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流瀉進室內，埃密在床上睜開眼，他看著身材壯碩的中年男人從房門口走到他的附近的拱型窗旁，將遮掩的簾幕收進手中，再用鍊子綁在窗框旁。

他實在是年邁得連光芒都會刺傷他脆弱的眼球。

埃密挪動自己的手，撐在微硬的床榻上，略顯吃力地從床上坐正。

「身體還不錯。」西里轉過身便看見躺在床榻上的老人還能正常地自己從床上坐正，忍不住開口調侃。

「哈哈，是啊。晚點想去釣魚。」埃密朝西里伸出手，天藍色的眼睛已經被下垂的眼皮遮了一半去，他從去年開始就不參加宴會了，在自己的獨棟的別墅裡細數著時光。

西里粗糙的手掌納入了那添增不少皺褶的手掌，隨著進食量減少，他的師父身形也消瘦了不少。

瘦得太快只讓人覺得他生病了，更何況外頭肆虐著重大的傳染病毒，他懷疑過師父是不是得病卻不說，但觀察下來，師傅的身體除了快速消瘦外也沒其他症狀。

──偶爾還能跑出這幢別墅外去散步，或者澆花什麼的。

他看著師傅坐在床榻邊緩緩地將西裝扣子別上，「成為脫腦智慧的話可以再回到壯年時期，身體狀況也能好轉。」

顫巍巍的手指在鈕扣上頓了頓，沉默在他們之間蔓延，埃密頓了那麼會兒，又再繼續把西裝鈕扣扣好，他將手指探到鎖骨處，扯住立領將之拉平。

他再次朝西里伸出手，要他把那根白色木質的手杖拿來。

『喀。』

「為什麼不？」

──西里不明白，只要花錢就能使用心靈傳輸技術，將精神記憶備份在海涯社群中，雖然現在法條沒通過，但他們有辦法。

只是為什麼他，埃密不願意成為脫腦智慧？

倚賴著手杖，埃密站在床邊，緩緩地對上了愛徒的眼：「為什麼要？」

西里聽著步伐挪動的聲音，直至門扉開啟後關上，他抿下嘴唇：「哈？當然是想再活下去，誰想死啊？」

──我以為你也是這麼想的，不是嗎？

===

稍微寫寫爺爺生前的狀態，預計兩三篇就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