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補習班的課程結束以後欲靜正準備搭車回租屋處就接到了來自對方的電話,可于冬凡幾乎沒有在這種時間打來過所以他疑惑的接起手機開口:「喂幹嘛?」
「欲靜——哈哈哈——」吵雜的環境音比他的聲音還早傳來,明顯比平時還散漫的聲調夾在其中,而于冬凡也因為週遭的吵鬧以及發酵的酒精幾乎聽不清另一頭的回應。
在友人慶祝的酒會上喝到了後半段,半數的人都喝得意識模糊,已經有不少人在討論下一攤地點或是聯繫接送了,飄忽的意識驅使他也拿起手機就順手撥給了連欲靜,根本不在乎對方有沒有交通工具。
「嗝、你知道我住哪……來接我好不好?」連欲靜看不見的這頭,于冬凡側臉趴在擺滿酒瓶的桌邊,醉意軟化了他的語氣,透著求助般的可憐。
這樣的脆弱感沒持續多少,下一秒又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自顧自的報上酒吧的名字,完全體現出醉漢的無常。「——酒吧!來吧!帶我回家——♪」
不用聽多久欲靜就能知道對方大概是喝掛了而有些無奈的再試圖與人對話,但冬凡就像個傻子那般嘻嘻哈哈的答非所問,讓他真的放不下心只好丟下電繪筆出門。
因為沒有交通工具的原因所以連欲靜還轉了趟車才終於抵達對方所在的酒吧,一走下階梯就遠遠的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背影。
好不容易才把人給拖回家竟然還被對方給無意識間的玩了一把,連欲靜惱羞的把人丟上床後雙手插著腰際開口:「有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喝水?」雖然把人拖回來通常已經算是很仁至義盡了,但他果然還是不放心的打算再留一下看顧著這個醉鬼。
「好啊?我要甜的、氣泡水。」在床上翻了圈,于冬凡側躺著笑眼望向連欲靜,撇除掉面上不正常的泛紅及少見的笑容,他看上去沒有其他明顯的醉態。
眼睛看著連欲靜轉身的背影,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亦步亦趨的跟上連欲靜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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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有氣泡水嗎?」一邊懷疑的問一邊還是邁開腳步走向冰箱準備翻找,正當他想打開冰箱時注意到了身後的動靜,接著一轉身就看到了近距離在眼前搖搖晃晃一副站不好的于冬凡。
「嚇我一跳……你幹嘛不躺一下,都站不穩了。」有些無奈的唸了句後伸手扶住對方的肩膀想順著把人帶回床去。
于冬凡幼稚地板起臉,較勁般固守在原地不讓連欲靜推走他,還雙手插了腰,得意地發表宣言,「你看、我站得很穩。」
「怕你不知道放在哪——」仍無法集中的精神讓他忽略了就在跟前的連欲靜,直接伸手拉開對方身後的冰箱,在冰箱門要撞到人前另一手才一把將連欲靜往自己的方向攬,幾乎是把人抱在懷裡。
渙散的目光僅落在前方的冰箱,從門上的架子拿出了兩瓶雪碧,壞心地用冰涼的瓶身冰連欲靜的臉頰,「是這個。」
「唔。」直到臉靠到了冬凡的肩窩時連欲靜都沒搞清楚現在是發生了什麼事,直到頰旁的冰涼碰了上來他才回神,抬眼與對方對上視線的那一瞬間連靜的臉就已經通紅的誰都能看出異狀。
「那你快喝啊。」趕緊退開了身後他拿走冬凡手上的其中一瓶汽水走回客廳打算裝沒事,反正這傢伙不就是醉了嗎?
……他應該沒有發現些什麼吧?
