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社任務 2 | with sephium

都是變種人,不要分那麼細。

——首腦聖殿劇透有
latest #83
在剛看見那個渾身被冰晶包裹的赤裸女人時,小龍下意識想到前幾日自己做的冰棒,不合時宜地聯想使她忍不住輕輕笑了出聲。

剛從冷凍機取出,上頭還結了一層霜,被好好地脫模擺盤。

是了,他們每個人都是主腦大人最完美的冰棒,一個個被注入規格化的模具中,敲去違規的氣泡瑕疵,再送進急速冷凍機量產出廠。

這就是真正的齊頭式平等,不存在歧視和差異的完美國度。
她突然發覺自己的笑聲有點突兀,馬上收斂了笑容,左右張望確定旁人皆沈浸在集體狂歡中。

他們或笑或怒,有的神情專注滿面紅光、有的激動顫抖喃喃自語,與他們相比,或許這細微的響聲根本不算什麼。
Lior
4 years ago
收到活動的通知時,Lior只以為又是哪個被狂熱燒壞了腦子的故事會。

他瞥了一眼臺上的人就收回視線,禮貌性地沒有再投以注視——當然,不是出於什麼可笑的同情心。在他的世界裡同情奢侈得要命,他不過是對陌生人保持一點微不足道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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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or
4 years ago
他漫不經心地混在人群裡,把注意力放到那些憤怒得明顯的人身上。也許結束後可以去搭個話?就聊聊叛亂份子的話題,然後趁機找點破綻……

四下遊走的視線中閃過一個眼熟的對稱髮型,Lior倒回來看了三秒,又默默轉過了頭。

上個月的記憶不受控制地浮現,他回想起了被代碼折磨的痛苦。
伴隨著那名高級市民的演說,小龍也將目光再度放回平台,儘管離得很遠,但從那頭淡金色髮絲,她依舊能認出那名變種人,就是在維修反應爐時的ELSA-B-X2。

那天與兩位隊友分道揚鑣後,她才把那顆頭顱小心地拿了出來,情急之下雖是修復了一半,但那一頭亂髮和臉上的髒污卻未來得及處理乾淨。

像打扮機械娃娃玩具,她虔誠地替頭顱理順了金髮、溫柔地擦拭掉她臉上的塵土,最後才遞交了上去。

沒有去探究自己行為背後的原因,她就是想那麼做。

頂頭紅等級市民的廢話有點多,這或許是首腦聖殿成員們的通病,一句話就能解釋乾淨的一定非得加上大量冗詞贅字,洋洋灑灑地搞成盛大的宣言。

小龍大致理解了他的意思,又開始轉動起眼珠觀察周遭的反應。
一抹金色就這麼進了視線範圍,與台上變種人相同色系的頭髮又讓她心頭一蹬。

是上個月一起執行任務的隊友。

記憶裡的那天已經過去很久了,但是仍然有一件事讓她耿耿於懷至今。這個男人當時趁著大家都不注意,獨自嘗試解鎖面板,儘管他後來坦蕩地表示自己失敗了,但這其中又有幾分可信?

任務結束時,他大改的態度也令人生疑,明明先前還步步緊逼要她分享信息,最後見到她明顯可疑的行為卻一聲不吭就走了。

他一定在維修核心時也見到了什麼。

輕輕挪動腳步,裝作被前方擋著似的換了個位置,她悄悄移動到Lior身後幾步處。
Lior
4 years ago
看夠了氣憤的幸福點以後,Lior已經開始想走了。

來集會不過是為了給自己加一層保險、間或聽點腦袋進水的電腦小故事當作平時的素材,這種把人當作物品一樣示眾的活動他可沒興趣。

抬起頭看向臺上滔滔不絕的人,聽說是叫Vans?還是什麼的……Lior面上保持著笑容,眼神卻透露出無聊。仗著所在的角度從臺上看不清楚、周圍的人也沈浸在紅等市民的演講中,他也懶得多作遮掩。

說到底,現在在場的人又何嘗不是其它派系眼裡的邪教徒。

Lior腦中想著住處做到一半的干擾器改造,一邊分神從那個Henry大量的個人意見中挑揀「奇緣派」的資訊,直到變種人噤了聲,才又提起一點興趣來。

他歪頭小幅度地挑了下眉毛,一點沒察覺身後的變動。
盯著Lior的後背,小龍猶豫著該不該開口。

新的法條頒布逐漸勒緊了市民的生活,甚至已經到了要步步為營的程度,她現在連與人打聲招呼都需要先猶豫兩秒。

她有種預感,以前是笑容,現在是雙腿,再下一步,縮限的可能就是呼吸和心跳。

法條剛頒布時她正在街上,行人們整齊劃一到近乎詭異地同時查看起終端機,然而,面對一再的重重限制,沒有人露出不滿的神情,他們依舊滿足、幸福、心懷感恩。

其實她對好多事都有著疑問,可是這些疑問每當要開始深究時,卻無法沿著脈絡尋找到源頭與結尾。

他們身處在一個,什麼都被掐頭去尾的世界,嘴裡吃的東西從何而來?吃完的東西會流落到哪裡去?光是一件與生命息息相關的事情,她都得不到解答。
「主腦大人在上,你為什麼那麼平靜?你不開心嗎?不為抓到病毒感到激動嗎?」壓低嗓音,小龍在Lior背後開口。

