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同崔叔振元約好了要到河邊釣魚，不過對方向來起得更早，想必已經在河邊候著了。他更衣完畢，拎起昨日便已備好的包袱釣竿，踏著輕快的步伐，往晏水邊而去。

早起已是長期培養的習性，卯時一到，崔振元便自主的起身，日常打坐好一會兒便提著藏有暗刀的魚竿，前往槐根鎮與荷菊亭之間的晏水河邊，進行每日一成不變的生活行程。
與以往不同，今日有與他人相約垂釣，崔振元盼在對方抵達前便能掉到些河魚，共享一日開始的早餐。

燕不豫的家離晏水並不遠，為了汲水養花，來這河邊打水也是常有的事。他按著自己平時熟悉的道路前行，不消多久便見到了那悠悠南行的河水。與他相約的那人就盤坐在河畔，拿著釣竿一動不動，宛若一尊雕像。燕不豫怕驚擾河魚，有意放輕了腳步，只在快接近時刻意弄了點小聲響引起崔叔注意，再伸長了手臂同對方打招呼。

「哦！來了。」輕快的語調打著招呼，崔振元淡笑著望向中原交到的友人。身子並未挪動半分，即便與他人交談也絲毫不擺動手中魚竿。望向燕不豫手中的包袱，崔振元知道今日的餐飲有著落了。

「今日依舊準備了許多呢…… 坐坐。今日魚兒有些聰明。」

「希望莫要是不豫嚇著了牠們才好。」燕不豫嘴上雖這麼說，表情卻是愉快的，提著包袱便往崔叔身邊一坐，伸了伸脖子偷眼看水面，雖望不到水底，不過仍能見著那釣線鬆鬆地垂入清澈河水，文風不動。

「崔叔用過早點了嗎？」他重新坐好，往身邊的包袱探去，裡面是他昨天先備下的米糰子、冷牛肉，涼竹筍，甜糕餅，還有一壺酒。只是這一大早的不太適合喝酒折騰肚子，就先把佳釀留在包袱中了。

「還沒，不豫弟帶了甚麼？」依然在逐漸習慣中原的文化，崔振元在稱呼他人這方面略顯生疏，但相比以往初到中原時好多了。
身子傾斜一些往燕不豫的包袱探頭望去，瞧見都是些好吃的食物，眼神不由得亮了一些。

「米糰子，謝了。」抽動手中的魚竿調動釣魚位置，崔振元伸出空閒的右手，等待燕不豫的遞給。

那糰子是用糯米做的，先將糯米蒸熟，再鋪平放上餡料，最後捏緊了成糰狀。燕不豫從善如流地將一個裹著竹葉的米糰子給放到了崔叔空出來的手上，道：「今個兒裡頭放的是蘿蔔乾與碎肉碎蛋，希望崔叔喜歡。」

「今日您想釣些什麼？」他過來時已先吃了東西墊胃，這會邊不跟崔振元一道享用米糰子，而取了釣竿來，坐在崔叔身旁開始整理釣線。

「莫要擔心，我甚麼都吃，而且我也知道你的手藝，好吃。」崔振元對食物可謂來者不拒，只要不會造成吃壞肚子，他都吃。不拘小節的用牙撥開裏著米糰子的竹葉，三兩下便將食物嚥下，隨後繼續與燕不豫一同垂釣。

「鯉魚，常見且不難到手的魚。」目光看著流淌的河面，有些魚兒挑釁式的飛躍水面，看著生機勃勃的魚兒，沉思的神情再次浮上。「你說，咋們打個賭如何。」

「崔叔謬讚了。」被這樣直截了當地稱讚，不免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心裡還是頂高興的。理好釣線後便開始垂釣，但就像崔叔方才所說，今日的魚兒似乎聰明了些，活力滿滿地游來躍去，可就是不咬餌。

「好呀，您想打什麼賭？」既沒有魚上鉤，小小玩個遊戲排遣無聊自是無妨。他有些興致地揚起嘴角，靜待崔叔道出主意。

「賭…… 先釣到魚的人能多飲一杯酒…… 輸的人則負責起火。」
依舊望著手中的魚竿線，狡猾的朔族人大部分腦筋轉換得很快，能少做一些事多飲一杯酒，何樂而不為。崔振元微微笑了笑的回答道，他相信自己能勝過坐在自己身側的年輕友人。
「如何？」