抱人的手臂空了下來他依舊沒在狀況內,呆愣地目送跑掉的連欲靜後自己低下頭嘗試摳起鐵罐的拉環,指尖遲遲對不上位置的嘗試好幾回,已經有些自暴自棄地想抓起來搖一搖。
于冬凡利用衣擺抓牢鐵罐,這次總算打開了汽水。
響亮的啵一聲,噴出的汽水把他半身都弄濕了,那人還像無事似的喝下剛開瓶就剩一半的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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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才剛遠離一點連欲靜就又聽到了那不妙的聲音,嚇得他立刻轉頭卻也已經什麼都來不及阻止了。
「喂、你還喝!」放下自己手上的汽水罐後立刻走了過去把對方手上的汽水也拿走並迅速抽了幾張衛生紙先來阻止滴滴答答的糖水濺在地上,接下來才把人拉往浴室,「喝醉的時候也太笨了吧……」他好氣又好笑的碎念著,有一種自己在顧小朋友的感覺。
「你自己能洗澡吧……?」把人丟進浴室後站在門口用遲疑的口氣問著。
「哼哼、我清醒得很。」打開了一小縫的浴室門,一顆腦袋擠在那對著連欲靜撇撇嘴,不滿意對方唸自己笨。
「小朋友才需要人幫忙洗澡。」丟下一句話就關上門。
不到十分鐘,如他所說的一個人完成了洗澡,浴室再度打開,于冬凡換了身短袖衣服,平時亂翹的黑髮平貼著腦袋,濕答答地還滴著水,只用脖子上的毛巾胡亂地揉了幾下完事了。
沒有去拿吹風機,而是走了幾步直接撲在沙發上。
早就知道這個狀態的于冬凡不可能主動吹頭髮所以連欲靜已經東翻西找挖出了吹風機,一看人賴上沙發他便走了過去伸手把人抓起來坐直。
「要睡就要先吹頭髮。」瞭解現在就算講了不吹頭髮的壞處冬凡也不可能當一回事,所以他就只是說了這麼一句邊開啟吹風機替人將頭髮吹乾,「小朋友還是需要別人幫你吹頭髮嘛。」一邊動作一邊笑著調侃對方那番不需要別人幫忙的言論。
「我還沒要睡。」撇過頭背對了熱風的來源,沒骨頭似的側靠上沙發背,閉上眼緊皺起眉頭抗拒昏脹的腦。
「隨便吹吹就好啦!而且是你自願幫忙的哼哼。」幼稚地哼哼了幾聲做勢,忽然地就往連欲靜的方向倒,用還半濕的頭部蹭對方,把對方的衣服也沾濕。
「幫我吹。」趴在連欲靜的身上,紫色的眼睛盯著對方,「現在才是請你幫忙吹頭髮。」
「知道了知道了……!」于冬凡突然貼近的舉動讓他的心臟一緊,立刻把人再推起來好好的讓他把濕髮吹乾,期間他不由得把注意力放到了冬凡頭髮的觸感上,摸著摸著髮絲就從濕潤變回乾燥蓬鬆的樣子。
「叫我來當導盲犬牽你回家還要我幫忙吹頭髮,沒有一點獎勵嗎?」邊說連靜邊起身把吹風機收好,其實他只是開玩笑的沒事找事講些話,沒指望這個醉鬼認賬……反正他也是自願的。
「好啊,你想要什麼?」他十分沒禮貌地在沙發上盤起腿,經過沐浴又吹風,隨連欲靜抬起的臉看上去似乎清醒了些。
「本神燈精靈給你三個願望的機會。」伸出手比了數字三,奇特的發言顯示著他仍在醉意中,認為自己都能做到的模仿神燈精靈抱住胸,「說吧?喜歡什麼、想要什麼,要我做什麼也可以。」
「噗哈……」見人這樣有趣的模樣連欲靜邊笑邊走回沙發坐在了人的身旁,「真的什麼都可以?我怕你後悔喔。」手撐在座椅的扶手上斜著臉這樣說道。
如果真的把願望告訴像現在這樣喝醉了的于冬凡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雖然的確這樣想了但他也不是一個趁人之危的人、更不用說如果冬凡其實沒有真的那麼醉那事情可就大條了。
「下次請我喝酒,這樣一個就好怎麼樣?」隨便想了一個願望交差後他覺得差不多該哄這傢伙去睡覺了。
「喔……這麼簡單啊,不只可以請你喝酒、請你吃飯,給你包個包廂也沒問題。」一張卡就能解決的事情根本難不倒有錢的少爺,攬下了這個願望。
