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這麼明顯？

赫曼查爾斯穿了一身黑色大衣、毛衣、圍巾，依然帶了帽子。
他挑了整整一個小時，可是最後穿出去的和以往沒兩樣，照了鏡子的自己覺得很蠢。

站在瑞絲家的門口，他吐了吐氣，按了電鈴。

自從上次分開後又過了幾天的時間，起初措手不及的微妙心情也慢慢沈澱下來，雖然不知道面對著她的是什麼，但兩人再怎麼樣都是很好的朋友，她想自然就好，慢一點也無所謂。

當然在開門看到赫曼的那刻還是有些緊張。

穿了件厚厚毛衣與格子裙，外頭搭了件卡其色的大衣，瑞絲朝穿的一身黑的友人咧嘴一笑，然後像往日一樣輕捶了下人肩膀當作打招呼。

「嘿，準備要去跨年了嗎？」

赫曼愣了愣，他看了瑞絲羅恩身上的穿著，皺緊了眉頭。
他摘下了自己的帽子。

「天氣那麼冷還穿裙子，感冒怎辦？」他總是這樣，對著瑞絲發著牢騷，一邊把自己的帽子替對方戴的好看又保暖耳朵，甚至把自己的圍巾也繞在對方身上。

「包包。」他伸出了手。

——恐怕他們在變成其它關係前，赫曼會先變成她老爸。

「我想說跨年人擠人會很熱嘛，而且我穿了毛衣。」面對牢騷時她小聲抗議了幾句，任由對方像照顧幼兒一樣把她裹的嚴嚴實實。

「不要皺眉，跟我出去不准皺眉，搞得好像很不情願一樣。」把包包交出去的同時順手揉開人皺起的眉心，然後很順的抓著人袖子一角走出家門。

「想什麼，是怕你冷才皺眉頭的。」他拉了對方的帽子，笑出了聲。
「今天得在一點前帶你回家，不能讓叔叔等太久。」赫曼一邊說著，一邊像十一歲那時候的兩人一樣，牽了起來。

「聽說今年的煙火會放超過十五分鐘。」他隨意開了點話題，走到河堤還需要一點時間。

看起來平靜，臉上的紅暈還以為是太冷導致的，但僅僅是赫曼的不好意思。
他從沒想過會用這種，好像已經不需要悶在心裡的關係面對瑞絲羅恩，他也想不起來自己是從什麼時候喜歡的。

隱隱約約記得是，瑞絲那天哭著的時候。

「放心啦，他對你很放心。」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赫曼身上察覺到了不亞於自己的照顧慾，羅恩先生對於她跟赫曼出去總是很放心，晚一點也不打緊。

沒想到會這麼自然的牽起手，瑞絲一愣，然後稍微加快了腳步讓自己走在赫曼前面，如此一來就不會被看到臉上的表情，不過稍加注意的話，還是可以察覺到被帽子包覆住的雙耳略為泛紅。

「真的嗎？那我可以好好期待一下了。」沿途掛上了應景的燈飾，柔和的黃光灑落髮梢。而四周的人也多了起來，與他們前進的方向一致，看來都是跟他們一樣要去看煙火。

「新年有什麼新希望嗎？」她轉頭問。

他對許願這件事情一直以來都沒有太多的信任，希望越高失望越大並不是隨便說說的。

「沒有。」他說的簡單，易懂。

赫曼查爾斯的心從原本的緊張成了懊惱，他沒有顯現出來，只是把看著瑞絲的視線轉移到了燈飾上，他從來沒有全家人一起看煙火的記憶，沒有五個人除了聖誕節以外的，節日記憶。

說不怎麼在意也是騙人的，他有時候覺得在瑞絲家內更有家的感覺。

「你呢？」他把話題轉向給對方，瞄了一眼，沒什麼笑容。

沒想到赫曼會回答的那麼快速，問題被丟回來的時候她還沒想到答案。

「嗯⋯⋯我好像也沒有。」往年的她會許一些魁地奇拿學院杯冠軍、得到一根新的掃帚那種願望，但此時此刻的她卻莫名的覺得心滿意足，好像最渴望、最重要的事物都已掌握在手中。