「自然不成問題。」是個簡單有趣的賭局，於是笑著答應了下來。只不過釣魚這事不但得看經驗還得碰碰運氣，他經驗是不及崔叔，不過說不定運氣會不錯？

於是繼續垂釣，慢慢守候。燕不豫也是個好耐心的，靜坐長久對他而言不算困難，更何況有友人相伴，便不覺無聊。

「來看看我們之間誰更獲得魚兒的寵幸吧。」歡快的語調帶出崔振元的調皮機靈，一人的垂釣雖然能讓他思緒放空，但有人相伴也不算壞事，樂趣事是他從不拒絕的。

兩人安靜的垂釣著，隨著時間的前行日出已過，秋意樹茂下的陰影依然涼爽，崔振元不急不慢的牽動手中魚線。

備註
打賭：只有先骰出大吉的表示先釣到魚兒

「不豫可也會全力以赴的。」說話同時眼睛仍盯著水面，話裡難得多了幾分自信。豔陽讓樹葉枝條給篩得只剩一些暖意，他不禁暗嘆這地點揀得好，坐久了也不會給曬昏頭。他握著魚竿，仔細感受著是否傳來咬餌震動。

可惜今日的魚兒非常聰明，兩人的魚竿都有疑似魚兒上鉤的震動但都沒上鉤。崔振元將自己的魚竿線拉回，隨後再往上游的方向甩去，讓魚線緩緩往下游飄去。

時間緩緩地過去，這河水也慢慢地流去，流著流著也幾乎忘了時辰，現下便差一條飢餓的魚兒來喚醒他們了。

「……」崔振元偷瞄了一眼身邊友人的魚竿線，看到聰明的魚兒貌似咬了餌就溜之大吉，在思考要怎麼告訴對方。
「你要不要看看手邊的線……」
告知了燕不豫，他手中的魚竿線貌似也被抽動了一下。

經崔叔一提醒，燕不豫才趕緊拉起釣竿，大部分看起來都很正常，只有線頭尾端空空如也——這魚未免太狡猾！

「謝謝崔叔。」無奈地重新放上餌，心裡卻挺感激對方有提醒他，否則他沒了餌，可怎麼賭贏呀？

整備好之後，他便重新坐定，垂入釣線。

誰贏誰輸他不在意，人老了也逐漸沒甚麼勝負慾。崔振元點了點頭，望向燕不豫的魚線重投入河裡，魚兒們再次遊走在對方餌附近。

「不謝不謝，即便我狡猾但也不是不講漁德的人。」

他真的很想喝酒烤魚了，不知這些魚兒想甚麼時候上鉤。

崔叔那邊傳來了些許動靜，但看起來也還是一無所獲。等著等著肚子也開始餓了起來，雖然說自己帶了些酒菜來，不過如果能吃到新鮮的魚肉，豈不是一樁美事？便懷著這樣的心思，想著再努力一把。