「不要轉過來。」這個人他太吊兒郎當、太過浮誇,她有預感自己得不到什麼正經回答,但強烈的求知慾促使她衝動地上前試探。
Lior
4 years ago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他嚇了一跳。

有意壓抑過的嗓音在滿是人的環境裡有些難辨別,Lior花了點時間才定過神——他跟小龍說過幾句話是上個月的事情了,結社裡會問出這種問題的人又太多。

「哦……我的朋友,很高興再次見到你。」聽話地沒有轉身,Lior也放低了聲音回以招呼。
Lior
4 years ago
他本來想說自己的喜悅和激動都充斥在心裡、再大的不平靜都不能撼動主腦喜歡的23°微笑,或者他始終堅信主腦大人治下所有叛亂都會得到解決之類的鬼話——換作其他市民他肯定這樣說了——但話到嘴邊又改了口。

也不知是太無聊還是某種冥冥之中的想法。

「主腦大人在上,」Lior刻意把前綴詞拖得長長的,「你又為什麼不平靜、為什麼感到激動呢?」

無恥地用問題回答問題,但他是確實很好奇小龍為什麼會問他。……總不會是為了檢舉吧?

他今天也考慮得很樂觀。
如她所料,沒得到正面回應。

「大家都心懷喜悅,沒有人不為能替主腦大人揪出禍害而感到激動暢快。」

「主腦大人在上,你肯定也⋯⋯」

小龍還想著繼續,想問他是不是也在鉎化物工廠看到了什麼,然而話才到口中一半,平台上發生的一切剎那使她哽住了喉頭。
玻璃帷幕籠罩了那名變種人,然後不過一眨眼的時間,像榨汁一般,血花炸開噴濺在透明的表面上,裡頭的變種人頓時化作一灘血水,潺潺流進前頭的杯子中。

『你說的很對,自私自利的人就該抄光他們的幸福點數、被拔除晶片,架在集會所的講台上受到眾人的批判。』

她感覺有點發暈,自己曾經說過的話在腦袋裡嗡嗡響。

在她的認知裡,再罪無可赦的叛徒,所得到的下場最嚴重也不過是被拔除晶片、奪取生存權,可眼前的畫面完全否決了她的異想天開。

原來變種人的血也和其他人一樣,都是紅色的。
Lior
4 years ago
紅色的霧被玻璃框成了規整的樣子,就像這座城市的形狀。

炸滿血水的容器橫陳在那個叫Hans的人面前。它應該比紅等級的顏色要深一點的,此刻卻被建築內的燈光稀釋得差不多,Lior控制不住地感到噁心。

他也不是沒有看過傷亡——電腦口中的叛亂份子、他自己、害他的被他害的人……沒有一個像眼前那排杯子那麼令人不適。
Lior
4 years ago
盡力維持著嘴角的上揚,他躲在人群裡,緩緩地、緩緩地掃視身周。

已經有人上前去抓住杯子了,激動或榮幸的臉在臺前攢動,他們身處純白的城市卻如同蠻荒,巨大的荒謬感讓他轉向身邊的人:

「你……」他也不知道自己開口是想要從小龍那裡問些什麼、又得到什麼答案,只是帶著一點點連他自己都想笑的希冀——

不抱希望地祈禱自己不是這個空間裡唯一的「異端」。
太荒誕了,這究竟是什麼人吃人的世界?

被身後鋪天蓋地湧上前的人潮撞得一個踉蹌,小龍如大夢初醒,忽然轉頭與Lior對上視線。

對方的反應像是證明了什麼,也像是什麼也沒證明,可是卻足以讓她明白——感到疑惑的不只自己一個人。

或許那不能稱之為疑惑,稱為「質疑」更為恰當。
她聽見自己咬緊牙根,近乎咬牙切齒地說著:「現在,什麼都別問。」

用盡全身的力氣維持平靜,她伸手用力地揪住Lior的袖子,催促似的往前一扯。

「別發愣了。」

特立獨行、脫離群體的工蟻會有什麼下場?

是被獵手蠶食、是沾染上他巢氣味從此被視為異類,然後慘遭分食。

馬上又鬆開了手,像是剛才的對話從未發生過一樣,小龍筆直地也朝著杯盞而去。
Lior
4 years ago
小龍的回應給了他想要的答案。

是了,她說的對。

在人潮裡停滯不是一個好選擇。BCA容不下異常,在這個把主腦的教條奉為真理的集會,更是容不下。

但他不想喝那個東西。

那東西上一刻還是個人。

Lior向前走著,他看著自己和容器的距離越來越近,幾乎全數的思考都被動用,神經元與神經元之間的電流跳動、折轉、傳遞,最後催動成了異能。

他口中出現了一個扁扁的、開口的金屬容器,裡面塞滿了一半——用他所能做最快、結構最單純的人造纖維。

還有一點時間。視線找到走在自己前方的小龍,剛才速度的落差讓他們之間產生了一點距離,Lior遲來地感到了猶豫。

就因為現下那一點點,被這扭曲的場面絞出來的、細得像絲一樣的共通感嗎?
多事的市民強硬地給她遞上一杯鮮紅,小龍下意識想道謝,可卻發現自己牙關已經咬得太緊,一點聲響都發不出來。

