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缺鈣啊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真的忍不住要發出來 憋那麼久也只有十三篇
超垃圾
十三篇還是短短篇
1.
「下午只需要見陌家商量合作事宜,之後就沒任何行程了,先生。」秒跟在段魊熙的後頭,捧起自己的筆記本匯報,並在進入段魊熙的房間後替對方關上門。
「好累。」段魊熙嘆氣,一下就把自己摔在同時也是辦公間裡的沙發中,特意買了軟一點的款式,使他半個人陷進米色的沙發裡。
「需要我替你去嗎?」秒也把公文包放在茶几上,筆記本已經放回袋中,他替段魊熙倒了杯茶。冒著煙,是僕人知道家主回來後提前準備的熱茶。
「只有律師出席見面的話會讓人家以為我們耍大牌的。」段魊熙閉上眼睛挑起眉提醒秒,沒有絲毫責備之意,「還是不要麻煩你了,我去就好。」
「不用我陪同嗎?」
「我習慣累了。不是在城東見面嗎?現在再不去就要遲到。」段魊熙再睜開眼,已經把剛才的疲憊抹去,「讓下人趕快備一輛車,你就在這好好休息。」
他站起來,接過從秒手中遞來的文件與資料,對上眼時微微一笑,再低頭匆匆看過文字就邁步離開。
2.
段家世代從商,在這城裏已扎下深厚的根基。從以前的黃賭毒企業興家,到現在兩代把勢力也擴展到白色企業,無人不認得段家,也不能不認得段家。
可段家的名聲不大好,在更混亂的時代裏,段家的手段可數是最下三濫的。顛倒是非黑白、暗殺埋伏、陰謀詭計……無所不用其極。樹立的敵人多得數不清,仇家卻不得不替段家做事,因段家的事業籠罩整個地下社會。
如今段家老實安分不少,正經的生意一來二往,倒是有純正黑手黨的風範。
「——都是屁話,通通都是屁話。」身型嬌小的段家家主坐在辦公室正中央的椅子上,垂下眼看不清神色,只聽得見兩聲嗔笑。
3.
「好累喔——。」這是晚上回到家的段魊熙,他正推開所有文件,趴在辦公桌上悶嚎。
「累就快點回房間休息、」
「不能休息的。」
段魊熙飛快打斷秒下意識的回應,抬起的眼帶著幽怨,似乎在埋怨就是對方把自己落得如此下場。
後者也識趣閉嘴,視線剛好錯開段魊熙帶點委屈的眼神。
「在這城裡、在這個家裡,我就不能休息。」
4.
段魊熙不喜歡在外顯得弱勢,因此他很少與教父接觸。
他的忠誠不是歸於這城裡最受尊敬與忌憚的男人,在他心中也不值得。
「教父兒子的成年禮能不去嗎?」段魊熙皺眉頭,手上正玩著筆,嘟起嘴問道。
「不能,但我會陪著你去。」秒嘆氣,他半推半哄地讓段魊熙穿好正裝,自己待在對方的後方看著他在車子停在教父家的時候臉上盡顯的鋒芒與光彩。
5.
成年禮上所有人都穿得光鮮亮麗,信徒向神子奉上最虔誠的祝福,其他家族的朋友亦行最禮貌的拱手禮,企圖在教父之子的腦海中留下印象。
對地下世界接觸不深的斐爾自然是沒必要把那些人放在腦子裡,過目就忘。那些毫無名分的信徒向自己祈願的話語都比那些人的奉承來得深刻。
他是神子,目的就是替信徒們洗淨罪惡。
但無可恕的罪人唯有死才配得上神子的憐憫。
斐爾眼看著每位達官貴人都會輪番進去父親的辦公室,心底也明白所謂的歡宴,都只是政治的把戲。本不該花心思在父親生意上的他,偶爾也會破破例,翻上父親的記帳本,偷聽權貴間的對話。
他剛好聽到了一抹淺藍從自己身邊經過時的輕聲細語。
被利用的玩物,可憐。
6.
