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我也不是沒有遇過一百分的人。」
秦林聳肩，把手縮進袖子裡裏。棒球外套的口袋鼓鼓的，裡頭塞著鑰匙，還有碎布的錢包。
「一百分的人、一百分的應對進退。」
「但是一百分的人，於我而言就沒有意義。」
秦林隨手揉過自己的狼尾，被挑染成兩個顏色的髮絲被混在一起。大學生找到了自己的車抬頭，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透過螢幕瞇著眼睛看夕陽。
「我還是喜歡不滿分的人，我們一起的時候再一起變成我們自己的滿分。」
「這樣才好吧？」

一腳高一腳低，秦林跌跌撞撞的從海濱小丘往下走，往海水的方向走。岩岸不愧是岩岸，一路上礫石比沙子都要多。
挑染的大學生一直都喜歡海。
不是普通的喜歡，是想要讓靈魂一路走進海底的喜歡。
海風很涼，秦林回頭看了一眼。
顧泠在小丘上疊石頭，順著海風的方向同時望向了秦林。陽光從斜後方照下來，像讓顧泠整個人都披著濛濛的明媚。
像整個人都從光而來，暖得像冬陽。
疫情期間要戴口罩，可是她看起來像對我笑啊。
海浪的聲音全都成了背景白噪音，秦林眼裡就只剩下光。
再一次，秦林邁開步伐，一腳深一腳淺的往回走。
「嗯，本來想再往更過去的地方走的。」
但是回頭時看到妳了。

「其實我不喜歡親親，」秦林如是說。
顧泠把指尖貼上大學生的耳根，有些無奈的任自己的聲音被吞進唇間。
的確，秦林不喜歡親親。
所以她都伸舌頭用喇的。

「我今天好像很容易累。」
大學生頹喪的窩在懶骨頭上像條昏昏欲睡牧羊犬，趿著毛毛拖鞋的顧泠頓了頓，把手上的熱巧克力放下，靠到秦林身旁坐下。
毛茸茸的黑髮直接蹭到了顧泠懷裡，把披在肩上的毯子都蹭掉了一邊。
「林林還好嗎？」
「嗚……」
甕聲甕氣的，秦林把腦袋從肩膀上往下滑，像不想被光亮著一樣把臉埋到顧泠的腹部。
好累、好睏，好想睡。
秦林瞇著眼睛嗚咽著蹭了蹭顧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