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狩獵仍帶有磨練的成分存在，即使現在這間學校內的人多數並不需要為了榮耀而挺身於人民之前，但狩獵仍然有培養冷靜思考、戰術運用及體能測試的效果。

這番思想也不過是受到了自己父親與爺爺的薰陶，甚至他的父親仍然會向他分享自己過往的功績。

亞爾眨了眨眼看著和自己同班的學弟，這是他們第一次在打獵日上合作，文靜的形象讓他不是很肯定對方能不能好好的控制獵犬——不不，這麼思考還是太失禮了——他走到學弟身邊，朝對方揚起了笑容。

「早安，生嶋同學。」亞爾穿著一身便於活動的夾克，以及適合在林間泥地行走的皮靴，「今天的打獵活動還請多指教。」

一個敏銳的追蹤手應該要有敏銳的五感、出色的觀察力、以及對森林的一切擁有詳細的了解。這些條件對十一來說從來都不是將他拒於門外的原因。他擁有跟九相同的勇敢與比九更加豐富的知識。

前輩的死亡是為了給後輩空出位置。十一是這麼想的，即使他通常不直接參與毀滅的過程。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十一也不打算想這麼多——這一切都是他必須完成的任務，而他會一如往常、出色的完成任務。

高領貼身長袖、短褲及褲襪、半指戰術手套。一身黑或許不是最優解，甚至金黃色的頭髮可能是致命缺點，但十一卻像是不受任何影響一樣，踩著便於在泥地行走的筒靴，挺直背脊在樹下等待學長的到來。

「亞爾學長早安。」一如往常的得體笑容，背後的背包似乎裝了許多東西。「也要請學長多多指教。我們先去領物資嗎？」

「那當然，也許得稍微加快腳步⋯⋯雖然能領到什麼東西也有點運氣成分。」

亞爾想起了某一年，在他還只能作為追蹤手的時候，與他合作的學長只領到了十足原始的棍棒與石頭，那年的晚宴上他只嚐到了一點兔肉的碎片，還有來自紅髮室友分享的野豬。

「生嶋同學看起來準備的很周全，那個背包看起來裝了不少東西。」算不上是找話題，但亞爾仍然想理解學弟對於打獵是怎麼樣的態度，這也許會對他們的合作有點幫助。「生嶋同學明年就升上六年級了吧，會想要擔當獵手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示意著往三重野的方向移動。在輪到他們領取物資的時候，亞爾朝著十一說了一句「祝好運。」同時等待著三重野把狩獵工具配給自己。

領取到的武器：

「十字弩嗎？不錯的東西。」

亞爾這麼說著並和對方道過謝，之後退到了一旁等待著十一領取獵犬。

「我記得九給我帶了點食物，休息的時候可以補充體力。」背包的重量還在可承受的範圍內，裡面的物資面對一整天的狩獵想來應是綽綽有餘，雖然九看起來想直接把自己塞進去跟上來。

那深深埋藏的擔心可逃不過十一的眼睛。

「升上六年級，就能跟九一起出來打獵了。」話語中難得帶上了情緒，嘴角也不由得上揚幾分。「會繼續當追蹤手的，不過都會是跟九搭檔。」說到自家兄弟，難得話多了起來，言語間滿是驕傲與自豪，「他可是天生的『獵手』。」

三重野身後的大群獵狗多數在原地等待他們的搭檔出現，偶有幾隻性格活潑的對身旁的夥伴吠幾聲、或者圍著什麼東西繞圈。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環呢。」

領取到的獵狗：

狗兒靈活的完成了幾個簡單的指令，十一給他些零食作為獎勵。
「好孩子、好孩子。」

「聽起來你為你的兄弟感到自豪，而且非常信任，能擁有這樣的兄弟，我想他也應該同樣地為你驕傲。」

在亞爾的記憶中，九似乎是十一的雙胞胎兄弟。他總覺得雙胞胎似乎有某種牽絆，像是自己那對雙胞胎弟妹也是、或是爸爸的伴侶們也是，當他們站在一起總能感覺到獨特的氛圍。

在確認過弓弦與扳機沒有問題，以及箭矢的數量後，亞爾把武器裝備上身，看著十一領來的獵犬。

「牠看起來是不錯的夥伴⋯⋯我們一樣從兔子開始嗎？」亞爾稍微停頓了一下，「狩獵必須從現有的配備判斷情勢，我想生嶋同學有決定獵物的能力，當然，也能等我們進到森林再做決定。」

