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喜歡,更早來到的是在意,傾注了目光與心思,就像小王子中的玫瑰因為澆灌與呵護,因此從中成為了不同的存在;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總會想起在在鼻尖縈繞的淺淡甜味,偶爾想到的是睜眼時近在眼前的臉,或者是被揹著回去時的安心感——許早苗把這些萌動統整為美色誤人四個字。
少年向林圖提出了第二次出遊的邀請,在對方遲疑時明顯的看來失落,他並不知道林圖是怎麼想的,但最終林圖仍舊答應了邀約。
許早苗從和林圖碰面起就忍不住摩挲指尖,他總是想到旅館老闆在詢問時自己毫不猶豫的回應,見著真人後就像是偷做壞事的小奶狗一樣。
他只訂了一間房,一間情侶房。
林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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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視一圈溫泉旅館,林圖臉上一如出發時的冷漠。他並不是很想跟許早苗出門,但他沒有選擇。
自從上回海生館之旅,他看對方的眼神基本等於在看霉運代言人——他林圖活到十七歲,出門還沒伺候過誰,這小狗子真的浪費他的時間和精神——,能避開就避開,最好不要有單獨相處的機會。
要不是臨時被約會對象放了鳥,兄弟們又各有忙事,他斷不會應他邀請,來這趟溫泉之旅:在回家和許早苗之間,他判斷後者更好應付。
權當之前花在伊戚身上的錢從別人身上撈回來吧,他想。溫泉是無辜的,尤其是被請客的溫泉。以至於服務員在介紹房型的時候,「情侶間」三個字沒入他的耳,林大少一心撲在外頭的裊裊熱煙上。
扔下行李,他離開尚在叨叨的服務員身前,拉開了落地門。
「這家挺貴的吧,謝啦。」抬手和少年打了個響指。
有鑑於上一回出遊的慘狀,許早苗這次沒再選擇走行程,而且好好挑選了間符合舒適和放鬆的溫泉旅館,他看著林圖的神色,想著要不是挑對了地點,恐怕對方能生出一百個理由拒絕自己。
溫泉旅館完全採日式設計,木頭香和榻榻米的淡香融在房內,落地門被拉開時溫熱的水蒸氣逸散而來——打磨過的石磚與流水造成了私人的露天溫泉——許早苗也是頭一回使用小金庫泡溫泉,這會兒也好奇的很,接手服務員準備的浴衣後也湊到了門邊。
「就說這次會讓學長睡個好覺了吧。」少年的嗓音帶著一絲得意。
手撥弄了一下露天溫泉水,在熱水滑過指尖剎那,林圖感嘆起眼前的溫度有夠令人身心舒暢。他回頭衝著少年揚起滿足的笑。
「就算今天睡在硬木頭上,這溫泉也贏了。」起身撥亂許早苗一頭黑髮,又拍了拍他的肩,「讓學弟請總不好意思,等一下你看到什麼紀念品喜歡的,學長給你買。」嘴上說得豪氣,想得卻是怕宿舍另外兩個知道他吃用買全花小狗子的,會諷他小器。
關係連結太多也是挺麻煩。
接過他的浴衣,打發走服務員,他走到較裏的位置換起衣服,視線落在窗外的黃昏光景上。
「聽說樓上有點可以看夕陽,吃飯前去一趟吧。」
許早苗的髮絲變得有些凌亂,落到眼前的碎髮被勾到耳後,黑眸在人轉過身子更衣時收回了視線,背過身子也替換上了旅館準備的浴衣。
統一規格的男性浴衣穿在少年身上明顯大了個尺寸,鬆垮垮的領口將他精緻的鎖骨露出,試著活動了下,小心一些並不至於裸露出內裡雪白的肌膚,許早苗攏好了衣物便旋過身,他的目光沒有停在林圖身上過久,像是一擦而過——夕陽西下,爛漫的橙光打在他的側臉,許早苗怕自己多看兩眼就要被美色所誘。
和林圖一前一後的步出房間,頂樓安置了幾座長椅,夕陽沒入山際,山林與畫面都倒映著橙紅,落日的餘暉灑在二人身上,直至光點消散漫起一絲涼意。
林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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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山水再美,遠眺都能看見不合時宜的現代建築,只消一瞬就讓他的滿腔期待濕了泰半。
嘖嘖了兩聲,坐進長椅,將腿沒有禮貌地架在欄杆上,林圖沒觀賞澄黃風光,而是點燃了隨身攜帶的七星,深吸過後,緩緩吐出了白霧,視線落到身旁人身上。
他沒有打擾許早苗賞夕陽的興致,只是心裡盤算著接下來會吃到什麼好料。古樸的建築室內外透露的沉意算是日式風格裡的高級感,在這種繁華地段還能鑿出一片自然景象,想著也是費了不少心思。
既然如此,端上來的飯肯定不會太差吧?