「你知道對我動手就等於與段家對著幹。」
秒的雙手依然垂下,左手還緊握著公文包,此時被刀尖抵著喉嚨也只是一瞬間的緊繃,隨後又回歸他往常的平靜。
「你看我在乎嗎?」阿群冷笑一聲,對於秒的泰然自若感到驚訝,嘴上依然不饒人的對答,匕首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秒是段家的專屬律師,不過與段魊熙的助理本質上沒有差別,只是更要擔當與其他勢力談判的位置,確保段家的利益。
阿群只是個無名之輩,背後甚至沒有家族。混跡於大街小巷中,做遍任何偷雞摸狗之事,哪裡都不是他的家,卻什麼地方都能當作家。
「要不談個條件。」見對方遲遲沒有放過自己,在短暫的沉默後開口。
「不是你跟我談,是我跟你談。」阿群很快接過話頭,與一名十戰九勝的律師談條件,哪怕自己再耍小聰明也未必能得到想要的結果。
「我沒什麼可輸,你知道的,律師。」阿群收回匕首,仗著身高自己整個人都壓在秒的背上,右手纏上對方的脖子,只要一用力就能把纖細的頸喉握碎,「我只有一個條件。」
「你說。」秒不自覺地吞了下口水。
「你將會成為我與段家的專屬律師。」
秒冒昧的提起拿著公文包的手,目光依然平穩地看著前方,沒有與阿群擁有過眼神接觸:「需要草擬合約嗎?」
「不需要,因為我或許根本不需要你的幫助。這些事心照就好,畢竟要殺你太簡單了。」阿群在秒看不到的地方揮揮手,說完就放開律師,再隱身於小巷的陰影之中,再也找不到身影。
7.
斐爾讓僕人把Ansel帶到自己房間。
「被利用是什麼意思?」閃著太陽照下光芒的金髮隨意垂落在一邊,指尖點在一枚棋子上,他正思考如何破解殘局。
被提問的人半聲不吭,像是抵禦不了長久的靜默才堪堪開口:「你想我回你什麼?」
斐爾以城堡換掉黑方的馬,同時牽制著後方的主教。
「是父親與我的關係嗎?」斐爾詢問著答案瞭然的問題。
「如果父親死了,我的人生會有所不同嗎?」
肩負著城中眾多信徒的信仰,那瘦弱的神子顫著聲音向自己的神官告解。
8.
今天是打工人01的休假,他卻沒有選擇待在家躺平一整天,而是站在鏡子前思考現在的頭髮看上去是不是很油。
「那麼久不見一定不能留下壞印象……」不然他討厭我的話可能以後就不能再見了。01小聲自言自語,用手再撥撥快黏在一起的髮絲,讓整體看上去既蓬鬆又順滑後就笑得心滿意足,出門去赴約。
為了這次見面,他不介意從城東坐車到城西,哪怕需要快兩個小時才到達。01在電車上戴上耳機,哼著輕快的旋律開始幻想即將到來的敘舊是怎樣的情況。
手機提示音一響就馬上檢查,看到來者的短信後又笑得見牙不見眼,嘴角噙著笑意再回覆訊息。
-
深呼吸一口氣,01推門進入城西的一間咖啡店。
