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涅里的書桌已經遷到另一個狹小的空間——雅科夫實在是對此感到很慚愧，那是個原本用作儲藏室的小地方，雅科夫把東西都搬到原來給科涅里住的客房，把科涅里給換了過來。

「我的意思是，我只是想弄清楚反射對那些東西來說是怎樣的定義，」科涅里有些委屈地看著雅科夫，「總得有個……標準？」

雅科夫和妮娜一起坐在沙發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科涅里站在他們面前怯怯地解釋，然而聽者的表情看起來像是還不太能接受他大膽的思維。

「你知道，光是『反射』就有很多種狀況，我認為那鬼東西仰賴的不是『反射』，而是『成像』。任何東西都是可見光在我們的視網膜成像，因此我們才能見到它們，粗糙的表面也會反射光，但是是不會成像的漫反射，好比那個牆壁，它反射了白光來到我們的眼睛，我們就看見了白色牆壁，但我們不會在牆上看到自己……」

科涅里滔滔不絕，雅科夫和妮娜狐疑地看著他。

「如果妳覺得哪裡不對勁就戳我一下。」雅科夫側著頭低聲對妮娜說，妮娜瞪大了眼睛盯著科涅里，點點頭表示對雅科夫的同意。

「噢拜託，我只是想解釋一下，」科涅里感到洩氣，「所以我們應該注意的不是『反射』，而是這個東西『成像』的能力，也就是這個材質的霧度和光澤度，反射這個字眼在物理上是不太適用的……」

「……光是有這個想法都很危險，科涅里，你不該試圖去理解這些。」雅科夫說。

「啊，對，『理解』也是一個嚴重的問題。」被點到另一個重點的科涅里舉著手指。「但我要如何知道……如果它們想要侵占人類，一個東西的成像能力必定會有個臨界值，只要過了某個門檻就會變得危險……」

「我是能理解你要表達的意思，但說真的，我不覺得這有什麼意義，它們事實上無所不在，否則為什麼我們被要求任何紀錄都不能留下？文字可不會成像，事情不會因為我們把幾面鏡子收起來或刮花就天下太平，你的眼珠子和我的鏡頭都是為了成像誕生的，它們到處都是。」

「你說得沒有錯，我們不可能杜絕這種事，我們每個人的身上都自帶一個後門，就像某種bug一樣……嘿，我們可以換個角度去思考，也許這東西的存在本來就是一種bug，我們的存在在鏡面下就會發生這種bug，就像海市蜃樓一樣，也就是說鏡面會讓我們出錯，文字也會發生和鏡面一樣的效果，只要使用得當就能觸發……雅科夫？」

「我覺得是時候了，妮娜，我有點暈。」雅科夫拿起聖骸往自己頭上貼著碎碎念幾句，然後對科涅里做了同樣的事。

「我在討論哲學問題，雅科夫！」科涅里攤著手任由雅科夫拿著聖骸對他念念有詞，他用眼神向妮娜求救，但妮娜只是天真無邪地看著這一切。

書桌上那本筆記內為了釐清概念畫的各種符號和關係圖至今還沒有人能理解。

成就：到底驅了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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