手指勾上少年的浴衣,幫他拉好皺褶的部分,避免其他上來的遊客目睹春光,他還要多出趕蒼蠅的工作。
太陽西下的速度比想像中的更快,上一秒分明還留戀在山脊,這秒卻完全隱沒,察覺浴衣被輕扯的少年轉頭,只瞧見了吞吐的煙霧,有些困惑的望向對方,但怎麼看也不會是林圖在喊他。
許早苗並不吸菸,也算不上多喜歡菸味,出於好奇稍微湊近了林圖輕嗅,正好嗆了口菸,只覺得沒有宿舍木質調的沐浴乳好聞,忍不住思索林圖現在吸菸會不會影響等會兒吃美食。
嘴裡會不會嚐不出其他味兒啊?許早苗盯著林圖叼著煙的唇瓣,想的認真,甚至已經想著到了回寢間要找顆糖給對方清清喉。
林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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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回房,我餓了。」對方像呆頭鵝一樣沉浸於不知道什麼東西許久,但反正不是眼前美景。
林圖心生詭異,決定果斷離開頂樓,剛好把位置留給後到的客人。提著對方的後領猶如拎小雞,教許早苗走在自己身前,避免在擁擠之中被人撞飛。
也還好他們上樓的早,不用在幾坪大的小地方和人互相擋道地看夕陽。在踏下階梯時,他覺得自己無比明智。
……個屁。
盯著情侶房予的情侶套餐,又不時拿起手上的用餐規則做確認,他如炬的眼神幾經來回,最終隨轉動的脖子定在同寢人身上。
「餵食?咬麵條兩端?」他似笑非笑,身子前傾,往許早苗方倒出一個斜角,「情侶房是為了這個?」
他搖了搖護貝過的紙,「你想親我?」
許早苗最開始還沒意會到,被拎著回房間後就開始找他的薄荷糖,待發現林圖視線挪到自己身上時也沒多想,像個好奇寶寶似的探頭,也就是在他瞧見用餐規則時,林圖開口了。
啊,完蛋了。
「不是。」少年自耳尖開始泛紅,連後頸和雙頰都燻成了嫩桃色,他垂著眼,長長的睫毛顫抖著,似乎在想要怎麼讓這個尷尬的場面落幕,他哼唧著說道:「我沒有為了親學長訂情侶房。」
「⋯⋯反正訂的時候不是想著要接吻。」許早苗嘀咕著,他訂房時只想著再窩進林圖懷裡一次,但他沒說出口,因為這聽起來更糟糕了一些。
林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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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眼可見的殷紅色爬滿許早苗露出的肌膚,但林圖沒摸清楚那源自於尷尬的遊戲抑或他的提問,只是房太大、人太少,要在這一天一夜的旅程中尋找樂子,無疑得從對方身上著手。
他被逼得沒就此饒過當前問題,反而捏著羽毛,在點上撩搔。
「那——不做嗎?」側躺在和室的地板上,不牢固的浴衣將他那兩塊運動練出來的薄胸膛外裸出來。他伸手去拉少年的綁帶,想要他轉向自己。「不餵食、不玩遊戲、不多親暱點,幹些符合這間昂貴房間的事?」
他好玩地改變共鳴腔,企圖使聲音充滿磁性,「你要知道,和上次大批人龍不一樣,單獨兩人可以做的事情,可是很多的唷……?」
一桌精緻菜餚頃刻間成了可有可無的配角。
