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時分，極惡之夜已進入了尾聲。祁夜笙多少有些醉意，他在會場時閒來無事就會拿起香檳來喝，顯然是完全放開了自我、將宴會好好享受了一番。一想到最後仍如願以償地與小姐跳舞，他便止不住微笑的衝動、甚至咯咯笑出聲。

他承認自己很失態，但這也是沒辦法的吧？雖然小姐因為某些原因必須先行離場，也不改他愉悅的心情。

孤身一人出了大廈，祁夜笙便眼尖地看見已將黑色口罩脫下的夏陽正坐在前方廣場的階梯，旁邊沒有紀雨梓。他也將狐狸面具退下，藏到別處，便朝著對方走來。「呦，」他拍了拍夏陽的肩膀「今天好玩嗎？」

自從幾小時前的對話後，祁夜笙便沒再碰見夏陽了，但有親眼看見他與小姐跳舞。再加上聽椿說她遇見了兩次，這倒是蠻有意思的。「你是不是跟小......咳、椿跳舞了？」

sarah0720612:

「夜笙哥！」夏陽看見來者時十分驚喜，他完全沒有設想到會在這裡碰見祁夜笙。但是很快地更多疑問的漸漸浮現，畢竟極惡之夜可是不允許外人隨意進出的。「你怎麼會在這裡？難不成⋯⋯？」

未完成的句尾反而揭示了答案，夏陽也不是沒想過這可能性，畢竟普通市民再怎麼說也不可能順手幫自己解決一票人的追殺。但是看著祁夜笙意味深長的表情，夏陽覺得現在似乎不是一個聊天的好時機。

「咦？赫茲塔小姐嗎？」確實，祁夜笙在場的話，椿必定也不會缺席。此時夏陽才突然意識到剛才的舞伴正是椿。「原來剛剛和我跳舞的就是赫茲塔小姐嗎！」

「那個，不好意思啊我看不出來是她⋯⋯。」看祁夜笙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一滴冷汗自夏陽的額上流下。祁夜笙十分重視椿是眾所皆知的事實，夏陽覺得自己現在可能要做好被斷手斷腳的準備。

「沒事沒事，」他擺了擺手，想表示對方不必在意這件事情，隨後揚起燦爛的笑容，可微紅的臉頰與陰險眼神卻出賣了自己。「沒什麼事是打一架不能解決的是吧？而且主辦方也說了現在不是停戰週。」

稍微舒壓一下就好，他在宴會裡憋得快死了。祁夜笙想著自己果然討厭花言巧語，或是與沒興趣的紳士淑女交際，而現在他最需要的便是暢快的揮拳來排解今夜累積鬱悶感。

當然，自己不會放水——夏陽的武力值他已有耳聞，初次見面時也親眼見證過了，認真打架也不會死的吧。加上聽小姐說他曾參與過格鬥賽還取得優勝，對方顯然是個可敬的對手。「怎麼樣？要接受挑戰嗎？」

「等等，夜笙哥，這⋯⋯。」看祁夜笙似乎喝醉的樣子，夏陽原本還想勸他冷靜些，但馬上襲來的拳頭讓他不得不閃躲——看來現在是沒辦法和這人講道理了，雖然平常也是。

「好吧，那麼我也不會手下留情的！」深吸了一口氣，夏陽也擺出了備戰姿勢。雖然事出突然，不過夏陽其實還挺期待的。撇開關係和組織對立，單純地較量一次，沒有什麼比這更痛快的事了。祁夜笙的實力他也了解，不認真打還真的有可能一不小心就敗北，想到這裡，夏陽更加專注於眼前的打鬥上。

沒拿武器，這次夏陽也一改過去總是一次擊斃敵人的戰術，出招直接了許多。躲開祁夜笙剛才的一擊，夏陽順勢轉身回敬一個右勾拳，手臂肌肉的力量和扭轉的速度合而為一，使得這拳格外強而有力。若是對手沒躲開的話，就算是祁夜笙，夏陽也有自信用這一拳就廢掉對方的一隻手或是幾根肋骨。

驚險的向後仰去，躲開來自對方的強力攻擊，祁夜笙甩了一下腦袋想保持清醒一些，在這種狀態下和夏陽打架無疑是作死的舉動。他感到莫名熱血沸騰，與會場冰冷的交際對談完全不同。

「啊、你果然完全沒放水欸。」

他也沒有給夏陽接著反應的時間，朝著對方的右肩使出踢腿術。曾經練過舞的人筋骨自然很軟，腳尖事實上能夠輕易勾到頭的，但出於某種憐憫祁夜笙沒這麼做——可那也只是他的想法，踢擊時隨之而來的強勁力道與速度感並非他能夠控制。

祁夜笙剛才還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出這招，畢竟西裝褲不是個良好的運動服裝。但印象中自己選擇的布料材質還不錯，延展性也出乎意料的好，應該是不會破掉的，只是褲襠部分有點緊而已。

「嗚！」夏陽感覺到鞋跟擦過自己的肩上，雖然勉強避開這一腳，但是還是被打亂了重心，只不過是碰到了一下就有如此力量，看來酒精沒有對祁夜笙的實力造成任何影響。

「作為暖身，剛剛那腳是還滿狠的。」重整了氣息，夏陽再次回到原本的姿勢。屏氣凝神，面對眼前等我男人沒有保留的餘裕，夏陽準備在限度內發揮出自己的最大實力。「那麼，試試這招如何？」

語音剛落，夏陽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視野中，伴隨而來的是從後方襲來，瞄準腳後跟的手刀。等到再次眨眼時，夏陽又瞬間出現在祁夜笙面前，右手臂做出揮拳的預備姿勢——但是預想中的拳頭並未落下，取而代之的是從另一端出現的一掌，使勁將祁夜笙推離自身。

「怎麼樣？這假動作我可是練了很久欸！」

硬是將那一掌給死死接住了，在沒造成太多傷害的情況下祁夜笙使勁抓住夏陽的手腕，雖然稍微偏移了原來的位置，還是即時讓自己免於被扔出去的處境。他有想過趁對方愣住時直接施一記過肩摔，但終究沒使出手。

「夏陽，」鬆開手，祁夜笙露出帶有歉意的笑。「抱歉，我有點想上廁所。」沒辦法，生理需求嘛，他也不是故意喊停的。

果然是在極惡之夜時酒水喝的太多了，又因為與小姐共舞時繃緊了所有神經而未得釋放，經過打架而放鬆之後龐大的尿意便佔據了他的腦袋——一切發生的太突然，就連祁夜笙也感到不好意思。

整理了一下儀態，他相信夏陽不是會要求繼續打下去的人，就算先提出邀請的是自己也一樣。「嗯，很抱歉，之後有機會再接著下去打吧。」

「咦？」夏陽的拳頭在空中遽然停住，他睜大了雙眼看著收手的祁夜笙。這場戰鬥的開始和結束都太過突然，夏陽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那、拜拜喔⋯⋯。」目送祁夜笙的背影融入夜色，夏陽繼續回到原本的位置等待紀雨梓出現，腦中還在疑惑剛剛那段莫名其妙的打鬥。 雖然開始的方式有些古怪，但確實挺刺激的，夏陽決定如果下次有機會的話，再來和祁夜笙切磋一下吧。

但是夏陽直到回家才意識到一件事——原來祁夜笙也是黑手黨的成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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