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狹小的、狹小的》
麥格理篇

參與角色:椿 • 赫茲塔
latest #6
夜色
3 years ago
橫渡廣闊無邊的海,隨著列車的蒸氣翻過壯麗山嶺,他們輾轉於異國城市之間,腳步馬不停蹄的踏著碎石子路前進。不知去向與目的,椿 • 赫茲塔只是不斷的跟著領頭的青年邁出步伐,那樣堅定的身影幾乎是她此時唯一的依靠。從陰暗潮濕的小路到燈火通明的大道,他在不同的國家見過迥異的風景,可一切的一切又都會令她想起家中房門前的長廊。

她的童年尚稱得上美滿,家人的疼愛與目光自然會投注在唯一的女兒身上。被迫學習的餐桌禮儀、交際舞與寶石項鍊配上洋裝,她一直到少女時期才發現自己擁有的一切都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沒有貴族頭銜的白家不過是王的看門犬,無論財力再怎樣豐厚,茶話會上閒談的話題仍會繞到她不純正的血統。那些嘲笑譏諷將以禮貌的微笑作為包裝,隱藏在毫無重點的問候之下。
夜色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13歲的白家千金是個任性妄為、囂張跋扈的少女,在閒言碎語充斥的玫瑰花園,她會選擇高舉起茶杯,將滾燙的花茶一頭淋在某位位階地下卻又自視甚高的貴族小姐身上。微瞇的桃紅色眼眸帶有明顯的憤怒,她嘴唇緊抿,竟說不出任何辯駁的話。

她並沒有說錯,嘲弄的話語無一不真。

白椿望向其他參與聚會的小姐們,陶瓷製的茶杯隨手一扔、摔落在地上應聲破裂,殘存的一絲理智也出現了裂痕。她提起厚重的裙擺,那樣鋪張華麗的款式根本不符合她的年齡與樣貌,像是她易碎的自尊一樣多餘。她在一片懾人的沉默中步出會場,挺直腰桿、昂首闊步的同時依舊不改一敗塗地的事實。
夜色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她的耐心似乎也被那杯花茶給浸濕,不知是第幾次,在衝動之後的懊悔湧入喉中,她卻依舊不服輸的強撐著流淚的衝動。她的姓氏、所背負的使命,不過是奸商家庭用來壯大勢力的工具。白椿的能力不如她親愛的妹妹出色,甚至可說是糟糕透頂,旁人總說著老爺只把倔強與脾氣傳給了大小姐,她便成為了用完即丟的精緻娃娃。

她是可取代的,並非獨一無二,像是世上任何花朵一樣在凋零後無人問津。長大之後白椿便不再聽信甜言蜜語,儘管當年母親所說的話依然會在午夜夢迴時迴盪在她的腦中,那些話就像是師長們語重心長的叮囑一般令人討厭,又總會下意識銘記於心。

「——你會和這朵玫瑰一樣綻放的,站在我與妳父親也無法抵達的遠方。」

她不會是玫瑰,但椿 • 赫茲塔嚮往著遠方。

於是她逃跑了,自這個好狹小、好狹小的世界之中。
立即下載
夜色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年幼的她從不認為自己會離開麥格理、更甚是離開艾洛菲德,逃離這個充滿虛假的牢籠。可心中蠢蠢欲動的欲望驅使了她,隨後那名如冬夜一般的少年向她伸出了手,長滿厚繭的掌心肯定代表了什麼,椿卻不願意戳破——她從未見過這樣義無反顧的白椿,或說是椿 • 赫茲塔。她終究捨棄了象徵枷鎖的姓氏,奔向未知的遠方。

一切都太過顛狂得使人難以信服,她也是在乘著來到烏拉諾斯的班機時,才猛地想起這件事。這三年來有太多事物都變了,她便念起大宅後院的山茶花園,冬天是它們盛開最熱烈的時節,撲鼻的香氣像是穿越了時間與空間來到她的面前。說不定它已經被拆除,她離開了太久,父親頑劣差勁的性格不大可能讓花園繼續存在的。
夜色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於是她又再一次想起母親,在遙遠的記憶裡總是帶著溫和微笑的女子。她不止一次聽過他人稱讚赫茲塔小姐的美貌與氣質,那些讚美的話於荳蔻年華時也轉移到了她的身上。可它們依舊像是一把利刃,你只是空有一副好皮囊,跟那些花瓶沒什麼差別,妳比不上白璃的。

所以她逃跑了。
自那個烏煙瘴氣的麥格理,那個紛亂的、狹小的城。

而輕風終會為她送來家鄉的花香,在某個冬季的夜裡。
夜色
3 years ago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