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慢動作似地自暗色天幕降下，夏綠蒂今年第一場雪將校園染得銀白，恰逢AMOR冬令營其間，不少同學抱著各種心思去賞雪，主辦方所提起的傳說引起了不少人的興趣。

今天室友都不在，白仲夜洗好澡出來，就看見手機裡躺著這麼一條訊息：「我想去看雪。」他直接點擊對方頭像後撥號。

「你還沒看膩嗎？」白仲夜笑著對聽筒那端的人反問：「有寒流來，又想被凍成冰棒？」他用毛巾隨意抹了下自己銜著水珠的髮梢，在椅子上坐下。
「你去不去。」瑞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滿，聊天室裡一連被轟炸了五、六張貼圖，演繹了一隻花栗鼠從開心、難過到憤怒，最後甩頭不理的樣子。
「去。」前兩年都一起去了，沒道理今年不去，何況對方已經開口邀約。只是比起之前明顯帶有獨佔意味的相處，現在更像是和老朋友敘舊吧。
雖然才不到二十歲。

若高中生涯是這輩子第一段黃金時期，對於裡頭有個叫做「范梓瑞」的人充滿其中，他覺得還不錯。

「那等等見？」瑞按下擴音，邊收拾外出用的小背包。
白仲夜勾了勾嘴角，神色溫柔：「你這麼想看雪？」他聽對方在那頭說：「哼，就當你同意了，我去山下等你。」接著通話就結束了。
「真的是……」白仲夜的語氣有無奈，還有一絲他沒有察覺的寵溺；他知道自己會一直這樣慣著瑞。
為了不讓對方在冷風中久等，他換上衣服拿著機車鑰匙出門，並留了寫有手機號碼的紙條在桌上；方便室友找他。

去山下接人的時候，白仲夜忍不住笑出了聲：「哈哈哈，你冷成這樣還要去嗎？」他對著戴了毛帽、圍巾、手套，穿厚長帽T加上大衣外套的瑞說：「你上得了車嗎？」而瑞只是努力在不脫掉毛帽的前提下，能夠安全上路。

「可惡，白仲夜你這頂安全帽太小了！」他開始遷怒：「你每次都不用半罩的。」半罩式雖然方便，但保護就不是那麼全面，被責怪的對象嘴角掛著無奈的笑意回道：「體育科高嶺之花好凶。」結果被瑞的美目瞟了一眼。
瑞折騰了足足五分鐘有餘，才肯拿下毛帽，一邊還嘀咕著：「為什麼安全帽這麼小？」坐穩後用頭去敲了白仲夜的後背兩下，像在出氣。
白仲夜只是露出笑容，拍拍環抱住自己的手安撫，接著就載瑞上山。

彼此在這裡待了兩年多，對於環境很都熟悉，停好車後沒多久就來到後山，在冬日裡顯得更難穿越的山坡前駐足。

「白仲夜，可以揹我嗎？」瑞勾住對方手臂的手晃了晃，貌似撒嬌。
「你不自己走，還想來賞雪？」白仲夜失笑質問，然後在瑞面前蹲下：「你穿那麼厚，可要抓緊了。」瑞一臉開心地爬上眼前厚實的背脊上，雙手環住對方脖子。
來之前白仲夜就有預料到會是這樣的情況，前兩年來的時候，瑞已經說表達過不想自己走，只是當時楞是靠雙腿上山賞雪，看今年是最後的機會，就不客氣了起來。不過白仲夜不在意，他本來也有這個意思，當然就不會拒絕對方。

山頂的風似乎也不較以往的冷，瑞從白仲夜的背上下來，興奮地踏上棧台，身體倚在欄杆向外探。
「喂。」白仲夜就知道對方會這麼做，左手攬著瑞的腰就是把人往回拉：「又不要命了？」他右手托著瑞的下巴，讓對方不得不嘟著嘴仰頭看自己。
「哼，掃興。」瑞一點都不怕白仲夜，他看著對方沒輒的樣子笑了：「小夜學長瞎操心。」
按慣例兩人以漫天星辰為背景合照了ㄧ張後，就準備回去了。

路上，白仲夜突然開口。

「一般來說，不是牽手而是接吻吧。」他抬起牽著瑞的那隻手，將吻落在對方的手背：「要來改寫傳說嗎？」白仲夜的眼神熱切，上挑的嘴角卻帶著一絲玩味，緊接著逼問：「要嗎？」
此時他們正位於半山腰，道路的兩側較為寬廣，瑞說想踩雪，白仲夜就牽著他，順便拿出手機錄影。這麼近的距離為了拍到好的畫面，只能定焦在臉部或者腳部，但這似乎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瑞再度拿下口罩，久違地踩雪讓他有些興奮，呼出的白氣顯示現在氣溫還很低。瑞原先凍紅的臉被活動量染成誘人的緋色，白仲夜配合對方變換位置，將附近的雪都踩平了才停下來。

「嗯。」瑞放開兩人交握的手，勾住白仲夜手臂一拉，飛快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退開時微喘著氣，像是剛才有些玩過頭了。
白仲夜從口袋拿出面紙，幫忙擦去對方額間的汗水：「會感冒的。」他的笑容很淺，彷彿風一吹就散，但鼻息溫熱，輕輕地隨著胸膛的起伏掠過瑞的面容。
「嗯……男孩的臉火燒似地變得通紅，他面前染髮的同學卻好像沒發現，還用掌心往瑞的臉頰搓了兩下，笑歎：「是哪裡來的猴子屁股？」
「你、你才猴子！」瑞結巴地反駁，白仲夜忍著笑意，拿出口罩幫他戴上，才又牽起手繼續下山。

***

來到那台灰黑配色的機車面前，瑞想起什麼似地問：「你有申請外宿嗎？」
「嗯？沒有，送你回家還是沒問題的。」白仲夜曾經提過AMOR冬令營的一些規定，他以為瑞在擔心這個。
「……嗯。」才不是那個問題，但瑞沒有解釋。
「記得每年差不多這時候，要訂定新方針。你是經理，又負責掌控大家的狀態，我是在幫你保留體力。」白仲夜意會過來，先給了瑞擁抱，然後才拍拍他的背，輕聲道：「等你忙完，我又不會跑走。」至少這當下，白仲夜能肯定自己不會因為任何原因離開。

「……才沒擔心那個。」瑞藏在口罩後面的臉又開始像個熟成的蘋果，好險白仲夜看不到。

回到宿舍白仲夜才發現——自己竟然還是無法對著瑞說不，根本要把對方慣成熊孩子了吧？

《完》

瑞真的好可愛 好喜歡他撒嬌任性和嘴壞的地方，真的會不知不覺就順著他。兩個人時而鬥嘴時而曖昧的讓我一直姨母笑

Pronlyuse2020: 謝謝郁齊中喜歡他們 雖然一直塗塗改改，不過寫起來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