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她試著穿著天使可能會喜歡的清純森林系打扮,就連瀏海也鼓起勇氣用很多的髮夾夾到一邊去,但就是視野便開闊後才發現有很多人都在盯著自己看。
「瓦雷諾先生什麼時候會來……」魅魔的五官本來就很端正漂亮,但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變得如此引人注目,心裡只想著對方能趕快出現免得她快覺得羞愧死了。
他沒想到這輩子還會遇見心意相通之人,而且那人還是一名惡魔。
這天他也和莉莉絲在房裡度過了一個水乳交融的夜晚,只是這次反常的是,平常不會有要求的莉莉絲,竟主動提出要去約會。
「……約會?」一開始自然是對這詞彙感到好笑,他甚至想起先前天界巡守隊時,還要抓這類的不純潔交往,當然最後最骯髒的是那位大人便是。
「要去便去吧,當然之後你要給我相應的報酬。」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但莉莉絲還是高興的吻了一下他的唇瓣,兩人便約好時間地點以後,相擁而眠。
因為早上他還得去交接相關事項,所以兩人便約在學院的商店街噴泉。今天的瓦雷諾穿上了一件短袖白T,外面穿了一件薄的黑色外套,搭配一件藍色七分牛仔褲,搭了一雙黑色帆布鞋,讓他整體看來更顯年輕,頭髮則是稍微整理了下,但因為特殊的髮色讓他也相當引人注目。
來到商店街噴泉前,便看到莉莉絲顯眼的站在那,更看到有幾名男子正準備過去向她搭訕--
「久等了,有些耽擱了。」快速走向前,然後一把摟住莉莉絲纖細的腰,那幾名男子一見到自己鄙視的目光,便摸摸鼻子走了。
「……打扮成這樣,還真讓人感覺不出是魅魔呢?很可愛。」帶著笑意靠近人的頸間,直接在那留下一個深深的吻痕。
「瓦雷諾先生?」看著眼下有幾個她不認識的人走向前,莉莉絲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沒想到卻被一把攬進懷裡,她這才發現是瓦雷諾到了。
「你也看起來不像個天使,倒覺得像個花花公子了。嗚……」收到讚美的莉莉絲原本也想要回覆讚美,但卻在下一刻被對方吻了脖子後面,嚇得她小小聲的叫出來,隨後便不甘心的出言反駁回去,兩人在小小的打鬧之後來到了商店街的熱鬧地段。
「我們去吃點東西吧!肚子餓也無法好好看場好看的電影。」說到約會行程首先推薦的是吃飯跟看電影,無法抉擇的莉莉絲打算兩件事都做,她拉著瓦雷諾走向一間看來高級的西餐廳。
或許是平日下午人潮並沒有想像得多,莉莉絲坐在瓦雷諾對面開始看著菜單,但一向順從他人的魅魔卻在這個時候無法決定自己該吃什麼……
他對於約會並沒有明確的概念,於是當初除了提出要給相應報酬外,另一個便是行程交由莉莉絲去安排。
見完面以後便是先去吃飯,不過沒想到莉莉絲選擇的是高級西餐廳,想必是參考什麼書籍或是她的幻想才做出的結論。
服務生優雅的帶兩人到座位上,並給了菜單,看著對面的莉莉絲拿著菜單猶豫不決,自己輕笑著搖了搖頭,直接替兩人點了今日的主廚特餐。
「你不常來這種地方?既然如此幹嘛選這裡?」等到服務生收走菜單,替兩人遞上一杯水後,瓦雷諾便調侃似的看著對方問道。
「感覺這裡氣氛良好……所以就擅自作主了……」瓦雷諾替自己決定了主廚特餐,這樣跟服務生講話的次數可以變少,這對生性害羞的莉莉絲來說也是比較妥善的作法,免得羞愧過頭衍生出失言風波那可不好……
看著服務生先端上前菜,鴨肉沙拉搭上現烤法式麵包,莉莉絲一邊將麵包撕成小塊狀一邊說著自己幻想出來的事情還有自己的出身。
