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崇凱《新寶島》(2021,春山)
她遇過許多充滿困惑的原民青年,不管他們有沒有找到辦法與那些困惑相處,最終他們必須靠自己面對那些從語言、從文化長出來的纍纍詰問。她想了很久,浮現許多人的臉孔,不知道該怎麼回覆。最終她在信裡從學長翻譯的那本大書(《憂鬱的熱帶》)結尾,裁剪出一段話:「就像個人並非單獨存在於群體裡面一樣,就像一個社會並非單獨存在於其他社會之中一樣,人類並不是單獨存在於宇宙之中。當有一天人類所有文化所形成的色帶或彩虹終於被我們的熱狂推入一片空無之中;只要我們仍存在,只要世界仍存在,那條纖細的弧形,使我們與無法達致之點聯繫起來的弧形就會存在,就會展示給我們一條遠離奴役的道路;人類或許無法追隨那條道路前行,但光是思考那條道路,就會使人類獲得特權,使自己的存在有了價值。」
她還想說,聽聽排灣的笛聲吧,在百步蛇、陶壺、太陽和熊鷹那裡可能會有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