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君！等等我！」在走廊上用 的速度跑向對方。
「你要去五樓對吧？我跟你一起去吧。」

「妳怎麼還在？」通常這個時間還不能下班回家的人只有自己和警衛。
「你那邊還有手電筒嗎？」覺得多個人幫自己也不錯，可是這位保健老師好像不太可靠…

「沒有耶...不過待在你旁邊就沒關係了吧。」
「等一下！眼鏡！我得回去拿眼鏡...！！！」

「……好，那你小心點。」冒失的omega讓她難以信任卻又無法拒絕。
「在你臉上。」阻止對方浪費時間。

「欸、真的耶！哈哈哈~」用笑聲緩解尷尬。
「那我們趕快走吧，要是放學後有學生在那裡逗留可就不好了。」
「畢竟...可是那個地方嘛。」

「走吧。」想著既然共用光源就得跟緊彼此，尤其她看過這位同事平地摔倒，等對方走到自己身邊才繼續往前。
「什麼地方？」新上任的教官沒接觸太多學內的小道消息。
兩人踏上連接忠義與志信兩棟大樓的走廊。

「竹君不知道嗎？」
「那裡的鬼故事很有名喔~陳雨齊事件你知道的吧？自從二十六年前發生過那件事後，五樓就經常鬧鬼，最後才被封住。」
「不瞞你說，上任以來我也是第一次到這裡~因為我會怕嘛~」

「沒聽說過。」有點疑惑對方應該和自己年紀差不多，怎麼對歷史事件的時間這麼清楚。
「是什麼事情？」怕鬼怎麼還跟過來？可能只是想順勢一起下班？那就邊聊邊走吧。

「性平學運的帶頭者陳雨齊就是孝信的學生，以及用自殺來結束這起事件的......」咽了咽口水，終究是沒忍心把那個名字說出來。
「當時的五樓是學生最後留守的地方。聽倖存者說，當時的軍人用槍枝鎮壓只有菜刀的學生，學生一排一排地倒下，屍體一疊一疊的堆起來...那位倖存者就是藏身於屍體堆中才倖免於難的。」
「不只如此，也有軍人強暴Omega學生，再加上自殺，所以那裡的怨氣才如此的重。」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嚇嚇對方，把事件講得非常詳細。

「在那之後，五樓教室不時會傳出尖叫聲和哭聲、桌椅也會擅自移動。」
「怎麼樣~可怕吧~害怕的話可以躲在我後面唷~」

「你知道得可真清楚。」邊聽邊皺起眉，尤其是Omega被姦殺那段，讓他聯想到老家那些守舊又無禮的親戚。
「我不信這些，而且從沒聽過什麼聲音。」他知道性平運動造成的流血確實存在，而鬼怪一類從沒讓她害怕過。

他們走上階梯，前方手電筒的光圈在曲折的地面爬行，兩道黑影默默殿後。

「蛤~那如果有怪東西的話你要保護我唷~」好像很信這些東西的樣子。

從一樓順著樓梯一路爬上五樓，當他們到達時舒淨瑄已經氣喘吁吁、累得不成人樣。

「竹...君...你...走...得...太...快...了...啦...」

「放心吧，就算他們真的還留在這，我相信會比現在這些活著的學生更尊師重道。」和年紀相仿的同事聊著聊著，開始說起朋友間的屁話。
「保健老師怎麼身體這麼差？」停下腳步等對方緩緩。

淨瑄
竹君

「啊...！」在黑暗中遠遠看見模糊的熟悉身影......
「明輝哥哥......」小聲呢喃。

「你說什麼？」對方視線朝著往頂樓的樓梯，那裏漆黑一片。竹君舉起手電筒掃過階梯，又回到兩人應該前進的方向

兩人身旁就是備品室，從裏頭傳出忙碌的聲響，為這個陰暗詭異的情境帶來活人的氣息。

oO(這些小鬼上課也這麼認真就好了。)從腳步聲判斷有許多人為了準備園遊會而聚集在這，想著該進去催促大家盡早離開。
「還好吧？」回頭問淨瑄是不是該繼續走了。

「啊，還可以......」有一點點怕怕的，伸手抓住林教官的袖子。
「竹君教官也有聽到嗎？腳步聲......」

「……。」從性分化後就不再和女性勾勾拉拉而是保持距離，有點不習慣，不過對方看起來挺不安的，也就沒阻止。
「別疑神疑鬼了，這裡都是學生。」覺得有腳步聲是很正常的事。

正要抬腳，兩個學生走了出來，向老師們打了招呼就下樓了。竹君發現學生一離開，四周就完全安靜了下來。走進備品室，已經沒有人了。

「......」緊揪著林教官的袖子往裡面探頭，對方往裡頭走時也隨著慢慢移動腳步。
「好像...都沒有人了......」
「說不定是從下一間教室傳來的啊？去看看嗎？」

