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吃茹絲葵吧？」

「你不是說不要？」

「這次是我請你，你的生日和我很接近啊。」

「你卡不是都還給你爸了？」

「雖然教師薪水不高， 還是吃得起的。」

「浪費那個錢做什麼，我去買好一點的食材也能自己做，給我一頭牛，我連殺牛都可以自己來。」

君奉天笑了，他並不懷疑，他從有記憶開始就認識雲瀟了，雲瀟既是父親事業的助手，又身兼一個大宅子的管家，神通廣大、無所不能的形象早已深深烙印在腦裡。

「我說茹絲葵和你做的差不多，你還說我木舌。」

淨龍雲瀟斬釘截鐵：「你是木舌沒錯啊。」

君奉天無言。

淨龍雲瀟說：「要吃高級餐廳不如去泡溫泉，週休去吧？」

「但是我們沒有車。」離家之後為了節省開銷，他們沒買車，代步工具除了公車捷運，便只騎公用腳踏車。

「我弟有，我跟他借。」

君奉天挑了挑眉，「你真的有弟弟？」

「當然，我還有妹妹，只是他們都趁你不在家的時候來，哪天有機會再介紹你們認識。」

於是他們便開了雲瀟弟弟闇龍漩濤的車，驅車來到離市區一個小時半的山區溫泉勝地。出發前講好輪流當司機，方向盤卻一直掌握在淨龍雲瀟手裡。

到了溫泉飯店後，他們先在套房內泡了會兒溫泉，驅驅寒氣。

裸體相對，色迷心竅，自然在溫泉池中胡鬧了一番，才披起浴袍，安靜地各做各的事。

他們訂的這間房間面對西南，拉開窗簾，室內被落地窗外的夕陽映得一派醺然古意。淨龍雲瀟背後墊了個靠枕，倚在床頭欣賞暮色中的山巒，難得清閒，體驗到一股愜意的慵懶，不禁深深呼吸，感受身心都得到了釋放。

他眼光落到在床旁圓桌開著檯燈俯首工作的少爺，翻了個白眼——君奉天居然帶了考卷來改。

「你那些考卷是被狗啃過嗎？怎麼大小不一？」

「我讓孩子們隨手拿不要的紙張來作答，只是隨堂考，不必浪費全新的白紙。」

「還真環保。」淨龍雲瀟隨手拿了一張看起來對折過好幾次的紙張，答案卷另一面印著粉色小花，走可愛的少女風。他興趣盎然瀏覽起來。

「君老師，你看過背面嗎？你學生用這方式寫情書給你，真可愛。」

君奉天轉過頭來，有點疑惑，掃了掃淨龍雲瀟朝他揚起的考卷背面，「上面沒寫是給我的。」

淨龍雲瀟唸出來：「我喜歡老師上課時一絲不苟的認真模樣，戴起眼鏡一定很迷人，老師如果有眼鏡，可以讓我們一飽眼福嗎？」

君奉天思考了下，「也有可能是寫給別的老師。」

淨龍雲瀟笑說：「不是趁機寫給你，難道還把給別的老師的情書拿來廢紙利用寫考卷？」

「我們對情書的定義不一致。」君奉天將那張信紙考卷疊到改好的那疊紙張上，「而且重點是測驗的內容。」

「好好、隨便你。」淨龍雲瀟敷衍了一句，心想真是不解風情的老師。

「我幫你改一些吧？」

君奉天搖搖頭，回說不用。

紅橙橙的落日只剩半顆還在山腰，外頭逐漸昏暗下來，背光的山稜也變得蒼沉模糊，淨龍雲瀟索性撐著下巴，換成欣賞情人專注工作的側臉。

窗外窗內，同樣是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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