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河堤

「益叔長得好高，而且好強壯的感覺。」回程聊著聊著，凜突然就想到了剛才見到的叔叔，坐著時天暗看不太到什麼，直到人站起身，加上月光照耀下才看清楚對方的模樣，「感覺跟瀾哥差不多，但體格比他壯很多，聲音又低低的，還是叔叔，喜歡！」

高大、壯碩，身上傷疤好像有很多故事的帥氣叔叔──嗯，完全是好球帶，超級大崇拜！

「妳很喜歡的話，下次要不問問他的故事？」笑了笑，在這幾日的相處後終於是知道女孩所喜好的對象，在外型上自己和張益這類型的人就是最佳例子，而內在的話──「他是特警，能力很卓越，打架技術更是一級棒喔，跟妳愛看的那些武打戲比一點都不遜色呢。」雖然他也還沒機會跟張益有實際切磋的機會，但氣場與氛圍都是無法騙人的，而他也相信友人的實力。

「一級棒！」一聽見關鍵字，閃爍在少女眼裡的光芒都要比一旁路燈閃亮，原本的崇拜馬上又攀升好幾個百分點，甚至都興奮地握起拳，「那我下次要跟益叔請教好多問題，可是哥哥說不能太麻煩別人，是不是要準備禮物才可以……」

見凜已經低頭在數手指，奧利弗忍不住揚嘴一笑。與其說是喜歡戲劇表現，不如說面前的小姑娘就是對各式武技充滿興趣，東西兩方都躍躍欲試（目前沉迷在古裝劇），而明天要去的地方，想必能讓她又驚又喜吧。



倒是張益若知道他多了一個小粉絲，不知道會怎麼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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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武術教室回到家，動了一整天的肚子早就飢腸轆轆，就在回程時順道去小吃街買了晚餐，奧利弗把提袋裡的餐盒一個個拿出準備裝盤，這才注意到其中有盒裝的是小蛋糕，旁邊還放了個問號形狀的蠟燭。

「凜，今天是妳生日？」透過紙盒上的透明膜看得出是女孩喜歡的口味，奧利弗疑惑一問，若是如此，那他是不是該再去買個大的。

「哇，不是不是！」剛換回家居服，邊拉著衣服下擺的少女聽到奧利弗的詢問，立刻就揮手否認，「今天是哥哥的生日──嘿嘿，我剛看到生日蛋糕才突然想起來，要趕快來給他打電話，不然會鬧脾氣。」

「喔？」這倒讓他好奇，常常聽凜說起家裡的兩位兄長，不曉得今天壽星是哪一個？

於是把晚餐用好後，奧利弗先去放飯給列德和格雷，凜則坐回沙發上，把買來的榛果巧克力塔擺在手機前，接著點開視訊軟體，通話鍵剛按下不久，螢幕很快就顯現出人影。

『我還以為妳有了奧利弗先生，就忘記哥哥了呢？』

「哪有，我還去買了蛋糕和蠟燭耶，我原本想買你喜歡的起司蛋糕，可是賣完啦，只好買這個了。」一見到熟悉的臉，凜馬上就吐了個鬼臉，接著捧起插上蠟燭的糕塔，青澀臉蛋漾起欣喜的笑容：「登登，哥哥生日快樂哇！」

『巧克力實在太甜──但是妳喜歡的就沒關係，謝謝了，凜。』

或多或少的抱怨，也在這句祝福化為烏有，相似的語氣已經聽得太多，視訊那聲之中的寵溺有多少，雖還沒看到臉，奧利弗也想像得出來，看來跟自家室友應該能做很好的同伴呢。

「四色里有好多吃的東西，叔叔他朋友做的甜點也好好吃！哇哇對了，哥哥還沒見過叔叔，我喬個鏡頭。」在奧利弗坐過來後，凜把手機轉了方向，讓兩人可以互視，「叔叔，這就是我哥哥。」

『──晚安，奧利弗先生，你們那邊應該是晚上？我是夜，凜這陣子受您照顧了。』

螢幕上的青年勾起莞爾，聲音平穩沉厚，髮色比凜還要深黑一些，年紀看來和皮傑爾差不多，最先吸引自己目光的倒是對方那身白袍和背後書櫃上的醫學書籍，似曾相識的氛圍讓他想起中醫師的友人，「有凜陪著，日子都不無聊，我也要感謝她呢。」

『那就好，要是有什麼需要的，直接連絡我就好──凜，聽到了嗎？妳在那邊……』

似乎真的很擔心妹妹，聽見奧利弗這麼說時，青年明顯鬆了口氣，接著又點名一旁的凜，耳提面命的交代了不少事，只是這聽起來倒像是凜很會闖禍，不管哪方面都要謹慎點別衝動（甚至連打架都出現了），讓跟著聽的奧利弗聽到最後，終於忍不住嘴角失守，輕拍了下凜的後腦，「看來我可能還不夠了解妳，是嗎？」

「吼唷，我才沒有嘞，是哥哥想太多了啦！」那些不都只是小玩小鬧嘛！被說成麻煩精的少女像個炸毛的小倉鼠，鼓起氣呼呼的臉頰，「而且上次明明是他們先動手，我才反擊的嘛。」