渾渾噩噩地轉身往回走,手裡不多的一點液體隔著玻璃杯滲出涼意,怵人的紅上頭載浮載沉著稀碎的冰晶,像是——

像是那天被她扔進熱水壺裡加熱不完全的冰棒。

一個可怕的臆測冒出芽尖,它靠著吸食猜疑抽莖發葉,最終密密麻麻地將整個人盤據。

他們一日復一日吃進嘴裡的營養液到底從何而來?為什麼從來沒人置疑過這些吞進肚子裡的食物?
集會已經來到了最高潮,形容癲狂的人們隨著台上的高級市民一同高舉手中的鮮血,他們複誦著同樣的話,每一句話的最末都慷慨激昂得聲調上揚。

倘若手裡捧著的不是一杯鮮血,她或許也會像這些人一樣,被感染得心潮澎湃。

凝視著液體表面倒映出來的自己,她有預感,在舌尖觸及的瞬間,自己就會將整個胃部都清空。

可是又能如何?不願表態的與持反對立場的,將會是同一個下場。

抬起頭部呈30度仰角,高舉的杯子斜傾90度,平滑的玻璃杯壁留不住淌流而下的液體,冰冰涼涼的沿著微啓的嘴流了進去。

主腦大人在上,我們非得如此不可嗎?
Lior
4 years ago
碰上杯壁的時候,Lior才發現自己的手有多涼。

密集的市民,密集的手,他們端著一部分的人就像端一杯摻了藥的水、一杯主腦賜予的營養劑。

Lior跟著舉杯,成為其中一隻。

血水沾到了上唇,無可避免地。冰涼的液體順著縫隙滑進口腔,泡在纖維裡,剎那間鐵鏽味浸染了他的呼吸。
Lior
4 years ago
掛在杯側的液體因為低溫顯得有些黏稠,他看著光透過去,像是在看自己平常少見的顏色。

他們喝下這杯血,是因為它是叛亂者,還是變種人?

但她不是同樣有著情緒、身體裡同樣流淌著血的人嗎。

Lior用拇指揩去嘴唇上的血水,壓下舌尖的不適。

……又或者他們都只是「市民」而已。
入口冰涼黏稠,不過是一口的份量,然而充斥口腔的腥氣在瞬間一路沖上大腦,那名變種人炸開的畫面開始在腦內重複播送。

還沒吞嚥下去,胃部已經在抗拒地痙攣,牽扯著食道成了反射性的乾嘔,這並不是個好兆頭。

像只是要抹去嘴邊的殘液,白色的袖子蓋住了嘴,在擦抹的片刻,滿口不上不下的血液已然盡數吐出,在袖口綻出一抹鮮豔的血花。

液體順著人造纖維開始漫延,暈染開來眼看就要遮掩不住,但在小龍放下手臂的剎那,一切卻又彷彿回歸原狀,那段衣袖純白依舊,唯獨那口鮮血不翼而飛。

只有她自己明白,小臂上濃重的溽濕還在擴散,只要有人伸手一摸,她身為變種人的事實就會馬上敗露。
集會即將進入尾聲,虔誠的信徒們早已躍躍欲試,準備替主腦大人剷除異己,這時就算離開現場也不顯突兀。

步伐在邁出兩步後頓了頓,小龍突然轉過身,開始在人群中搜尋Lior的身影,那頭金髮是極為醒目的標誌,她很快找著了人。

或許在剛才有那麼短暫的一刻,她有了尋找到同伴的安慰,可是理智回籠後她又開始躑躅猶豫了起來。

沒有掌握著把柄的傢伙,都不可輕信。

緩緩踱步到Lior身旁,小龍一言不發——滿嘴血臭味她根本不想張嘴。

拼命地板起面孔,設法讓自己的雙眼看起來更加兇狠,她就這樣久久地盯著Lior不放,心裡默數了十個數,隨後轉身就走。
Lior
4 years ago
這是什麼,下戰帖嗎?

好不容易快要熬完了集會,他轉頭就見小龍又出現在一旁,盯著他看。試圖辨別對方的表情無果,Lior也不能張口問,他現在隨便說一個字,都有可能在一堆市民面前打翻嘴裡的那口血。

他正準備用眼神表達疑惑,下一秒就看到小龍轉身離開。這突然的轉變讓Lior一下子警覺——她不會注意到了什麼吧。

偷偷走到沒有人的地方檢舉是BCA的良好美德之一,剛才情急之下,他也許哪裡出了紕漏。即使他對自己的掩蓋能力有點信心,但前頭的人有時候敏銳得讓人討厭。

等一下。想發出的聲音被理智堵住,Lior下意識伸出手,試圖拉住小龍的手臂。
這是小龍慣用的招數,但凡遇到行跡鬼祟的可疑份子,只要像這樣用正直嚴厲的目光狠盯上十秒,心志不堅定的馬上就會慌了手腳。