Ɣ⁴ ♯ 小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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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早苗只覺得林圖就像是塞壬海妖似的試圖勾引水手入海,低沈好聽的嗓音讓他忍不住向對方靠近,渾然不知他自己便是那暈頭轉向的水手,不知道是暈了船,還是被塞壬勾住了心尖。
「還可以做什麼?」少年的綁帶被拉的鬆垮,在露出更多肌膚前,他便坐到了林圖身側,一坐一臥,許早苗自上而下的看著林圖,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視線不往唇瓣上飄移,他羞赧,卻藏不住在意。
餵食、玩遊戲,能變得更親密的事情,他對這一切都好奇並且在羞赧下更多的是趨之若鶩,宛若飛蛾。
林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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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蹙起眉頭,他裝模作樣地眼瞳上抬,撞進少年迷茫的目光之中。擱下衣帶的手像逗貓似的滑過小奶狗的下顎,「一人咬一端麵條,完成情侶遊戲。」
撐起身,本來的曖昧氛圍不復見,林圖坐到食桌前,敲了敲對面的桌板。「快快快,把該做的做了,我肚子好餓,再不吃飯我都要生氣了。」
從湯碗裡拉出一條長麵,他低頭銜住一端,等著許早苗過來搭伙。儘管覺得這遊戲很蠢,但好歹是貴森森的房間規則,不出錢能出力,他會盡力配合。
「這樣吃麵,吃完菜都冷了⋯」
旖旎的氣氛一旦消散,人最基本的生理需求似乎就開始顯現——至少許早苗的肚子很誠實的發出了咕嚕的聲音——而放在兩人桌前的食物看起來既豐盛又精緻,啣著彼端,他和林圖四目相交。
好看的臉在做蠢事的時候也是蠢萌蠢萌的呢。
忘記自己也像是在犯傻的小奶狗笑的眼又彎了起來,慢吞吞的吃著麵條,想著讓肚子餓的人多吃一點。
雖然也就是一根麵條。
吃多一點也還是餓的可以。
林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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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早苗動作之緩,讓林圖以為他沒有玩樂技巧,只得單方面增快吸麵的速度。
他的臉龐隨麵條長度縮減逐漸靠向少年,在不到十公分的距離時霸道地一掌扣住他的後腦勺,將他的腦袋調整成方便他食用的角度。
氣息交混,可林圖注意力鎖在愈來愈短的麵條上,彷彿沒注意到面前的水潤紅唇:五公分、四公分、三公分、兩公分、一公分……
長睫輕顫。
直回背,將咬斷的麵條吞進腹中,他若無其事地端起烏龍麵,並示意對方動筷子,「吃吧吃吧,光是那條麵就吃得出來這大廚的手藝,你有眼光啊,挑這間。」
全然不提適才嘴唇擦過的觸感。
Ɣ⁴ ♯ 小鳥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也許是餓了或者是困頓於小遊戲,林圖的動作顯得快而俐落,許早苗因為那張逐漸逼近的俊臉而攥緊了拳頭,緊張的情緒在被扣住後腦勺時達到了巔峰。
唇部擦過的觸感很明顯。
許早苗聽了話拿起筷子,入口的麵條又彈牙也有嚼勁,他看著在認真享受,但腦袋裡早就懵出了一片宇宙,還開始懷疑方才只是自己的錯覺,也就是在林圖低頭時不著痕跡的蹭過自己的唇瓣又摸了回後腦勺,而後又兀自鎮定下來,將一頓佳餚全被納入腹中,少年努力將青春期的旖念拋開。
