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這麼不會說話。來吧，坐，說說這幾年你都在哪裡混了？」

修斯依言坐上沙發，嘴上平淡地回應著艾瑪的問題，絲毫看不出與故人重逢的喜悅：「基於保密條約，我不能說。」

「好吧。」艾瑪聳肩，很習慣這傢伙說話的態度。但為什麼艾瑪是少數能和修斯持續著朋友關係的獸人呢？因為她特別擅長觀察分析，以及有著對猜謎的熱忱：「我猜猜，要不是軍人，不然你就是去混黑了？」

「我不能說。」

「哈、猜中了！」女人歡呼道：「你從小到大都沒變。」

修斯不明白這有什麼好開心的，就像他一直不清楚艾瑪是憑藉何種能力，總能說中將近八成的事實。

他們又談了一會，基本上都是艾瑪發問，修斯一板一眼地答，直到夕陽西下，雙方才簽署了一份合約，完成後她該離開了。

小女孩跑回修斯身邊和養母道別，並相約一週後帶她回家，艾瑪囑咐孩子要聽話，黛安娜點點頭表示自己會很乖。

目送走母親，黛安娜回想起大人之間的對話，眨巴著大眼看向修斯：「什麼是混黑？」

男人如實回答：「加入一種私人集團，大多聽令於掌權者做一些非法勾當。」

非法勾當......女孩歪頭思考，電視上好像也有電影在演這個，她捉住了關鍵字又問：「非法勾當是不是殺人呀？你殺過人嗎？」

「是，殺人在大部分情況下算是一種違法行為。」修斯同意黛安娜的觀點，至於後面的提問，修斯毫不避諱地道：「我確實動手結束過他人生命，在正當的前提下。」

「那你會殺掉我嗎？」

「我不明白你這個問題的意思，不過我已經和你的養母簽訂了為期一週的保護合約，所以我不能傷害你，也必須保證你的生命安全與心情保持在一定程度的良好狀態，而因為這個要求很籠統，所以希望你可以盡量配合我。」

「哦──」黛安娜似懂非懂，有些名詞對她來說太艱深了，不太好懂，還好她的注意力很快被肚子的叫聲吸引：「我肚子餓了，什麼時候吃晚餐呀？」小小的犬族獸人捏住狐狸獸人的衣角不住地扯著，說想出去吃某間家庭餐廳。

修斯對於吃什麼沒有意見，很快就帶著人出門，兩人牽手走在路上猶如最普通的一對父女，只要不聽他們對話的話。

經由方才黛安娜突然出口的問句，男人大致上這麼理解：「你害怕我？」

「不怕，媽媽說你是好人。」黛安娜早就忘記之前自己問過的問題了，此刻只是乖巧地回應，她眼珠子轉了圈，想起媽媽曾經說過的話：「媽媽還說，你自己一個人剛來這個城市，那你都不害怕嗎？」

「不怕。」

「你好厲害呀，我會害怕一個人住，所以媽媽才拜託你陪我的。」

「艾瑪的考量不只這點。」

黛安娜的思緒翻飛地快：「媽媽還說，我們住的地方人類可以認養獸人，媽媽希望你可以跟別人一起生活，為什麼？」

「我不擅長與人共處，但基於這座城市的特殊條例，與人類共居有額外好處。」

「那你會和人類共居嗎？」

狐狸獸人沉默半晌，這個問題並不是他自己一人可以決定的：「我無法給出肯定的答案。」

「那你不想嘛？」

人心很難懂，所以修斯深思一番後還是只能給出這樣的回答：「我找不到必要性，但可以嘗試。」

「好吧，媽媽說會有那一天的，啊！下個馬路過去後左轉，餐廳就到啦！」

「明白了，請務必跟好我。」

路上的街燈一盞盞亮起，照亮了被夜色覆蓋的城市，也開始了修斯正式在獸人特區的生活。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