「所有人都該為自己的手足自豪。」誰能不為自己所認定的家人自豪呢？血緣關係從來不重要，心靈上的認同才是組成家庭的條件。「可能有些冒昧。我沒記錯的話，亞爾學長有許多兄弟姐妹吧？」

「十字弩嗎？很好的武器啊。」眼下看來兩人今天的運氣都不錯，實力想來也是無庸置疑，看來今天的狩獵會十分順利。十一讓獵犬上前熟悉亞爾的味道，低聲向牠交代這也是今天的夥伴。「牠是個好孩子呢。指令完成的很標準、也很聽話不會亂跑。」

「雖然從哪開始都是森林的旨意⋯⋯但還是先從野兔開始熟悉武器吧？畢竟上次打獵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好。」

亞爾蹲下身讓獵犬靠近嗅聞，直到牠已經熟悉了味道，才試著伸出手撫摸了一下，甚至和獵犬用英文說了些什麼。

接著他站起身，「趕緊進森林吧，晚餐可不會等我們。」朝著十一笑了一下，轉頭望向森林的時候瞇起了眼，並率先邁開了步伐。

「無論如何，請把自己的安全視為最優先考量。」在展開追蹤前他這麼說著，「再多的成果都比不上安全的回到親人身邊，是吧？作為長子，我也希望能成為弟妹的榜樣。」

儘管在人為控制的獵場內應該很難發生什麼太過嚴重的事故，但畢竟是一大片的林地，除了那些野生動物之外，也得注意會不會落在其他獵手的射程範圍裡。

「這是當然的。」率先帶著獵狗走入森林，讓牠先行向前尋找獵物的氣味，自己則是觀察地面上的各種痕跡。

追蹤兔子：20+

獵犬在前方的樹旁坐下，意指聞到了兔子往那跑的味道；自己則看到零散且不甚明顯的腳印，但方向與獵犬指示的位置有些許偏差。十一尚不認為自己能悄無聲息的上樹觀察，他放輕步伐，不發出聲音的往獵犬身旁靠近，拿出望遠鏡對著不遠處的草叢看。

耳邊傳來細微聲音，聽起來應是植物葉片觸碰彼此而發出的響動。細細辨別後看向了樹根旁有些茂密的草堆，才發現隻棕灰色的兔子躲在那進食。

「學長，這裡。」舉起手示意成功追蹤獵物，放下望遠鏡，指向兔子的位置。「樹旁的草叢，對、牠動了，學長有看到嗎？」

「我看看。」亞爾輕手輕腳地往十一的方向靠近，並順著對方手指向的位置看去。略為屏住呼吸盯著草堆，不一會兒也從草堆的晃動中找到了兔子的身影。

確認了兔子的位置後，亞爾先小心的把箭安到了弩上，示意十一在原地待命。考量到十字弩操作的熟練度與兔子的敏銳程度，得再靠近一些才能增加射擊的準確度——畢竟弩箭並不好安裝，失了手還得花時間再整頓，花費的時間獵物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亞爾穩穩地以雙手拿著十字弩往兔子身邊靠近。