備註：改為先骰出紅 bz 者釣到魚。

「斷了……就說今天的魚兒特別聰明。」崔振元感受到自己的魚線一陣晃動猶如釣到大魚，隨後一陣輕，他便知餌被魚兒順走了。

隨後他再為魚線綁上新的餌，並重新丟入河裡。

「哦……！」這一丟便馬上感應到魚線上的掙扎，他不急不慢的抽拉著，利用中原太極卦象所說推拉間形成平衡力，一推一拉的將鯉魚釣上岸了。

「我贏了。」崔振元臉上掛著勝利者的淡笑，為喝酒一事與勝利一事感到愉悅。

「真是太好了！」雖然是對方先釣到了魚，但燕不豫心裡並沒感到任何失望，畢竟只要有釣到魚那便是最好的。

「崔叔果然經驗老到，這酒輸得心甘情願，等等就為您斟上。」說著準備再嘗試最後一次，若再沒有魚，他就只得摸摸鼻子乖乖生火去了。他等了等，終於手上傳來令人振奮的震動。

魚餌又被咬走了，今日的魚可不只是聰明而已，恐怕是奸險了。嘆了口氣放下釣竿，順道又恭喜了崔叔一聲，隨即開始撿拾柴枝，準備生火烤魚。

他四處閒走，總共集到了 根柴枝，花了 的時間疊架起樹枝生火，火的大小

今日的燕不豫貌似在烹飪的前置上有些鈍，這是崔振元感到些許意外的事，畢竟平日在對方家時總能條理有序的準備用膳的佳餚。也許不習慣在戶外準備，這是崔振元所能想到的。

在等待起火的當下，只有一條魚應該不夠兩位大男人享用，崔振元再試圖為友人多釣一條魚。

費了點工夫生出了火，然而不知是枝條有些受潮抑或是較少在戶外野炊，生出來的火苗差強人意，搖搖晃晃著幾欲熄滅。此時崔振元那邊又傳來動靜，他抬頭一瞧，原來是對方又釣到了一條魚，說是幫自己釣的。

「真是太謝謝您了，不愧是崔叔。」燕不豫當下雀躍起來，笑逐顏開地向崔振元道謝。對方既為他多釣了條魚，那麼他可也得好好完成賭約，於是將目光轉回火堆上，繼續努力。這次火的大小

「哎不用謝，我想吃整條魚，一人一半可不夠吃呢。」好在魚兒也餓了，緊咬著他的魚線不放，這才讓他逮到機會將其捕捉上岸。

火焰升起，崔振元提著兩隻鯉魚到火堆邊，從魚竿握把拉出暗藏的暗刀，熟練的將其內臟取出並刮鱗。鹽巴是種奢侈品，不缺錢的崔振元大方分享時下昂貴的調味料，在處理好的鯉魚表面塗抹一層。

「也是呢，只吃一半的魚確實少了點意思。」笑著答話，他也是真心想吃到汁多味美的烤魚的。

費了一番功夫後終得生成還不錯的火焰。此時崔振元也放下釣竿提著鯉魚過來了，他拿出刀子，熟練地去掉不能食用的部分，而燕不豫聚精會神看著，身為會做菜的人，看著別人準備食物也能引起他的興趣。崔叔三兩下就將魚給處理完成，豪氣地抹上鹽巴，動作熟練，一次就到位，令燕不豫好生讚嘆。

「翻四次就能享用了，你先提著。」直接將處理好的鯉魚交給燕不豫，便在火堆裡一堆的枝條中挑選了兩枝，隨後簡單的去皮削尖，再將魚兒取回插成串。

待燕不豫堆起的火苗旺盛了許多，便往火堆邊壘起大石堆好讓火苗更為集中，崔振元隨後便將魚串放在高石推上以取得一個平衡好讓鯉魚大面積火烤。

「在高麗，我們會用樹枝當支架烤魚…… 但其實若將石堆壘起，不就與廚房間的火爐子一樣了嗎，這樣更能為火苗抵禦微風與狂風，也能更好的維持火候，平擺著的魚更能熟得平均。」崔振元邊說邊查看兩隻魚的進度。

魚兒還未開始出現火烤的跡象，於是又繼續閒放著等待。

聽話地接過生魚提著，視線卻還是放在崔振元身上，剛才升起的火堆在他巧手整理與搬弄之下又顯得更旺盛了點，看來非常適合用以烹烤食物。

「這麼說起來，崔叔是來到中原後，才開始堆石塊烤魚的？」燕不豫饒有興致地聽著崔振元說起往事，目前只在中原生活的他對外邊傳進來的故事總是聽得津津有味：「樹枝輕盈且不甚堅固，要架得起來感覺得要有熟練的技巧才行。」

「這裡的石頭真大。」似答不對題，崔振元並沒明說，他確實有過這樣的想法，但沿海地帶並沒大小近乎一致的石塊，倒是中原內陸山水怡人，資源豐富，才能這麼任性嘗試新鮮事。
「樹枝的固定若沒弄好容易倒塌，可惜我手不巧，烤架老倒。」

那鯉魚看上去肥厚鮮嫩，烤了一陣子也不見崔叔翻面，不過這種料理要的就是耐心，否則太過急躁便容易烤壞。「那麼崔叔平日裡烤魚還搭架子嗎？還是就想個其他方法了？」

「其他法子，比如插串後直接在火堆邊原地樹枝插土？」這是幾乎大部分人都知道的方法，就不知友人是否有別的方法。
「中原人都怎麼做？」

魚你是不是太厚實了
烤：

第一輪
烤： / /

「也無太大差別，就像您說的串在樹枝上插進土裡，也有人用手拿著串好的魚烤著玩。」就他的印象來說是這樣，目前也沒聽見過其他簡便的方法了。言談間他瞧見崔叔總算將這魚給翻過面去，想來肉多厚實，費了好一番功夫。

