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二

早上喬雪峰在庭院除草施肥。昨天下了些雨，空氣中還泛著一股混著泥土的濕潤味道，他澆了比往常少一點的水。

小番茄已經從綠轉橘紅。喬雪峰挨個輕捏一下，把變軟的果實都摘下來放到小籃子裡，帶回家做沙拉，那是他的午餐。

把昨天沒吃完的鹽烤鮭魚重新煎了煎，拌到一大碗新鮮的蔬菜中，再加點紅酒醋和橄欖油，魚油的香氣和微酸的醬汁混合，帶出一陣開胃的清爽香氣。

吃起來十分滿足。

不用上班的下午，喬雪峰決定要把看了一半的劇集看完。

「嘶⋯⋯」看著捲髮大媽和小伙子享受的一塊一塊大口吃肉，他緩緩抽著氣，有點面目猙獰。

大腿？手臂？還是腰間肉？

喬雪峰看著電視上逐漸血腥的畫面和內容，面容逐漸扭曲，卻又不由自主想看後續劇情發展。

一口氣把最後幾集看完的喬雪峰面色有點綠，雖然早就知曉這部作品題材壓抑血腥，但故事的走向、運鏡、燈光運用，以致配樂都拉著觀眾不自覺深陷其中，感到極度毛骨悚然。

叮。

這時手機突然發出提示音，把還沈浸在劇情中的喬雪峰嚇了一跳，按亮手機才發現是他的叔叔喬柏賢。

喬 要不要吃韓式涼拌生牛肉？

喬雪峰覺得這個提議有點危險。

雪峰 叔，我們今天吃素吧，偶爾吃吃更健康。

六月二十四

一日松鶴堂

下班回家，喬雪峰躺在沙發上發呆，一直坐到喬柏賢回家。

喬柏賢鮮少看到這模樣的喬雪峰。

「雪峰，你怎麼了？」

喬雪峰木然抬頭，給他的叔叔描述今天極其可怕的經歷。

「今天我有位想治夢遊的女患者⋯⋯跟她講到一半，她就從背包掏出那種能伸縮的甩棍⋯⋯」喬雪峰抬頭，表情有種失魂落魄的空白。

「她打劫嗎？天啊，你不是被打了吧？你沒報警？」喬柏賢大驚失色，愣是沒想到他侄子的小診所還會遇到這種事情。

喬雪峰搖搖頭，回想起剛剛，還有點驚魂未定。「她忽然抽出棍子抽在自己大腿上，我都快嚇死了。」

「然後呢？」喬柏賢知道侄子沒事就放下心頭大石。

「⋯⋯然後我就介紹了一個精神科專科醫生給她。」說著喬雪峰有點忸怩的辯解。「她看診的時候也沒坦白生病的原因，或許專科醫生比較能幫到她。」

「唉——」喬柏賢翻過沙發，沒正沒經的攤在喬雪峰旁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反正你沒受傷就好。」

扯掉脖子上的領帶，叔叔解開襯衣上的鈕扣。跟飛到他腿上的乳鴿打了聲招呼。「明天我不用上早班，來喝一杯吧？」

「我想喝15年麥卡倫。」

「⋯⋯行，就喝這瓶。」

「說起來，甩棍是普通人可以持有的嗎？」喬柏賢翹著腿，單手握著杯口搖了搖，忽然想到。

喬雪峰才意識到還有合不合法的問題，他摸著下巴想了片刻，依稀記得這好像是管制武器。「可能她合法吧⋯⋯有機會問問朋友。」

喬雪峰覺得張益可能會知道更多這方面的知識，以後碰面可以問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