靠近兔子：

或許是有些繃得太緊，他不注意的踩上了一些還帶有濕氣的泥坑，險些滑倒的情況下，為了穩住身體而驚擾到了兔子。

察覺到危機的兔子抖了幾下耳朵便迅速的跳走了。

這不能算是好的開始，但他也沒有沮喪的時間，亞爾走回到了十一的身邊，同時磨了幾下沾了泥的鞋子。

「要麻煩生嶋同學再找另一隻了。」

「沒關係的，森林裡可不只這隻兔子。」兔子向來是龐大的種族，在這片森林裡數量自然不會少。讓狗兒再次向前搜尋，自己也重新在地上找起蹤跡。

追蹤兔子：20+

狗兒再次停下來，前方也傳來一連串踏過落葉的聲音，十一躲在樹後，看向在另一棵樹後露出來的一對長耳朵。他換了一棵樹，這樣便能直接看到整隻兔子。

「這裡。」這次發現的兔子比上一隻大了些，可能是年紀稍長、也可能是吃的多，但不需要望遠鏡應當就能看見。「學長小心，別受傷了。」

靈敏的獵犬讓追蹤的速度快了很多，亞爾小心的移動到十一身邊，探看著兔子的身影。

有了前一次的失誤，他先確認了移動的路逕後，才踏出腳步。

靠近兔子：

兔子是那麼靈敏的動物嗎？

亞爾眨了眨眼，儘管這次足夠細心，也確認過路徑了，顯然還是驚動到了兔子，那頭肥美的兔子就那樣從面前逃走。他想追上，然而冒然的行動並不符合謹慎的態度，太執著在某樣東西上容易忽略掉了周遭的情況，亞爾摸了摸鼻子嘆了口氣。

「我想這些兔子恐怕是被西城的學生人擇了⋯⋯那隻兔子長得那麼肥美肯定有牠的道理。」亞爾試圖開了個玩笑，「說不定牠回去之後還會跟其他的兔子誇耀自己有多麽的機伶。」

「說不定早有兔子到處宣揚呢，『今天森林裡來了許多獵人！』之類的？」被亞爾的玩笑逗笑，十一也開了個輕鬆的小玩笑。他有些擔心對方因為兩次的失敗而灰心，森林裡的獵物本來就不是輕易獵捕的對象。

「再往森林深處前進吧？」蹲下身摸了一把獵犬，並把狗兒往亞爾的方向推，希望能讓對方不那麼緊張。「狩獵固然重要，但也別忘了感受森林展現的生機。」

感覺自己似乎被關心了，亞爾露出了有些靦腆的笑容，也很開心對方能和自己同樣輕鬆的對話。

失敗了固然難過，但那些也不過是個過程，一年只做這麼一次的事情，亞爾明白自己不是個完美的人，「如果因此沒了晚餐，我再想辦法補償你⋯⋯希望你不討厭小餅乾和茶。」

亞爾說完後做了一個深呼吸，為了安全而把箭先從弩上拆下，「就照你說的做吧，可靠的追蹤手。」

森林並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他只有在狩獵的日子才會踏入這裡，看著被推往自己身邊的獵犬，同樣蹲下身摸了幾下。

「生嶋同學感覺很習慣這樣的活動，平常也會接觸類似的運動嗎？」畢竟這所學校多數還是權勢家的孩子，哪個同學突然說自己家有專屬獵場都不奇怪。

「就算什麼都沒有，我們還有九呀。」笑容沒有收起，反而更加燦爛。每當說到自家兄弟，十一的表情總是比平常生動許多。升上高年級、兩人能作為搭檔同時外出狩獵以前，長期留守在學校的兄弟總能在自己回去時準備好餐點，不論自己狩獵的的結果如何。「學長不嫌棄的話，來試試看九的手藝吧。」

「小時候常常出來玩呢。」因問話而懷念起幼時，常常跟兄弟跑到附近的森林玩耍，雖然動作比現在笨拙許多，也曾遇上危機，但總是能平安的回到家中。「這當然也有關係⋯⋯但我想主要是因為我們的感官比較靈敏？」