「才不會後悔。」他反應慢了整個拍的回答上上句的話,後背靠回沙發上,目光放空地看著前面黑糊糊的電視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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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我們該睡覺了兄弟。」看對方這樣發呆的樣子便鬆了一口氣,看來應該很快就可以讓人睡下,「走吧。」抓著現在像是一攤的冬凡把人拖回到床邊。
「睡吧。」說著他看了一眼門口,打算等等冬凡躺好就準備離開。
「……」空氣凝結般的盯著連欲靜,遲遲沒有下個動作,緩緩的吐出惹人嫌的話,「不要。」
「我不要。」抽回的手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下,像在找什麼東西,隨後又放棄的抱住胸,「反正睡不著。」
「除非你陪我睡,在我睡著前你不能睡著。」
連欲靜覺得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思考真的會變得很詭異,因為他竟然覺得這個醉鬼行為可愛的過份。
「你剛才在找什麼?」嘆一口氣後坐在床邊問到,顯然他的態度跟語氣都放軟了許多,就像真的在哄一個小孩子那樣。
「……菸。」即使是喝醉狀態也知道他說好戒菸的對象是眼前的人,正常的情況下于冬凡不會這樣老實而心虛的說出口,像受了委屈的也坐上床,「只是咬著沒有抽。」
「被你拿走了,我戒了,只是習慣。」說著開始過度簡略的語句,他往後倒向床,在翻向連欲靜時抓起棉被將自己給包住,「所以你要負責。」
看著窩在棉被裡撒嬌的人他忍不住勾起嘴角,「嗯,那我的確該負責。」說著就伸手把這個棉被飯捲推開了一些後順勢側躺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冬凡現在不是平常狀態的關係,連欲靜覺得就算做出這種舉動也不怎麼讓他感到害羞,伸手扯了一下對方翹起的瀏海再道:「都醉成這樣了也不想睡,你某方面來說也是很強。」
趁著被拉住頭髮的距離又翻了身,把對方的手用腦袋壓在下頭,因酒精發熱的額頭抵著比他還低溫些的掌心,舒服的溫度差讓他閉上眼睛蹭了蹭手掌,「因為我沒有醉,很清醒……」
「很清醒……我知道是連欲靜,是我要負責的未來,要把工作室弄得更好才行……你再等等。」微啞的音調聽上去低沉又小聲,正好是兩人的距離勉強捕捉到的音量。
聽到冬凡這幾聲斷斷續續的承諾讓連欲靜頓時間有些不知該如何反應,為什麼要抓著他的手說這些呢?
……太犯規了。
「嗯……我也會努力,讓自己能更有能力。」被對方感染的他也認真的這麼回答,一時沒控制好那外溢的情感,連欲靜竟然主動靠了過去與冬凡貼近。
他其實也意識到自己不該這麼做,但感到有些鼻酸的現在實在也管不了那麼多,「有改變志願真的是太好了……」
喜歡上的是你,太好了。
「……哭什麼?」一副理所當然的把連欲靜的手當枕頭,換了臉頰貼著手掌散發熱度,眨著紫色的眼睛凝視近在眼前的人,對方只是抽了鼻子就判定在哭,勾起笑容笑了回去,「愛哭鬼。」
「真愛哭,我已經惹哭你兩次了。」他雙手捧住連欲靜的臉龐,想為人擦掉不存在的眼淚而搓著臉,溫柔不到幾秒就恢復原狀,「哈哈……好軟、好好捏……」
「我才沒有哭……」剛才的感嘆都被對方的舉動給截斷,連欲靜伸手擋住了冬凡的雙眼,「快睡啦,你明天沒有課嗎?」雖然臉被揉搓著但因為感覺不差所以沒有阻止對方,他感覺自己真的有點狡猾。
「我會待一晚的,所以你就睡吧。」邊說另一隻手邊替自己拉了一些棉被過來。
