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復一日，會琥還沒跟會珀說自己跟英子的事情，他覺得自己應該跟重要的家人說一聲，也該讓兩人認識一下，所以會琥跟英子約了時間，準備去會珀家拜訪。

歲月洪流將人事物攜來帶去，不知不覺林英子平淡的生活裡多了一個人，並於一日又一日的相處逐漸身心與之牽連至深。周遭一切逐漸緊密，身為妖異的他終究逐漸趨近家庭的概念。

早由對方的口中得知某位親人的存在，而這日正是相約造訪素未謀面那人的日子。在烘焙坊鍛鍊的手藝讓他不用太費勁便事先準備好了許多精緻的糕點，將其包裝帶好後便前往與會琥相約之地碰頭。

與英子會合後，一同前往會珀的家，手里也拿著兩袋點心，可以當作等等的茶點。

走到了門前，會琥心裡有些緊張。
「明明跟平常一樣，卻不知為何感到特別緊張。」
深呼吸又吐氣，最後敲幾聲，開門進屋內。
「會珀，我來找你了。」

在某個長假的午後，會珀正在家中整理著因長期未待在家中而積起灰塵的書櫃。
雖母親平時都待在家中，但這書櫃放著他幾年下來所研究的陰陽妖異之物，不懂這些的母親也不敢多加碰觸。

一邊仔細擦拭著書本，而在此時聽見大門被打開的聲音，還有熟悉的兄長呼喊自己的聲音。
會珀只是點了點坐在一旁的河童－－霧水，這是他式神的名字。

「去吧。」打算把手上的書擦乾淨再出去。
「吱！」河童接到指示後便興沖沖的跑出房間，牠聽得出這是「哥哥」的聲音。

跑到了大門口，河童開心的叫了兩聲，才有些疑惑的看著「哥哥」身邊的女孩子。
「吱……？」是不認識的人？但是並沒有惡意的樣子，因此河童也只是呆呆地看著對方。

鮮少參與如此場合的英子難免緊張的心情在見到會琥後稍稍緩和，又在抵達門房時重興被觸動。他感覺到胸口的鼓動，在這些時日之中如此感觸似乎有增無減。

「我也有點緊張，不過會沒事的……」
於對方呼喊前他輕輕觸過心儀對象的臂膀，隨後便將精神提高至緊繃的狀態。門扉開啟，並非預想中的人形讓女子一愣，他微微頷首看向同為水生動物的存在——謎之熟悉感。

「呃、您好？」總之先展現一下自己份量不多的禮貌。

「會珀是在忙嗎？」
會琥蹲下並伸手跟霧水牽手問好，接著重新站好，把門開到最大再轉向英子。
「先進去吧。」

會琥帶著英子到客廳門口，隨後把手上的袋子隨意放著後，先去廚房準備待會要喝的茶。

「吱！」跟蹲下的會琥牽了牽手，也回應了對方的問句而點了點頭，接著也向女子舉起了自己的雙臂揮了揮，似乎是在打招呼（？）的樣子。

而牠目送兩人到了客廳之後，又回到了主人身邊。
「吱！吱吱！」想和會珀訴說今天有新客人的霧水。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可聽不懂。」與沒有心靈相通成功的會珀。

雖然搞不清楚狀況但來人顯然友善，身邊的人也同樣溫柔，英子便同樣朝著河童揮手示意後與人一併向內行進。穿過門廊後正式進入未知領域，手中提握的點心隨著步伐搖曳。

他終究是見到了標的對象，與人看似截然不同卻又似散發著某種相近的情感。英子沒有率先開口，他只是輕輕仰頭向作為兄長的那人望去，等待對方動作。

從小就很常來找會珀玩，所以對於這裡很熟悉，動作很俐落地把茶葉用具都準備好。
「會珀，我有帶客人來家裡喔。」
會琥放大音量喊著，接著走回客廳，回到英子旁邊。

「我們先坐著等我弟吧，順便一起吃我買的茶點。」
把茶盤放在茶几上，搖了幾下茶壺後，倒出三杯茶。
「買了聽說很好吃的茶點，可以一起來品嘗看看。」
從紙袋拿出各拿出一盒包裝精美的盒子。

客人？
會珀聽此便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現在除了會琥以外，就只有母親的友人偶爾會來到這個家中。
哥哥帶來的客人又是誰？是十紋的同事嗎？