「能看見灑落的陽光；能聽見動物飛奔而過；能聞到綻放的花朵：我能更加清楚的感受到『生機』。」

「聽起來是很棒的優點。」亞爾又拍了幾下獵犬後站了起來，「繼續前進吧，可不能因爲不擔心晚餐的著落而鬆懈呢。」

他看著這片踏入了第八次的林地，這是最後一次了，亞爾希望自己能有點收獲。

拿出地圖確認了前進的方向後便繼續向前。途中也一路注意著是否有動物在前進的路上，畢竟多帶幾隻獵物回去也沒有壞處，說不定還能得到兄弟的誇讚。

突然身後傳來由遠而近、急促的腳步聲。十一警覺的看向聲音的來處，獵狗也對著那狂吠。

躲避野豬：

突然出現的野豬比預想的還大隻，速度極快。獵犬往旁邊一跳，靈巧的躲過了野豬的衝擊；十一沒有那麼幸運，往一旁翻滾的時候沒注意到路上的碎石，膝蓋與手臂的衣服磨破了，所幸皮膚只是輕微擦傷，並不影響後續的打獵過程

躲避野豬：

相比之下，也許是出於偵查的方便，亞爾並沒有和十一走得很近，這讓他能在野豬出沒的時候，沒費什麼力氣便躲開了衝撞。

野豬遠去之後，他擔心的移動到十一身邊，蹲下身確認大動作閃避的學弟有沒有受到傷害。

「有受傷嗎，生嶋同學？那隻野豬出沒的太突然了。」稍微查看了一遍便能注意到那些擦傷，看起來並沒有被野豬直接撞擊到讓他鬆了口氣。

「我沒事。學長沒受傷吧？」用清水簡單沖洗掉傷口上的沙石，確認沒有傷到關節便站起身，打算去追回奔馳而過的山豬。十一有些懊惱，他應該要好好閃過那隻被激怒的豬的——帶一身傷回去又要讓人擔心了。

抬頭看著學長，方才躲避的太急沒顧上對方。他可不希望一場狩獵搞的兩人都掛彩，縱使野外活動受傷在所難免，但總歸不是件好事。

「我沒事⋯⋯但衝出的野豬實在太驚險了，我感覺我現在心臟跳得飛快。」

他想起方才十一打理著自己，從對方的眼神中捕捉到一點冒險的味道，「生嶋同學想追那隻野豬嗎？」

亞爾試探性的問著，同時又補充了一句「這當然得看生嶋同學的狀況。」

只是他又比劃了一下，說出了自己的看法：「牠看起來目標夠大，也許不用擔心像野兔那樣，得靠得夠近才能捕獵。」

接著他停頓了一下，「雖然十字弩一擊放倒有些困難，但牠得為衝到我們面前付出點什麼，對吧？」

「這不是當然的嗎？」眼裡難得閃過一抹狡黠，像是終於為狩獵這件事燃起了鬥志。十一很少這麼狼狽，在學校裡，他更多時候是優雅得體的。

「我們都得要加把勁呢，狩獵日成績掛零可不太好。」野豬的體型比兔子大，似乎也不如兔子靈敏。雖然體型大更好瞄準，但攻擊性也更強，追蹤時更要小心別惹惱它。「這孩子也會幫忙的，雖然學校說是追蹤犬，但關鍵時刻肯定能幫上忙的。」一旁的獵犬像是聽懂了一般，附和似的吠了幾聲。

回憶野豬離去的方向，拿出地圖確認沒有危險後，帶著獵犬繼續向前走。

追蹤野豬：20+

可能是野豬的橫衝直撞破壞了蹤跡，面對大片的殘枝十一皺起了眉頭。多虧獵犬即時指出了方向，才不至於再繞遠路。

「就在那，不論多少次我都會把它帶回學校的。」

亞爾沒有猶豫，他在十一指出野豬的位置時，立刻把箭裝到了弩上，在一個深呼吸後他看向了學弟所指的位置，移動到了一個不會誤傷同伴的位置準備射擊。

狩獵野豬：15+ （≧25 成功）

效果比預期中的還好，或許是因為射擊的當下野豬正好回頭，箭矢正巧刺入了最脆弱的點，得以驚險地在獵物衝向自己之前放倒了對方。

儘管如此，他仍然等待著野豬完全沒有動靜之後，才謹慎的靠近獵物。

「看來我們很幸運。」顯而易見的喜悅爬上了亞爾的臉，甚至因為興奮而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生嶋同學覺得我們該讓聰明的小傢伙先吃上一頓，還是帶回去當今晚的晚餐？」

