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隨手]
沙沙。
像是故意引起她的注意,刮過紙門的沙沙聲再次響起。
原本想開口問是誰在那的美由紀帶上面紗,旋即為凝重的氣氛安靜。
前一刻還透過微開的門與欄間溜入的秋風,突然不再流動,取而代之是閉塞的寂靜,只留指尖刮過障子上紙張的細微聲響,彷彿直接刮搔女孩的鼓膜。
紙門上沒有映出任何人的影子,聲音卻一次次響起。
沙沙。
聲音比剛開始略為大聲了些。
她大約能猜想是什麼東西找上門,美由紀想大叫求救,卻又怕那東西已經太靠近,只得呆坐房間中央不敢動,在不安中回過神的剎那,想起至少要將門關好。
正要起身關上門之際,秋意與黃昏混做赤紅的暖光,映著那東西已經抓住帳子邊框的手指。
沙沙。手指只是攀在邊框不動,摩娑和刮搔的聲音依舊不絕於耳。
那些是漂亮的女性手指,蒼白的肌膚和修剪圓潤的指甲,彷彿富有彈性的柔軟飽滿,一動不動。而呼應它毫無動作似的,聲音的數量增加了。
美由紀站在房中,看見彷彿貼在障子上的巨大影子。
鮮明的影子幾乎占據整面障子。能看見小袖和太鼓結的輪廓,彷彿垂首的巨大女子,身子的模樣低垂彎曲,和服過長地看不見腳;但自領口探出的不是纖細的脖子與柔和的側臉,而是數雙的手掌,無一不是以指尖敲打,便是刮著紙門發出沙沙的聲音。
從領口伸出的手掌中有雙特別大,動作合十,有如充當頭顱。那雙手漸漸轉來,就算隔著障子,也知道它看過來了。
沙沙沙沙沙沙。
逢魔的光線染紅無數貼上障子和企圖擠入房間的手指。
她知道必須要大叫,因為這不是她能應付的東西,然或許是那東西無以名狀的壓迫感,美由紀無法移動,也無法發出叫喊。
在閉上眼睛的瞬間,聲音停止了。
門外詭異的影子消失,代替的是一模糊的纖長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