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第一次上來啊……」
「畢竟宿儺大人這次睡了一百年。」
「真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三名大人,一名幼童。
簡單的供品與重要的祭品一同上山。
虎杖悠仁抱著那件事後一直不離身的木盒,時不時回頭看著山腳下越來越小的村落,稍有停下腳步便被催促著快點跟上。
這座山看不出主人的個性如此殘暴。
村人們謹記先人的吩咐,不曾在擔任信使一職的人來訪前冒然上山。他們對這座棲息著鬼神的山林有無限的想像,例如沒有生命的跡象,或是死氣沉沉充滿穢物的恐怖地方。
村子裡收藏的、流傳的,關於被稱為宿儺大人存在的故事,全部都是恐懼與暴虐的傳聞,而從原本的怪物被轉而稱呼鬼神的時間則不可考究。
這是座受盡鬼神小睡片刻時恩澤的土地。
沒有允許不可擅自進入,自然也沒有人類走動的痕跡,也沒有前人留下的步道存在。四人一起沿著山林獸道緩慢前往約定的地點。一路走來,林間偶有鳥類振翅的聲響,獸道上的動物足跡也不曾淡去。他們知道這座山可以使用的資源,比在山腳下農耕還來的多。
如果山頂上住著的是慈眉善目的神主,或許這座山以及山腳下的村子所受到的庇護,會讓人願意相信這裡所供奉的神靈是善神,而現在一行人上山只不過是告知春天降臨之際的參拜。
「前方就是宿儺大人的領域,沒有允許不可擅自踏入。」早已等候多時的裏梅就站在不遠處,視線冰冷,對著前來赴約的四人如此說道。
四周被濃霧包圍的粗大樹幹上綁著年代不明的粗繩,上頭掛滿繪製奇異花紋的木牌。裏梅就站在粗繩外圍,示意他們停下。對同行的三名寄生蟲,他一點興趣也沒有,視線移到抱著木盒的虎杖悠仁身上,一時分不清纏在對方身上的氣息究竟是沒有受到影響還是木盒上的保護措施有損。
裏梅要求三位村民馬上下山,送上來的東西由他帶進領域即可。
「光是能讓你們上山,就該感謝宿儺大人的恩賜。」
紅眼審視著被裏梅帶來的幼童。鬼神注意到了眼前的生物,其靈魂已經和祂要裏梅帶下山的東西混在一起。
沒有受到影響產生變異的人類小鬼嗎?
高大的鬼神要求對方往前一些,比了比幼童懷中的盒子說:「把盒子打開。」
比起懼怕眼前的鬼神,似乎對打開盒子的要求更加害怕。
虎杖搖搖頭,拒絕了鬼神的命令。雖然裏梅提醒過他,不管宿儺大人說什麼照做就對了,也不可在未經允許下擅自行動。
裏梅不在乎眼前符合鬼神要求的虎杖悠仁生死如何,他只是對將來可能會一起侍奉的傢伙提醒。只是沒想到才剛說完的事情,眼前的小鬼馬上拒絕。
啊啊,寄生蟲就是寄生蟲。連木盒裡裝著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就想違抗宿儺大人的命令嗎?
鬼神難得有了好興致。
對於裏梅憤怒要求眼前的小鬼快把木盒打開,而對方明明渾身顫抖卻拒絕的行為也讓祂久違笑出聲來。
「盒子裡的東西去哪了?」語氣沒有不悅,反而上揚了幾分。祂知道裡頭的東西已經消失,畢竟是為了一時消遣才把手指給切了要裏梅帶下山去,順便找個合適的人類上來。
宿儺明白裏梅十分厭惡山腳下的人類,對他們的藐視也赤裸裸的令人不討厭,送上來的是人類的孩子,想必也是裏梅刻意交代的吧。
對女人跟小孩只存在虐殺這一感情的宿儺,從過去以來,對送上來的這兩種人只有殺死一途。
不管是害怕畏懼還是景仰,沒有任何例外,被裏梅認定唯一功能只剩下成為宿儺甦醒時的短暫娛樂。寄生蟲們唯一的功能。
聽到宿儺一番話的裏梅瞪大了眼,手指一揮將眼前的人手臂瞬間凍結。
動作一氣呵成,裏梅用手肘撞碎了虎杖悠仁的手臂,一塊塊包著血肉的碎冰連同木盒掉在榻榻米上。
一切發生的過於突然,鬼神所在的領域傳出了兩道哀嚎聲。
木盒內的東西不翼而飛。
裏梅當下不顧跪在榻榻米上哀嚎的虎杖悠仁正試圖按住缺少手臂的空洞處,一把抓起對方,「下賤的人類,你們把盒子裡的東西拿到哪裡去了?不……待會我自己去山下問,你就用沒有任何價值的命向宿儺大人賠罪吧!」
裏梅憤怒的聲音和冷氣包圍著虎杖悠仁,在失去意識前他似乎聽見了鬼神更加愉快的笑聲。
——著實愉快。
宿儺想起了在祂等待裏梅所選的人上山前,自己打了個盹,夢到了愉快切碎人類的夢。
啊啊,這個小鬼就是當時用身體壓著盒子的人啊。

這次比較短就集中這噗放了XDDDD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