他蹲下身查看著野豬的狀況，並抬起頭看向了十一。

「雖然野豬肉味道不錯，但要是小傢伙能幫我們找到狐狸和鹿，我會對後兩樣更有興趣。」

「那就給這孩子吧。」見到狩獵成功，十一的臉上展露了明顯的愉悅，不好意思與學長擊掌，他蹲下身子興奮的揉著獵犬的毛，順帶給牠一個擁抱。

狩獵成功的喜悅感染了對方，不久前還無所謂的十一也對接下來的活動更加期待。發洩完情緒推了推獵犬，指向倒在一旁的野豬。

「我們要休息一會嗎？狐狸跟鹿更需要專注跟耐心吧。」

「好主意。」亞爾同意了十一的看法，「而且這麼大一頭野豬，我想也夠小傢伙吃上一會了。我們就在附近挑個地方吧。」

十一的表現很有他那個年紀該有的樣子，這讓亞爾忍不住想著要是有機會和自己的弟弟一起狩獵，達米安是不是也會這麼興奮呢——也許達米安會和自己誇耀、然後用著一臉想要被摸頭的樣子尋求稱讚。

他也很好奇十一的兄弟都幫他準備了什麼，那滿當當的背包引起了他的注意很久了。

「也能看看你的兄弟幫你準備了些什麼？我記得生嶋同學說是食物，那份量看起來像是準備給大胃王的背包。」

「他總是過度擔心。」偏頭笑了聲，比起憂慮，傳達出的更多是無奈與喜悅。先將水壺底給亞爾，一早上的奔波下來最缺不得的肯定是水分。打開背包，將急救箱放到一旁，拿出了底下的雙層便當盒。「我記得放了三明治跟飯糰，也許還有點心？」

上層是擺的整齊的飯糰跟三明治，下層放了些乾淨的新鮮水果。三明治夾的是雞蛋蔬菜火腿，飯糰看著簡單了些，用肉鬆拌飯捏成，再用海苔包起來。

將便當盒遞給對方，十一喝了一大口水，也不忘拿便當盒蓋給狗兒盛了一點。「我們分著吃吧？剛好都有兩分。」

亞爾喝了幾口水，對著雙層的餐盒表達了震驚。

「你的兄弟每年都幫你準備這麼多東西？」

對於總是遵循學校規矩吃著校內供餐的人而言，這些簡單但豐富的餐點，他幾乎要懷疑他兄弟的寢室裡可能有個迷你廚房。

「學校提供的餐點雖然也不是很難吃，但重複吃了八年也會感到害怕呢。」雖然他聽說自己的父親反而很習慣每天都吃一樣的內容，說是英國人本來在飲食上就很單一，亞爾反而在這點上受到了東方影響，「先謝謝生嶋同學和你的兄弟了。」

雖然四歲就搬來了英國，但受到父親和爺爺的影響，亞爾的喜好與習慣都還是更像個英國人。例如三明治，這真是個好東西，海苔飯糰倒是讓他想起了那個突然出現的妹妹，滿滿的日式風情。

「的確是『所有人都應該為自己的手足自豪』呢，從這些準備來看，他甚至連和你一起行動的人都考慮進去了⋯⋯你的兄弟有參加打獵嗎？」

「九很擅長這些瑣事，但我總做不好。」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在九的協助下，十一總不用為日常瑣事擔心太多。當然，他自己也能做好，但有人在一旁為自己鋪好路的感覺總是不差。

學校食堂提供的餐點並不單一，也稱不上難吃，但多吃幾年總歸會膩，更何況並非想吃什麼就有。與亞爾猜測的相差不遠，他們宿舍裡的確有個小型廚房——但礙於學校規定，也不是什麼都能做。

