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您播報下一則新聞,又有民眾在購買了超市的商品食用之後發生嘔吐腹瀉,其中有不少民眾就醫之後宣告不治
⠀⠀⠀⠀同時政府查出供水管線被人惡意投毒,不少民眾已將被汙染的水給喝下肚,諸如此類的惡意手段接連發生,警方認為是團體犯案……
今天依舊是雨天。
靜夏坐在窗邊,聽著廣播電台播報著最近不斷發生的多起隨機投毒案,邊望著一直遲遲不停的大雨。
他想起上一次梅倫德斯離開前說,最近上街記得要小心點。
感覺最近街上很混亂。
他撐著頭,沒什麼事情做就只是坐在那打發時間。
「你的門還是沒修好呢。」
吱呀的推門聲象徵的不是有人走進房內,而是有人早就在房內。梅倫德斯笑著站在房門口,像是搖著鞦韆那樣輕輕晃了下失去作用的破舊木門。
「不是說過這樣很危險嗎?」
望著窗外發呆的靜夏被突然的訪客嚇了一跳,險些從窗邊跌落。
「欸?只是……雨還沒停……」
他回應,在看到梅倫德斯時沒想到他真的來了。
不過為什麼一直來這?雖然之前說是來找自己,但是還是讓人難以相信。
「不過是下雨而已,撐著傘不就能出去了嗎?」
他笑著把那扇門推到牆邊,站在幽暗的教堂內部指著外面。
「還是有什麼你不能離開的原因嗎?」
「我⋯⋯我不知道,老師說過下雨時不能去街上。」
他不知道,一直以來他都不知道原因是什麼。
說著覺得對方會不會認為跟自己聊天很麻煩,或者該說討厭,不論回答什麼都說不知道,還只會問問題。
Hugo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嗯──」
梅倫德斯把手搭在臉邊,眼珠子轉了圈,像是聽到什麼有趣的東西似的笑了。
「為什麼?」
雖然這麼問了,在得到答案前他接下去說:「你都沒有去試過嗎?只憑一句不明不白的話就一直留在這裡?」
「那是因為⋯⋯」
他不知道怎麼反駁,不如說,他也知道對方說的自己聽上去很奇怪。
只是因為是老師的話就相信了。
靜夏安靜了下來,他並不認為老師是在騙他,但也不是沒去懷疑過為什麼。
「我也想過,最近雨下得太久了,還是需要去街上一趟,但是⋯⋯」
他沒嘗試過,一直以來因為遵守老師的話活到了現在,他不確定違反了會出現什麼樣的結果。
看著青年猶豫再三,他微微瞇起眼睛笑了。
「那跟我一起去怎麼樣?」
靠在牆邊的人如此提議。
「我很厲害的,你也見識過了。」
雖然所謂的見識過,叫作當著別人的面處理掉了兩個人。
「這個⋯⋯不會有事嗎⋯⋯啊,我是說,我覺得梅倫德斯先生很厲害沒錯,但是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從沒在雨天時出門覺得有些不安,靜夏擔心的並不是發生什麼,而是遇到了沒有辦法解決的事。
剛才廣播也說了,最近不太安全。
「而且這樣太麻煩你了,會佔用到你的時間吧?」
他擔心自己添了太多麻煩,不論是發燒那時,還是有人闖入那時。
「唔?還差這點麻煩嗎?」
他毫不避諱地反問,一派輕鬆地踏著無聲的腳步往屋內走,將他留在這邊的一把黑傘拿起。
「不如說只是下雨而已,會有什麼事嗎?啊,你是怕鞋子濕掉嗎?那要不要順便買一雙新鞋?」
說著無關的話題,他把傘遞給靜夏,笑容帶了點不容拒絕的意味。
「唔⋯⋯」
靜夏看著遞過來的傘,也不懂該怎麼拒絕,遲疑了下就接過了傘。
「只是鞋子濕掉而已還是可以穿的吧?」
他並沒有那麼多錢,平時也不太在意穿著,除了日常用品之外沒怎麼買過其他東西。
鞋子濕了只要曬乾就還能穿吧?有需要再買新的嗎?他對於這點感到困惑。
「那不是更沒問題了嗎?」
