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資歷來說，草確實在眾多特工及後勤中算資歷頗深，而過了這麼久⋯⋯與當年同時進組織的貝殼倒是養成定時喝酒更新近況的習慣。

「所以就說嘛，前陣子的任務都這種調調——過程結束後這個忘那個也忘，性質不同但我都快老人癡呆啦。」一隻手撐著臉，另一隻夾著菸又拿著酒杯，確定不是因為酒跟菸抽太多的關係？
「你呢？最近有啥比較有趣的任務嗎？」

「已經老人癡呆的話就快找個看護吧，反正錢那麼多。」飲了一口漸層色的調酒，甜味混著酒精入了喉，那杯藍綠色的海洋漸層加上熱帶配飾十足就是用來給網美打卡用，聞久了菸草氣味讓他忍不住也把長型的電子菸拿出來呼上一口，淡淡甜香混合到了空氣當中。

「啊——有吧？最近不曉得是組織安排，經常跟小麻雀們一起出任務啊——看他們手忙腳亂的樣子也挺有趣，哈哈。」根本就不是任務有趣而是人比較有趣：「倒是很久沒跟你一起出任務了。」

「才不要～～老人癡呆了就把我丟海邊就好、啊——不對啦，應該還沒到那個程度吧？」確定？多了米珂吐出的煙霧周遭空氣又混濁些，手指敲了敲，杯子裡冰塊融化的喀拉聲被喧鬧聲掩蓋。

「喔呀？米珂大前輩最近都帶著後輩出巡啊，大家有乖乖學習嗎？」說是這麼說，他們這輩份的偶爾就是會這樣，輪流被派去跟新人搭檔。
「不過說到這個，我待會有個⋯⋯嗯⋯⋯算任務嗎？」他微微往前傾，酒杯空了但要補還是等正事談完，「昨天送來個異常，研究部那邊找我過去幫忙觀察測試，你要一起來嗎？」

「誰知道，或許你可以先去住海邊預習一下以後的失智生活。」漂亮的漸層調酒一下就被喝個精光，看著菜單猶豫著要再點哪杯香甜基底的調酒。

「學什麼學啊，要學也學不來吧。反正會進來的人大部份都挺自律的，放他們自己成長偶爾插個手幫忙就好。」對自己能力跟經歷也是很有自信，說完後點好了一杯新的酒才聽見草湊過來的聲音。

「哦？什麼樣的異常，要研究些什麼？我當然可以一起去。」雖然先問了一堆但也沒有要推拒，不如說這種研究異常的任務屬於他數一數二覺得有趣的。

「哈哈，你怎麼知道我有這習慣，跟蹤狂喔？」真的假的？好像也不是很重要。
「喔——有特別看好哪幾位新人嗎？」同伴說得也沒錯啦，進組織的人基本上也算過濾過，太失控的他還真的沒見過幾個。

「那個異常好像是個玩具吧，小時候看過不？鱷魚造型嘴開開——啊、你這傢伙有童年嗎？」空的手摸擬著野獸下顎張合的動作，不過公事講沒幾句又是幹話參雜，「說是壓了牙齒會怎樣，不知道，反正就是過去當白老鼠吧？」

「哈哈哈誰想跟蹤你啊，噁心。」但說實話他的能力是挺適合用來跟蹤的沒錯。

「怎麼？遇到厲害的新人的話你怕前輩地位被威脅？」聽到玩具在腦袋內也沒有個雛形，說到童年他還真的沒什麼玩過這類的東西：「雖然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東西，但我也是有幼童時期的。」

「哈、壓了難不成會有異常像驚喜箱湧出？那也挺有趣的。」他想到了有個人應該會喜歡這樣的玩具吧，不過那也已經無所謂了。

「什麼啊——什麼前輩地位搶不搶的，你腦袋裡都在想這些喔？哈哈！」他大笑了幾聲，手中暫沒酒喝就吸了口菸。「這樣啊？那你小時候都玩啥？」

「那玩意壓了肯定會有什麼異常發生，玩具當時是從日本回收，包裝上寫著的內容跟大多異常沒啥兩樣⋯⋯儀式不能中斷啊，疼痛萬劫不復什麼的。」這樣的敘述早已見怪不怪，雖然幾乎也沒任何一件是虛張聲勢。

「哈、是啊，畢竟我那麼弱，哪天就被新人給欺負了。」有夠好意思。

「我小時候體弱多病大部份時間都躺在床上，沒玩過什麼東西。」指尖在冷大理石吧檯上輕敲，很少被問到以前的事情讓他有點懷念，應該是懷念吧：「你應該小時候都不缺玩具玩吧？」

「日本？日本啊，那邊人都挺壓抑到病態欸，出產的東西應該也差不多。」一句話得罪很多東西。

「再裝下去就不像啦，都在這存活十幾年了，保命也是種厲害。唉——讓我想到前幾年走的那個老丹——」誰。

「哈哈，我小時候也沒什麼在玩玩具——天啊、我那位在研究部工作的朋友是不是找錯人了啊？」說歸說，他還是打算跟米珂一同驅探個究竟。「不過原來你小時候體弱多病啊？」

「喔——你內行的齁，知道他們那邊的習性——」怎麼不幫腔。這樣姑且也算約好了吧？他拿出手機，快速與找他幫忙的人員更新了下待會參與人數。
「那就再點一杯酒，喝完後就走吧？」夾著菸的手揮了揮，與酒保再續了一杯與上杯相同的飲料。