「來了。」出於待客的基本禮儀，或許也參雜了些許好奇，會珀放下的手邊的書和抹布並站了起來，推開拉門走了出去，並前往客廳。

原本的站姿在由後方歸來的會琥引導下瓦解，英子點點頭後整頓裙襬這便坐了下來，神色也稍微放鬆些。他同將自己帶來的點心取出展示給對方，那是由他親自操刀的作品，看來不算太高級卻也頗有誠意。

「啊、我也有帶！不過先吃你那邊的吧？」
正如是說時裏頭人聲傳出，英子挺直腰桿，大抵也知道來者是誰。猶豫片刻他還是站了起來，稍稍欠身向對方打招呼。

「您好，我……我叫林英子。」
禮貌quota急速消耗讓他語氣顯得不太肯定。

會琥也站了起來，看向會珀，也看向英子，最後露出笑容。
「先坐下吧，已經準備好茶跟點心。」
輕拍英子的肩膀，示意可以坐下來。

「這次的甜點聽說是評價不錯的，可以一起嚐嚐看。」
邊說邊坐了下來，隨後喝了一口茶。

「您好，我叫山吹會珀。」頜首向對方打了個招呼，接著便走到兩人對面的位置坐下。

拿起杯子捧在手中，會珀略帶疑惑的眼神看向了會琥，再將目光轉到英子臉上。
「……林小姐，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處理嗎？」似乎是將對方認作需要驅魔斬妖的委託人了。
不過又為什麼要特地約來這裡談？難道是不能對外宣告的事？

「她沒有幫忙處理的事情。」
會琥開口說明，心裡有些緊張，看著英子思考幾秒，牽著對方的手，再看向會珀。
「我跟英子在一起了，我們也交往一段時間，總覺得該跟你說一聲。」

不知不覺手握的力道稍微加重，會琥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緊張過了，上次緊張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多久的事情。
「因為會珀是我重要的弟弟，也是家人。」

視線一刻不離對方動作，英子的腦中無限模擬該如何開口，卻在將話未話之際讓人攫緊了手。一下又一下的顫動不知是自己還是情人的心跳，耳邊聽著那坦率的發言，總覺得臉稍微熱了起來。女子最終豁出去似的用力點點頭，同緊緊握住溫暖的掌心。

「會琥重要的人對我來說也十分重要，之後要請多關照了。」
英子並不算擅長這樣拘謹的場合，略長的睫毛垂下卻不失精神，此刻他的心思可是無比認真的。

「我還以為……」還以為哥只喜歡勾搭人妻呢，不，這種事還是別說好了。
「不，沒什麼。」

「我明白了，那家兄就麻煩林小姐多多關照了。」語畢，頓時陷入一陣沉默的氛圍當中，雖這是件對會琥來說頗為重要的事情，但對與會琥已經好一段時間沒有見面，加上根本不認識英子的會珀來說，實在是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看來會珀似乎沒有甚麼反對，會琥放下心後放鬆緊繃的身子，再把茶點從包裝盒裡拿出來，放在各自的甜點盤上。
「果然這種正式場合真的不太適合自己。」
邊說邊吃一口茶點，也喝一口茶。

「……一直以來我們兩個人常一起玩，當上十紋後也沒有多去跟人交流，只希望能趕快爬到最高的階級，希望未來能讓你過更好的日子。」
會琥把玩手里的竹叉，這是他第一次這樣袒露自己的心聲，也覺得有些尷尬害羞，所以眼睛只盯著手里的叉子。
「我擔心這樣突然帶一個人回來，你可能會嚇到，但聽到你的答案後，我就放心了。」

「……比起突然有人來拜訪，哥你突然講這些我還覺得比較令人驚嚇。」就算有其他人在此講話也毫不留情。

「那，我開動了。」也拿起自己放著點心的盤子，將點心送入口中，香甜的茶點在口中蔓延，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不知這樣問是否失禮，不過林小姐是十紋的人嗎？」等到將食物與茶完全嚥下後才開口，不過並沒有主動表明自己的身分，畢竟六生的存在頗為隱密，雖偶爾會與十紋之人接觸，也不曉得每年的新進人口又有多少，而他會這麼猜測，也只是單純的認為機關內部之人更容易接觸到，進而認識罷了。

向來趾高氣昂的龜在得到認可的時分眉目流露溫柔喜悅，他輕輕地勾著嘴角，鼻聲輕應以示將擔負為其兄長帶來幸福的責任。
由於會琥已先將茶點取出，英子便也將他所攜帶的點心稍稍展示給人看，之後擱到一旁備用，自己跟著啜起茶來。