地址偏僻,擅長辨識方向的他也差點找不到路,當中更大的原因是正門實在是過於隱蔽,竟然藏在小巷往下走的樓梯裡。
一開始01還在思考為什麼對方要約在這麼奇怪的地方見面,但這想法在進去後就被咖啡店的裝修與氛圍完全拋諸腦後。
木製的吧台與桌椅,配上一盞盞不同簡單設計的暖黃吊燈,沉色與淺色的木材搭配得恰到好處,但抬頭看到吧台後的巨大玻璃櫃裡琳瑯滿目的酒品,在溫暖中又帶絲塵俗的風格01竟然覺得完全沒有違和感。
很有品味,是自己半輩子都不會踏進來的高端餐廳,01總結。
他稍稍踮腳,在面積不大的咖啡廳裡企圖找尋那人的身影。對方也明顯得過分,畢竟此時此刻這空間只有他、店員,與自己三個人。
「秒!」
01興高采烈的小跑到深處的角落,與站起來迎接自己的對方來個久違的擁抱。
「好久不見了啊啊啊,之前一直找都找不到你!」
「啊、我去了外國留學,去年才回來的。」
「怪不得上了大學就不再見到你了……還以為是你討厭我把我丟下了呢。」
「怎麼會呢?不然現在我就不會找你了。」
01擺擺手表示不想再討論以前的事情,既然現在開始有接觸,那放眼看以後的事情就好。
秒啜飲一口咖啡,彎起眼角也順著他意,不再留戀過往的回憶:「那你現在,在哪裡工作?」
「在一家公司打著平平無奇的工,不過最近很有可能升職加薪。」01咬了口秒特意叫給他的檸檬蛋糕,語氣也甜滋滋起來:「再努力一點的話可能就會調職到城西的總公司,這樣我們倆就可以多見面了!」
秒只是拿起木製的攪拌棒,用指尖把它立起來又放開,溫柔的微笑就如01記憶中一樣:「是啊。我們就可以多見面了。」
9.
「真的不去嗎?」秒在背後稍稍彎腰,於段魊熙的耳邊詢問。他的目光停留在教父的房間,剛好目睹又一位穿著正裝得體的男士隨著指示走進。
段魊熙身穿著藏藍色的西裝,低調卻盡顯奢華。領帶被換成綁上蝴蝶結的絲帶,鈕扣則細細雕刻著一條盤踞的蛇,看上正式,亦有種不看場合的傲慢。
盤了兩圈的蛇嘴上叼著些東西,可段家上下已無人知曉完整的家徽長什麼樣了。誰都只認得毒蛇所吐的信子致命,尖銳的瞳孔能刺穿所有人的心。
段魊熙在經過一名服務生時拿走托盤上其中一杯的香檳,他搖搖頭給予律師自己的表態——他就是不去,教父也奈不了我什麼何。
淺嚐一口那略帶甜味的香檳,氣泡迅速在口腔消失,段魊熙宛如家徽上的蛇,抬起頭環顧四周尋找獵物。
「教父有人脈與勢力又怎樣?在利益面前不也是向我們低頭。」
他的視線落在其中一名男子身上,對方感知到來自狩獵者的關注,驚慌的轉過頭來,只見那面容姣好的段家家主朝自己微笑,舉杯。他只得慌忙跟上,隨後轉身逃進人群中。
「我們早就名譽掃地,當個無冕之王也不差。」
10.