「哈——好飽,水信玄餅也好好吃。」許早苗伸了個懶腰,把桌面稍微整理後才起身,頗有興致的去撈了兩條大毛巾出來,「學長也要先泡個溫泉嗎?」
林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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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大快朵頤,林圖用餐的速度還是比少年不知何因的暴風吸食慢上許多。
埋在點心盤裡的眼珠子昂起,先是怔怔地展露出聽了但沒聽明白的表情,當腦神經終於接回現實,才連忙頷首。
「泡啊,怎麼不泡。」他頓了一下,慢條斯理地插起一塊切開的水信玄餅嚼入口,講話聲音變得模糊,「你要一起洗嗎?」
日式精緻食品沒有填飽他的胃,六分飽還挺適合下水暖暖身。
就暖暖身。
Ɣ⁴ ♯ 小鳥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吃慢點呀。」他順手給林圖的茶杯又填滿了茶,分明自己吃飯速度比對方要快上許多還能理直氣壯的提醒人。
他起身,拉開了阻擋視線的紙門,許早苗探頭看了看,溫泉池並不是特別大,但兩個人進入的話到是綽綽有餘,應該是不會太過擁擠,他倒是笑的無辜,脆生生地說:「我看池子夠大,一起泡澡呀⋯等會兒聽說還有煙火能看。」
等到許早苗要寬衣解帶時才微妙的停頓了下,雖然自己什麼都沒想,但要是哪天林圖發現自己的心思,這個一起泡溫泉的邀請聽起來就特別不正經——算了,學長大概不會想那麼多。
Ɣ⁴ ♯ 小鳥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少年才剛把大浴巾給圍好,一抬頭又發現柱子上頭貼了張入浴須知,第一欄就明晃晃的寫著:不能著浴巾入池。
許早苗抓著他的浴巾,在裸奔跟守規矩之間游移不定。
林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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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早就看過,外面的溫泉池塞下三四個人都不成問題,致使林圖在許早苗的說詞中恍了恍心神——因為他也記得入浴得全裸。
表面上的不疾不徐,其實內心愁到極點,畢竟這個長在他好球帶上的小蠢狗無意識做的一些行為,總感覺特別誘人。而看著可愛,逗一逗還行,一起全裸就……
這次若擦出火花,可沒有其他Omega像上次一樣能夠救災。
然而,水信玄餅終有吃完的時候。放下叉子,又喝光他給倒的茶,林圖舔了舔唇角,才看向抓緊浴衣好半天不動的人。
「不進去?」盤算著如果少年不動最好,他能匆匆享受個溫泉浴,省得任何麻煩。
許早苗心裡一個愁,心裡七拐八彎的,但撇除了自己最近過於在意學長以外,男高中生偶爾一起泡個湯應該⋯不奇怪⋯?對於林圖的心思一無所覺的少年,最終的答覆仍舊是與對方期待的背道而馳。
「要進去。」背對著人解了浴巾,因鬆開而垂落,深深的腰窩和沒入臀縫的線條曇花一現,許早苗這會兒語速和動作都快了起來,一溜煙就坐上了溫泉池的階梯上頭,腹部以下浸入了泉水之中,適中的溫燙感散了些他的緊張,許早苗喟嘆了聲。
「學長你快來,這好舒服啊。」