雖然Lior很明顯不是這類人,但也並非不能一試。

留下意味深長的表情讓對方獨自揣度,小龍扭頭就要往出口的方向離開。

此刻的她迫切地需要找個地方漱口,黏附在口腔裡的血水存在感驚人,使她連吞口唾沫都不敢。
然而在左腳率先踏出的剎那,一隻手迅速從後方伸來,向著那還潮濕的衣袖而去。

感受到染血的布料因為碰觸而貼上肌膚,那觸感冰涼黏膩,小龍下意識就想甩開對方,可理智也同時冒了出頭勸阻。

與其因為過激的反應而引起旁人注意,還不如被眼前的人發現端倪再死不承認。

她放任對方攔住自己,默默轉過身子來,平淡地投以回視。

抱歉,她剛才除了把血吐出來之外,好像還漏了點嘔吐物。
Lior
4 years ago
指尖傳來的不是正常布料該有的柔軟和乾燥,濡濕的觸感黏上掌腹,Lior一瞬微微睜大了雙眼,手上鬆了一點。

他不動聲色瞥一眼自己握住的地方,那裡看起來一片潔白,連水跡都沒有。

哇喔,Lior心裡吹了一聲口哨,眼下的環境容不下他在原地多加探究,不管那是因為什麼。

思緒在幾秒內兜來轉去,手在即將離開的剎那,又重新扣了回去。他無法確定鬆開會不會暴露些什麼,只是沈默著,對小龍揚起一抹燦爛過頭的笑容。

就算真的有什麼把柄可抓——他腦子進水才想跟結社的人一起分享:)

對手上握著的成分一概不知,Lior又一次擺出一副關係很好的樣子,拉著小龍打算離開集會。
在這裡拉拉扯扯絕非明智之舉,小龍懶懶散散地被扯著手臂向前,從Lior的反應來看,他也並不打算在大庭廣眾下揭露這件事。

雙眼在對方的背影上下打量,規整的髮型、與其他市民無二的衣著,絲毫挑不出錯處,不管怎麼看都無法從外在上突破。

現在有兩個選擇:
一、神不知鬼不覺地暗殺對方。
二、和Lior比賽誰臉皮比較厚。

腦子不著邊際地思索著解決方案,一路隨著Lior,繞過人群、避開監視,逐漸遠離人潮聚集的集會所。

直到四周已經再無第三人,順從的腳步在途經販賣機時有了遲疑,小龍止住步伐,被箍住的手臂也往回抽了抽,示意前方的人停下。
Lior
4 years ago
拉著小龍的手上終於感覺到阻力,他停下腳步回望,順勢鬆開了手。

抽出一條手帕,Lior隨意地靠在旁邊販賣機一角,不慌不忙地把手上的黏膩感擦去。他全程盯著小龍打量,末了又拿出第二條手帕,偏過頭把嘴裡的東西吐了出來。

小巧的金屬容器輕輕落在布料上,像是被切了一角的懷錶殼。原先沒被吸收的血隨著傾斜溢出缺口,在純白的手帕染出幾個刺眼的點,隨後又被翻上來的織料覆蓋。

Lior把東西都收進夾鏈袋裡——他剛伸手進口袋裡做出來的——只留下最開始那方手帕,才提著它悠悠開口。

「所以……這是什麼?」一手向小龍展示上面淡淡的紅色,他另一手浮誇地轉了個圈,向她一片整潔的衣袖示意。
見對方緊盯自己不放,小龍也不甘示弱地看了回去,手裡飛快地在販賣機瓶裝水的按鈕上按了一下——當然是給自己的,她可沒有分享的美德。

扭開瓶蓋往嘴裡倒了一點水,感受血腥被溶於水中稀釋,鼓起臉頰確認每個角落都被徹底清潔,最後再俯身吐出泛紅的血水,如此循環了四、五次,直到吐出的水回歸透明才停下。

朝著掌心呵了口氣,依舊被自己嘴裡那一丁點的腥味熏得皺起整張臉。

眼尾在過程中不忘監視著Lior,對方像在變魔術一樣不斷從身上掏出道具,看到他從嘴裡吐出那件溢出血水的金屬圓餅,小龍不禁暗自心驚。

他是早就知道今天會發生什麼事,還是一直都準備著這些東西?
還沒想明白冒出的重重疑惑,遲早要到來的質問已經率先抵達。

若是平時的她,一定會揪住對方沒以「主腦大人在上」為疑問句前綴這點不放,可經歷了剛才的事後,她突然對這種抓人語病的行為感到意興闌珊。

「哦,主腦大人在上,你受傷了嗎?」小龍學著對方的語調浮誇地開口。

「很遺憾的,我不太擅長包紮治療的遊戲,實在愛莫能助。」
Lior
4 years ago
直到小龍開口,Lior才意識到自己忘記了那條該死的新增規定。因得意而忘形,他太過於專注在眼前人展露出的異常,像一條見了機油的電子寵物。

但是沒關係,他想。只要他不說,就沒人知道這件事真正的原因是什麼。

只是他有點疑惑,對方竟然沒有抓住這件事來對付自己,本應慶幸的發展反而讓他有點沒底——以Lior自己的角度來說,放棄追究一個把柄,往往意味著一個更大的把柄存在。

所以這人真的發現他是變種人的事了?

