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獅子座的Leo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儘管非常清楚「時代」、「年代」這種詞彙蘊藏著巨大危險性,卻依然會被它們所象徵的豐沛能量給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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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島由紀夫vs東大全共鬪》觀後(缺乏知識,僅能記錄瑣碎的雜想):
不是獅子座的Leo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三島由紀夫很清楚,問題不在於他們誰是左派誰是右派⋯⋯所以他們本質上不是完全對立。1968 到 1969 的全共鬪運動,可以說是 1960 年安保鬥爭的直接延續,雖然形式有些許不同,但本質上都是反美愛國運動⋯⋯是種民族主義,所以他們能合作,一起鬥爭。」(內田樹)

分類的功能之一原是增強識別、幫助理解,弔詭的是,分類也簡單化並抹除諸多異議,從而使識別產生偏誤,距離理解反而更遙遠。所以輕易像貼標籤一樣區分「左派」、「右派」,是件不負責任的事——從頭到尾都沒搞清楚什麼是左右派亦然。

(依舊會有「所以為什麼要區分左右派呢?」的疑問)
不是獅子座的Leo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剛剛我提到,若各位說出『天皇』,我就加入各位的鬥爭,我想這就是語言本身的力量。他原本極度排斥說出『天皇』一詞,但在這兩個小時的論壇中,即便很多人心中不以為然,但也都把『天皇』一詞說出口。詞彙會呼朋引伴,詞彙長出翅膀在這間教室四處飛翔。」(三島由紀夫)

芥正彥一直稱三島由紀夫為「煽動者」。我自己的感想是:無比自然地說出這句話、這整場辯論的三島,真是個渾然天成的文學家。

「我不知道我的話,將以何種形式留下,但我要暫且將這些話作為期許留在這裡⋯⋯對於各位的熱情,我深信不疑,就算其他一切已不足以信任,希望大家明白,我依然相信你們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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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不是左右兩派的對立,那彼此共同的敵人又是什麼呢?)「那會是⋯⋯含糊不明且猥褻的日本國。」(芥正彥)

「1970 年代,只要你去到居酒屋,肯定會看到年輕上班族雙眼通紅,在那發著酒瘋說『媽的,老子可是要去革命的』⋯⋯他們心中同時存在著愧疚感與上進心,然後就這樣長大成人。這群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內田樹)

1960 年代的世界,到底都在經歷什麼?我們曾經也談過 1960 年代,卻居然漏掉了日本這個面向,漏掉了日本戰後最大的社會運動這段時期,實在太可惜了。

話說回來,比起當時那種想要推翻一切的社會氛圍,現在則是恐懼一切被推翻,這種對比也很有趣。真要說的話,此刻反而比較像是「世界爆炸前夕」,當時根本就在爆炸當中吧。

故事七週年特企:BOOM! 在世界爆炸前夕 | 故事 StoryStudio
最後,運動裡的女性在哪裡?或者,女性的聲音與角色在哪裡?(瀨戶內寂聽確實是女性,但她並未直接參與運動本身。)
不是獅子座的Leo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原點的兩面——《三島由紀夫vs東大全共鬪》 | 阿嘎 - vocus
「從實證主義的角度來說,在我們心中那個『台灣』的概念是如此地年輕又脆弱,既沒有三島由紀夫推崇的神秘主義與悠遠歷史作為後盾,也沒有長久浸淫於同一個文化的整合過程,台灣的歷史其實就是建立在『邊界』地帶不同族群互動、碰撞的基礎上(畢竟也有暴力的部分)——這裡使用邊界並不是站在帝國中心視角來看待台灣島,而是闡述一個歷史事實:島嶼的某部分曾經在歷史上屬於不同帝國的邊疆。換言之,這是充滿破碎與極度精神分裂狀態的歷史,比起日本在戰後才陷入這種境地,但是『台灣』的歷史就如同台灣島的地質史,是歷史板塊運動中最激烈碰撞的產物,台灣人並沒有一個像天皇一樣的原點可以回溯,這究竟是機遇還是危險,沒有人可以斷言。」
不是獅子座的Leo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作為台灣人,我羨慕的是他們不管站在左翼或右翼的立場吵得再兇,始終有一個可以追溯的『國家原點』,也就是三島由紀夫所強調的『我與你們(全共鬪學生)的共通之處』。儘管這種對回歸原點的渴求經常被批評為歷史主義的幻象,但可悲的是,台灣人卻連這種原點都不具備,因為台灣全島作為政治與文化上的一體概念,正是來自日本施加的殖民現代性。撇開其他神話性質的歷史論述,不管當代中國如何從過往證明他自古以來即擁有台灣,但是台灣只有在佐久間左馬太總督實施對『番地』的殖民征服下,才得以和西部平原地帶在政治單位上合而為一。」

問題在於:真的有所謂的「國家原點」嗎?(比如說,對沖繩人、愛奴人而言,他們的國家原點和三島由紀夫與全共鬪成員的國家原點一樣嗎?)

再者,儘管「臺灣」概念的確是在被殖民的狀態中激盪而生,但那又如何呢?
江懷哲:在《三島由紀夫vs東大全共鬪》裡,有台灣與日本的距離
「三島及台上學生們的辯論是非常哲學與抽象層次的,可能會和許多觀眾預期的不同。這也正提醒我們這種根本性的叩問,正是台灣當代不容易出現的存在。⋯⋯因為現實挑戰的即時性,台灣社會的集體性格(若它存在的話)奠基在一種『轉瞬間一切就可能煙消雲散』的心焦上,既然連『存在』都無法保證萬全,很多根本性的叩問就難以深化發展——台灣社會容易因為焦慮或自我否定,很迅速就放棄對於戰略性與思想性的討論,精神都集中在戰術性及速食性的議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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