翻面：

厚實的魚肉要緩慢火烤，在翻面之時不小心將魚肉蹭到了頂部的大石，微微破了皮，但崔振元認為不要緊，畢竟魚肉太厚實了，破了好烤內部。

火烤途中魚汁滴下，淡淡白煙帶著魚鮮香飄起，他已迫不及待想吃了。翻面後崔振元繼續火烤鯉魚，隨後也不忘順手加入新的樹枝添加火力。
「一樣呢，看來文化沒差太多。」

第二輪
烤： / /

「畢竟在野外炊食，能用上的材料便也不多。」點頭同意了崔振元的話，若不是特意備了工具，能變出的花樣自然有限。此時陣陣白煙升起，帶著魚肉被火燻烤過的香氣撲面而來，燕不豫忍不住多吸了幾口氣，露出了愉快的笑容：「真的好香啊。」

翻面：

淡笑留守著眼前的烤魚，聽著不豫的讚嘆，不一會兒崔振元眼看烤魚差不多了，決定是時候來翻面了。這次他尤為小心，並未將魚肉蹭破，表皮逐漸呈現黃金色，再翻面兩回便能享用了。

「也許有不一樣的方式在野外烹飪，但發明不是我們的強項，留給真正腦袋精明又古靈精怪的人去發現吧。」

「崔叔說的正是呢。」燕不豫贊同道，他知曉自己一向都不是特別有點子的人，想不出什麼太聰明的法子，大部分都是跟著現成的方法做，談不上什麼創意。話說回來，那烤魚香氣愈發濃郁了，應只再烘烤一段時間，便能享用。

第三輪
烤： / /

第三輪加骰
烤： /

翻面：

含糊的嗯了應答，他目光投向烤魚後方的河流與美景，欣賞中原美景時不知為何想起了多年前的往事。年少時忙著兩班貴族間聯誼，空閒獨自一人在河邊散步休息時時常瞧見漁民悠閒的釣魚，這讓他多少心生羨慕。
分神之際火烤的魚放久了，滴在火上的魚汁提醒了他並將其拉回烤魚現場。崔振元急忙將魚翻面，些許懊惱的嘀咕“阿一西”了一句。

「烤久了…… 希望魚汁還保留在裡頭。」

崔叔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一樣，又或者只是盯著魚、煙和火使人眼睛痠澀，只見他抬起視線望向那悠悠晏水，燕不豫卻讀不出他心裡正在想些什麼。殊不知過沒多久，崔振元突然轉過頭來，有些焦急地將魚給翻了面，聽他說是烤得有些過了，但燕不豫光用看的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魚肉厚多汁，說不定滴了點去也不甚影響。」他撫著下巴，琢磨著說道。

第四輪
烤： / /

第四輪加骰
烤： /

烤魚的表皮已呈現金黃色，正如燕不豫所說，這魚肉厚多汁，搞不好滴了些也不影響口感。「希望如此…… 」邊呢喃邊翻了一面為最後的烤魚做最後的火烤，崔振元發現了火勢逐漸變小的趨勢。

「糟糕，木材不夠了……就差最後一面的火烤了。」將插串的烤鯉魚拿起，忘了時刻關注石堆中底下的火勢，他抬頭望向燕不豫示意對方多拿些樹枝來燒。「如你所說，這魚肉厚，燒得木材都沒了還未必會熟。」

得到崔叔指示，燕不豫遂頷首起身，又到附近去尋了根樹枝，急匆匆地趕回來給那火堆添薪。魚就要熟了，只差這臨門一腳可不行。

「吃過幾次烤魚，柴都燒沒了還是第一次碰見。」他笑著往火裡加了點樹枝，並讓崔叔看著：「想來這兩條魚可夠填您我肚子了。」

覺得樹枝不夠又跑去撿了根。

「中原的魚都很肥美，況且今日又釣到了這麼肥大的兩條魚，也難怪今日的他們特別精明。」崔振元邊說邊等候燕不豫帶回的樹枝。
瞧見只帶了兩支樹枝回來，正想開口逗弄一番，對方卻有自知的又跑去撿材火了。淡笑著搖頭，他往石堆裡吹氣，隨後才又將燕不豫帶回的樹枝全數往火堆裡加。