Lior自忖平日言行一向沒什麼問題,猜測一路直向最壞的那種奔去。
Lior
4 years ago
「一滴血都沒少,感謝你的關心。」向小龍張開完好的手掌,他心道才怪,自己不光少了四十幾毫升,估計還又會掉一堆頭髮。

如果不是理論上做不到,他真的很想對那個Hans輕輕ZAP一下。

思考著直接用手帕按上那個不對勁的袖子有幾分機率能如他意,Lior感到有點頭痛——就算能得到點什麼,只要小龍咬死不承認是她造成的,也很麻煩。

「你不想說也行,」他朝對方聳聳肩,「那再回答我一次之前那個問題吧。主腦大人在上,你為什麼不平靜、為什麼感到激動呢。」

他沒有放棄探究袖子的事情,只是暗暗觀察著——一邊轉而提起其它的話題——她也許也是個變種人。
「你知道,人一旦想要隱瞞什麼,就會開始拚命的、拚命的,轉移話題。」視線從Lior身上移開,轉而注意到販賣機裡各色各樣的營養劑上,或許是為了增添進食的樂趣,同一種口味還區分成了不同的顏色。

在她看來,Lior的問題實在沒有回答的必要,人的情緒大多因外在環境而產生波動,因此在那種群情激奮的場合,與眾人相悖的Lior反而更奇怪一些。

「不過。」用力地按下其中一款營養劑。
「你一定。」
「沒有想要。」
「隱瞞什麼。」

每隔一個斷句,小龍便按下了販賣機上的一個按鈕,商品滾落取物口的聲響微妙的和話語一搭一唱,小龍喜歡這種節奏。
手伸進了取物口將營養劑全部取出,四支軟管外頭包裝皆是刺目的紅,小龍靠著販賣機席地而坐,小心地將一支甜味營養劑打開。

雙眼盯著打開後的洞口瞧了許久,她眨了眨眼,突然用力一擠,半透明紅色的營養液就湧了出來,滴落在她的手背上。

「主腦大人在上,你覺得,像不像?」她高舉著軟管,像在喃喃自語,又像是對著旁人徵詢意見。
Lior
4 years ago
「也許吧。」

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Lior有些無趣。他向來不吃電腦那一套,若它真的無所不知、無所不能,那這整件事從開始就不會出現。

若它真的全能,「叛徒」被抓也該是理所當然的才對,不是嗎。

「人多少都會想隱瞞一些東西的,大的事也好、小的事情也罷。就像我或者你。」他聽著營養劑掉落的聲音,放棄了一點點委婉。
Lior
4 years ago
反正這個人上次對他用否定句式,就是在梯子旁邊質疑他。
他就不喜歡按牌理出牌。

Lior垂眼瞅著營養劑從管口溢出,比霧狀的爆發少了一點力道。

「你大概還缺一個玻璃罩,或者一只杯子。」才剛經歷過不久,他當然聽得懂小龍說的是什麼。

「主腦大人在上……」他沒打算發問,只是這樣加了一句,接續自己更前面的話:「就算是全知、全能、完美的主腦大人,我們對日常所用從哪裡來也還是不清楚。」

讚美的前綴被唸得像法條,他指的不是工廠和工廠裡的那些工序,而是更原始的一些東西。
稀奇地上下打量起對方,她原本還以為他會裝瘋賣傻到底、用詠嘆調與自己相互試探到其中一方受不了為止。

所以他是真的隱瞞了什麼。

或許是叛徒的身分,這個人也許也是奇緣派的一份子?
或者也與自己一樣,隱藏著不能公諸於世的祕密?
也有可能兩者兼有。

「是哦,那你說說看你隱瞞了什麼。」小龍的擊球策略一直都是對方直來她就直往、對方迂迴她便陪他繞圈,心裡清楚對方沒可能回答,但就算不回答她也沒損失。

縮回手舔了一口溢出的營養液,微甜的味道隱約和血液有點相似——可能是因為心理作用。
「就算清楚了又能怎麼樣。」小龍皺起眉頭,把剩下大半的甜味營養劑擱置一旁,又拿了一劑新的。

「主腦大人在上,如果清楚一切的代價是你不能承受的,你又能做什麼?」她這次拿的是摻了百分之十辣味的營養劑,小小的軟管被她調轉了方向,遞到了Lior眼前。

「人不吃,就會死。」

也許只有「無知就是幸福」這句話能完美詮釋她所想表達的。
可她痛恨這句話,無法被滿足的求知慾天天在夜半無人之際冒出頭來,纏得她無法好覺,只能選擇以窺伺他人來排解。
Lior
4 years ago
「哈,主腦大人在上,你說呢?」一個不明顯的雙關,Lior說完以後暗自感到滿意。