在靜夏接過傘後他便接話,把對方所有可以拒絕的路都堵住。
「那走吧,要說上街有沒有事,我倒覺得你的門鎖一直壞著更有事。」
雖然住在這地方本身就很有問題了,他呵呵笑了幾聲。
「那倒也還好……會來這裡的也只有你了吧……」
靜夏小聲地說,雖然這幾天不知道為什麼,只要梅倫德斯來訪的日子總會有其他人或者其他東西出現。
看著沒辦法拒絕,他就慢慢走到門邊,盯著外面不停下著的雨,想是把他一個人隔絕在這個廢棄的教堂裡。
「上次不就來其他人了?」
他笑著歪頭,一臉「你在胡說些什麼呢」的表情。
「況且我不是提醒過你了嗎?記得要鎖門。連門鎖都壞了,那要怎麼鎖門才好?」
通體漆黑的人踏入雨中,長長的黑髮在身後留下一道殘影。墨綠的眼珠子在影子之下閃現,燦紅的另一邊像是幽魂般,在雨點之間留下一道艷紅的痕跡。
「走吧。」
梅倫德斯朝著靜夏伸手。
「欸?恩……」
靜夏緩緩地朝對方伸出手,認為對方說的也沒有錯,那就跟著一起出門吧。
然而在他要將手放上去之前,他停了下來。
咦,說起來,梅倫德斯先生這樣的意思是要牽著手嗎……?這樣會不會很奇怪?但是如果他只是要我一起走的意思,我還把手放上去不是更奇怪了嗎?
他遲疑,不知道怎麼樣做才是對的。
兩手之間隔了個間隙,就這麼停滯在空中。他看著青年,青年也看著他,在幾秒的靜默後他笑著輕輕側頭。
「怎麼了?」
舉在空中的手輕輕上抬,指尖觸到靜夏的掌心。
梅倫德斯的指尖弄了有些癢,靜夏的手縮了一下,最後還是收回了那隻手。
「沒什麼,我們走吧。」
他選擇了自己認為比較不奇怪的那邊。
這樣啊。像是在這樣說著,他的眼睫隨著青年收回的手眨了下,跟靜夏一同垂下手。
「小心別跌倒了。」
那聲叮嚀彷彿在篤定對方會摔倒似的。他邁出步伐,悠哉地往墓園外頭走。
靜夏看了眼溼答答的地面,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濕滑,認為自己應該不會跌倒的吧。
他跟上了梅倫德斯的腳步,隔著一點距離並肩走在一起。
街上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改變,至少在靜夏的印象中沒有。
店家一如往常的營業,像是新聞報導都是假的一樣,沒有什麼真實感。
幾名路人與他們擦肩而過,臉上的表情沒什麼活力,就如同灰暗的雨天。
「要先去哪邊?」
靜夏看了一圈附近的店家,最後視線停留在身邊的人身上。
Hugo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去哪邊?」
被這麼問的人以唱歌的音調復述,側過身,雙手比了個耶。
「五金行。就算去鎖匠那邊,你也肯定不會讓別人去教堂裡替你修門的吧?」
不如說應該沒有人會想去那種地方修門。他輕笑幾聲,腳步踏得快了些。
「是這樣沒錯……」他邊說著邊跟上,「我也沒打算讓人知道我住在那邊。」
應該說,老師當初會住在那邊也是為了避開人群,但他還是一樣,不曾問過原因。
「怎麼,你有想躲的人嗎?還是有什麼想躲的事?」
漆黑的男子雙手背在後頭,慢悠悠地在街上散步,走馬看花地偶爾望著路過的櫥窗看。
「因為⋯⋯」
因為老師說過別讓其他人知道。
又是因為老師說過。
他將這句話吞了回去,望著道路上的積水說:「只是因為很奇怪吧?住在那種地方。」
「原來你還知道奇怪呢?」
毫不留情的譏諷從男子口中蹦出,他的語氣卻柔順得彷彿是在安撫別人。那雙沾染不同色彩的眼眸落在青年身上,他旋過身,漆黑如夜的髮在身後劃出一道漂亮的弧。
「——不過在這之前,還是因為老師的關係吧?」
是吧?是吧?是吧?