「不覺得很棒嗎?至少我能夠更加瞭解瓦雷諾先生。」她已經將自己的事情和盤托出,要是對方能夠跟她聊聊自己的事情就好了……但莉莉絲無法開口詢問或是要求瓦雷諾這麼做,因為她實在是沒有那個勇氣……於是她有些哭喪著臉繼續吃著接下來上桌的主菜牛肉丸義大利麵。
「我沒不喜歡,反正早就說過了,這次約會你作主。」相處一段日子以來也不是不知道莉莉絲的個性,她既然會對約會這件事抱有這麼大的憧憬、甚至願意去規劃,就代表她有多希望自己與她完成這件事吧。
禮儀姿態是天使的基本,所以對這些流程瓦雷諾都相當熟悉,有時候也會指導莉莉絲該怎麼切肉、用餐禮儀等等。
「……沒什麼好說的,天使與惡魔不過一線之隔,只是天使更加傲慢、自大罷了。」
甩去陰鬱的神情,服務生走上前來替兩人醒酒、開酒,自己笑著舉起紅酒杯對著莉莉絲。
「祝接下來的約會順利。」
「可是我想知道更多……謝謝你瓦雷諾先生。」被對方紳士的對待讓她有點受寵若驚,之後對方簡短的回應這讓莉莉絲感到不是很滿足,但是她無法開口所以只好露出微笑與對方碰杯祝他們的約會順利。
出了餐廳接下來便是要去電影院欣賞電影,莉莉絲挽著瓦雷諾的手臂將自己的身子貼近一點,這是她在雜誌上看到情侶之間會有的親暱舉動總覺得想要試試看,她看向一旁商店街展示窗上的倒影思考著這樣有沒有更像是情侶了呢……但她沒有把握能夠讓瓦雷諾敞開心扉,一想到這裡莉莉絲便有點悶悶不樂,直到瓦雷諾出聲叫她這才發現已經到了電影院門口。
「最近常聽到這部愛我請吃掉我,聽說看過的人都說很好看……」莉莉絲指了指那文藝封面的電影海報,一面想著能夠提升自己在對方面前的文藝氣質形象;一方面天使應該都喜歡比較含蓄的表現手法吧!殊不知這部電影不只如此……
兩人用完餐後在前往電影院的街上,對於莉莉絲親暱的舉動沒有抗拒,畢竟這樣能讓那些一直都盯她的人不能靠近,自己也稍微拉近了距離,偶爾則會伸手摟住對方的腰。
直到電影院門口對方都還楞著,自己才開口叫喚,想必她還是想知道自己為何會變成墮天使吧?但是理由卻不是這麼好說出口,如果莉莉絲聽了開始對他形象幻滅--
沒想到自己會擔心到這個,反正只要她想離開,瓦雷諾會不擇手段把她留下,內心如此想著以後,便決定過幾天再找時間和她說明清楚事由。
「是嗎?還真是特殊題材的電影。」
原本以為莉莉絲會直接選擇愛情片,但這部片看簡介似乎劇情成分還占了多數,看著片名他不禁聯想到莉莉絲在性癖上的個性,難道是因為這樣?
單從片名會以為是那種「吃掉」,但在兩人買完票、情侶套餐一同入位欣賞後,劇情前半段並沒有問題,普通的男女主角相識、相愛,但是最後--
『啊啊、我真的好愛你,但既然你要離開我,我就把你吃掉讓你永遠留在我身邊吧。』
緊接著男主角居然直接殺了女主角,然後直接把人給吃了,畫面血腥恐怖的讓觀眾席傳出陣陣的尖叫聲。
……雖然不是不能理解男主角的心情,但居然就像片名一樣嗎?在場最冷靜且感同身受的就非瓦雷諾莫屬了,但一旁的莉莉絲卻傳出一陣驚呼,然後握緊了兩人交疊的手。
「……別怕,我在這裡。」一轉頭看見莉莉絲嚇得花容失色,甚至流淚,趕緊伸出手替她擦拭,並且遮住她的眼睛,直到驚悚畫面消失為止。
「乖,等等再換我好好吃掉你,嗯?」露出笑容安撫著,傾前身子吻了莉莉絲。
原本以為自己挑的片是文藝愛情片,卻沒想到的是最後竟然變成恐怖浪漫情節,這讓莉莉絲慌張了。魔族吃其他種族的事情很常發生所以自己很是習慣這樣的事情,但是在天界可就不一定了……一想到瓦雷諾會生氣的莉莉絲著急的紅了眼眶看向對方,沒想到卻被誤解成她害怕的關係,不過她也稍稍放心一點至少瓦雷諾不會排斥這類的事情。