「好，確認都沒人就回去。」其他間都是未使用的教室，校方沒有上鎖，他有時會在其中幾間抓到翹課的學生。
他走進隔壁間，那裡堆放了許多課桌椅，是個適合藏匿的地方，然而開燈後繞了一圈，兩人依舊什麼都沒發現。
「是說，剛上來時你是看到什麼東西？」環視充滿灰塵的教室邊問著。
oO(下次碰到需要領愛校服務銷過的學生，就叫他們來打掃這裡好了。)

「......竹君，我小時候其實姓余。」總覺得對方是值得信任的對象，所以說出來了。
「後來我的堂哥自殺了，家人覺得晦氣，就讓我改姓了。」
「我在想，剛才說不定看到他的亡魂...不過竹君不信這些對吧。」

「只有你改姓？」聽起來是民間信仰的手法，加上迂腐的價值觀，給悲傷的故事一個荒謬的結局。
「我覺得只要想念，就可能在不可能的地方看見對方，與生死無關。」灰塵的味道並不好，她用手背揉揉鼻子，想離開了。

「也許就是覺得女omega比較容易招晦氣吧......」雖然當時年紀太小，也想不起當時是怎麼樣的狀況了，只記得堂哥當時非常照顧自己。

看對方揉揉鼻子：「我們出去吧，這裡灰塵真多。」

兩人待了 分鐘

「會認為家人晦氣的那方才有問題吧。」說完給淨瑄一個很淺的苦笑「不過我們上一輩應該都是這樣，也沒辦法。」

「淨瑄，你在這裡待多久了？」氣氛似乎過於沉重，試著轉換話題，同時兩人走到下一間教室。這層樓除了備品室之外都是暗的，真的會有學生躲在裡頭嗎？

隔壁間教室整齊得多，除了牆上有些不明的污漬。竹君走到對角將敞開的掃具櫃關上，她太習慣導正一切。

「大概五年了吧？一畢業就來這裡任職了，其實也不算太久呢。」

「你是不是有某種強迫症啊？」看著人關上掃具櫃，突然覺得林教官有點可愛。

淨瑄
竹君

「抱歉，我的工作就是維持紀律。」退役才一年多，說實話她還在適應高中校園的躁動氣息。
「走吧──！？」話音剛落便瞥見窗戶外有許多人影站在窗外，可是他們完全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她直覺拿起手電筒去照，剛才看到的東西卻已經消失了。

竹君感覺自己冒了一點冷汗，側頭只見同事的臉上掛著疑惑。

「竹君？怎麼了嗎？」看對方怪怪的，也轉頭看向手電筒的照射處。

「……我以為外面有人。」看錯了，她這樣告訴自己。

走出教室，隔壁是廁所，保險起見她還是決定進去巡一圈，不是第一次到這層樓，但她現在才發現每間廁所的門都是鎖上的。

oO(要鎖也該鎖沒在使用的教室吧？)覺得這間學校的管理作法微妙。

淨瑄
竹君

「我去對面的廁所看看好了！」說完後走入了對面廁所。
oO（只有這間門是開的呢？為什麼呢？）好奇的走進去看看，卻突然碰地一聲關上了門。
「欸？竹君？」以為是對方關的，用力推了推門。
「我是不會被這種程度的惡作劇嚇到的唷~快點開門~~」

被關了 分鐘

尾隨在後的她有看到門板自動關上的那一幕。
「怎麼了？！」追上去嘗試開門，可是無法。這實在太邪門了。
「淨瑄，我進去看看。」她把手電筒從門的下方空隙交給對方後，伸手攀上隔間的框架，一個引體向上往門內探，看到對方除了被關起來外沒有什麼問題，心裡鬆了口氣。
「你還好吧？」看到內側的門栓沒鎖上，她無法理解。

「欸...所以不是你關的...嗎......」嚇到軟腳癱坐在地上。
「等一下該不會有阿飄過來吧...該不會被關一輩子吧......怎麼辦，我還沒有看完鬥牛要不要耶......」

oO(原來她有看啊……)
「冷靜點，只是門被卡住而已。」總之先口頭安撫。
回到地面後又繼續嘗試用各種施力點推動門板，正當她想打電話把工友從宿舍找過來時，門突然彈開了。
「沒事了。」對地上的淨瑄伸出手。

