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後被拉到了俱樂部大廳，簡單舉辦了一場溫馨的小小派對。
在霸圖不會有奶油蛋糕亂飛、不小心砸到老闆臉上的意外；也不會有隊長請吃宵夜帶頭通宵，結果隔天整隊爬不起來訓練的慘劇。

那些回憶固然寶貴，但現在的他也很喜歡這樣的慶生。

從管理室搬來的包裹堆得像是小山，雖然這群宅男們講求實用不會包裝，但數量依然驚人，體現了聯盟中的好人緣。

開心地翻了翻包裹，有好幾個從百花時期就看得眼熟的粉絲ID、已經退役的百花老隊員的名字，以及署名各大俱樂部、大概是同戰隊的選手們一起寄來的。

在發文感謝大家的禮物和祝福後，手機通知依然跳個不停，是鋪天蓋地的祝賀訊息。
邊拆禮物邊點進職業選手群一一回覆， 王杰希送的禮物讓自己轉身和隊長抗議了幾句，「明明像大眼一樣送些保暖用品就好了嘛！」

「最近也挺冷的。」韓文清雙手抱胸，臉上表情似笑非笑，「需要用到電暖毯的話要不我們再鍛鍊鍛鍊？」

「王隊有發來驅寒的中藥譜，下次我抓藥來給大家試試。」張新傑好心地補上最後一擊。

「……我覺得上次運動挺有效的。」被無情打擊後淚流滿面地繼續拆自己的包裹。

興欣的包裹看起來非常的，具有小學生氣息。

「他們幹嘛把一個紙做的皇冠裝在這麼大的箱子裡？？？」拆開來無語的不只是自己一個，連其他霸圖的隊員都紛紛跑來圍觀，直呼真是太沒有下限了。

「興欣經營網吧，裝泡麵的大紙箱很多吧。」張新傑做出了合理推測。

不過最後他還是在箱子底下挖出了一些看起來像是禮物的零食，上面還有一看就出自方銳之手，有著少女漫畫般閃亮眼睛的百花繚亂塗鴉。

「我覺得方銳的畫技進步了。」林敬言點評道，「他以前畫的跟畫符似的。」

百花的紙箱比興欣那充數的泡麵紙箱足足大了一號。

「……這都是我愛吃的點心呢。」
翻看著到底都有些什麼，有老闆強力推薦但大家都不覺得哪裡好吃的、技術部老成員自己老家做的、還有鄒遠一股腦全放進去的家鄉特產。
笑著笑著就嘆了口氣。QQ裡那個閃爍的ID早已不是自己熟悉的人，卻還是願意給自己祝福，代表的意義比他想得更為重要。

【落花狼藉】生日快樂！
【落花狼藉】希望今天剛好送到，應該都是前輩喜歡吃的。
【百花繚亂】已經收到了，謝謝于隊 也謝謝送東西的大家！

來自義斬俱樂部，獨樹一幟的精緻包裝讓他忍不住大笑。

「笑什麼？」林敬言看他笑得全身都在抖，端著飲料又湊了過來，順道捎了一杯給他，「義斬寄來的？你老搭檔會送你什麼，我還真挺好奇。」

「不是，不是哈哈哈哈哈……」被戳到笑穴一樣捧著肚子，指指包裹裡的幾個盒子。

大概是因為孫哲平的關係，他們和自己也在幾次聚餐間不經意熟絡起來，竟然一人送了一份禮物，上頭還貼了名條，標示是誰送的。

「挺有心的啊？」林敬言拿起來看了眼盒子，感覺要被土豪光輝閃瞎了眼，「都是名牌呢，你笑成這樣是怎麼回事？」

優先把有著孫哲平名條的盒子打開，裡頭是設計簡潔大方的幾個名牌髮飾，在外人看來確實很像對方會送的東西。

「他才不會送我這個哈哈哈哈。」想到對方當時肯定是滿臉無奈就笑得停不下來，邊抹掉眼淚邊在選手群裡@了義斬。

【百花繚亂】謝謝小樓和義斬的大家！
【百花繚亂】孫哲平那禮物誰買的，你們逼他在上面簽名了對不對哈哈哈哈哈
【斬樓蘭】（汗）這也被看出來了？
【斬樓蘭】還是祝前輩生日快樂！