櫥窗裡的人影在一瞬間變成了一堆蟲子組成的腐敗軀殼,滴著黏稠的黑色液體,身上沾滿鮮血、眼眶長出白蛆。
幻覺發出了刺耳的尖叫,雜訊膨脹、爆裂,留下那個還在笑的人。
梅倫德斯輕輕側頭。
「淺野?」
靜夏停下了腳步,像是被可怕的幻影拉住了腳,他看了一眼櫥窗裡的倒影。
尖叫聲與雨聲混雜在一起,將他拉進與此隔絕的另一個空間,將他拉離人群。
淺野?
又是那個名字。
那聲呼喚將他拉了回來,他愣愣地看著梅倫德斯。
櫥窗裡的幻影消失了。
是幻覺嗎?
連日的雨天也許讓他疲憊,讓他回想起太多,像是模糊了現實與幻覺的界線,像是雨水將所有的一切在心中累積,因為一個投入的小石子,淹過邊緣,滿溢而出。
眼前的人露出笑容,平靜的水面有了漣漪。
「怎麼了?」
影子彎下了身,擋住了傘外的景色。他的額頭靠上青年的,手指輕撫過對方的臉龐,臉上是一如往常的笑。
「看見什麼了嗎?臉色不太好呢。」
他大拇指的指腹輕輕在靜夏的眼眶周圍施力,沿著骨頭描繪出的面部結構按摩。
「我的臉色不太好嗎?」
他沒覺得哪裡不舒服,只是那樣的景象太過突然,他不確定是不是看錯了。
在他這麼想著時,突然又意識到對方又在他沒注意到的時候靠得過近,又一次輕撫著自己的臉,帶著一樣的笑容。
「那、那個,請問為什麼又……?」
他又一次慌張地問,眼神不斷飄移,有些擔心這樣奇怪的狀況會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是呀,臉色蒼白,沒有血色呢。」
笑聲飄得遠了些。梅倫德斯直起身,雙手背在後頭,帶著一貫的笑容問:「還要繼續走嗎?還是這裡有什麼讓你擔憂的東西?」
他的影子像是一灘已經飽和的水池那樣,不斷泛起漣漪。
靜夏又看了一眼櫥窗,看著上頭映照出兩人的倒影,這場雨,以及陰暗的天空。
「沒什麼……我們走吧。」
只是自己的錯覺吧。
又或者說,這就是老師告訴自己不要在雨天時上街的原因?
他將視線收回,再一次放到梅倫德斯身上。
Hugo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他一派輕鬆地笑著轉身,漆黑的髮尾在背後像是條尾巴一樣,浮起、落下。
「那就先買個鎖頭吧?哎呀,看那樣子應該還要一點木匠用具呢。」
還要買點什麼呢?