「我覺得我很幸福啦。」說著時晃了晃兩人牽著的手，氣息在夜空中凝結成白霧，而後隨風消散。

他也覺得。
赫曼查爾斯在慢慢變成深夜色的時間內，在瑞絲羅恩說了這句話後，都在看著少女。

「真的？沒有別的願望？」

如果還有一些物質上的，說不定自己還能替對方完成願望，但沒想到對方這麼知足。

「我還以為會有什麼，未來有個高富帥出現，還是自己變成正氣師這種的。」

「幹嘛，你想要我旁邊突然出現個高富帥嗎？你要確定欸？」手還牽著卻講這種話還真掃興，瑞絲輕捏了捏人的手作為抗議。

「正氣師啊⋯⋯噢蠻重要的。」
「不過那麼重要的事自己爭取來才有意義啊。」朝人咧開爽朗的笑容，空著的手比了個讚。「要是輕鬆實現就不叫目標了。」

「你居然不是說我就是，太令人難過了。」他僅僅是棒讀，就跟平常與瑞絲相處的自己一樣。
他也就點了點頭，挺能同意，甚至覺得對方有骨氣，也是自己欣賞對方的特點之一吧。

他們來到了河堤邊，人口比自己想像的還要更多，草皮甚至坐滿了人。

「離煙火還有些時間，還很早呢⋯⋯」他看了看手錶，才十點多左右。

「有想買點什麼還是做什麼嗎？」

「這麼厚臉皮的話虧你說的出口。」被大言不慚的話語逗笑，她用手肘輕撞了下，同時看煙火的地點也出現在眼前。

「那邊好像有一些小攤販，我們去看看吧。」
似乎敏銳的察覺到跨年是賺一波的好時機，草坪外圍的磨石子步道圍了圈攤販，有的兜售零嘴、有的兜售一些小玩意。

不等回答就拉著人往前走，她在賣熱飲的攤販前停下來，替自己要了杯熱可可，然後給赫曼一杯不甜的熱茶。

「喝點熱的吧，不然你的保暖衣物都在我身上了。」

他靠著牆壁拿走了對方給的熱茶，說了聲謝謝。

赫曼瞬間想起了晚點自己要告訴對方的話，臉沉了下來，他一手插在牛仔褲口袋裡，一手拿著熱茶吹了吹，並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

還不錯。

他時不時的看著瑞絲，想起了父親總是會這麼看著母親，在這時候皺起了眉，在這裏是這麼的相像。
他又隱約的做了瑞絲不喜歡的表情。

他今天很安靜，安靜著。
安靜的就這麼看著，好像隨時看不膩的瑞絲羅恩。

「幹嘛苦瓜臉。」看著人若有所思的皺了皺眉，於是她把攪拌熱可可的攪拌棒作為魔杖，對人揮了揮。「去去皺眉走——。」

單手拿著熱飲，另一隻手又自然的牽起，沒有說話的時候也不感到尷尬，畢竟他們早就過了不開話題會不自在的階段。

晚風將兩人暖色的髮絲吹起，不遠處兩個小巫師點起了巫師用的仙女棒，興高采烈的揮舞時在空中留下絢麗的軌跡，瑞絲不禁笑了出來，覺得好像在看著小時候的他們，天真、愛玩，偶爾有點亂來。

「不知不覺也認識你好久了。」突然的感慨。「快五年？」

「嗯。」他看著被迫伸出牽上的手，隨著對方的視線看著孩子的奔跑，赫曼頓時語塞，他該慶幸自己早早認識了瑞絲羅恩嗎？還是覺得跟別人一樣相遇一陣子然後在一起比較好？

「差不多吧，要說青梅竹馬也很奇怪，我和你認識的時間比和晃認識的還短，你甚至能說你和晃也算是青梅竹馬，只是沒這麼熟而已。」他又喝了一口茶，儘量的不讓自己皺眉。

他甚至想過自己並不是他唯一一個髮小。

「說的也是。」

鄰居家的孩子、從加入魁地奇球隊後一直感情很好的同院夥伴，瑞絲一直都很喜歡跟別人待在一塊，因此實際上跟她一起長大的孩子還真不少，但是赫曼又有些不一樣。

「啊不過我最常找的人還是你耶。」

難過的時候、開心的時候，有什麼事情讓她迫不及待想抓著誰分享的時候，腦中第一個出現的總是少年的身影。他或許會為她高興，或皺著眉要她冷靜，但無論如何，在她身邊的一直都是——

