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路後坐在路邊的長椅上,遠眺著遠方的景色,卻感覺到有一股視線盯著自己,轉頭尋找視線的來源,卻看到一個算是預料中又不算是預料中的畫面。
不遠處有一個人,但這個人在阿白的視線中卻像是訊號不良的電視畫面,出現畫面重疊的情況,依稀能看出來正常的人應該是個穿黑衣服的,而重疊的畫面則看起來不太像人,總之因為這樣根本無法看出對方到底是誰。
白意識到這是在失蹤案時,被自己挖空的「事實」以另一個形式被「填上」,雖然不是第一次發生這種事,但不能稱得上很有經驗,想著不如先跑的時候,一個劇烈的衝擊打斷自己的思緒,他沒看到究竟是什麼樣的攻擊,但衝擊之大把自己打翻在地上還滾了幾圈,原本坐著的椅子也被打翻過去,痛的一下子沒辦法站起身來。
周遭的遊客也被這忽然的變故嚇到,好幾人停下動作,朝白與黑衣人的方向投以不安的目光,一對情侶竊竊私語往後退,中年男子拉著他那不停對黑衣人吠叫的小狗,年輕媽媽護著孩子閃到旁邊,悄悄報了警。
「還以為是哪來的小混混打架,這不是神之光教會的瘋子嗎?」
亞爾涅的聲音從步道另一端逐漸靠近,他站在倒地的白和黑衣人之間,語氣十足挑釁。「算你運氣不好遇到我,我正覺得拳頭癢啊。」
這回亞爾涅為了處理先前
證人保護任務使用過剩火力的善後問題來到地上界出差。和一堆臭老頭互噴整天口水已經很不爽了,公事結束後,他本來想去開會地點附近的鬧區逛逛喝個酒轉換心情,結果鬧區在整修沒開,他只能敗興而歸,返回飯店途中又聽見騷動。如果是打群架就參一腳吧。抱著這樣的打算過來的亞爾涅,倒沒想到會這麼巧,是認識的人被攻擊。
今天所有的不爽大概都是為了這個時刻。他想。就像添進鍋爐的煤炭或任何能讓火焰更加旺盛的東西。
青年把手上裝著啤酒的購物袋朝黑衣人扔去,在對方反應過來前,他一拳把人摜在地上,第二拳直直砸往咽喉。
沒料到有人直接衝上來就是一頓揍的神之光成員,一個措手不及被打壓在地上,面對直往咽喉的第二拳立刻抬起手臂擋住,另一手按上亞爾涅的胸口,一個閃著綠光的魔法陣顯現出來,打算把人吹飛。
白趴在地上好不容易撐起身體,感覺就是被卡車撞到一樣身體快要散掉的感覺,特別是胸部的地方痛的離奇,尤其呼吸的時候痛得要命。
按著自己的痛處看過去鬧事的源頭,這才發現一個熟悉的背影正在跟那團二重影像互毆的樣子,讓他猶豫了一下自己到底要不要跑走,但想想自己現在好像也幫不上什麼忙,這個熟人應該也不需要幫忙,於是決定走為上策。
一閃身,亞爾涅避開魔法直擊,他橫過身子扣住黑衣男放完魔法來不及收回的那隻手,使出十字固定──但他完全沒有給人投降的機會,直接就把那隻手折斷。
無視哀號,亞爾涅起身重重踹了那顫抖的下巴,神之光成員就這樣昏了過去。以防萬一,亞爾涅把攻擊者身上的媒介物搜了出來丟進河裡,然後拿搜身時脫下來的、攻擊者自己的上衣把人捆了起來。
回頭一看,白已經離開了原本的位置,但沒跑多遠。亞爾涅皺著眉走過去,把人翻到正面,卻沒看見外傷。但他的樣子明顯是哪裡受到重創了。
「你躺著,已經有人叫救護車了。」
沒想到神之光的人會這麼快被擺平,稍微看過去已經不會看到二重影像了,原來這樣就夠了嗎......?