少年下了台階,把自己大半身子都浸入,只有一雙白嫩嫩的手臂撐在池邊,笑眼彎彎。
林圖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在浴衣滑下少年肩膀時,林圖下意識地闔上眼簾,直到噗通一聲亮響,他等了幾秒,才慢慢重見光明。
水池邊,只剩白皙的上身裸露。
在心裡呼出一口氣,他拉著腰帶大搖大擺地走向溫泉池,撓了撓少年的耳垂,然後大掌扣住他的腦袋瓜子,將之轉向他處。
「別亂看,小色狗。」
寬衣解帶草草一步到位,他用毛巾稍作遮掩,入了熱池後才拿開。氤氳的熱氣蒸騰,讓他繃緊的身軀瞬間鬆弛,他半癱在石堆起的池沿,感受著自下而上的舒暢感。
「啊……」低低的呻吟響起,「舒服。」
許早苗的目光追隨著林圖的動作,好心情的用手在池裡弄出水波,一層層漣漪,指尖劃過耳垂,癢意讓他想要瑟縮,而在反應之前已經被轉向了別處。
「我才沒亂看。」上挑的眼都被他瞪的圓滾滾,自上次出遊開始,許早苗總覺得自己在林圖心裡的形象逐漸向小狗靠近,越是這麼想,越是發愁,林圖順手逗逗小狗,可就算是那樣的觸碰也讓他心跳。
兩人沒入浴池,空間一下子縮小,但是卻並不擁擠。黑眸映照著對方的身影,舒展開的身子和舒服而發出的低吟,許早苗在心底暗罵自己色狗,整個人又更沈了些,直到整個人被蒸嫩才浮起,往池邊稍微撐了身子抓了個小木盆回來。
「學長你側著點,我給你淋水~」他想起日本節目裡總會淋背、搓背的,這可是個很好的藉口讓人轉身,許早苗想看不到人正臉,他比較有自信。
…距離這麼近還裸著,真有狀況被發現,他就完了。
林圖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這麼好心,該不會是想做什麼壞事吧?」衝著人綻出邪佞笑容,林圖方順從地轉身趴在黑石池沿上,秀出只經運動訓練、並不特別厚實的背肌給對方伺候。「給公子伺候好了,有賞你的。」
滿口胡說八道地調笑,邊伸手將擱在一旁的清酒小桌拉到身畔。
「你喝酒嗎?」聞是聞了酒香,但沒有實際碰口。泡溫泉喝酒之類的放鬆美事其實會有安全疑慮,儘管他倆年紀尚輕,可若真出狀況,未成年的彼此誰也不好對外交差。他不敢輕易犯險。
「等一下泡完一起喝一杯?」
他算盤打得精,邀約喝酒只為一個念頭:早點把人灌醉,他也能早點睡。憶起上回海生館的糟心事,林圖早已暗下決定:今晚一定在舒服的被窩裡睡個爽。
他就不信在陸家練出來的酒量,會灌不倒一隻小奶狗。
Ɣ⁴ ♯ 小鳥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木盆子盛滿了水,他抬起、傾斜,溫熱的泉水流過林圖的背脊,許早苗聽見了調笑,一時間玩心起,對著人的肩頭或揉捏按摩或握拳輕叩,好似真是在伺候人,甚至還笑著問:「那公子要賞給我什麼啊?」
瞧著林圖把清酒小桌拉到邊上,許早苗傾身湊近了些,想要聞聞看酒香,發覺自己半伏在林圖身上也勾不著後才作罷,繼續邊說話邊在林圖背上敲敲打打的。
「喝一點點!」許早苗想了想,自己沒怎麼喝酒的習慣,要是喝太多說不定就得醉倒了,那得多可惜,「聽說現在是他們的煙火祭典期間⋯要是喝太多就看不到放煙火了。」
比溫泉更熱的,是肌膚接觸時燃起的火苗。
林圖僵住身子,一瞬間呼吸窒了窒,講話的聲音有些不穩,「幫、幫你鋪床?」腦海浮現出並排的兩張和式軟榻,他甩甩頭,默默地移離小蠢狗一公尺處。
他很想質疑許早苗在誘惑他,但撇開兩次出遊,平日他倆在宿舍相處真能用得上「相敬如賓」四個字,絲毫不能感受到其中摻有好感,遑論更深一步的愛戀。
所以,綜合來看,果然是他太敏感……嗎?