踩著漣漪前進的人笑著數道,踏著水波似的影子拐入一間店面,卻無人停下來嘖嘖稱奇。
靜夏只是跟在後頭,看著梅倫德斯像是很熱心地幫自己挑選需要的工具。
他走進店內,腦中想著自己需要的物品,挑選起工業用手套。
隨意的買了點工具後他便連同靜夏那份都付了錢,握住青年的手,笑著拉對方離開。
「接著去哪邊好?你感覺需要點衣服。」
自說自話的人就這麼在街上兜轉幾圈,用著好聽的嗓音溫和的發話,像是絲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般牽著靜夏悠哉地走著。
「欸?我自己付錢就可以……」
靜夏看著被握著的那隻手,他很在意這點,也很在意對方付了全部的錢,同時也很擔心這樣會引起他人的注意。
「衣服什麼的不用了,我、我還有衣服可以穿……」
他一手被拉著不知道該不該放開,一手撐著黑色的傘。
「有衣服可以穿,跟有沒有可以穿出門的衣服完全是兩回事吧?」
走吧。他說。幾隻蝴蝶飛過,像是風雨欲來的前兆。那雙虹色各異的雙眼像是要望穿一切那樣,穿透了那隻獨眼,像是在看著更遙遠的某種東西。在他身後的某種東西總在蠢動著,攀附在他纖長但不羸弱的身軀上,啃蝕著每個接近他的人。
黑色的傘影與他的影子融為一體。是啊,我是個怪物。他總這麼說。好像他說了千百千萬遍。
「你總是需要更多東西才能好好生活的。」
有那麼些扭曲波動的畫面又復歸平靜。梅倫德斯落下的腳步踏在堅實的地面,腳下的影子隨他的動作搖擺。
一切都是那麼自然,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但是我不常⋯⋯」
靜夏話說到一半,視線內一隻蝴蝶飛過,又接著幾隻,紅眼盯著它們的身影。
又是那樣的幻覺。
總有什麼在雨天,有什麼在影子,有什麼在這樣灰色的日子裡潛伏者。
自從他來到這裡以後。
自從梅倫德斯來到這裡,牽起了他的手以後。
他踩過地上的水窪,映照出的幻影被打散,又回歸最初的模樣。
「不常出門?還是不好好生活?」
是後面的話不就糟了?他笑著說道,路過幾個播放著近期事故的大型電視牆。
「足不出戶會讓你跟世界脫節哦。」
新聞被一縷飄起的黑髮切成兩半。
「與世界脫節就是沒有好好生活嗎?」
人只要有個能住的地方,能吃飽,能好好睡覺,就可以活下去了吧?
靜夏感到困惑,他不覺得自己沒有好好生活。
「並不是啊。只不過與世界脫節,就會少知道很多事情而已。」
他很快就否認了這個問題,像是跳著舞一樣拉著青年走過石板路、走過小巷、走過水漥。天空總是灰濛著,在這滿是濕氣的地方他們踏過瀝青的馬路,沒有留下半點足跡。
他被對方的步調帶著,走在人來人往的街上,明明來到了人所在的地方,卻仍像是被隔絕在外,與拉著他的人一起。
「不知道的話不好嗎?」
他問,問了一個無知的問題。
「這個嗎──」
你說呢?
他的臉上裂了開來,花從他的頰上開出了片片七彩的瓣。
他笑了,眼睛邊流下黑色的汁液。
「得看你是怎麼想的了。有些時候挺好的。」
他用和藹的笑容說道,輕鬆的語氣彷彿這一切都無所謂。
「你想知道什麼呢?」
「……雨天的時候,來到人多的地方時會看到更多幻覺嗎?」
他看著眼前的人再一次被蒙上一層怪異的幻覺。
「但是我並不是恐水人,應該不會受到水或者鏡子的影響才對……」
Hugo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怎麼,你看到什麼了嗎?」
花從眼睛上開了出來。他還是笑著,一如往常。
「如果你看到了的話,那不是你的問題。」
手指輕輕擦過靜夏的髮絲,像是珍愛著什麼那樣捧著他的臉。
「不是嗎?但是我在雨天的時候來到這裡了……」
他看著對方的臉,怪異的異色瞳被開出來的花給擋住。
不論變成什麼樣子,靜夏仍豪不動搖地直視著對方的雙眼。
「你現在還覺得是雨天呢?」
像是調侃一樣的,他的手從對方的臉上滑過,輕輕將靜夏蓋住右眼的髮絲撩起。