「……你們的默契我不懂。」林敬言誠實地說出了大家的心聲。

正想跟他們解釋，電話就打了過來。

看著群內刷過的對話，肘抵桌面，支起頰，逕自撥了電話，接通後，語調中蘊著慵懶笑意：
「壽星，禮物都拆完了嗎？」

「嗯，差不多了。」
用口型和老林說了「孫哲平」之後，周遭看熱鬧的人群都再次露出「媽呀你們的默契我們真的不懂」的表情，三三兩兩地散了開來。

「那壽星的禮物呢？今年又是直接給我錢啊？有沒有點創意。」笑著把手機貼近臉側。知道那髮圈不是孫哲平送的原因很簡單，跟默契也一點關係都沒有，純粹就是：孫哲平向來都只給自己送錢。

想要的東西他自己挑不就行了？想起第一年在百花過生日時，在其他隊員愕然的眼神下理直氣壯做出回應的狂劍，好不容易止住的笑又開始猖狂起來。

「但我姥姥收到錢就開心，生日不就圖個高興。」
纏著繃帶的手指在桌面輕敲，首次在百花幫張佳樂過生日時，他掏出紅包袋抹去了對方沾上眼臉的奶油，再遞入人手裡，他記得當時的張佳樂在頓了會後也是笑得如此歡快。
有些東西歷久彌新，亙古不衰，例如這人的笑點。

「怎麼，到霸圖後，錢已經不能滿足你了？」
揶揄低笑，拎著手機的手指不自覺摩挲起機身。

「去你的，我又不是你姥姥。」
朝電話那端翻了個白眼，又很快笑了起來，「你現在可是土豪戰隊的一員了，小樓他們沒給你建議我可不信。都幫你買好禮物了，你怎麼沒跟他們說你更實際，你都送錢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義斬到底是怎麼溝通的，光是那張孫哲平的名條就可以讓他笑一天。
那可是貨真價實的、親筆簽名的偽造文書。

「好吧，那今年生日禮物換點花樣，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想起那荒誕的 夢境 ，今早起床後讓他淋了許久的冷水，罪魁禍首卻毫無所覺，該罰。

「我夢到你了。生日快樂，掛了。」
伴著笑意，不待對方回應掐斷了通話，基於對曾經搭檔的理解，這肯定會讓張佳樂糾結一會。
果然，無論夢裡如何，都不比方才耳邊的聲音真切。

「蛤？什、等一下，孫哲平！」
回應自己的只有另一端傳來的嘟嘟聲，那個總是自說自話的人瀟灑地丟下了技能後便切斷通話，轟得彈藥專家暈頭轉向。

「夢到我幹嘛特地跟我說啊……？」盯著已經一片漆黑的手機螢幕發愣，腦袋裡卻不由自主地想起對方帶笑的聲音，和曾經在夢境中出現，有關孫哲平的細碎回憶和無盡傾想。
相較於前搭檔大概是心血來潮才來這麼一齣，自己夢到對方的次數，多到他覺得孫哲平可能給他下過蠱。

這說出來丟臉的要死，確實能稱之為秘密。

白言飛見通話已經結束，笑著朝他招手：「張佳樂前輩，我們的禮物沒放在那堆裡面呢，過來看看……嗯？你在唸什麼？」

「那他到底夢到我什麼了？」自言自語嘟囔了幾句，還在苦惱的人正好被隊友解救，「沒事，我馬上過去！」

至於當晚他又夢到了什麼，只有當事人自己心裡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