瞟了眼對方膚白臉善,他決定更早把問題的根源解決。
「不早說,居然還有煙火能看!我泡得也差不多了,就先起來啦。你慢慢來。」拉開小毛巾遮掩敏感部位,他跨出水池,擦乾身體後才套上浴衣,全程背對水池裡的人。
「店員就會幫我們鋪床啦。」少年笑出了聲,林圖說的獎勵可半點都不用自己動手,也沒察覺林圖的異樣,只以為對方泡的熱了要起身。
他的視線停留在林圖的背影,不過數秒便又挪開,若真要說這是活脫脫的美人出浴圖,許早苗把自己半張臉上都浸到了溫泉裡頭,好似上頭的燥熱全是溫泉所致,等到林圖走進了房內才慢吞吞的起身、擦乾身子,過大的浴衣因為水氣而緊貼在肌膚上,顯得他更是纖細玲瓏,許早苗用毛巾擦著被沾溼的髮尾,跟著腳步也回到了房內。
「我們先去看煙火,還是先喝酒呀?」
林圖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不能一起做嗎?」笑盈盈地把酒桌端到一旁的日式長廊,林圖話音方落,窗外就響起炸煙花的聲響。抬起頭,剛好能看到煙花的一角。
他笑。
「Lucky.」尾音挑高,坐定位,朝許早苗勾勾手指,擅自斟起酒來,爾後往對方那頭一擱。「趁景色正好,快喝。」
喝完了好睡覺,避免人醒事多。
他把後面的話隱去,只藏在搧動的眼睫之間。
Ɣ⁴ ♯ 小鳥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許早苗也沒想到那麼幸運,說起祭典的高潮就是絢爛的煙花在黑夜綻放的景色,原以為得走到附近的廣場上才能瞧見,正如林圖說的一般幸運,晚風吹過時長廊頂上的風鈴響徹,為方出浴的少年們捎來涼意。
也跟著斟滿了杯酒放在林圖手邊,自己則是端起對方斟的那杯,他抿了口,滑進喉頭的酒液溫順卻帶著辣。
「好像…還挺好喝的。」許早苗咂了咂嘴,沒有飲酒經驗的小奶狗並沒有學過酒精代謝的原理,小酒杯很快就見底了,直到幾杯黃湯下肚才有了幾分酣泰,雙頰吒紅,一雙眼斂著水光,「學長你也喝呀?」
「你別急我的,喝你的。」又給對方斟了一杯,他才開始慢慢啜起,眼色在許早苗身上打轉。「喝多了如果想睡跟我說,我去鋪……我讓服務員來鋪床。」
明明是自己可以動手的小事,因為花了錢,瞬間懶散起來。惦著少年剛才提得醒,林圖把話岔了。
天空還在綻放一朵一朵細光綴成的花,紅澄黃綠百色齊放。瞥了眼花火高掛時,身旁人紅撲撲臉蛋須臾露出的嫵媚,林圖咽了喉頭分泌的唾沫,又把薄唇抿進杯口之中。
「給我鋪床⋯」酒精在他的體內發酵,理性迴圈被麻痹,少年看著煙花好一會兒兀自笑了起來,向旁傾身,下頷擱到了林圖肩上,溫熱的吐息都摻雜在一塊,「不是獎勵嗎?學長、學長⋯」
壞。
他說的含糊,控訴對方說好的獎勵跑票了——儘管那是他自個兒提醒林圖的,但許早苗顯然短時間內是不會善解人意了——於是他提出了新的要求。
「那學長陪我玩⋯好不好?」小奶狗沾了酒,沒醉倒前反倒不老實,恭敬或矜持都被他拋得遠遠,就想順著欲望湊近對方,甚至還惦記著最剛開始說的兩個人玩遊戲這件事,「我看房間裡放了小紙條,服務員說我們可以玩的。」
林圖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林圖自詡是個聰明人,聰明人不會少算一步,聰明人會記得人喝醉了有百百狀態,發酒瘋是其中之一。
而會發酒瘋,就代表喝得還不夠。
脖子微微一彎,讓許早苗濃重的酒氣錯過他的臉頰,林圖手臂穿過小奶狗腋下,將軟綿綿賴在他肩膀上的身軀撈進自己懷裡,並一手扣住使春光外淌的大開浴衣。
胸有成足的人端著哄孩子的語氣,極其順從的答應他:「好啊,你想玩什麼我都陪你。那你要不要再喝一杯?」
吃麵條都不怕了,他還怕什麼?何況喝醉的人好呼嚨,這事兒他也挺會。
少年被攬入懷中,對方身上猶帶著沐浴後的香氣和溫泉特有的氣味,但最心心念念的甜味卻是被隱藏的好好的,他有些可惜。
「那、那我們玩紙條上的。」許早苗一時之間也不曉得能玩什麼,溫泉旅館提供的小遊戲倒是解了燃眉,卻不知上頭寫的遊戲是

,半醉的少年倒是好哄,被攏在懷裡溫聲細語的便染了一張緋紅,林圖的提問並沒有被好好的理解,但許早苗仍舊乖順的頷首。
「學長也喝。」他扭了扭身子,好把自己窩的更舒適後又道:「玩遊戲輸的人喝。」
……脫衣game?他們是來到情趣旅館嗎?