花朵散著異香,像是毒,像是蜜。
「那我們早點回去如何?畢竟也逛得差不多了。」
他輕聲細語的問。
「什麼意思?不是一直都在下雨嗎?」
他感覺到對方伸手將自己右邊的髮絲掀起,但他什麼也沒看到。
應該說,打從一開始就什麼都看不到。
「我也沒打算去哪,就回去吧……」
他的指腹擦過蓋在髮下的疤痕。他笑著瞇起眼,一手提著買的東西,一手牽著靜夏往回走。
「雨天的時候並不會看到更多幻覺。」
回到好幾個問題之前的問題,他這麼說著,踩過一個又一個的水漥。飛濺起來的水在周遭留下了更多他們的倒影。
「但我也說了吧?看到那些是很正常的事情。還是說,你會害怕嗎?」
牽著青年的手晃了晃。
「不會……」
靜夏看著腳邊一個又一個映照著倒影的水窪,被雨水,被梅倫德斯的腳步一個個打散。
「但是老師說過,那是異常的……啊。」
自己又不小心說了老師說過的話。
牽著對方的手沒放開過,有些冰冷的手。
「哪方面?是說幻覺?還是你自己?」
瀝青地板逐漸化作泥地,腳下的青草逐漸紛雜。他的腳步輕得像是點水的蜻蜓,分明踏過了塵土,卻不沾一點汙濁。
「你覺得那樣很異常嗎?淺野。」
「我自己,老師說我不正常。」
他說著,踩過泥水,濺起了水弄濕了他的鞋子,他的褲管,與旁邊的人成了一個對比。
靜夏看著梅倫德斯,看著他優雅的動作,與自己完全不同的一個人。
視線不曾移開過。
「我不太懂,但是大家會害怕的話,那麼我很異常的吧?」
「為什麼你覺得大家會害怕你呢?」
就好像經過了許久,又像是只經過一瞬。
剎那的永恆,絢麗的、斑斕的,比一切都要更美麗的色彩破開了他的身軀,從影子裡生出了花。
比夕陽更豔紅的雙眼。比湖水更深的墨綠。
「你只是個人類呀。」
只是個人類。用詞把人劃分到了某個群體裡,又像是將那些分裂社會的稱呼全擰在一塊,過分無所謂。
聽著他的話,靜夏困惑地歪了歪頭。
「大家都是人吧?」
他說著,直視著眼前被幻影纏上的青年。
不夾雜著任何一點謊言,一點猶豫,一點隱瞞。
像是沒有防備,他只是直率地坦露出自己的想法。
這樣啊。呢喃聲像是他的聲音,像是他人的聲音。有人邊笑邊哭。
「你說得對。」
他唐突地放開靜夏的手,把裝著用具的袋子放入方才握著的掌心。他輕輕垂下頭,額頭輕碰靜夏的額,伴著一抹笑容道:「但確實,你這樣會很危險。這就像是你住的地方都不鎖門那樣,會有像我這樣的人接近你哦。」
這樣的。這樣的這樣的這樣的。腳下的影子好像在唱歌。
突然離開的冰冷讓他的手感覺到些許的寂寞,同時對方又突然湊近讓他有些慌張。
「我覺得也只有你會接近我吧……」
只有在梅倫德斯做出過於親密的舉動時,他才會不自在地移開視線。
影子的歌聲與雨聲混雜,形成了詭異的樂曲,一首只有他聽得見的曲子。
「那可說不定。」
他輕笑幾聲,將落到側邊的黑髮再次整理到耳後。
「就是因為你會這麼想,才會有像我這樣的東西接近你哦。」
好了。他說。輕踏兩下腳步,捏緊一下手心。
地面的雨水炸開。有什麼東西竄入森林裡。
梅倫德斯直起身,收回手,笑著擺擺手。
「那就送你到這裡。你看,我們回來了。」
他站在破舊的教堂門口,黃昏將他的影子拉得冗長。
像我這樣的東西?
對於梅倫德斯的用詞,靜夏覺得有些奇怪,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要這樣說。
「嗯,謝謝你陪著我去買東西。」
他看著拉長的影子,像是要去向很遙遠的地方,往準備入夜的黑色之中。
沾染著影子的人緩緩啟程。
「下次我來之前,記得把門修好哦。」
小心點。他說。漆黑的人影融入吞噬了草坪的黑影,就這麼從夕陽般的瞳眸前消失。
靜夏站在門口對他揮手,直到看不到人影才走進屋內。
他抬頭看著這場灰暗天空下的雨。
「雨還要好一陣子才會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