「⋯⋯我要是成為了黑巫師怎麼辦？我可是史萊哲林的人。」

赫曼盯著少女，身子往前傾了一些，額頭輕輕靠著瑞絲的瀏海，但沒有貼上對方的額。
他是認真的問著這個問題。
他也確實差一點往黑巫師靠近。

「說不定我家是食死人下來的。」
「你也看過我背上的疤痕了，還敢靠近我。」

他用食指與中指輕輕夾著對方的鼻子，笑了笑。

「那我就打贏你，讓你沒辦法繼續當黑巫師。」
「可別小看未來的厲害正氣師喔。」

在人湊上來時仰起頭，沒多想就這麼回答了，在赫曼提起背上的疤痕時扁了扁嘴，她還不知道那些傷痕是從哪來的。
「如果是別人逼你的，我就⋯⋯我就⋯⋯。」
「打他。」想不出什麼更有建設性的答案。

「我自己都打不了了，連躲都躲不開，而且還是魔法部可以左右司法的人。」

律師，真是一門善惡操弄的職業。
但他沒有再說下去，眼看時間也差不多，倒是抬起了頭來。

他聽著人潮不同的聲音，吵鬧的，也就抓著瑞絲的手爬到高處一點的位置。
聽著人聲喊著倒數計時，赫曼沒有跟著說話，就仰著腦袋。

其實對煙花不感興趣，也很擁擠，只是為了瑞絲的笑容來的。

「三、二、一！」

瑞絲喜歡跨年。
人們專心一致的神情就像在觀賞魁地奇球賽，口裡喊著一致的口號，語氣間藏不住的興奮與期待感染彼此，她很享受那樣的氛圍，這會讓她覺得冬夜裡也沒那麼冷了。

隨著一致的倒數歸零，接近河岸的地方朝天空竄出數道火光，施了法術的絢爛煙花在升到最高處時炸開，打亮了半邊夜空。

然後眼前的人們就像是約定俗成一樣擁抱，親吻彼此，這肉麻的畫面倒讓瑞絲稍微有些害羞的移開視線。

「新年快樂。」沒有看向對方，她朝赫曼那裡靠了靠，然後這麼說著。

「新年快樂。」

他在煙火綻放的那一下，都在看著瑞絲羅恩。
連同對方稍稍移動了一會兒位置都映入了眼廉。
沒有注意到身旁的人都在與心愛的人慶祝這難得的一刻。

隨後又將視線看往天空，連巫師也像麻瓜那般慶祝。

「我等等有話要告訴你。」

想起此行的目的之一，總算是轉過頭去望著那張打著光亮與陰影的臉龐，無論是口吻或是眼神，赫曼看起來都相當認真，瑞絲不由得有點緊張，沒法像平常一樣打哈哈帶過。

「噢⋯⋯你要在這邊說嗎？還是？」指尖摩挲著對方給的柔軟圍巾邊角，她眨了眨眼後這麼問。

「先看煙火吧？很美，漏了就可惜了。」

他笑了笑，把手改成了十指交扣。
看著煙火綻放了十五分鐘，所有人都沉溺在煙火上。
只是赫曼看到了一半，就開始思緒整理著。
直到結束，他看著人緩緩散去，手裡的茶也喝完了。

「找個好地方吧？這裡太吵了，不好說話。」

離開前順便把紙杯丟到了公共垃圾桶，他帶著瑞絲到了不遠處的公園長椅上坐著。

你都這樣說了誰還有心思看煙火？

內心的某一塊無聲的尖叫著，是她提議要來看煙火的，這下卻對眼前的景象失了興趣，她望著天空假裝欣賞，內心卻巴不得煙火秀趕快結束。

好幾分鐘就像過了好幾小時，當赫曼把她帶到一旁的椅子上時，她已經快要被好奇心吞噬掉最後一丁耐心。

他看著對方的臉，赫曼不禁笑了起來，甚至摀住了自己的嘴。
想像的到剛剛的瑞絲，一定沒心思看煙火了。

赫曼查爾斯牽起了瑞絲的雙手，他離開了長椅，讓對方坐著，自己則單腳跪蹲了下來。

「……我們認識很久了。」
「你很了解我，我也一樣，但我不希望讓你體會沒有追求感的感情。」
「我想和你重頭開始，雖然現在這麼說很晚了。」
「我不想因為青梅竹馬的關係漏掉了什麼過程。」

