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惡趣味的玩笑,大概只有你才能辦到了吧,怎麼會有人出陣卻連刀裝都沒帶,難不成你是想讓那墓裡多添一把刀嗎,還是說你其實不是政府刀而是那些白骨們派來的間諜?」
夜夢♪鶴丸國永
3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頭上飄著的紅臉疲勞全拜那把太刀所賜,在等待傳送時說了句彷彿要斷刀的話,下一秒全身重量就壓了上來,比平時更沉的狀況搭上自己滿身的傷,光為了撐住兩人別摔倒,就能感受到身上傷口又裂開了,自己死活拖著對方抵達手入室的途中就有好幾次想把他揍到變回刀……
聽見隔壁傳來布料摩擦的聲響,多瞄了眼手入時間,雖然還長得要命但也差不多該醒了,便隔著屏風向人喊話抱怨,就等對方回應自己。
再次睜眼已是代表平穩安全的天花板,耳邊嗡嗡,知曉作為同伴的另一位也安然無恙。
聲音倒是氣血充足,看樣子應該是不用開口問了。
「……吵。」
對的,人啪啦啪啦說了一串,自己光是擠個字都要花費半晌,要不是彼此有傷,他敢說對面的太刀應該會殺過屏風用行動證明天下五劍也是能被徒手折斷的。
明明當時覺得傷著還輕,畢竟還能由著自己拖著傷口隨意走動,哪知道卸了力後就直接給躺平了,連多動根手指都覺著疼痛。
便是連話都說不來幾句,在清醒與昏沉之間反覆浮沉,感覺自己講了什麼,但其實外面聽來只有氣弱如絲。
眼皮滾燙,這他並不陌生,他知道這副身體內裡正壓著燒,想回嘴,想問起,卻是沒給他機會,囫圇著夢又睡了回去。
臨睡前他其實想說的,他哪裡知道出陣得自個兒帶著刀裝,在他那兒,這本就不是他該準備的。
他只是太習慣了,太習慣有人幫他打理一切。
當然,這些他都來不及說出口。
他是真的該好好睡上一覺。
比想像還要來得嚴重嗎,或是單純的不想理自己呢……
在思考的期間感受到意識有些脫離,疲勞狀態下似乎連這點小事都沒辦法做好,姑且先記下了這筆帳,唸在對方狀況來得嚴重許多,有什麼事情想確認的話,等手入結束後再來都不遲。
至少那傢伙乖乖的跟回來了,先不提那狀況他是否還能擅自行動這點……嘛、這樣才有趣呢。
迷濛思緒使腦袋有些混亂,索性放棄撐著清醒的念頭,合起了雙瞳就這樣墜入沉沉睡眠中,因疼痛而微微皺起的眉頭,隨著手入時間上的倒數,慢慢地平復下來。
夜晚,月色明亮卻照不盡所有,輕快的步子踏著,融進了夜色只餘下獸瞳鋥亮。
毫不猶豫又往了那把問題太刀的所在走去,不明術法亮起又暗下,房內本來的呼吸聲頓時平靜的像是死透了。
一改前次還在艱難的用爪扒拉紙門,這回能規矩的坐定門前,油光水滑的尾巴輕晃了下,無形的大手便將緊闔的手入室拉門敞開,不再是小巧的僅容一狐通過的門洞。
大的像是為了準備迎接成年男子般。
優雅,慢聲,輕步。
走近了目標的床頭,收起了利爪只餘下粗軟的肉墊拍打著男人的臉,探看了下,嗯,這會兒意識應該已經溺進了層層夢境,逃脫不出。
「再鬧騰啊!知道光是費勁追蹤你已經花了多少人力嗎?!起來說話啊!!」明知男人中了沉眠的術法還故意鬧著要人起床,雖然狐狸面難能看出喜怒,但話音透著咬牙切齒,顯是氣極,都不想撐著一開始大氣悠然的外殼了。
在太刀頰上印了無數掌花後,好不容易氣才順了些,踏著肉體,蹲在了男人胸前,隨著微弱的呼吸起伏,看了半晌才從玉琢般的顏上撕下了眼。
呼,不愧是天下五劍中顏色之最,差一點還就忘了正事。
揚起頭,像是在召喚什麼,鬍鬚尖尖輕輕的抽了抽,不自然的從尾端開始抖了起來,再睜眼,金黃獸瞳已擦上了濃墨,明是狐身,身邊的氣卻凜冽了起來。
再次伸出了細小利爪,爪尖不緊不慢的刺入了人的額間,隨著一點點深入,血珠匯流成涓涓血流,艷紅順著滑下,滲進了淺色枕巾。
隨著動作邊喃喃唸著幾句,卻只是反覆,語速還一再的加快。
抽回了爪,最後嫌惡的在男人肩膀上揩了下。
「成了,裡外都檢查過了,應該是沒什麼太大的差別,裡頭清明的地方還是那麼一小塊,回來後隨便碾碾都能散。」黑眼睛的狐狸冷聲說道,出口的嗓音卻跟一開始的完全不一樣,接著狐之助的軀體亮起了半邊金色,咧開的狐嘴促狹,可惜只有一半。
「嘻嘻嘻嘻,那可太棒了,名貴之刃的血呀,隔著這副身體聞著都覺著興奮。」
那畫面看著就是十分怪異。
黑眼睛的那位話少,做完了該做的就匆匆退場,金眼睛的拿回了全部的主導權,反倒是十分留戀,這邊嗅嗅,那頭蹭蹭,還跑去舔了舔殘留的血痕,意猶未盡。
直到撞進了一雙深不見底的眼裡。
沒忍住的炸開了毛,爪都探出來了,直直的陷進了男人胸前衣襟。
一人一狐對看了幾秒,才發現男人該是無意識的,沒好氣的伸爪使勁把人再次拍昏。
「...…嚇死我了。」
攪壞了興致,金眼睛的狐狸稍微整理下便準備撤離,如同進場般,無形的大手將門再次給拉開,闔上。
——全然沒注意到,本該昏迷沉睡的男人再度張開了眼,輕輕的,眨了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