林圖茫茫然地看著他手上的小紙條,後知後覺地發現他才是入坑的那個人。低頭俯視懷中醉醺醺的小蠢狗,忽然覺得什麼傻呼呼的表現要非全是演的,要非他是真連自己都賠了進去。
「你真的要玩?你知道脫衣遊戲是什麼嗎?」掐著他的下巴搖一搖,林圖開始後悔太早把他灌醉。「你真當跟你同住的人是柳下惠啊?都不怕我把你怎麼樣?」
Ɣ⁴ ♯ 小鳥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脫衣遊戲⋯
順著林圖的動作晃著腦袋瓜,他試圖從酒氣中清醒,但停擺的思緒卻始終沒能打起精神,許早苗懵懂的靠在林圖的掌心上,眉頭放鬆,黑眸斂著困頓而產生的水光。
少年抬眸,滿身醉意的人卻沒想起幾分旖旎,自顧自的想著自己穿的是素面內褲,不是什麼卡通或繡著龍的,就算一直輸也不會被笑。他又想了想,覺得林圖有地方說錯了。
「為什麼不是學長怕我對你怎麼了。」小聲地咕噥著,質疑對方對自己太放心,但自己卻仍毫無防備的被攬抱著,隔著薄浴衣幾乎能感覺彼此的體溫。
玩/不玩
「你要能對我怎麼樣,我這個Alpha就白當了。」回想了一下今天穿什麼內褲,確定不是太Over的樣式後,林圖嘆一口氣,把人抱到能好好對視的地方。
雙手沉重地交握,只想速戰速決地人決定換個方法:大家一起早點睡。雖然有點浪費這個房間這個美景和這個溫泉,但寫作許早苗、讀作麻煩精的大坑洞窩邊草,他是千千萬萬不會跳進去的。
再怎麼勾引他都不行!
「好,那我們就玩一場。」伸直了食指豎在小蠢狗面前,說話的人口氣很重,「就一場,無論誰贏誰輸,衣服脫了我們就去睡覺。聽到沒有?」
少年瞇著眼看了好半晌,學著對方的姿勢也豎起了食指,湊上去碰了下近在眼前的指尖,又去摁了下學長的嘴角向上勾,試圖讓人露出個微笑曲線才又開口道:「聽你的啊。」
講的像是要上戰場。小奶狗哼唧了下,覺得林圖嚴肅的樣子很是逗趣,明明就是在玩遊戲,怎麼搞得自己像個登徒子。
「怎麼分輸贏,猜拳嗎?」問歸問,手勢卻是已經做出來了。
「對啊,猜拳……」隨著他的拳頭晃三下後伸出掌心,兩個人同時擺出了「布」。
意料之外。
「這也算一局……?」有些投巧地眨了眨眼睛,他直勾勾地望著許早苗,在他適才的推波下,露出無比乖順的微笑,「你我心有靈犀,看來都對彼此的身體毫無興致呢。」
「不然,一起睡覺去?」比了比不知何時鋪好的軟榻,再一次眨巴長睫。
許早苗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先是盯著出布的手看了好一會兒,抬眸又與林圖四目相望,隱約想著這個遊戲不該有平局,尤其是一次定勝負。
…但一次定勝負,平局也算是一次?比平常還要更疲乏的思緒徹底停擺,尤其是在對面人特意賣乖似的笑眼下,他率先移開了視線,小幅度的點了點頭作是同意。
「好。」但失落沒有延續太久,許早苗湊上前、半挽著人,眼睛笑瞇成了彎月狀,「一起!」
小奶狗突然想起,要是一起睡就又能聞到甜甜的香味了。
他喜歡林圖的信息素。