「所以，我能追你嗎？」

他也知道自己很蠢，明明看起來瑞絲都接受了。
但如果能讓對方體驗一下被追求的感覺，赫曼也沒有任何損失。

「讓我重頭開始追你一陣子。」

正當瑞絲想打破沈默時，赫曼突然起身，然後以一個她從沒想過的姿態在面前單膝下跪。

她曾看過那樣的跪法，但那是在求婚那種場合才會出現。
手掌被溫柔的捧著，湛藍的雙眸直直的望向她的雙眼，瑞絲只感到雙耳嗡鳴作響，除了對方的話語外什麼也聽不進去。

所以我能追你嗎？
最後的問句懸在空中，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要反射性的回答我願意，但那就真的變成求婚了，於是她最終以一個緊緊的擁抱作為答案。

「好啦、好啦⋯⋯。」頭腦發熱外還有點想哭，能夠猜想到自己看起來有多笨拙，她把臉埋在人肩頭上，決定別讓人瞧見現在的表情。「不要跪著啦地上很冷。」

赫曼注意到了對方的哽咽，他緩緩地站了起身，連同對方都抱了起來。

「哭什麼？」
「我喜歡你，不用回答我也沒關係。」

他在對方的耳邊輕聲細語，就只是抱緊。
感覺得到自己的心臟正在跳動，迅速的跳動著。

「我們有很多的時間，如果你看上別人了，也沒問題。」
「我們才十五歲，眼界還很小。」

他很清楚，他很清楚。

眨了眨眼把眼中水氣眨掉，維持著環抱彼此的姿勢，她能感覺到人的心跳跟自己跳的一樣快。

「才不要跟別人。」
赫曼回答的很平靜，像是在腦中來回排練過無數回，哪天看到她跟別的男人走在一塊，也能優雅從容的給予祝福。
相較之下，她回答的語氣倒像是小孩子在賭氣。

等到平復下來後她才鬆開了懷抱在人肩頭的手，她想了想，然後在牽上時像是宣告什麼一樣說著。「我也要追你。」

只有單方的追逐顯得其中一方吃虧，哪怕赫曼願意，她也不想要只有自己受人寵愛。
她也想要赫曼查爾斯被愛。

「這算什麼？」他無奈地笑著，無法理解，但他沒有拒絕。
他親了少女的手，並牽著，打算緩步回家。

「那得在所有人面前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了。」

「你之後就知道啦。」
無論做什麼都幹勁十足的性格在此時也同樣運作，那怕一時半刻不知道該怎麼做，但她總會想到方法，用她的方式去給予。

「有點難欸，我盡量。」向來很不擅長隱瞞，於是抓了抓頭，只能給予這樣的保證。

釋放煙火後的煙霧早已被風吹散，肩頭披著柔和月光，他們牽著的手晃了晃，慢慢的往家和未來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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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了啦（支離破碎）

感謝瑞絲中的美圖，還有求婚片段（沒有求婚片段

法克 好愛 我大哭

結婚

忘記丟出門的時候，兩者的差異。

笑死

所以你們四捨五入已經算結婚了吧

看了覺得好感動⋯⋯兩位要幸福TT （偷窺很久冒上）

我15歲在幹嘛！！！！ 來來赫曼這個阿姨送你（幹太重

殺了赫曼順便殺了我
幹哪有人問能不能追的啦！！那些年喔！！

HalLuHPh: 你太氣了我只好爬床起來回你了 放閃還不是我們的事 是你們的事 我們這邊慢慢來（幹？

胡夏 Xia Hu - Those Bygone Years 那些年

那些年沒追到⋯⋯赫曼你也⋯⋯

不用四捨五入已經是結婚了吧(暴言

我氣死了都下跪了還給我說甚麼可不可以追 想打死了

翻到好好用的表符謝謝我先對他們用一下（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