「兩位一直以來都很辛苦啊……」對軍方並不熟稔的他只能從中隨意蹦出一兩句話，難以接觸他人的十紋，生活肯定和自己有不同的繁忙之處吧。而又在詢問出口時讓英子一口茶水差點嗆著，他咳了幾下讓自己稍微順過氣，這才搖了搖頭。

「不、不不不，我只是——」一隻烏龜。

……怎麼可能那樣說嘛！

「只是在烘焙坊工作的職員而已，甚至還不是本地人呢！」

點心的數量好多，會珀餘光瞄到英子所帶來的點心，心想。

「每個職業都有自己的辛苦之處，林小姐也是。」這種需要招呼客人的工作完全不適合自己。
「有空的話……希望有機會到林小姐的烘焙坊看看。」

「之前沒有跟會珀說過，其實之前有幾次帶來給你吃的麵包，是從英子那邊來的。」
只要經過英子所待的烘培坊，都會進去買幾個麵包，也會帶來給會珀品嘗，畢竟好吃的東西就是要分享才會變得更加美味。
「因為覺得很好吃，所以想跟你一起分享。」

「哦？」記得對方之前帶了幾次某家烘焙坊的麵包來給自己吃，原來是林小姐工作的地方。

「我記得那家，確實很好吃呢。」

生活受到肯定著實令人愉快，又於店內的商品被提及多少令英子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自來到帝都求得一職後他才真正開始學習烹調，稱不上是上手，更難開口其時當中也有其他店內成員的作品。

「謝謝抬愛，有空的話歡迎來店內坐坐！我會準備一些不一樣的——」
大抵是稍微放鬆戒備的緣故，停頓片刻小小的壞心眼由中興起，女子半開玩笑地壓低音量說道。

「比如老闆說不能讓客人看到蚯蚓口味的麵包，那其實很不錯喔！」

「這樣的話，應該會有更多烏龜客人來店裡消費。」
品嘗自己帶來的兩種茶點後，他看向英子帶的點心，其實剛才就有點期待對方會帶甚麼樣的甜點來，所以先把自己的品嘗過一遍，再把特別的留到最後。

不過那也是英子自己帶來的，還是等對方自己開，於是會琥再次喝幾口茶潤潤喉。

「烏龜會帶錢來嗎？——如果是要跟著去龍宮倒也不是不可以。」
即便對待同族依然斂財（）的林英子閒聊性質地隨口問道，由男人帶來的點心持續消化大半，他也就順勢接連將自己帶來的那份撈過手中。那是一個有著夾層的盒子，最上方由白白胖胖的兔子造型麵包填滿，甜美的紅豆餡與茶葉的香澀映襯；中層經典的草莓塔，赤紅色的果物閃爍金光，被甜膩的糖漿與酥脆塔皮包夾；最下則是作為鹹點的小餐包，鹹奶油的風味洗去甜品的膩口之處，最適合作為下午茶的總結。

「蚯蚓口味的麵包？」聽見這神奇口味的會珀忍不住感到詭異，這不是給人類吃的吧？給烏龜客人的話難不成是怪異友善烘焙坊（？？）

「那我就買來送給哥吃吧，看你好像不是很排斥的樣子。」故意開玩笑的說，雖然平淡的語氣和表情看不出是真是假。

「這個看起來也十分好吃……真是不好意思，我這裡沒什麼可以招待的，如果林小姐不嫌棄，下次就換我請客吧。」看著英子帶來的豪華點心盒子說。

身為食蛇龜的族裔英子自動忽略了會珀一瞬間抗拒的神情，他愉快地點點頭甚至將玩笑話給當真，如果會琥願意吃的話他自然也樂意分享……如果會琥願意吃的話啦。

「不用這麼客氣的，今天是我來府上叨擾呢！請盡量放開來品嘗吧！」
女子將餐點遞往人面前，總覺得對方對方對此似乎稍有熱忱，興許未來還有些飲食方面的交流。

「我會好好期待的，下次可以由我來準備飲品——」

吃嗎

想到自己假設吃到蚯蚓麵包，會琥很快停止想像，他不太想讓自己破壞麵包香甜的滋味，也不想讓英子感到失落。
「這個看起來好像真的很好吃。」
用眼前的甜點轉移注意力，他取了一塊放在自己的盤子上，切出一口的大小再送進嘴裡。