「那個沒差啦。」被摀住的眼睛在手下眨了幾下後闔上不再眨眼,反倒將整顆頭往前靠近,捧著對方臉蛋的手也同時把人拉近。
于冬凡想做出的撞額頭在這樣的情況下成為了無力的抵額,兩人的面容只隔著一手,他看不見的過近距離,「反正你跑不掉了。」
「要我睡可沒那麼簡單。」他偏了頭,脫離連欲靜的手掌,拉好棉被,擺出快哄我的架勢。
看著眼前一副耍賴姿態的于冬凡想再說些什麼反駁,最後卻還是放棄的投降,伸手越過了對方的身子拍撫上人的背。
「眼睛閉上,不然怎麼會想睡?」說真的他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有些好笑,有種不知不覺就成了保母的感覺。
「好好好——」明明是被哄睡的一方還用為了哄你才聽話的語氣回話,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意識還在浮沉,他不知道維持這種狀態多久才能睡著,也或許他在載浮載沉中早就已經睡著了。
拍著拍著連欲靜自己也湧起了睡意,一下一下的、就算他想要等到對方先睡著也來不及多想些什麼便放慢了手,最終攬在于冬凡的身上就這樣睡著了。
欲靜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夢,只記得身邊有一股很溫暖的感覺,讓他不自覺將之抱在懷裡。
「……?」當連欲靜下一次張開眼睛時他完全都沒能搞懂現在的情況是什麼,只是還有些沒醒的揉了揉眼睛,接著就感覺到了自己懷中卡著一個什麼東西……
「唔……」宿醉的頭痛攻擊著他的腦袋,即使在睡夢中于冬凡也發出痛苦的囈語,想舒緩疼痛的往額頭抵著的地方壓上磨了磨。
隨著逐漸浮起的意識,宿醉感越加強烈,有些噁心的感覺讓他本能地先推開人,自己坐了起來回籠意志,防止自己一不小心就吐在床上。
腦袋但還沒清醒的連欲靜一被推開就嚇得整個人栽到了地上還撞發出「喀」的一聲,他感覺這個情景好像似曾相似。
「痛死了……」趴在地上摀著發疼的腦袋哀號,接著抬起頭看著坐在床上的于冬凡開口:「幹嘛,你想吐啊……?」注意到了對方那副要死了的臉色開口問道。
「有點……不舒服。」喝醉的反撲攻擊著他的腦袋,摀住臉逼著自己做幾回深呼吸勉強壓下那股感覺,過了會才堪堪回頭關心人。
「沒事吧?不過……你為什麼在我床上?」于冬凡一臉沒記憶的問出口後微妙的停頓下,望著連欲靜,昨晚的記憶一點點回籠,他不是喝醉會失憶的類型,所以他記得自己大致上做過些什麼。
像是讓人帶他回來、要人幫他吹頭髮跟陪睡。
「……我頭好痛。」不想從對方嘴裡聽到自己的蠢事,逃避的撇開頭,臉色倒是真的差。
「沒、我沒事……」因為他是自己反應過大才摔下床所以感覺有些丟臉的帶過了自己這邊。
發現冬凡好像有印象
本來聽到問句還在想要怎麼解釋,結果一看到人愣愣一下再撇開臉的樣子,敏銳的猜到了冬凡應該是都昨晚有點印象,因此連欲靜也配合的跳過了這個話題:「我沒有處理過宿醉,要怎麼幫你你跟我說吧。」他起身打了一個呵欠後這麼說道。
「我以前都……繼續躺著。」隨手團了團身邊的棉被,堆出一個小山後躺了上去,不想動的意思分外明顯。
「……痛一下就好了。」他抬起手臂擋住眼睛,好歹還記得人在他家,「等我好一點再載你回去,你用我的手機叫早餐外送過來吧。」
「行吧。」既然對方都說不用了那連欲靜也就沒有要多做些什麼的想法,乖乖地跑去拿了手機就抓著還在頭疼的人挑早餐,選著的同時還調侃著人的自作自受,他很慶幸昨晚的自己沒有趁勢做出蠢事使情況變得複雜,好讓今天的早晨就如同往常那樣能平常的相處談笑。
可以的話他希望未來也能一直待在于冬凡身邊這個安全的位置,讓兩人的友情一直持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