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沒有想到翻開會是這樣的內容跟語境現在覺得自己快要原地出家阿彌陀佛🙏
又想起「瑪雅文化」的神秘沒落。
那血淋淋的祭奉,什麼意思呢,天神要這鮮紅的跳動的心臟做什麼——人類對太奇怪的事,會不覺得奇怪。
對那些並不奇怪的事倒咄咄稱奇,大驚小怪。
剛從睡夢中醒來的人,是「人之初」。
際此一瞬間,不是性本善也非性本惡,是空白、荏弱、軟性的脫節。
覺得木心常在講完想法後再多補一句短促的話這點很可愛!
最近身體真的很爛,可能要去做個檢查。被公車震到胃痛想吐頭暈
華格納的音樂不是性感的常識劇情,是欲與欲的織錦,非人的意志是經,人的意志是緯,時間是梭,音樂家有奇妙的編纂法,漸漸就艷麗得蒼涼了,不能不縹緲高舉,波騰而去,被遺棄的倒是纍纍肉體,快樂而絕望的素材——自來信仰與悔恨成正比,悔恨是零亂的,整齊了,就是信仰。
年輕的文士們,一個一個都很能談,談得亮亮的,陳列著不少東西——冰箱!這些人真如冰箱,拉開門,裏面通明,關了,裏面就黑暗。冷著。
津津樂道列夫.託爾斯泰矛盾複雜的人,他自己一定並不矛盾複雜。
還有,像陀司妥亦夫斯基的那種誠懇,只有陀司妥亦夫斯基才有。
莊周悲傷得受不了,踉蹌去見李聃,李聃哽咽道:親愛的,我之悲傷更甚於爾。
他的琴聲一起,空氣清新,萬象透明,他與殘暴卑汙正相反,蕭邦至今還是異乎尋常者中之異乎尋常者。
本該是「想像力」最自由,「現實主義」起來之後,想像力死了似的。加西亞 · 馬奎斯又使想像力復活——我們孤寂了何止百年。
「崇拜」,是宗教的用詞,人與人,不可能有「崇拜者」和「被崇拜者」的關係——居然會接受別人的崇拜,必是個卑劣狂妄的傢伙,去崇拜這種傢伙?
中國文學,有許多事「服裝文學」內裏乾癟的很,甚至槁骨一具,全靠古裝、時裝、官服、軍服,裹著撐著的。
安諾德以為「詩是人生的批評」。若然,則「批評是人生的詩」,「人生是詩的批評」,「詩批評的是人生」。
明擺著的卻是:詩歸詩。批評歸批評。人生歸人生。
蘇格蘭詩人繆爾自稱是個負債者,負於人、獸、冬、夏、光、暗、生、死。因而使我悚然自識是個索債者,一路索來,索到繆爾的詩,還不住口住手。
有人搔首弄姿,穿文學之街過文學之巷......下雨了......那人抖開一把綴滿形容詞的佛骨小花傘,邊轉邊走。
快樂是吞嚥的,悲哀是咀嚼的;如果咀嚼快樂,會嚼出悲哀來。
青年想戀愛,中年想旅遊,老年想長壽,不是浪漫主義是什麼。
文學家應該力補一補史學家的不足,否則我們真是上當了。
然而大師的廢物也真多,佔了那麼寶貴的地盤,耗去那麼多人力物力,更有人把廢物奉為瑰寶,反而模糊了大師的真面目。
鑑定家做了很多有意義的工作,卻也做了廢物的保證人,再低劣的東西,出於誰手就是誰的;作為收藏者的個人或是國家,也就此理得心安,全沒想到他們擁有的原來是廢物。
這個夢做得好長,夢如果不醒,就屬於死,美術沒有這樣,美術屬於生,於是這個把美術認作第二自然的夢醒來了。遲至十九世紀末。
這些那些趕程上班的人都是毫無主見的,即使少數有其主見,用不出來,還是等於毫無主見。
上班,上班,上班,上班。
必然的王國必然地過去了,自由的王國自由得不肯來,現在是什麼王國呢。這個查之有頭,望不見尾的「現在」......
我們已經瀟灑不來了。
「以後再說吧。」這話算是最瀟灑的了。
俄羅斯的文學像一床厚棉被。
在沒有火爐沒有水汀的臥房裡,全憑自己的體溫熨暖牠,繼而便在牠的和煦包裹中了,一直到早晨,人與被渾然不分似的......這種夜,這種早晨,疇昔的夜疇昔的早晨。
久處於具備空氣調節器的現代住宅中,自秋末的春初,只蓋毛毯或羽絨薄衾,輕軟固然是的,不復有深沉歷史感的隆冬寒夜認知了。
急功近利的觀念蔓延全世界,並不意味著人和社會的充沛捷活,正是顯露了人和社會的虛浮孱弱——朝不保夕,才努力於以朝保夕,事已至此,必是朝亦不保夕亦不保。急功近利者是來不及知道悲哀的,所以一個個都很快樂的樣子,樣子。
童年的朋友,猶如童年的衣裳,長大後,不是不願意穿,是無可奈何了。
那誠實而勤勉的碰在哲學和真理終點上的人是超伊壁鳩魯派了,差不多都老了,味蕾衰退,所以總認為從前的東西夠滋味。
瓊美卡與我已太相似,有益和無害是兩回事,不能耽溺於無害而忘思有益。
我將遷出瓊美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