「謝謝......！」這就是所謂的吊橋效應嗎？伸手握住對方的手一時間有點不自在。
「還好...沒有學生被關在這。」

「嗯。」使力將對方拉起，女生手的觸感很柔軟，讓她想起很久之前喜歡的對象，當時自己還是個孩子，會為心中重要的人斤斤計較每一分親暱。

「你的外套今天要洗了。」說完便拿起手電筒往外走，端正的身板一如既往的模樣，看不出方才短暫的心事。

「小事啦~反正每天都會洗外套。」每天都會跌倒的意思。
「我等一下都要跟你黏~緊緊的，要是再一個人被關一次，大概會心臟病發吧。」

「你哥哥應該很疼妳吧。」淨瑄的發言讓她好笑起來，覺得對方像個讓人放不下的妹妹。
「早點巡完早點回去……！」話沒說完，她猛然往後退了一步，甚至撞到身後的人。

因為這間沒開燈的教室裡坐滿了學生。

「我非常的想他......」話聽了一半對方猛然後退，好在本來走路就很慢，並沒有被撞倒。

從林教官身後探頭出來，見到這番景象也倒抽一口氣。

學生們似乎是察覺到了人，紛紛轉過頭，向兩人看過來，那些血肉模糊的面孔朝向了兩人......

竹君
淨瑄

「……。」警戒地緩緩移動，一隻手在牆上摸索，試圖找尋某個東西，儘管神經緊張到像繃到極限的鋼索，不忘將同事擋在身後。

『啪！』

教室的燈被打開，兩人眼前只剩空蕩蕩的桌椅。

眨眼間，本來還坐在教室內的學生就如同剛才的黑暗一般消失了。

「......」抓緊林教官衣角。
「沒事的......」看著對方緊繃的背影另一手輕拍對方的背，雖然自己也一樣心臟快迸出來了。

會是學生的惡作劇嗎？竹君知道這個想法不現實，可是剛才的狀況要怎麼解釋？即使貌似度過危機，依舊無法放心。

她感覺混亂的大腦快速運轉，想起稍早那些不合理又被自己忽視的事情，像是怕鬼又要跟著上五樓的同事、這裡曾發生的流血衝突與傳說、以及貌似熟識的亡魂。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她關上教室的門然後轉頭看向身旁嬌小的保健老師「你說很想念你哥哥……你會很常感覺自己又看見他嗎？」

還是因為在這裡他才出現，這個你深信鬧鬼的地方。

搖搖頭：「我只有剛才看到而已。」
「聽了傳聞後一直想來這裡看看，但是一個人又會怕。」
「真的挺可怕的呢......」想起剛才看到的面孔。

「我懂了，傳聞和你哥哥有關。」說完又覺得自己會不會探究太多了。
「走吧。」

淨瑄
竹君

「我覺得是的。」畢竟剛才的背影，實在是太熟悉了......

隨在對方身後走入下一間教室。
「這間教室也很髒亂呢......」

「這裡的學生真的太散漫了……」地上的布條乍看之下還以為是學生亂放的道具，拿起來才發現相當老舊，上頭畫的東西無法理解。

把布條大致折了幾折放在桌上，決定不等期末銷過潮了，明天就直接抓幾個違反校規的學生來打掃這層樓。

「其實大家都很乖的啦－－」畢竟也在這裡服務五年了，忍不住為學生們說幾句話。
「尤其今年都是可愛的孩子們，就別對他們太兇了嘛。」

「剩下最後一間了，等巡視完我們一起去吃晚餐吧！」

「要是真的都很乖我可要失業了。」教官式玩笑。
「好啊。」做人太兇，難得有人約自己吃飯，高興在心裡。

剩下的那間教室窗戶與前後門都是關起來的，窗簾全數拉滿，從外頭完全無法看進室內，以至於竹君看見鮮紅的抗議字樣時有點震驚。

「咦……」知道自己跟林教官大概是進入了不可言之的空間，但是親眼看到這些還是很震驚。

一邊心想還好目前沒有發現學生在這裡、一面情不自禁地靠近窗戶往裡面看。

是不是，有些字是明輝哥哥寫上去的呢？

竹君
淨瑄

oO（陳雨齊……）

「……？！」看到板書時突然感到一陣作嘔，而且身體有些發冷，這對一向健康的自己來說相當反常。
「我們…回去吧。」臉比平常更臭了，要不是因為不舒服，她會把黑板上的字擦掉。

注意到林教官看起來不太舒服的樣子，輕撥開瀏海，把手掌蓋在對方額頭上。
「還好嗎～？」沒發燒的樣子，再把手背貼到對方後頸，迅速做了一套簡易的檢查。
「最近日夜溫差大，就算白天會熱出門還是要帶個外套。」
「我們去吃飯吧！」

「……。」發冷的感覺消失了，好像還覺得有點熱。
「好。」
oO(我從不著涼啊，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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