「你怎麼在這裡......?」
把視線放回比暴徒還兇狠的人身上,聲音虛弱而且小聲。
「我沒關係,不用去醫院......」
推開對方把自己翻面的手,想要繼續離開。
「你站都站不穩了,還想自己離開?」
亞爾涅顯然不同意。他也沒拉住人,就只是擋在白的前進方向。
「讓我猜猜:你不是不用去醫院,是不能去醫院。」
稍微退了退,也沒說話,就臉色很差的壓著自己痛處,然後突然就掩嘴咳嗽起來,整個人就跪了下去,貌似有血流下來。
還沒被亞爾涅嚇跑的旁觀民眾看到白吐血又是一陣騷動。
「躺下。」亞爾涅按著白的肩膀強迫他往後躺,接著扯開他的外套,靠上去聽是否有穿肺聲。
「你不要......不要碰我......」
一手半折的撐在地板,另一手擋在胸前阻止亞爾涅貼到自己身上,不過雖然很努力掙扎,但感覺上卻相當虛弱無力。
──有穿肺聲。
仔細觀察,也能看出白呼吸時胸口起伏不正常,亞爾涅判斷是氣胸,立刻準備急救。
「不錯,還有力氣說話。」
完全沒有要理他的意思,亞爾涅跨到白身上,用身體壓制以免他亂跑,接著把白的衣服往上能撩多高就撩多高,他用手摸著找出白的第二肋骨和第三肋骨,確認下針處,以酒精棉片消毒好,而後出現在他手上的是長長的減壓針。
「我很久沒做這個了,你最好祈禱我別刺到神經。」
減壓針沒入皮膚。
直到聽見洩氣聲,他才停止推入,換上導管,並用膠帶固定。
剛好就在急救差不多完成的這時,從車道那側傳來警車與救護車的聲音。
「給你選吧。」亞爾涅隨手把垃圾一丟,居高臨下看著躺在地上的白。「要去醫院接受治療呢,還是要去其他地方避風頭?以你的傷勢,我建議是選前者。」
聽到警笛的聲音,情緒明顯轉變成慌張,嘗試著想要撐起身體,但無奈亞爾涅跨坐在自己身上,實在爬不起來,當然很大一部份是因為劇痛無力造成的結果。
「拜託你......讓開......」
從原本強硬要人走開的態度變成請求,手還試著想要把人推開。
亞爾涅紋風不動。
「你不選的話,我就坐在這裡等救護員把你帶走。」
「知、知道了、我、我不去、不去醫院......」
簡直要被逼瘋的白,半放棄的躺平在地上喘氣,時不時還咳嗽,真的沒有力氣掙扎了。
「好。」
亞空間傳送的魔法陣亮起,兩人在周遭的驚呼聲中消失蹤影。
亞空間傳送的目的地是亞爾涅下榻的房間,房內是很常見的商務旅館裝潢,地上散著凌亂的行李,不過這不影響他們,兩人直接出現在靠牆那側的單人床上。
雖然距離不長,一次傳送兩人對亞爾涅來說還是很吃力,他從白身上起來,坐在床沿緩了一下,又轉過頭去觀察白的狀況;空針穿刺只是急救手段而已,要是狀況不好可能還要再插一針。
沒想到亞爾涅會這麼大陣仗把自己弄到這裡來,但可能也是漸漸習慣這人亂來的行動,所以並不是特別震驚,無奈的心情還比較大一點。
躺在床上看著四周,簡單的陳設、凌亂的行李,看似飯店般的地方,大概是那人的房間吧?
看著坐在床沿的人,正好對上視線。
「......你可以......出去一下嗎......?」
艱難的坐起來靠著牆,也顧不上禮節就直接一個喧賓奪主。
「你叫我離開自己的房間?」亞爾涅挑起一邊眉毛,對他投以莫名其妙的眼神。
雖然房錢回去可以申請公費,好歹現在也是用他的名字他的錢訂的房間。
「......不會、很久......」
從受傷之後聲音一直很虛弱小聲,感覺隨時安靜都不奇怪。
亞爾涅嘆了口氣。他從急救包裡拆了一根像棒棒糖的東西出來,塞進白的嘴裡。莓果口味。
「我去廁所。五分鐘。」
說完,他就真的走進廁所,關上門。
「嗚!」
突然被塞一口糖差點誘發咽反射,還好沒有真的吐出來,雖然不喜歡甜食,但這東西應該是某種藥物吧?
就這樣含著謎樣的糖果爬下了床,搖晃的身體還差點沒站穩。檢查一下身上帶著的裝置有無損壞,確認能正常運作後就開始對自身「修復」的動作。
此時在廁所待著亞爾涅,可以依稀聽到門外的白說了什麼,但可能是因為受傷後無力正常說話,所以音量小的聽不清楚。
隨後感覺似乎有甚麼外力在擠壓廁所門,接著有一絲絲的白色煙霧從廁所門的縫隙灌了進來,但整體而言,並沒有感覺到太過分的異常現象,擠壓門的力道大約像是有人在外面用力壓門的程度,白煙也只是潛伏在門口附近的地板低處罷了。
等到亞爾涅離開廁所後看到的景象也沒有甚麼誇張的畫面,白已經趴在床上一動不動,一手還壓著那支高到他胸口的筆,插在身上的導管被扔進了垃圾桶,可棒棒糖不知道去了哪裡,白沒有含著、也不在垃圾桶裡。
雖然白看上去似乎恢復健康了,亞爾涅仍然幫他診斷了一下,確認人沒事,他還是沒放過白,要把人搖醒。
「喂!你把芬太尼扔哪去了?那是管制藥物啊!」
亞爾涅剛才塞給他的棒棒糖確實是藥,是類鴉片藥物芬太尼,用來鎮靜跟止痛,效果比嗎啡強50至100倍,在台灣屬於第二級管制藥品。
像是體力完全透支似的,任憑亞爾涅如何粗魯的想要把人叫醒都沒有用,白就是一聲不吭繼續睡大覺。
好的,這就是個不良少年當街壓倒美少年還坐在人身上拉人衣服逼人就範,然後還綁架到自己房間的事件,以上(幹
這是哪來的花邊雜誌報導wwwwwwwwwww不良少年好歹幫忙急救還送你一支強效止痛藥耶wwwwwwwww
但我不否認把人家衣服拉開然後坐在人家身上的畫面真的蠻糟的
aarne:
而且還是當眾、光天化日之下管理局要有奇怪的流言傳開了(?
亞爾涅單身狗是無所謂啦,阿白你

主機板準備好了嗎?
aarne: 明明他才是被強迫的還要跪主機板太虐了吧XD
那不良少年只好當面跟小荻解釋她先生當時有多危急了
aarne: 好的,小荻發動技能"待客之道",拿出清酒喝到飽準備跟不良少年暢談整晚關於老公的事(?

慢著在要談正事時拿出酒是打算做什麼啊太太!
阿白常常...血淋淋的?這樣真的不會被抓回家審問嗎...(小聲
我怕其他跟阿白一起過的同仁通通被請進阿白家裏作客,阿白你、你要堅強...(欸
因為這次是在公園遇襲,好像有概率遇到多嘴的附近鄰居,暴露實際上從事風險超高的工作性質引發家裡人的興趣,結果一理解不得了(認真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