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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起了個大早,忽然想起來下學起開始要去吳老師的課堂上重新讀一次現象學,而現象學從我接觸哲學至今,一直都讓我覺得討論得太深闢,老有一種在解釋一種在玩文字遊戲的感覺,所以我並沒有入手現象學的相關讀物。但因為下學期就要上課了,覺得還是可以準備一下,就想到了民視的一個節目《哲學談,淺淺的》,關於現象學的議題有幾個單元,尤其海德格的部分出了兩集,利用做早餐的時間聽了一下,值得慶幸的是比以前聽懂了不少,而且有很多以前可以想像,但很難感同身受的地方也有了一些實際的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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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集在解析海德格對存在與存有的討論之後,我忽然想起碩二那年第一次在課堂上要讀海德格的一些文本的時候,我冒出的許多疑問跟模糊。如今在消化之後,我認為海德格假設,當存在便是存在,沒有之後的問題時,把存在作為一個底線,而我們每個人都在存在之中,只是因為經歷的不同,我們在不同群體的影響下匯集到本身,最後於世界做出的選擇不但極為個人,也是極為群體的,而此時便是「存有」。按海德格所說:「真理既是遮蔽也是開顯的」,他是同意在每人的角度不同而獲得的既非全面,但依然有著正確性的想法。這個想法同時也代表了他假定哲學史上的所有問題可能都問錯了,追求「普遍性」和「客觀性」的真理本來就徒勞無功,應該是在針對客體的討論,框定範圍,在那個範圍內進行討論。
有趣的是,講者提到,有時候在生活中,一切如常運行著,但會突然的感到一陣無力,有對象性的恐懼變成無對象性的焦慮,在這個時候就是你突然在那時候看到了全貌,對一切你正在執行的事物失去興趣。到此,我受到強烈的共感,這就是我這四年來對相聲的感受,以及昨天對快板等等的漠然。
當然,講者所說:「海德格認為跳入那樣深淵的人在回來時,他能夠去做一些突破現況的行動。」給了一個希望。但他舉的例子是尼采與赫德林,這兩個人最大的特色就發瘋了,也給我一種希望與絕望並存的靠北感。
但這樣的一個思考倒是重新引起我的反思。
假設我所關注的喜劇,甚至更精確於相聲。
「我從一開始就搞錯問題呢?」
一直以來我致力於對斬獲笑聲的追求,相當關注透過技巧的運行來收穫結果。而這個技巧只要是個人,透過不斷的鍛鍊就能執行。那我將技巧視為「普遍性」與「客觀性」的存在,當我不斷追求技術的同時,似乎在海德格的眼光中,變成了與哲學史上的問題同樣「搞錯了問題」。
既然以上兩者都是「搞錯問題」,那追求「特殊性」似乎成了我該去思考的方向,如果回到笑林豪傑目前的情況來說,以「都是喜劇我為甚麼要看相聲?甚至要看笑林豪傑?」
這又讓我想到了我的研究對象《一窩傻瓜》當中,除了最後一個約翰之外,其餘的五個弄臣幾乎都是被賞看的玩物,如果覺得玩物有污辱性,那我換一個比較柔和的說法就是「被觀賞」的性質。
如果他們沒有異於常人、沒有脫序,安安分分當個案社會規則忍耐,那他就是一般人,而他們之所以到達那個境地,就是當他脫序於社會的常規當中,在某些人眼裡這些脫序具有「被觀賞性」,而能夠「被觀賞」本身就代表著「特殊性」。
也就是說,在舞台上「按規矩」演好一個段子,只能說你鑽研至深,雖精卻不妙,而要達到妙處,必然有著拋開普遍的認知,這也就解釋了笑林豪傑目前尷尬的境地,當然我不是說技巧已經爐火純青了,而能做的努力都試過了,那還缺乏甚麼?或該朝向什麼地方繼續努力?
至此,我忽然想起來曾經看過Joman的一個影片,大概意思是:「我本來以為我自己的作品我自己剪,一定比別人幫我剪更好,因為我才知道我自己的風格,但後來讓別人剪之後發現他們剪得比較好。」
這段話我認為有趣的是,無論你剪得如何之好,但在名氣上,紅起來的依然是Joman,而不是那個剪得很好的剪輯師,因為真正特殊、不可被取代的是Joman。如果按此推想,今天我如何對相聲的技巧有著多好的理解以及執行力,就算我的認知無可反駁,但依然只是普遍的答案,最多只能說你研究深刻,但在存在當中人人都該有的那個「特殊性」,應該要被展現出來,因為人們在乎的,不一定都是普遍的答案,而往往被人關注的都是那個「特殊」。
所以,與其去思考「普遍性」,為何不關注「特殊性」?這或許就是我目前陷入無力感之後,可能可以回歸本位的希望,如果順利在深淵中生還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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