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庇護所裡的時候、曾經有女士告訴我，把掉下來的牙齒放在枕頭底下的話，隔天醒來就會發現枕頭底下有著漂亮的貝殼或剔透的石頭。

聽了女士這麼說便照著做了之後，隔天的枕頭下真的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紅色的尖錐狀的貝殼。

拿著突然得到的貝殼去找女士，「那個掉下來的牙齒被牙仙子交換了喔」，得到了這樣的解釋。

「因為牙仙子最喜歡牙齒了，放在枕頭底下就是『這個是給你的喔』的意思，所以他拿走了苜月的牙齒、然後給了這個貝殼，是在向苜月說謝謝喔。」

「謝謝？」

「因為收到喜歡的禮物了，所以要說謝謝呀。」

女士當時說的意思並不是很懂，除了「牙齒被拿走了」和「得到了貝殼」，還有「被感謝了」以外，沒有多想地表示理解後將貝殼小心翼翼地護在手裡。

看著上頭的螺旋紋路和白色斑點，明明在工藝課時也會出現像這樣可以拿來裝飾的貝殼，但總覺得手裡的這個特別漂亮。

牙仙子肯定也很喜歡這個貝殼吧，一定在找到之後就一直寶貝著的，收到了最喜歡的牙齒所以才把自己的寶物拿出來交換了。

互相交換了自己的東西，互相將對方的物品呵護著喜愛的感覺，就好像對方也在自己身邊一樣。

這樣子的話算不算是和牙仙子做上朋友了呢？如果可以的話，也好想跟牙仙子說謝謝。

謝謝你給了我這麼重要的東西。

=

媽媽是像牙仙子一樣的存在嗎？

她還記得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庇護所裡有誰在叫著「媽媽」的聲音。

每天見到的其他比她大或比她小的孩子、照顧著他們的導師和女士，她只在庇護所裡見過這些人了，「媽媽」是在哪裡呢？

那天在問過菲利克斯後，她想著媽媽是不是和牙仙子一樣，因為很害羞而不敢出來、只能透過送禮物去告訴自己他的存在。

菲利克斯跟媽媽就像她跟牙仙子一樣嗎？她和牙仙子是好久的好朋友了，在這裡待了更久的菲利克斯是不是和媽媽的感情有像小窗外頭的海一樣那麼深呢？還是會像沒有雲時候的天空一樣那麼廣呢？

還是會像是當天空開始下起雨來的時候、接住那些雨滴的海一樣呢？

像導師最近教過的水的循環那樣，從天空下來的水會被海接住，然後再回到天空。

跟牙仙子互相交換禮物的感覺好像，菲利克斯和媽媽之間的感覺會不會也是這樣子？

女士說過，在害羞的牙仙子肯出來跟她見面以前都要乖乖等待，等到那時一定能和好朋友聊上足以填補過去沒見面的時間的好多好多話。

希望菲利克斯也能在某天跟媽媽見上面。

===

f5

牙齒是因為在哪裡跑跑跳跳所以磕到撞掉的⋯⋯不然換牙其實是六歲才會開始的事情 （再不先查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