
偶爾的偶爾,幾許輕盈的塵灰會悄悄落到我身上。從一開始的微不可見一直到最後的使人噴嚏,我那隨著皺紋的添增更顯得美麗的主人總會細心地拿出質地柔順的布塊,為她忠誠的陪伴者擦去一身辛勞。

我在很久之後才發現她老了。她的眼尾垂了下來,就像我在百科圖鑑裡見過的魚類翅鰭般,以一個點為起始,接著散出了許多細密的分支;她的皮膚不如過去充滿光澤又有彈性了,反倒逐漸變得鬆垮,讓她整個人看起來乾癟了不少;她書寫的動作也慢了很多,寒冬或者雨日之時更是常因耐不住關節處所帶來的疼痛而不得不先將工作放到一旁,在喝杯熱茶、吃了些餅乾後才又重拾鋼筆、戴上不知何時便掛在了胸前的老花眼鏡,繼續俐落地將方才未批閱完的文件給簽署上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