「我才不想被吃掉……吃掉對方在魔族那是強大的人再說的,弱小的人只能等死……」如果瓦雷諾真心要吃掉她的話,她會等對方準備好自己也會冷靜的等死,沒想到這句話卻惹得對方笑出聲說著他並沒有要實際的吃掉自己。
「我不喜歡剛剛的片子和瓦雷諾先生的玩笑……」莉莉絲露出不滿的表情說著,時間來到下午接近傍晚的時刻,剩餘的陽光打在莉莉絲的側臉著實美麗,隨後她轉過身來抱住猝不急防的瓦雷諾。
「莉莉絲已經離不開你了……但是還是覺得瓦雷諾先生的心卻還是離得很遠……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更喜歡我呢……」對方嘴上說說的甜言蜜語和溫柔的舉動卻讓莉莉絲心裡覺得很不踏實,一點一滴的累積讓不安成了恐慌,她哭著踮起腳尖親吻瓦雷諾的唇並推開對方的懷抱。
「嗚……我先一個人待著……」難過的莉莉絲張開翅膀決定先飛走稍稍冷靜一會,於是沒有等對方回應便飛起來往另一頭的花園飛過去。
以往的玩笑莉莉絲大多能接受,但或許這次的攸關她以往的創傷,還有魔族的傳統,所以莉莉絲顯得無法諒解。
「抱歉,我不是故意嚇你的。」皺了皺眉,充滿歉意的摸了摸她的頭。
走出電影院後,莉莉絲顯得仍然很不高興,並且在半路上吐露了自己的心聲。
「……就這麼讓你感覺不出來?」即便這麼說,莉莉絲還是黯然神傷的展開翅膀離去,嘆了口氣,在一旁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他是喜歡莉莉絲的,但或許是隱藏情感太久,導致對方感受不到自己的真正心意。
就連自己都覺得,他那些對莉莉絲的情感表現,似乎也很難讓人相信其真心。
「是啊,我可是自己都不信任自己了呢。」對於自己身後的羽翼感到質疑,他現在早已算不上天使,或許是時候不該逞強,要自行了斷這件事。
眼前是一家飾品店,櫥窗外擺了很多漂亮的東西,目光停留在一枚戒指上,起身走進那間店內。
過了一會,從飾品店走出,抬眼望向莉莉絲方才飛走的方向,展開雙翼朝那地方飛去,並注意底下,找尋對方身影。
在一處花園看到了正在散步的莉莉絲,便從天空降落至對方面前。
「莉莉絲,你--」
對於擅長收集情報的莉莉絲感到有些氣餒,瓦雷諾他什麼事情都隱藏得很好,至少在她面前都是一副無所謂或者是看透塵世的模樣,她很討厭這樣的感覺,就像是隔了一座難以入侵的牆一樣。
降落在花園後,她的心情也稍稍平復一些,看著眼前各色的玫瑰正值開花時節,每朵顏色飽滿又充滿朝氣的樣子也讓莉莉絲看得有些刺目,那些用來保護美好事物的荊棘不該長在瓦雷諾身上,好歹讓她有點機會能夠觸碰那樣脆弱不堪折的美麗吧……她不自覺的伸出手將其中一朵玫瑰緊緊握住任由荊棘刺穿她嬌弱的皮膚,漸漸的她的手心滲滿了鮮血就這樣滴滴答答的落到地上。
「為什麼……你沒辦法對我說出你的過往,是不是就因為我們是完全對立的種族,也是……你總有一天還是會回到那陽光耀眼的天界去的。」對方一呼喊她的名字,莉莉絲只露出有些落寞的神情說著。
叫喚以後回過頭來的莉莉絲,眼底出現了少見的反抗意識,甚至說著兩人對立的話語,讓瓦雷諾嘆了口氣。
「……你誤會了,天界並不是你想的這麼美好的地方,我只是怕你知道了,會改變對我的看法,而且--」還想繼續說些什麼,卻看到莉莉絲的手掌上握著一朵玫瑰,而且無數滴的血正自她手裡滴落。
「你受傷了,快點放開。」著急的抓起她那隻手,讓她先把玫瑰給丟了,然後抬起手掌打算治療時,才想起她會對聖光感到不適。
