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gin
Sign Up For Free
English
中文 (繁體)
中文 (香港)
中文 (简体)
日本語
Filipino
Bahasa Indonesia
Bahasa Melayu
Pусский
Português (Brasil)
Magyar
Français
Español
Deutsch
Čeština
العربية
Català
Dansk
Ελληνικά
فارسی
Suomi
Gaeilge
Hindi
עברית
Hrvatski
Italiano
Norsk bokmål
Nederlands
한국어
Polski
Română
Slovenský
Svenska
Türkçe
українська
беларуская
ไทย
Standard view
藽子
4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冰與枝椏〉
/ 兔赤兔
latest #10
藽子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赤葦踩著雪地前行。陽光很好,樹林並不繁茂,只要仰頭光線就能灑在臉上——這麼想的同時,他已經讓一圈圈光暈在臉上溫柔綻開。赤葦不知道自己正在微笑,可即使知道了也並不會感到奇怪。
刮面的風吹過,瀏海被吹得翹起,他下意識縮起脖子,覺得自己連後頸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一月份的冬風果然不是開玩笑的。他在心裡嘀咕,還好出發前堅持戴上手套跟圍巾。
攝氏零度足以讓視線所及的一切成為白色世界。赤葦環視四周他不知道具體名稱的樹,筆直的樹幹都擦上了薄霜,每枝樹椏上都結著厚厚的冰。那是降雪後一層疊一層的雪結成的;溫度高了融化成水,溫度低了就緊緊攀附在枝枒上,像白色又帶有透明感的石塊,像掛在大人背上不願被甩下的孩子。
那些樹枝甚至比他的手臂還細,因承載了過多的重量而被壓得彎了腰;赤葦靜靜看了會兒,想像它們該有多累,或早就凍得麻木了。
藽子
4 years ago
他又覺得這些雪——不對,都已經結成冰了。他又覺得這些冰塊像自己的感情,而木兔光太郎像這些樹枝;只是木兔更強壯一些,或者說自己還沒有這麼讓人難以忍受。
可是就快了。
赤葦低下頭。人們在雪中落下腳步時會發出沙沙的聲音,但下雪的時刻卻無聲無息;細小的雪片以為樹枝能接住自己,於是輕輕地、一點一點累積,直到枝椏被無法承受的重量壓斷,雙雙重摔進混著土的雪地裡。
快了。他不知道自己還剩下多少時間和忍耐力,無數次在爆炸邊緣徘徊,想著衝動一回向木兔傾訴吧,但閉上眼睛看見那人錯愕又困擾的表情又讓他渾身發寒,於是一次熬過一次難耐,再持續下一輪的咬牙堅持。
「……赤葦?」
啊啊——所以就像這樣,每次想到木兔都會一併想起他呼喚自己名字的聲音,同時想到將來有天可能會再也聽不到這聲呼喚,然後——
「赤葦!!!」
藽子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據說在雪地裡要戴著護目鏡比較安全,情況極端的話,無數的陽光反射甚至會致盲。赤葦一瞬間覺得自己雖然沒瞎,但大概是可悲地產生了幻覺,因為此刻他看見木兔光太郎一手扯下暗紅色的圍巾——那是他去年送他的生日禮物,和自己脖子上的是一對——朝著他跑來。
「赤葦為什麼在這裡!」
木兔的眼神太亮,以致於赤葦一時還有點回不過神,答得有些遲疑:「呃……爬山?」
「居然在這裡碰到赤葦!」
好吧,看來這是真正的木兔光太郎而非他的幻覺。他看著對方的表情從驚喜過度到疑惑。
「可是赤葦為什麼哭了?」
哭?
赤葦撫上臉頰才感受到冰涼的濕意,或許是置身於雪地裡真的過於炫目,眼睛受了刺激。畢竟想著木兔流淚什麼的也太矯情,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自己愛而不得,也不是第一次疼到快不能呼吸——更何況這裡海拔可不低,空氣本就稀薄。
立即下載
藽子
4 years ago
木兔倒是仍慌張地瞪眼,彷彿擔心他身體哪裡不舒服似的,於是赤葦笑了笑說沒事,「我只是在想,這些——」他指了指樹梢的雪,「這些冷得要命的東西跟我還挺像的。」
是真的挺像的,那種悄無聲息卻固執到不可思議的特性。
他以為木兔會問哪裡像了,沒想到木兔卻皺眉,想了想說:「那我呢?」
「什麼?」
「赤葦是這些冰塊的話,那我是什麼啊?」
藽子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赤葦猶豫了一下。心中的魔鬼又在對他說悄悄話。
「木兔前輩是這些強壯的樹枝。」反正木兔是聽不懂的,而且他把「強壯的」三個字放進句子裡,重點就不同了。
「不是吧!」這回木兔的反應倒是很即時,「我覺得不是喔!」
赤葦挑起雙眉,「那是什麼?」
木兔一邊把圍巾重新圍上,一邊朝赤葦走近了些,在他的身後比劃了下,「我比較像那個——」
直到赤葦轉身的瞬間,才發現原來自己剛才一直背對著光,他反射性地瞇起眼睛,聽見木兔的聲音自後方傳來,「——像太陽!」
像太陽。
赤葦還沒來得及給出任何回應,木兔就經過他的身旁朝著光源走了幾步,站定轉身。「如果赤葦是冰的話,」木兔笑得連眼睛裡的金色火焰都在跳動,「我就是太陽,負責把赤葦融化。」
……什麼莫名其妙的邏輯啊。
藽子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赤葦想著木兔病大概犯了,飼養手冊又多了一道需要解決的題;想了想又覺得好笑,但木兔卻突然伸手觸碰他的顴骨,對他說不要哭。
不要哭,赤葦不哭。
木兔抓住自己圍巾的兩端替他擦眼淚。其實流淚讓他雙頰凍得發疼,覺得眼眶流出的液體瞬間就在臉上凝住了,可是他停不下來。
「木兔前輩,以後在雪地裡最好戴著護目鏡,」赤葦動也不動地放任木兔動作,手指攢緊衣袖,「不然就會像我一樣,被光線刺激而淚流不止的。」
因為實在太過耀眼了。他想直直看進太陽的中心,可是每一次都因痛苦而失敗,而他的心比眼睛還更脆弱;原以為迸裂成碎片是瞬間的痛苦,融化只是緩慢的折磨,可是他聽懂了木兔的意思,就算木兔沒聽懂自己的。
「什麼!那赤葦趕快轉過去,別面向太陽了,太危險!」木兔推著赤葦的肩膀轉身,在他耳畔大聲道。
藽子
4 years ago
別面向太陽了。怎麼可能呢。
赤葦閉上眼,眼睛確實是有點疼,但被木兔擦乾眼淚的臉頰已經不痛了。
他帶著木兔重新踩上來時的雪路,看著木兔脖子上和自己同樣的一抹暗紅色,覺得自己似乎又可以再堅持一下子。
冬天總是那麼的冷,而太陽從不放棄這片冰天雪地。
藽子
4 years ago
_
藽子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也是三個月前寫的小廢文(爆
藽子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這篇的靈感是今年一月中去合歡山松雪樓出差,那天天氣意外地好,天空是沒有雲的那種藍,但體感溫度不到一度
快冷死
。
上山沿途看見掉光葉子的樹(針木林?)上都結了冰,超厚一層超大塊,是前一晚積雪直接結成冰塊的樣子。
看到當下我的感想真的是「好重」,然後因為太陽很大,樹林向陽的那側冰一直在融水一直滴,背光的一側依然很冷
所以我就想寫這篇了
(毫無邏輯
back to top
delete
reply
edit
cancel
canc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