事情說到這裡已經夠多了,對方的把柄他尚且沒握到手上,才不會反過來把自己的軟肋交出去,他又不是笨蛋。

「如果我的世界只有這樣,」Lior手指朝BCA規則到生硬的天空畫了一圈,「那確實不能怎樣,也不會怎樣。」

「但是永遠都一知半解,才讓人發瘋。」

Lior笑得一如往常,眼神卻亮得出奇,淺藍色的眼底一片將近偏執的執著。

謝了。接過小龍手上的營養劑,他轉手轉了對應的點數過去,靠著販賣機也隨意坐下來,中間隔著一個人的距離。
Lior
4 years ago
「我有很多想知道的事情……我不只想瞭解,還想親眼看到、親手去碰到。」

先是懷疑,再來是對知識的索求,伴隨而來更多的懷疑。這些東西菌絲一樣在體內瘋長,時間對他從來不是良藥,而是最大功率的加濕器。

——我也許確實做不了什麼,他笑道。

「……現在是吃,之後也是吃。有些後果也許也難以承受,但至少我試過了。」
「那你應該一知半解了很久哦。」不然怎麼那麼瘋。

沒把後面半句說出來,起了個頭希望對方自己意會。不論是什麼「主腦大人」的雙關梗,還是什麼「八百公斤的紅等市民」,Lior總是很能在不對的時間開些致命的玩笑,小龍覺得這就足以證明他的瘋癲了。

以辛辣為賣點的營養劑很自然地被接過,顯然對方很懂得人情世故,相對應的幸福點不多不少地也被轉移了過來,小龍感到有點遺憾。

本來想著若是他再不上道一點,自己就能以通貨膨脹為由跟他討更多幸福點數的。

默默地聽著身旁人細數著願景,小龍嘴裡咬著新的一管營養劑——百分之三十酸味。

她也想親眼看看,看看那僅存在禁書中隻字片語描寫的舊日事物。
她也想伸手碰觸,用指腹感受那些絕跡生物柔軟的皮毛、甚至危險尖銳的牙齒。
酸味將萎靡的味蕾喚起,她悄悄闔上眼,偏過頭,一股莫大的觸動從胸腔處上湧,然而卻在爬升到鼻腔形成酸意前,被一道無形的阻隔強行擋下。

她睜開雙眼,裡頭乾澀如初。

在這裡,就連落淚都是如此奢侈的一件事。

她不是很想附和Lior的話,但卻不能不承認,自己夢寐以求的和他是同樣的東西。

「你突然那麼正經,怪讓人不習慣的。」酸味營養劑很有效地壓過嘴裡那股血腥氣,小龍不一會就將它吸食乾淨。

「那你想知道嗎?關於那天在鉎化物加工廠,我看到了什麼。」沒頭沒腦地拋出問句,她突然感到有點疲憊,疲憊到甚至覺得不說「主腦大人在上」似乎也無所謂。

反正他剛才也沒說。
Lior
4 years ago
出廠六年,走上不歸路的時間滿打滿算也就四年多。

「還好吧?」對小龍的潛台詞不以為意,只不過是修辭而已,Lior向來自覺是一個普通的——優秀的——市民。

偶爾不那麼喜歡遵守法規。

手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入手的營養劑,軟包裝被施力的手指壓出起伏,亮面和暗面散得曖昧不清。低頭的途中反光掃過瞳孔,像是能源耗盡的雷射槍,讓他不適地瞇了瞇眼。

他只是覺得,有些話適合在現在說。
多半也只適合在現下說。
Lior
4 years ago
「還真是讓人傷心……我在任務的時候也很正經的。」做作地感嘆一聲,Lior下一秒卻意識到了什麼,驚奇地、極其故意地睜大眼睛,視線投向小龍。

就算他在集會後,多少感覺到她在哪方面有點動搖——恕他跟面前這人只有一次隊友的交情,難以用「不同尋常」一類的字眼描述——他也沒想到小龍會略掉那個前綴。

「我確實想,雖然聽上去不是很好。」

身體向前傾,他側著頭,一手撐在臉頰。
不用轉過頭都能感受到Lior投來的視線,小龍拿出最後一支鹹味的營養劑,並沒有急著打開。

「別那樣看我,你剛才也沒說。」刻意漏掉前綴詞起初確實讓她感到忐忑,但幾秒鐘過去了,世界沒有爆炸、ANSEL也沒有從販賣機取物口鑽出來,小龍突然有種成功做了壞事的滿足感。

「我可以告訴你。」她篤定地轉過頭,滿臉都是誠懇的神色——儘管她一直以來都是那副表情。

這是一個試探對方的好時機,小龍完全不想錯過。
「你過來一點。」將手遮在嘴邊,她朝對方招了招手,示意他把耳朵湊過來。

在說出口的前一秒,她還猶豫著要給出什麼樣的答案,最終憑藉著本能的劣根性,她壓低聲量,以氣音說道:

「我看見了,八百公斤的紅等級市民。」

最後一個字剛落下,她立刻與Lior拉開了距離,可視線依舊一錯不錯地觀察對方的反應。
Lior
4 years ago
從小龍臉上看不出什麼不對來——實際上他懷疑這個人出廠之前電腦忘記幫她放好表情模組——Lior直視她的眼睛,幾秒後慢慢靠了過去,總歸心裡是小心翼翼。