「學長喜歡就好。」隨手拿個飯糰就吃了起來。兄弟的手藝向來不差，更何況面對自己的事情他更會盡力。

「他沒有參加打獵日喔。該怎麼說呢⋯⋯還不適合？」面上打算含糊帶過這個話題。打獵日在西城更多時候被認為是爭取榮耀的活動，對他們兩人而言卻不是這麼一回事。對兩人而言或許只是任務，但十一總說需要為自家兄弟考慮更多事。

「原來如此，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適合的事情。」

用「還」這個詞，或許是呼應了前面說的「天生的獵手」吧？低年級還不能使用武器，十一也提過明年就能和兄弟一起打獵。

「達米……我的弟弟才一年級，我覺得還太小了就沒有問他不要一起參加打獵日，現在想想，或許錯過了難得的機會。」

「那倒是有些可惜了。」學長今年也八年級了吧，今年錯過了的意思就是⋯⋯沒有明年了。十一有些悵然，他從來不願意去想兩人分開的事情；同時也有些慶幸自己跟兄弟同歲，能共同經歷這些重大事項。

「帶上一年級的孩子的話，也許會多了點郊遊的感覺？」換上有些歡快的語氣。畢竟是一年級的孩子嘛，第一次參與打獵日，在森林裡也許會害怕緊張，但多少肯定帶著興奮的吧。或許，就跟自己第一次進到森林一樣？

「我想我會因為擔心危險而更緊張。」亞爾坦然的說著，「因為弟弟很可愛、又小小的，我自己的打獵技巧也說不上特別好，即使是在學校監控下的活動，也會希望達米能體驗到更安全……說起來都有些保護欲過剩。」

一點一點吃掉生嶋兄弟的好意，亞爾又拿了水喝了幾口。

「畢竟是兄弟，總是不希望看到對方受傷。」

「也是呢，沒有人會想看到自己的寶物受傷。」最後兩三口吃掉手中的飯糰，收起已經被清空的飯盒。聽到對方念起自家小小的弟弟，十一不禁露出微笑，他們也曾小小的呢，九小時後也特別可愛。

「也不一定要拘泥於學校活動？等之後長大了，再找片山林繼續探險也蠻有趣的。」

「那聽起來是個好點子。」

而且父親應該也會很感興趣的吧？一起去山上踏青，雖然不能打獵，但父親估計會講一些有關古代生活的事情，感覺會更像故事會吧。

「看來我們該繼續前進了？希望小傢伙能幫我們找到一條肥一點的獵物。」

狐狸追蹤：40+

「走吧。」喚回狗兒，簡單的處理過野豬的殘骸便重新上路。

一抹橘棕晃過眼前，對狗兒比了個手勢，一人一狗靈巧的追上。陣陣水流聲傳來，聽起來像是正在往河邊前進。十一勾起笑容，河邊可是最不缺乏動物的，看來今天不會落空了。

最後狐狸果然停在溪邊，低頭前還警覺的望向四周。十一伸出手，示意狗兒稍等，同時指向狐狸：「就在那裡⋯⋯警覺心特別高的小傢伙。」

亞爾看向了正在喝水的狐狸，儘管狐狸的皮毛沒有像野豬那般堅厚，但相對較小的體型增加了瞄準的難度，他的把握並沒有比狩獵野豬時高上多少。

把箭安裝上十字弩，亞爾小心的瞄準著獵物。

狩獵狐狸：15+ （≧25 成功）

咻。

箭確實是直直地奔向了狐狸，但卻差了那麼一點，從狐狸的身邊劃過。被驚擾的狐狸當然也不敢逗留，迅速的逃離了水邊。

「要繼續追嗎？」亞爾看向了十一，「我們的箭還很足，我想我下一次就能擊中了。」

狐狸追蹤：40+

「在這裡等一會吧，肯定會有其他動物來的。」找了棵較矮的樹，十一踩著枝幹爬上，藏在樹葉之中，試圖藉由較高的視野找到下一個目標。

果不其然，又一隻狐狸到溪流旁休憩，體型甚至比上一隻大一些。十一比了手勢，示意狐狸到位置——離兩人倒是不遠，尚在十字弩的射擊距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