「夠吃的，別忘了不豫弟還帶著食物呢。」隨著火勢逐漸旺盛，崔振元再將烤魚串放石堆上去火烤。

第四輪加骰
烤： / /

沒過一會兒，有了大火的滋潤燒烤，魚皮逐漸呈現金黃色了，隨後他便將鯉魚串交給了燕不豫。
「趁熱吃了吧。」

「謝謝崔叔，那我就不客氣了。」這魚冒著蒸騰熱氣，外皮烤得金黃酥脆，還正緩緩地往下滴著魚油，香氣撲面，使人胃口大開。

「我帶了點檸檬，崔叔要嗎？」燕不豫從包袱裡掏出事先備好的檸檬，切了片擰在魚肉上，隨著汁液滴下，酸香的味道飄散開來，更令人禁不住口水直流。

「哦！再好不過了，擰上吧。」伸出手中的魚串，崔振元可不是個客氣的人，他不會禮貌委婉或口是心非，想要既開口徵求或索求。

久違的烤魚料理讓他食慾大增，搭配上檸檬的酸香，更是讓人迫不及待了。

「肥魚可以賣個好價錢呢。」

「可不是麼？只可惜今日魚兒太鬼靈精怪，若他日有幸滿載而歸，那可真能掙得不少銀兩加菜添飯的。」笑著應和了崔叔的話，傾身前去為對方的烤魚擠上檸檬汁，又是一陣清香飄散，誘人垂涎。燕不豫客氣地說聲開動了，便坐定捧起烤魚一咬，炙烤過的香氣隨即盈滿口中，鬆軟的魚肉烤得恰到好處，即使烘烤時流走了點汁液，也絲毫不損其肉質鮮美。他心裡高興，直呼美味：「崔叔的手藝可真不是蓋的，這烤魚齒頰留香，真真好吃。」

「過獎了，不豫弟也能做到的。」聽誇獎人人都愛，崔振元開心的淡笑，待燕不豫擠上檸檬汁後，便大口品嚐河魚的鮮美多汁。烤魚上的檸檬酸讓人食慾大增，魚肉又鮮甜，這長時間的等待是值得的。
「反倒是不豫弟，檸檬帶得好。」

「興許再釣個五年十年，就能趕上崔叔了。」燕不豫打趣道，釣魚本就非他平日常做之事，要說追上天天來這河邊釣魚的崔振元，除非是天賦異稟，否則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左手拿著烤魚，右手將早已準備好的食物一股腦地往前推，邊笑著說道：「今日帶來的可不只檸檬。只是酒水還得勞煩崔叔候著，等我這烤魚吃完了，雙手得空，再為崔叔好好斟上一杯。」

「沒問題！好酒能等。」豪邁的舉起手中的魚串，邊吃烤魚邊喝酒聊天是最享福的事了，愜意的人生正是指現今的他，朋友美酒做喜歡的事情。

「五年太久，應該對自己多點信心。」講著激勵他人的話語，不知不覺中手中的烤魚也逐漸品嚐完畢化為魚骨，隨後便隨手將魚骨往依然燃燒著的火堆裡扔去。「釣魚更多是看運氣的。」

「要是一週能有三四天來同崔叔釣魚，也許三年就有機會。經驗多寡還是有差距的。」燕不豫笑道，又咬了一口魚肉。他想自己與崔振元或可說是忘年之交了，年紀差了十來歲，卻能毫無隔閡地在這裡一同釣魚吃食，一方面感嘆緣分奇妙，但更多的仍是歡愉暢快。

他吃完了魚，轉頭向包袱裡取出一壺酒和兩個杯子，斟上了一杯先遞給崔叔，纔為自己再斟一杯，欣然舉盞：「不豫先敬崔叔一杯。」

燕不豫的話激起了崔振元的一番思考，與他人交心深交時常相聚是人與生俱來便會傾向的舉止，一生本就不會一帆風順，該甚麼時候交心，該甚麼時候拉回自我，他還在學習，亦更多的是他學習中原人信任這方面的文化並療養那已破碎的交心。