把變成手部掛件的人半抱半拖地帶到軟床畔,林圖用腳勾開被子,小心翼翼地把許早苗放上被榻。「手放開許早苗,你這樣我怎麼給你蓋被子?」
兩張單人床墊被緊密地並排在一起,他邊試圖在不傷到對方的力道下掙脫八爪魚的糾纏,邊一腳把睡床間踢出縫隙。
喝醉酒的小蠢狗不知道為什麼隱隱約約地逸出些許信息素,還好Beta的味道吸引力不像Omega對Alpha那般強烈,再加上瀰漫的香氣極淡,除了五感變得靈敏,他沒有一頭暈進去。
許早苗倒是不糾結地放開了手,枕在柔軟的被窩之中看著乖巧無比,但轉過身便又把林圖踢出的縫隙給填上,扯著被褥和自己的並排。
「一起睡。」他湊得近,葵花的氣息淺淡卻縈繞著,遵循慾望的少年又勾了下林圖的指頭,催促對方趕緊躺下,好讓自己能蜷縮進懷裡。
喝醉了也沒忘記打美主意。
林圖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他是不是應該去學點穴?林圖思忖著,這樣當前旖旎的氛圍就不會讓他那麼頭疼,也才發現什麼聰明計策輾轉後都是個屁。
根本大失策。
但凡人無力可回天,就是給許早苗灌一公升的水也不見得能讓他清醒,還特費人力,倒不如從了他算了,憋一憋不過一個晚上。
「好好好,睡睡睡,一起一起一起。」人一喪,破罐子破摔的氣勢便來了。沒好氣地把自己塞進再次並肩的軟榻,林圖沒看那對因酒後濕漉漉的眼睛,長睫一闔,兀自睡覺去。
「好了,一起了,快睡吧,明早還要去附近走走。」
見林圖依言躺進了棉被中,許早苗便不安份的把身子挪的好更靠近對方,心滿意足於現在的距離,連手都規矩的放在自己的頰側沒有騷擾人。
許早苗也漸感困頓,正如在海生館那次一般,他睡覺時安分的很,但這回卻是在睡的熟了後直往人懷裡拱去,像隻小章魚似的攀抱著林圖,大半身子都越過了界,和人貼在一塊兒。
追尋著香味,一夜好眠。
怎麼睡著地林圖也不記得了,可能是因為床太軟,可能是因為環住他的人太暖,也可能是因為房裡靜得教人心安,總之他睡得一夜無夢。
因此他醒來時,儘管天才亮開沒多久,他卻神清氣爽到面容發光。
撥開許早苗的手臂,在盥洗室打理完自己,他在朝陽下打了大大的呵欠,邊晃著步伐去櫃台請教,周遭有什麼地方可以逛逛走走。
為了答謝少年掏錢請他泡溫泉,他決定也掏錢給他買點紀念品,免得回去分享時不好聽,像他佔了便宜似的。
許早苗是被太陽給照醒的,漸亮的陽光催促貪睡的狗兒甦醒,在被窩裡伸了個懶腰,睡眼惺忪地坐起身就瞧見林圖正更衣,少年下意識地背過身,清醒時倒是堅定的不讓自己吃豆腐。
他晃了晃腦袋,除了宿醉造成的輕微頭痛,他什麼也想不起來,記憶斷片在煙花下飲酒時。邊慢吞吞的褪下浴衣、換上便服,邊努力回想昨晚還發生了什麼事,但卻只是徒勞無功——想不起來應該是種好事,許早苗錯誤地覺得自己醉後應該很省心。
「啊。」換好衣服的許早苗又是快樂的小奶狗,湊上前去端詳林圖的臉,隨即就笑開了,「這次睡的好了吧。」
沒黑眼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