誰知道她兩拳才下去，對方就掛鼻血哭著跑掉了，她才覺得無言哩。

『我知道，但我不想再看妳受傷，一點都……唉，總之有事情先跟我跟瀾說，或是跟奧利弗先生說也好，不要自己去處理。』無奈寫滿青年的藍瞳，看來還想再說點什麼，忽地又讓急促的電話聲打斷，螢幕上的人影消去一半，再回來後對方已重新掛上醫師證，『抱歉，我有個緊急手術進來得先離開......奧利弗先生，凜還拜託您多看照了，我有請朋友寄了些您喜歡的酒過去，應該這幾天會到，再請您注意看看。凜，謝謝妳的祝福，要聽話喔，我忙完再打給妳。』

「知道了哇，哥哥工作加油，掰掰。」也是習慣這狀況，對於忽然的結束並未感到意外，凜朝著鏡頭揮揮手，很快螢幕上就看不見人，她才把視訊切斷，「還是一樣好忙，好險這通有打通。」

「妳哥哥很忙碌嗎？」剛才夜在通話中說的不是英語或德語，無法清楚內容是什麼，從青年變異的臉色上推測或許也不是什麼好消息。

「晤，他是外科醫生，最近好像醫院人手不夠，所以他也要去支援其他科的，剛剛那個應該是急診室打來的。」雖然這時間算是午休，能打通也是蠻幸運的，不然常常一個手術就十幾個小時，要找到人還真的不太容易。凜嗷嗷嘴，「哥哥醫院工作一直都很忙，可是他只要一能休假就會回家陪我，所以、嘿嘿，這段日子沒有看到他也是有點小寂寞啦。」

父母長年不在，說不寂寞是騙人的，而有個兄長能陪在身邊，總歸是會讓人眷戀的習慣，少見到了，感覺總是怪怪的。

即使所處環境不同，每一次的動刀都是一個新的戰場，對於醫師的辛勞與忙碌，出身於軍隊的自己是再了解不過，除了敬佩就只有感謝，奧利弗了然的點頭，並想到了另外一人，「那妳另一個哥哥？」

「瀾哥嗎？哇，我不知道他工作是什麼，可是他是超級工作狂，我覺得他只要醒著的時間都在工作，要看到他睡覺反而好難耶。」說起另一個兄長，凜就更覺得不可思議，要不是從小看到大的鄰居哥哥，她一定會懷疑對方是外星人，「以前他們上大學時瀾哥還蠻正常的，呃，也不太對，他本來就不太好相處，後來好像又認識了什麼人，個性就越來越孤僻了。」

很多人說過瀾哥一臉就散發生人勿近近者誅殺的壓迫感，雖說對她是都沒有變過，就某種程度上凜反而還覺得對方比自家老哥還要寵自己，嗯──忘記在哪裡聽到的，對外人跟自己人的態度有人會很明顯，瀾哥大概就是這種人吧。

「我看到瀾哥的機會比哥哥還少，最後一次是什麼時候哇……好像是去年聖誕節？不過他說過我想找他的話打電話就好，他很快就會出現了。」而且還屢試不爽，想起幾次的經驗女孩就笑了出來，「我來臺灣前有打給他，他說等他那邊工作忙完就來找我，所以──下一次就可以介紹瀾哥給叔叔認識了！」

「好，我會期待的。」工作狂嘛，自己看過的也是不少，就不曉得實際上是什麼類型的人。獲得了不少情報，也是對少女一家有更多的認識，先前布里斯說過，寄宿家庭最有趣的便是互相分享生活，聽著不同的人訴說故事，確實是很不錯。

聊著也過了一些時間，吃完盤中飧的列德嗅到餐桌上的香氣，趴搭趴搭的跑跳過來，一下就擠進凜和奧利弗中間的空位。捏捏想往炒豬肉靠近的大狗，奧利弗拿來餐盤，笑問：「列德都吃飽啦，那我們也開飯吧？」

「好！」肚子好餓好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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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學校出了點意外，傷勢不嚴重，只是需要點時間靜養，這個月應該都會在醫院，地址我先傳給布里斯了，下個月等他們回到家後會寫信過來，等他們寄了我再跟你說一聲。

那天我在回你訊息，列德以為手機看得到你就撲過來，沒拿好就摔下去了，後來自己在角落蹲好久。
（傳送一張照片：在牆角面壁思過的列德）

空氣清淨機嗎？先前有聽朋友說過，好像還有專給寵物用的，我想也是去買一台好，免得布里斯回來換他狂打噴嚏。除了掉毛，最近氣候也蠻悶的，不開冷氣怕牠們都會熱到，下雨不太能出去，列德就喜歡趴在冷氣口的地方。
（傳送一張照片：列德四肢貼在木地板上吐舌頭）

山竹我還沒吃過，有看到超市的宣傳單，凜應該也沒吃過，我改天再去超市買些試試，凜很愛吃臺灣水果，我會記得跟她說一聲哈。

去你們家烤肉是個好主意，那就等梅雨季過後吧，這陣子一直下雨，你們也要小心別感冒啦。

凜去洗澡後，奧利弗整理完廚房再回頭來回張思益的簡訊，順便看看給友人的訊息，不過還沒收到回覆，前後時間有些長，不免有點擔心漢賽爾的情況。

明天還沒收到的話再打電話去吧，希望是沒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