「這河不屬於我，無需我的許可，隨時都可以在附近找到我來一同垂釣。」接獲燕不豫遞來的酒杯，點了頭並一飲而盡。「酒果然是最棒的發明，喝吧喝吧。」

「說的是呢，日後若得閒，便多來釣幾隻魚好了。」況且也不必是為了崔叔而來，只要想來、願意來，隨時都能來。垂釣不必是為誰，求個開心恣意，那便足夠。

遂舉杯而飲，酒入喉間，醺然神怡。他笑著說崔叔贏了賭可要多喝些，轉頭又為崔振元斟酒。一邊喝酒吃食，一邊暢談天地，心中一片快意自在。

飲酒意不在醉而在意境，兩人暢談生活，飲酒享食作樂，燕不豫的酒很快就快被崔振元飲盡了。

「釣魚，享受的是其等待的過程，漫長，訓練了一個人的耐心與其心性。」酒讓崔振元多了份暢談的心情，不醉，但心情甚好。「我曾經不是這樣的。」把玩手中的杯子，隨後起身前往河邊清洗杯子。

「難道崔叔年輕時是性急躁進的麼？」燕不豫笑著打趣：「這可真難想像。」酒足飯飽，便該收拾。燕不豫跟著前去河邊清洗其他器具食皿，又盛了些水回來將餘火撲滅，並將方才架來烤魚用的石堆搬開，盡量恢復成這裡原本該有的樣子。

「呵，你可不知道呢，還非常風流。」將杯具歸還給燕不豫，看著對方整理現場，他也拾起自己的魚竿並擦拭自己的暗刀。
「當年…… 男女都是我狩獵的範圍。」摸著下顎的鬍子，眼神裡閃過一絲精光的觀察燕不豫，半開玩笑的玩弄友人。

「……這還真是，難以想像。」燕不豫瞠目結舌了一陣子，好不容易才吐出這麼一句話。雖說風流之人何其多，但這話直接從崔振元口裡毫無遮攔地說出來，還是讓燕不豫的腦子瞬間遲滯。他只覺自己說什麼似乎都不大對，最後嘆了口氣，搔了搔臉頰道：「……我是真沒想過。」

「我雖不年邁但也不年輕了。」收回那調侃的眼神，整理好的魚竿握靠在肩膀上，他朝燕不豫的身邊走去，重重拍了拍對方的手臂。

「你還年輕，該看的還是得看，該玩的還是得玩…… 該定下來的時候就定下來。」最後的一段話像是說給燕不豫聽也像是說給自己聽似的。「下次再一起釣魚，我很喜歡你帶的酒與美食，我不挑，全都好吃。」

「承蒙崔叔提點。」燕不豫謝道，雖然自己也年近而立，不算太年輕了，不過一來自己比崔叔小上十幾歲，二來自己平時生活無甚刺激，便是這般平平淡淡地過，倒像是已經抵達對方說的「定下來」了，想到這裡不禁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

「崔叔喜歡，下次便再做點不一樣的，讓您嘗鮮。」燕不豫也跟著背上包袱，拱手拜道：「那麼，不豫就此別過，下次再尋崔叔一起釣魚。」

時候不早，兩人互相道別，各自往來時的路而去。時未黃昏，陽光仍豔，歸途一片清淨明亮，減了別離惆悵，多了輕鬆歡快。兩人不約而同浮現了一樣的想法——下次河邊垂釣，必不會是太久之後的事情。

謝謝叔中陪我跑了這個交流一圓吃烤魚的夢想 魚有夠肥的烤了好久但感覺就超好吃！抱歉不豫自從帶了東西來之後就沒什麼貢獻了（生火生不起來樹枝撿兩根我要氣瘋XDDDDD）叔真的好好喔大家都應該要愛叔

不豫在叔面前怎麼能這麼可愛有夠反差萌！
這邊才謝謝不豫中陪我玩 我實在太慢了……
這兩條魚太肥了好難烤熟 （魚：肥也有錯嗎

ChoiJW0210: 叔也很帥成熟男人的韻味真的 香爆 叔中也辛苦了！！！
肥才好，肥就不怕烤太乾（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