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世回顧◥
〈雪在污穢中落下〉之六
他在一片混沌裡下沉。
失了知覺，也失了記憶，周遭時而嘈雜，時而寧靜。他試著掙動手腳，卻笨重得難以揮舞，開口想要吐出話語，卻讓砂礫給填滿了喉頭，再不能吐息。
像洇泳在流沙織成的深海裡。
望不見太陽、月亮和星星。
世界正逐漸遠去。
〈雪在污穢中落下〉之六
他在一片混沌裡下沉。
失了知覺，也失了記憶，周遭時而嘈雜，時而寧靜。他試著掙動手腳，卻笨重得難以揮舞，開口想要吐出話語，卻讓砂礫給填滿了喉頭，再不能吐息。
像洇泳在流沙織成的深海裡。
望不見太陽、月亮和星星。
世界正逐漸遠去。
唯獨清晰的疼痛將他喚醒，眼一張開，便發現自己待在那破舊的公寓臥房內，堅硬而散發著油耗味的床上，仰躺朝上，與那骯髒的天花板兩兩對視著。
身體多處都傳來了痛楚，隨之回歸的還有記憶。卓二默不作聲地動了動手指，捏到了熟悉的被褥後，便打算側身坐起——卻被綁在身上的層層繩索給攔住了，連手臂都無法抬起。
身體多處都傳來了痛楚，隨之回歸的還有記憶。卓二默不作聲地動了動手指，捏到了熟悉的被褥後，便打算側身坐起——卻被綁在身上的層層繩索給攔住了，連手臂都無法抬起。
視界仍舊模糊，卻能隱隱瞥見，有個人正站在床前，用陰影籠罩住了他。
以呼吸聲和氣味為依據，卓二猜出了那人是顧雪廷，便仰起頭來，面向對方。
以呼吸聲和氣味為依據，卓二猜出了那人是顧雪廷，便仰起頭來，面向對方。
「……他呢？」顧雪廷的呼吸在他抬頭之際變得粗重而急促，慣常如小狗般溫順的雙眼充血發紅，下唇更早已被咬得溢血，嗓音又尖又刺，手上還握著一把染血的美工刀。「我哥呢？」
卓二不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麼表情，每一次被卓皓一奪去身體，又返還回來時，他的面部都會有些不受控制。
而且顧雪廷的反應也讓他有些訝異。
卓二不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麼表情，每一次被卓皓一奪去身體，又返還回來時，他的面部都會有些不受控制。
而且顧雪廷的反應也讓他有些訝異。
使他忍不住用全新的、詫異的眼神去注視對方，看那熟悉的少年持著利器靠近他，帶著他陌生的狠戾與瘋狂，流著淚朝他嘶吼著。
——還給我。
——把他還給我。
——你把他藏到哪裡去了？
——他要是再不出來，我就讓你跟他陪葬……
——還給我。
——把他還給我。
——你把他藏到哪裡去了？
——他要是再不出來，我就讓你跟他陪葬……
那沾染著鮮血的刀刃劃下時，時間便忽而慢了下來，在一片混亂中，卓二聽見了一個隆隆作響的聲音。
那實在太重了。震得他耳膜生疼，像是一段奏得太過強烈的重金屬搖滾樂，又像是單純的雜音，亂得使他煩悶。那聲音纏繞著他，他胸口的某處彷彿被掐住了，血液全往那兒湧。他鮮少失控，無論是情緒、肢體、或是其他，但現在他感覺一切都不對了，他的意識正因那聲音的韻律而扭曲，又或者是翻轉，所有的神經都展了開來，為之顫抖。
「顧……雪廷。」
那實在太重了。震得他耳膜生疼，像是一段奏得太過強烈的重金屬搖滾樂，又像是單純的雜音，亂得使他煩悶。那聲音纏繞著他，他胸口的某處彷彿被掐住了，血液全往那兒湧。他鮮少失控，無論是情緒、肢體、或是其他，但現在他感覺一切都不對了，他的意識正因那聲音的韻律而扭曲，又或者是翻轉，所有的神經都展了開來，為之顫抖。
「顧……雪廷。」
他不知道他是以什麼聲音說出這句話的。
但有那麼一瞬，他是用「看著生物」的眼神面對少年。
而不是擺設、草，或花。
但有那麼一瞬，他是用「看著生物」的眼神面對少年。
而不是擺設、草，或花。
顧雪廷像是明白了，臉上的瘋狂迅速褪去，像是被融化了的雪水，自山上流下似的。他抽抽搭搭地流著淚，拋開刀刃，嗚咽著抱住了卓二，不斷地磨蹭。
卓二仍舊無法冷靜，那巨大的聲響還在干擾他，但視覺和四肢似乎已經恢復正常了。
卓二仍舊無法冷靜，那巨大的聲響還在干擾他，但視覺和四肢似乎已經恢復正常了。
他變戲法似的，於少年趴在自己身上哭泣時掙開了繩索，將人壓在了床上，深深地烙了幾個吻，而後才停下來，注視著顧雪廷哭花了的臉。
「我在呢。」他說：「別哭。」
聲音依然持續，從一個，分化成兩個，又合在一起。
他伸出指尖，觸摸著顧雪廷的臉。
「我在呢。」他說：「別哭。」
聲音依然持續，從一個，分化成兩個，又合在一起。
他伸出指尖，觸摸著顧雪廷的臉。
自微微下垂的眼。
到粗卻淡的，有些毛茸茸的眉。
再蹭過小巧的鼻樑，和嘴角上的痣，而後便停在此處，繞著圈摩挲。
他還是說不出，他喜歡這些的哪裡。
他覺得漂亮，卻彷彿普通得緊。
他覺得可憐，卻又想將其撕碎。
又想摧毀，又捨不得。
最後便只是輕輕慢慢地，吻上了那顆小小的痣。
到粗卻淡的，有些毛茸茸的眉。
再蹭過小巧的鼻樑，和嘴角上的痣，而後便停在此處，繞著圈摩挲。
他還是說不出，他喜歡這些的哪裡。
他覺得漂亮，卻彷彿普通得緊。
他覺得可憐，卻又想將其撕碎。
又想摧毀，又捨不得。
最後便只是輕輕慢慢地，吻上了那顆小小的痣。
並且終於發覺那仍在影響他神智的嘈雜聲響，就來自於他胸腔內的那顆臟器。
是它存在並猛烈鼓動時，所發出的盛大嘶鳴。
從這一刻起，他的生由顧雪廷賜予。
再與卓皓一毫無關係。
是它存在並猛烈鼓動時，所發出的盛大嘶鳴。
從這一刻起，他的生由顧雪廷賜予。
再與卓皓一毫無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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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還有一章，下一章解釋這一章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應該看得出來……！
寶好會寫……寫好棒嗚嗚嗚好喜歡 
你好萌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