他不算放心這種無防備的動作,但探究欲還是說服了過多的警覺。

反正小龍不像是喜歡直接動手的類型。
Lior
4 years ago
聽到怎麼也不會在意料之中的內容,Lior臉上連同思考一起空白了一瞬。

「噗、哈哈……哈哈哈……」像是為小龍最終說出的內容、又像是為自己的緊張,他回過味來以後偏頭笑出了聲。

本以為會聽到更糟一點的東西,還暗自做好了心理準備。

「我沒想到你會把那個糟糕的玩笑記這麼久……」他重新回到先前坐著的姿勢,側臉瞧著對方的眼神,「所以呢,他長什麼樣子?」

Lior沒把這件事當假的來看,主控室的佔地不小,他們當天也不是全程都待在一起。但他覺得小龍也沒對他說全部的事情。

比如她離開時藏在防護服裡的東西。
將Lior所有的反應盡收眼底,小龍摸了摸異能還在奏效的衣袖,發現經過那麼長時間,也差不多乾透了。

「嗯,我對於記下別人的一言一行還蠻擅長的。」平淡地說出隱含深意的話,其實不過是當時Lior描述得太有畫面感,使她腦內莫名出現了一幅發胖的紅等級市民在下水道狂奔的場景,才會將這句話牢記那麼久。

對方直到現在的表現,都不像是在鉎化物工廠有什麼收穫的樣子。可是這個人太會玩弄話術和情緒了,小龍不認為自己在短短的時間內能看透他。
「你真的不記得了嗎?」她回問,省略前綴詞好像已經變得理所當然。

「你看過她的。」不願放過對方臉上任何一瞬的表情變化,小龍死死盯著Lior的雙眼。

「她的樣子你一定忘不了,你再仔細想想。」

事實上,那天她查看面板,一共看到了兩個人,而最後取走的那顆頭顱,說是「兩個人」也不為過。

她沒有說謊,Lior確實看過。

「就在今天。」
Lior
4 years ago
說太多假話的人大抵是這樣的,騙人騙了太久,最後說出口的就連事實也會被質疑。

Lior尚不知小龍仍在懷疑自己在加工廠的收穫,只是對她的問法感到疑惑。

「我需要記得什麼?」他奇怪地反問,眼底是剛才笑時沒褪完全的放鬆,接著還是順著對方的說法想了下去。

「今天」這個特定的時間點,腦海中第一時間閃過的是Hans-R-Y6的輪廓,下一刻又被否定——太明顯了,他一向不往太明顯的答案上猜。
Lior
4 years ago
那還有什麼他絕對忘不了、或者說能讓小龍篤定他忘不了的東西。

一抹亮色跳上了待選的答案欄,Lior沒有記住她的面孔,那是她的同伴、把她榨成汁的人該記得的,但他記得她身體散成的顏色。

「你說的紅等級市民,他是金色的嗎?」回視著面前的那雙眼睛,猜錯了也沒關係,他想。

「像我一樣。」

一蓬他短時間忘不了的鮮紅,流成淺淺的一個底。

他努力控制自己在得到答案之前只停留在這個層面上。
嘗試著要從Lior的眼睛裡找到一絲動搖,可一無所獲。

毫無反應,就是個任務失敗的市民。

暫時性地將對方與奇緣派之間的等號抹去,小龍有點懊惱自己竟然在求證這件事上花了那麼多時間,還賠上一則寶貴的資訊。

「對,她和你一樣。」她彷彿話中有話。

她給予的提示已經很明顯了,對方能得出這個結論一點也不意外。
「只是可惜,」將未開封的營養劑放進口袋裡,食用完畢的空軟管也握在手中等待丟棄,小龍像只是隨口話家常般說著,「她沒能和你一樣成功用異能自保。」

她前面已經按捺很久了,也絕口不談和任何與變種人有關的事,就連閒談也只是針對奇緣派的事件不斷反覆試探。
因為她想要的,是一擊斃命。

就算失手了也不要緊,該絞盡腦汁思考怎麼否認的人不會是她。
Lior
4 years ago
聽到解答的一瞬間,更多疑問像是掙脫了束縛般冒出來。

供應廠的破壞是奇緣派做的?
小龍是在什麼情況下看到的那人、她又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這些跟她帶走的東西有什麼關聯?
……她說的是不是真話?

沒等他繼續想下去,突然的指控卻隨即到來。

——呿,被搶先一步。
Lior
4 years ago
「哈?你在說什麼。」驚訝的神態只出現一瞬,Lior面上詫異,心下加急想著該如何應對。

也沒遮掩自己正在思考這件事,盯著小龍半晌,他才是得出結論一樣開口:「先做出指控的人總是比較有利,我懂這個,叫做先下手為強。」

他聽過「魔術」這種東西,舊時代的詭計,原理只要被點破就會失去意義——跟現下關聯不大,但世間概念都是共通的。

不是事實也無所謂,只要內容本身說得通……
維持住聲音的穩定,Lior自己為小龍量身打造的「計畫」被娓娓剖析出來。

「你先把我推到被懷疑的立場,那接下來我無論是嘗試澄清、還是真正指控你變種人的身分,都會變得不可信。」

「但沒關係,我知道你才是。」倒打一耙,他也會。
沈默著聽對方若抽絲剝繭般將自己內心的盤算一一梳理分析,一股大概能稱之為「不爽」的情緒慢慢發酵,現下或許盯著Lior的眼神說是「瞪」更為合適一些。

