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兩手掩住她的耳朵,額頭抵著她,氣息和她混在一起,一秒像五公里,她覺得有什麼碎掉了。
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有人打開鎖送食物進來,安靜地放在桌上退出去。第一次醒來因為太疲倦了,什麼也沒想也不在意的翻過身再次入睡;有股銳利的衝動在體內叫囂,終至不能忍起身將食物從桌上撤下放在地板上,終於覺得安心。第二次醒來,桌上出現新的食物,盯著看了很久,接著開始哭起來。好生氣,真的好生氣,想置之不理,想倒掉,想抗議,想發脾氣,想把門堵起來想去買鎖來換把鎖砸爛。不行,浪費食物,對方沒有惡意,這裡的主人不是自己,現在不能離開,可是好生氣,好委屈。太多天沒有進食了,沒有力氣,必須要吃東西,不想吃,不想吃這個,可是要吃東西。起床洗澡,刷過牙,坐在床邊,死物一般看著食物,心裡知道還是會把食物吃掉,不敢倒掉,煮飯來不及也好麻煩,一匙一匙將碗裡的東西送進嘴裡,和著眼淚吃下去,還是聽得到裡面又哭又笑又尖叫的聲音。
看不起自己,對人感到虧欠,想把人都趕走,快點逃跑,就要撐不下去。什麼都知道,知道也只能等待,剩下憂鬱,憂鬱沉積在身體裡,還要滿出來,還要再狂亂旋轉。
有時這一切會發生的很快,不能專心,來不及釐清,記憶很混亂,停電般被強制抽離。有時一切很漫長,求饒也得不到解脫。
有時是暴風雨,有時是走不完的長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