恩，果然另外兩個甜點贏不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首先拿了上層的兔子造型的麵包放入自己的盤子，造型可愛的麵包讓會珀有些不知該從何下口，他突然想起了上周處理掉的一隻兔子妖怪，以可愛的外表蒙騙幼童，再化作兔首人身的可怕妖異捕食掉孩童。

一思及此，會珀便一揮原本有些不捨這可愛兔子被吃掉的想法了，一口便吃掉了兔子麵包的頭部，隨即而來的紅豆香也令他暫時拋開了腦中兔首妖怪的模樣。

嚥下之後，便拿起茶喝了一口，略為苦澀的茶沖淡了紅豆餡的甜膩，兩者的香氣結合在一起，融合成美妙的滋味。

「這個麵包很適合搭配茶呢，而且紅豆餡也很好吃。這也是林小姐工作的烘焙坊出產的商品嗎？」

身為烘焙坊的成員英子的手藝並非最上乘的那個，但在餐點被送入人口時他還是有種讓自己的孩子（？）登上舞台的喜悅寫於臉龐。食物一口一口地消耗，即便早已試吃過無數次他仍然受氣氛感染也拿了一塊到手中，水生動物對陸地的兔子可沒什麼情誼，一口就去掉一邊的耳朵。

「這個確實是我們店內的商品，不過最近也在試著開發新口味呢！不同的內餡和造型之類的——啊、」

腦中浮現各式動物形狀的點心，英子突然想起方初來乍到時替他們應門的那位。

「話說不知道河童能不能吃這個呢……」
身為妖異似乎沒多注意就表現出接受非人存在於此的事實，他左右顧盼尋找那人的身影。

河童？……對了，剛才自己是叫霧水去迎門來著。

「林小姐……沒有嚇到嗎？」並不曉得對方身分的會珀有點詫異，不過以現在的帝都來說，和怪異生活在一起的普通人類也不少就是了。

「嚇到？…………啊、」
費上不少時間應子才弄清楚癥結點，他趕緊將隨處亂飄的視線收回，正正地盯著提問的人看反倒更令緊繃。

「真．的．耶．這裡怎麼．會有．河童——」
停頓片刻得到的結論就是，好好地表現出嚇到的樣子。

也沒有多好就是了。
以前曾經聽過、過往讓會琥提及過之類的，明明有諸多似是而非的藉口。只要隨意搪塞過去的場面卻被他弄得有點尷尬，英子下意識撥弄自己的髮梢，碰得耳環為之震盪。

聽完對話，會琥只有露出微微笑容，雖然想幫英子說些甚麼，但這種事情還是由本人說比較妥當。
「要不要留幾個給霧水吃？不然就我們代替他吃完吧。」

對方的反應實在太過於刻意，反倒讓會珀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呃，如果林小姐不在意怪異的存在……在這裡也無須隱瞞。」並不曉得對方便是怪異本身。畢竟他和會琥可以說是整天和怪異生活在一起的人，如果在外頭瞧見他倆和妖怪打在一起而嚇到也是難辦，不過也不曉得對方是否知曉會琥半妖的身分。

「不用，反正牠……」是式神，愣了一下才沒有說出口，而是改口道：「牠不喜歡吃這些。」這倒也是事實，這位河童和存在於傳說故事中的一樣，喜歡吃小黃瓜還有新鮮的蔬菜，而且這會兒也已經被會珀收起來了。