又一次的不按牌理出牌讓小龍原先計畫好的應對全部泡湯,她必須承認Lior說的對極了,將這件事留到最後才揭開本來就是為了讓對方招架不住、無暇澄清,屆時就算他再怎麼說他「不是」,他也只能必須「是」。

「如果你真的不是,在剛才,你就應該坦蕩地讓我檢舉你。」緩緩地從地上站起,她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塵土,慢悠悠地接話。

「這樣最終受到懲罰的,就會是污衊了你的我。」
「可是你沒有。」在Lior身上的兩個疑團如今已經得到了解答,小龍知道沒有再繼續待下去的必要了。

「主腦大人在上,為什麼呢?」她突然又找回了前綴詞,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對方,像是在挑釁。

她不求在Lior這裡得到回答,反正她已經有了定論。

沒有給對方回應的機會,也沒有道別,小龍低頭確認終端機上的時間,背著手,像在散步一般的轉身離去。

他是一個變種人。
Lior
4 years ago
他能有什麼辦法。就算他剛剛擺出坦然的姿態任由檢舉,蠢一點的市民也就糊弄過去了,但眼前這傢伙可清醒得很。

萬一她真的檢舉下去,倒楣的就是Lior自己,還是他親自鑽進去絞索裡。

終歸還是差了一著。

事已至此,Lior突然放鬆了下來。他試過了,不是嗎?
向後靠在販賣機上,他目送對方遠去,奇異地發現自己此刻還算平靜。

「主腦大人在上,那又怎樣?」只要小龍剛才沒有立刻檢舉他。

她就算不是變種人,也會是他的「共犯」。
~~~拉一個這兩人準備被懷念的線~~~
已經在私噗講太多爆炸發言了我就不再這裡多說太多了
請大家一定要好好欣賞Lior中曠世絕美的文筆⋯⋯我人生已經滿足了⋯⋯我好爽、我原地結企
就算Lior是金髮禿子我一樣喜歡他~~嗚嗚嗚嗚
Lior
4 years ago
我也……我再講下去會像什麼變態粉絲好可怕
小龍中……真的很會寫……大家就算太長不看跳過我的部分也請務必看看小龍中寫的鉅作 拜託了
企劃難得不用延畢因為此刻我也一同結企,謝謝謝謝……
Lior
4 years ago
每次想說都很害怕被警察帶走,但我終於還是要公開大聲說我好喜歡小龍,真的好喜歡,救命
btw Lior怎麼禿頭危機還能得到喜歡他好爽 (沒有真的禿
sephium: 不准你說這種話!我決定要把這篇交流備份起來把Lior中寫出的金句一條條畫線重點整理 以後考試必考
小龍這種支那粉紅居然也能得到你的喜歡,她上輩子肯定是什麼慘死的中國偉人,為了報答你的喜歡我一定讓她好好善用能力給Lior遮禿頭(沒有禿
beef828: 抖內個屁股哦你也給我去跑交流 聖殿大造反
我認識偽零盾中這麼多年第一次得到那麼長的回饋簡直受寵若驚,我先截圖紀念下來,社畜好忙晚點好好回覆你
OL+
4 years ago
太好看了...雖然很慚愧只能在兩位的美麗文字下面留這種小學生感想但愛就是要說出來...
beef828: 其實我反倒覺得不同結社會有不一樣的革命方式,極惡業火就是很明顯的鷹派武裝激進份子、一級玩家比較偏打資訊戰、藥命我接觸的不多暫時想不到,首腦人就是左膠鴿派學運份子,其他人我不太清楚,但小龍應該就是那種⋯⋯64學運懷著一槍熱血以為這個國家還有救的改革知識份子,最後結局大家都懂
前面的齊頭式平等算是我個人的一點想法,就算是早了幾年出廠的市民,倘若沒有依靠結社而接觸到舊時代知識,我覺得頂多也只是個更擅長組裝零件&填裝營養液的作業員,所以小龍不覺得自己兩歲算很小 她很有自信~
哎你打那麼多感想我是真的蠻不習慣的不過還是謝謝謝謝
xen2021: 一點也不小學生 謝謝你看完那麼落落長的交流,感謝你每一次都捧場按下愛心,我都知道 (可怕
liu122_: 勸奧茲也去跑交流,我要看到他和其他人血流成河,你放心在我的威逼利誘之下Lior中已經被我綁架了,我也很期待⋯⋯下次交流
啊 上面關於各結社的印象純屬個人感想 沒有地圖炮ㄉ意思拜託不要罵我
beef828: 偷看了今天結社的任務前置我想藥命不是韭菜那麼簡單 真的欸聖殿的人感覺就會在大家要革命成功時突然跑出來,搶走話語權登高一呼把成果收割乾淨,我沒影射誰拜託如有巧合就是巧合
唉我也想看內部撕裂的戲碼,民主運動不搞分化就少了醍醐味
OL+
4 years ago
救命 因為每次都很好看怎麼連後續討論都那麼好看!!!
只能點一個愛心太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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