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查恩斯的手停在半空，低下頭找半秒前沒能成功接住的釦子，要找到與地面同色系的小物件不容易，於是他蹲下來在地上摸來摸去試圖用觸覺找回失物，他半跪著挪動身子，終於在膝蓋壓上釦子疼的一屁股坐下時找著了。

「……」沒有拍去褲子在地上胡亂抹過後沾上的灰，他收好鈕扣後起身，尋回失物的查恩斯卻依然死盯著地面，他皺著眉左右彎了彎膝蓋遲遲沒踏出腳，「左……？……還是右哇……怎麼辦……完全沒印象了。」然而這完全不是他首次遇上如此困境。

「……感覺是……左腳。」在一個自我鼓勵的點頭後他抬起左腳，然而在最後一刻卻因為自己永遠做不出正確選擇的理由改為踏出右腳。

「咦……啊……嗯……？」不具意義的音節含糊不清的被擠出，查恩斯半張著嘴顯而易見的呆愣著，人流稀疏的街道加上實屬不複雜的問句是有清晰的傳入耳裡沒錯，但他根本不知道這位陌生人是什麼意思，這時候怎麼會蹦出“玩”這個字……？

先透過視網膜進入腦袋的是對方平整不見皺摺的潔白襯衫，他下意識摸了摸口袋的釦子，在思緒飄移開始比較滑順整齊的白髮與凌亂像啃過的粉髮之前，那沒有半點游移的筆直視線打在身上著實讓查恩斯覺得快被灼傷了。

「……那個…..我……呃……」他覺得對方好像在生氣，可是左思右想也猜不出問自己好不好玩是意指什麼，查恩斯吞了吞口水，「對、對不起……？」等待許久的答覆則是隱約聽得出疑惑的道歉。

「誒……那個……剛剛掉了……所以在找……」沒能擷取重點的查恩斯從頭開始說明對方剛才早已收進眼底的事情經過，不盡人意的解釋持續了好幾句才終於觸及提問內容。

「……然後……忘記該先踏……哪隻腳。」查恩斯不是個會問1+1等於幾後會感到無地自容的人，不如說他大多時候都在等待有人給予他正確答案，「是……右嗎……？」

「啊……」得知與自己做的判斷不同後點了點頭，對於願意告訴他正確為何的陌生人也產生了出自於謝意的好感，生怕沒能表達自己心情而上前一步扯著嗓子道謝，「謝、謝謝……！」

但以一個舉手之勞來說查恩斯似乎表現了過度的熱情，更別提上前的還是右側那隻腳。

「咦……？出廠……呃……1……2……應該……這樣？」他掰著手指數，最後在拇指壓著小指的狀態下將手伸到對方眼前，「3年。」

「唔欸……？啊哇哇……抱、抱歉……呃？」他嚇得收回右腳，短暫思考收回腳是不是也得從左邊開始而把自己繞暈後甩甩頭決定不多想。

「……好自為……為知…...？嗯……就是……小心點……之類的……意思？」查恩斯困惑的歪了歪頭，如果對詞語的認知沒有錯的話，面前的人應該是在提醒自己吧？就此“好人”的印象已然紮根，他點點頭表示會多注意。

「為什……唔……謝謝……那個……親切的人……。」提問的開端在停頓後又轉為道謝，不知道名字的查恩斯便以對他來說的事實作為對方的代稱。

「唔。」頭被扶正後他縮了縮脖子，親切與利益是查恩斯認識的單字沒錯，但將其組在一起後似乎比方才的四字詞語要更難消化。

「……」腦袋不靈光之人半張著嘴，超出自身程度的觀念讓他連提問的想法都冒不出來，細小如鈕釦的疑問卡在不自知的思想齒輪中，似乎不搭配上肢體語言就傳達不了意思似的查恩斯又點了點頭，「……啊……嗯……那個……不親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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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願威靈頓把我的頭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