「老丹——？不是老裴嗎？」到底都是誰。

「我小時候啊——小小隻的，很瘦弱，頭髮長到沒什麼剪還被誤認為是女孩子，哈哈。」用手指比了一個捏著小東西的手勢，當然是沒有那麼小：「接觸的人多了就知道不少啦。」

吐了口長氣，霧白順著氣流打在了送上來的酒上頭，與裝飾性放置的乾冰煙霧混在了一塊。

「都行，要不這杯直接乾了？」

「咦——什麼、連老裴都不在了啊？我居然沒收到通知？」只能說這行實在對其中賣命之人太不友善，真令人感慨。
「為他英年早逝默哀秒⋯⋯」還當真有模有樣的放下菸跟酒，頭低低的緬懷逝去之人。

/還算有誠意

「嗯，就這麼做吧～～來，最後這杯敬老裴～～」吐出滿口滿肺的菸，舉起酒杯與米珂那杯花俏的調酒輕碰。
「乾杯！」

跟著默哀
默哀秒

「老裴也不年輕了吧⋯⋯」慢了兩秒才跟著一起默哀，口中還有疑惑的碎念。

「敬老裴——等等你和老丹感情不好啊？幹麻不敬他。」清脆的酒杯撞擊聲混著遲來的吐槽，米珂將那杯調酒一飲而盡後站起。

「好啦——該去找回童年記憶啦。」將衣服的褶皺撫平，將薄卡交給服務人員結清費用後等著草起身一起行動。

「老丹喔？上次跟其他人出任務時為了致敬他吃了很多很辣的東西了，害我肚子炸了好幾天⋯⋯不要了——」跟死人小心眼個什麼。

「嗯，走吧～～」他站起身，把見底的煙蒂熄滅後立刻點了根新的。看對方結帳也沒說什麼，做到他們年資錢就不算什麼了——若米珂介意就等他討吧。
「往這邊。」出了酒吧後新燃起的火光指了指某個方向，他帶頭往那陰暗的建築走。

「哈哈哈—那是你自己的問題啊甘他屁事。」死呢都還要被牽拖有夠衰。

「哦，我還以為是另外那邊呢。」跟著那微小火光與菸氣味走著，時不時也呼口自己的甜煙，焦草抽慣的菸他總聞不太習慣。

「畢竟想到辣就會想到老丹嘛。」三小關聯。

外頭已是夜晚，涼風刮的酒都快醒了，早知道就再灌兩瓶再走——不過再拖下去就要遲到啦？
「哈哈，這邊這邊——」人家明明跟得很好，但還是硬要再次用那黑色細菸指揮方向，「還是另一邊有啥嗎？」

兩人腳步停在一動外觀平淡無奇的白色建築外，即使在黑夜裡它也格外顯眼，草倒是很少來這。
「門禁卡——」撈撈口袋。

「另一邊也沒什麼。」那還提。

「搞什麼啊醉鬼，該不會把門禁卡給弄丟了吧。」隨手掏出口袋裡面的輕薄卡片，他也沒什麼興趣幫人撈出來，禁止通行的紅燈轉了綠，門也隨即無聲的打了開：「先進來吧，你那卡片之後再找。」

「哈哈，謝啦——」見米珂撈出卡片就直接放棄，反正像對方說得，之後再找總會找到。

這時間大部分的研究員早已下班，陰暗清冷的走廊乾淨無暇，他看了看走廊上的標示，往唯一還亮著的通道走。即使走路已習慣將聲響壓至最低，但兩人腳步聲還是在空曠的廊道裡悶悶迴響。

「嗯——U-804房——啊、這裡——」停下時，門縫底密的沒透露任何光線，敲門也不知道裡頭的人聽不聽得見，還是拿出手機傳訊息說他們到了。

「等一下就會開門了吧——如何？緊張嗎？」

「啊——超級緊張的，大概跟我第一次出任務的時候一樣緊張。」第一次出任務的時候感覺新鮮大於緊張就是了。

「你以前也跟現在的樣子不太一樣呢。」在門口等著裡頭的人接應，短暫的等待時間不禁就想起了往事，認識幾十年的人以前好像並不是這樣的。

「到現在都還能保持初衷喔？原來我們家米珂這麼可愛啊～～哈哈！」誰你家米珂。「別緊張齁，待會需要我握住你的手儘管開口別客氣！」

「哎喲，都十幾年了～～人會有所改變很正常吧！放心放心～～不管外表怎麼我裡頭都還是你認識的那個草啦——」他毫不客氣的往還未開啟的門上大吐煙幕，幹話實話胡亂參雜——啊、門開了。

研究人員怪異程度

額

「⋯⋯」P頭是鴨子/I帶著鴨子面具 的研究人員還沒開口就滿臉煙霧⋯⋯
「⋯⋯」用喙個戳了兩人肩膀下，似乎是在打招呼。

「隨便誇人可愛真噁心，剛剛喝的酒都反胃到喉頭上了。」再怎麼說可愛這個詞根本跟自己毫無干係。

「認識的哪個啊，反正哪個你都沒差啦。」他也不是很在乎，而且在這邊執行任務久了人會有所改變都是稀鬆平常的事，沒鬧出什麼問題就不錯了。

「呃———你們是怎樣？」不會是那個異常造成的現象吧？他有點想折返了。

「哇——這麼一點稱讚就反胃，我火力全開你要怎麼辦啊？」幹話要多少有多少，還真的不怕人家直接吐出來。

「啊，是阿鴨啊？這傢伙從以前就這樣啦，別在意，他臉上那個面具好像是什麼異常吧？拔不下來，還漸漸的侵蝕他的身心——不過研究能力好像變得超～～強，然後就維持這樣啦——」這種事能這樣輕描淡寫？

「呱呱。」頭左右搖擺，完全看不出是贊同還怎樣，戳完兩人後就搖頭晃腦的轉身走回裡頭，時不時轉頭確認兩人有沒有跟上。

「走了走了——」又吸了一大口菸後率先跟在後頭，往陰冷的廊道裡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