將她的手指放進自己嘴裡,想先讓對方止血,但含進嘴裡那瞬間,心臟卻大力跳動著、伴隨著一陣陣的刺痛,讓瓦雷諾皺起眉頭,還是等對方的手不再流血後才放開。
「哈、哈啊……」臉色顯得有些慘白,還是先關心著:「你的手還痛嗎?」
對方擔心自己可能會中毒,連想都沒想就要幫自己吸出血液,但是瓦雷諾是天使的存在,魔族的血液會在他體內產生衝突,更甚會奪取他的性命。
莉莉絲驚恐的看著瓦雷諾痛苦的摀著胸口喘氣的模樣,連剛剛自己在擔憂什麼事情都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她趕緊蹲下身順順對方的背讓他好好喘氣。
「我沒事情……那朵花沒有毒性,倒是你怎麼這麼傻……如果吸收太多血你會沒命的。」莉莉絲眼裡帶著淚水,露出難過又生氣的表情責怪對方,隨後在莉莉絲的攙扶下走到一旁的石椅休息一下。
「我不管你的出身是哪裡,瓦雷諾就是瓦雷諾不會有任何改變,就算是再難堪的過去我都會包容……就像你包容身為魅魔的我。」莉莉絲說到自己的身份時遲疑了一下,說起了魔族在挑正式伴侶也不會選擇私生活如此淫亂的魅魔,頂多就只是當作側室或是情人的存在,說完話她都沒自信的低下頭了。
該說是出自本能反應?沒想到自己會做出這種,既沒好處、又會傷害到自己的行為,看來對這段感情他比想像中投入。
被扶著到石椅上坐下,因為吃了太多血,他到現在還覺得有些暈眩。
「……是嗎?這可是你說的。」看著垂下頭的莉莉絲,在暈眩感稍微緩解後,便伸出手去捧住莉莉絲的臉,在她留下淚痕的臉上輕吻、最後吻住對方的唇瓣,深深的交纏著。
「哈啊--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吧。」他把自己在天界的境遇、還有大天使現在對他的追殺令,以及逐漸墮天的事都告訴了她。
「所以,沒有什麼身分之別的問題,懂了吧?」笑著輕輕撫摸著她的臉。
原本盯著自己的腳背而不敢看向對方的臉,當瓦雷諾的聲音響起,莉莉絲想反駁便抬頭與對方相視,隨後被人捧住臉頰給了一記深吻,因為這個吻她覺得剛剛的事情都已經無所謂,連為何任性生氣的自己都覺得有些愚蠢。
她聽見瓦雷諾的自白,沒想到天界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眼前的人經歷了許多他本該不會碰到的壞事,聽完之後莉莉絲露出一臉為對方心疼的模樣。
「現在知道了……莉莉絲不會再次誤會瓦雷諾先生,因為我們有些相近但又有些不同,我還是喜歡這樣的你。」握著對方空出來的手的莉莉絲靜靜的笑了,遠方商店街的鐘聲也告訴他們現在接近傍晚的時間。
「時間好像到了……我們要不要散步回去你住的那棟樓?」莉莉絲意有所指的說著,雖然她的約會有些不盡人意,但是也不代表會放棄他們平時擅長做的事情,就這樣在夕陽餘暉下兩人手牽手走回甜蜜的住處。
「好,回家吧。」伸出手握住莉莉絲的手,笑著如此說道。
是啊,因為有對方在所以讓他覺得,即便只是工作地方的宿舍,也是個家。
回到瓦雷諾的宿舍房間,他們激烈的纏綿著,甚至連到浴室清洗時,又翻雲覆雨了一番,直到把莉莉絲放到床上,瓦雷諾才彎下身撿起,一進房裡便彼此脫個精光的衣物。
摸了自己的口袋才發現那條項鍊,畢竟發生了太多事,竟然忘記給她了。
走到床邊輕吻了莉莉絲,然後穿著浴袍走到書桌前。
將項鍊自盒子中拿出,在一封信封上寫下:『給摯愛 莉莉絲』然後將項鍊放進去,收進抽屜。
就這樣提醒過幾天拿給她吧,然後便上床抱著莉莉絲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