因著親近感而少去最初那份拘束的英子隨意地聳聳肩，他倒不介意其他怪異去留，注意力終究總放在自己身上更多。只是這麼一說，便也有那麼些好奇那位究竟為何出現於此了。

「他不喜歡這些嗎，那真是太可惜了……」
同為水生動物卻難以招待讓他發自內心的感到扼腕，禁不住想要稍稍探究，興許與自己的口味更加相近也說不定（範例：蚯蚓）。

「是不吃甜的嗎？下次我再準備些別的吧——這麼一說還不知該如何稱呼他呢。」

「牠喜歡吃未加工過的東西，生菜之類的，不過也不用特別準備就是。」式神也不用照三餐吃飯。

「牠叫霧水。」

「霧水、嗎……」
輕聲將名諱複誦，對水生動物頗有感情的女子煞有其事地點點頭。他在腦中來回翻閱著食譜，倒有幾項或許能符合要求——擦邊符合的那種吧。

「這麼說的話沙拉或許不錯呢，只是醬料的部分可能要調整一下。」

「嗯……謝謝，林小姐費心了，不過真的不用特別準備……。」重複一次（乾

「話說剛剛會珀你在忙甚麼，有需要幫忙嗎？」
想起剛來的時候，對方似乎在忙才請霧水幫忙。
「今天剛好也沒甚麼特別的事情要做，所以儘管說。」

「剛剛在擦書櫃，太久沒回來都積滿灰塵了。」
「不過已經快擦完了。」

「這麼一說，我也很久沒回我家那邊了。」
他想自己的書櫃跟桌子應該都也長灰塵了。

「……」會琥突然陷入思考，其實自從對英子有感情之後，他不再回到那個家，能不回家就不回家，能住外面就住外面，甚至站在門前想伸手開門，卻完全做不到。

「……會珀，你休息到什麼時後？」
會琥停頓幾秒，然後繼續說。
「我……需要有人陪我回去一下。」

他看著桌上的甜點，像是逃避事情的孩子一樣。

想了一下回答道：「下禮拜一。」

「剛好有空可以陪你回去。」

以為對方只是客氣直接無視那份拒絕的英子暗自琢磨的食譜，卻在會琥提及時截斷了思緒。如此一想這處確實雖然是親人的住所，卻又與狹義上的家有所不同。

不可否認地，英子確實有點陪同的想法。
並非想探究對方的家庭更深，只是當人需要一個精神支柱時，他想自己絕不會吝於伸出手，而對方的胞弟亦是如此，令人欣慰。

「唔、我應該也……有空？」
半是暗示地說著，語意不過度明確總能讓自己有個退路。

聽到會珀的答案，放心的嘆了一口氣，但下一秒卻聽到身旁的人說的話，會琥迅速抬頭看向英子，睜大眼看著對方，像是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甚麼。
「……」
張嘴又闔上嘴，想說甚麼卻不知道說甚麼，最後卻撇開視線，過了幾秒才說話。

「那就一起去吧……」
默默拿起茶杯，儘管杯內沒有甚麼茶水了，但還是靠在嘴邊，會琥現在心情有點亂，但能感受到是難為情，因為要是英子去的話，自己以前的蠢事都有可能會被對方發現……不過他也不想隱埋英子任何事情。
「只是那裏可能不會像這邊一樣，可以好好招待妳，因為房內很亂。」

被對方這麼一瞧讓英子瞬間也稍稍楞神，不明白對方驚訝的點在哪裡，卻也不願多加探詢隱私——若是嚴重的事見到當下就會明白，若非要害那麼或許自己也長久性地不易察覺，也就更無妨了。
「嗯、到時候我也再帶點伴手禮去吧！稍微雜亂才有家的感覺嘛。」
人的杯中早已少了水氣，英子再取茶壺準備為人添水，腦中思緒流轉片刻他又再小小生開口道。

「如果有能幫上忙的地方，收拾之類的我也滿擅長的……」
畢竟一定程度上他們或許也近似親人友人那樣的關係，只是太過肉麻的話他還是說不出口。

「謝謝妳。」
對方說的話，每一個字都讓他漸漸安心起來，也突然覺得，就算丟臉也不是那麼重要了。
「會珀，我們約下午如呵？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母親那時有可能出門不在家了，所以想約下午時段。」

看了英子一眼，不曉得會琥是否跟對方說過以前的事情，不過既然看起來不反對，那也未嘗不是件壞事。

「我會讓哥打掃乾淨再請林小姐進去的，我在旁邊監督。」直接使喚哥哥的部分？

「雖然不知道你說的是哪天，不過我下午都有空，所以可以。」點點頭同意。

「啊、不用這麼客氣的——」
聽聞會珀這麼說英子笑著搖搖手，逕直把使喚的部分當成了玩笑實際是如何就不知道了。雖說不必深究家務，他依然有些好奇對方宅中不特意整理的原貌，想了解那些曾陪對方度過時間的場域。

「我這邊排假還算容易，就以兩位的時間為主吧！」

「那就約後天吧，直接去家門口集合就好了。」
不知不覺桌上的甜點消了一些，茶也喝了差不多，會琥抬頭發現時間也過得有些快，一個下午快要過完了。
「還有點時間，我先帶英子回家，順便帶她去附近逛逛。」

點點頭同意對方決定的時間。

「好，那後天見。」見兩人準備離開，便起身送兩人到門口處，而河童不知在何時又出現了。
「吱！」牠揮動著雙臂，看起來是在道別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