城東是黑手黨勢力比較薄弱的地方,可生意在哪都能做。所以段魊熙出現在了城東,與陌氏交接將來合作的事宜。
這次的會面倒也說不上多重要,但面子還是要賞足,不然與商界大集團談好的合約就要泡湯,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費。
城東還是個繁華之地,是個不夜城。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甚至比黑手黨據點的城西更像黑手黨據點。這麼說也差不了多少,畢竟城西都是老家族控制,城東就亂得多了。
黑手黨的手沒伸那麼遠,自然管不住那些亂七八糟的小黨派。目的都是為了有自己一分地,在小小的領土裡自稱山大王謀取利益與權力,而當中有多少與大家族們做勾當有交集,就誰也說不清了。
秒是不放心段魊熙隻身前往城東的,心底卻明白對方不讓自己跟去的原因,只好吩咐保鑣跟在後頭確保安全。
段魊熙也沒拒絕。只是彈了彈鈔票,讓保鑣不要把完整的行程如盤托出。
早早結束會談,段魊熙打了輛出租車,打算去最近的電影院看了齣電影。
電影院人不多,皆因電影陣容全是新人,甚至有跨界藝人擔當重要角色。官方不多加宣傳,也只有這家電影院願意上線他們的電影。
穿著西裝來看電影確實有點不合適,買完票還有些時間,段魊熙決定拐進附近的商店街爽快付錢買了套衣服。去的也不是什麼名牌連鎖店,他特意找了自營的小店家,在細細挑選下算是搭配出他滿意的造型。
帶了頂灰色漁夫帽,白色T恤外加套黑色的背心,下半身穿條寬鬆的七分褲與略顯俏皮的黃色襪子和純白帆布鞋。段魊熙買了盒爆米花就進場準備觀賞電影。
電影類型根本不是段魊熙喜歡的,拍攝品質與他平常出席的商業或文藝片首映根本比不上,但他卻能笑得彎眉露齒,甚至忘記把拿著的一顆爆米花放進嘴裡。
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那名男主角,在戲中飾演命運多舛的室內設計師,在追夢與現實中拉扯鬥爭、陷入迷茫推開一切,最後被女主角拯救毅然決然踏上逐夢之旅。
你缺鈣啊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在一小時三十分鐘的電影裡段魊熙可能分不出幾秒是看女主角的,眼神基本都鎖定在那身材高挑的設計師上,就像組合舞台演出的單人跟拍一樣。
電影結束,只吃了一半的小盒爆米花被他放在座位上不打算拿走,離開電影院的段魊熙馬上捧著手機按這按那的打著訊息。
青金石:@莫靖旗工作室 電影好好看,跨界演出的程度來看是頂尖的。
把留言發出,段魊熙又抿唇一笑,自己走過兩個街口買杯摩卡後就吩咐司機前來接應。
11.
段家一直以為教父之位可是勝券在握,直到卡門家憑藉信仰籠絡人心,民心的天秤傾斜,使勝利的果實悄然流失,在心中擁有著信仰時,來自資本的壓迫與鞭打再狠辣也無所畏懼。
在教堂敲響第十二下的鐘聲後,段魊熙的父親在空無一人的會客廳雙膝跪地,崩潰了。
一生緊繃的段父在此後病痛纏身,亦每天抱著愧疚與不存在的人道歉。段魊熙探望過幾次,沉默地聽著父親反反覆覆地說著對不起,以及突然醒覺般握著段魊熙的手,重重地告訴自己的兒子他們家族的使命。
「你一定要成為教父。」
「不能再讓他們失望了。」
段父拍拍兒子的手背,把家族龐大的壓力都砸在剛上小學的段魊熙肩上。早熟的段魊熙一路無聲,只是垂下頭,握緊了父親的手。
12.
在新教父上任之時,段家可是沉寂了一段時間。城西任誰都能對段家高談闊論,不用擔心被報復針對。段家當不上教父淪為所有人茶餘飯後的談資,連生意上也毫無出格的舉動,屬實反常。
這現象也只持續了三年,段家又重新步上軌道,做事正派不少,越來越多明面上的生意,在外人看來完全不像個黑手黨,更像是單純的商家。
外人都偷偷議論著那是段家家主因錯失教父之位,傷心過度逼出病來,同時想永遠退位不再當出風頭的大家族,也方便自己這個病秧子安享晚年。
-
待秒留學歸來,待段魊熙進修完畢,臥病在床的段父便離世了。
「我父親是被殺的。」
「你父親死於心梗。」秒反駁,手上整理文件的動作並沒有停頓。
「你我都知道,我父親是被殺的。」段魊熙再重複,望著秒的眼神並沒有包含恨意,只有父親的死不能被正名的哀傷。
這讓秒把文件放下,側身斜眼看著坐在待客沙發上的段魊熙,後者卻馬上撇頭。
秒的語氣冰冷,打在段魊熙的心上。
「你父親死於心梗,我以為這是再明顯不過的事。」

先隔開因為很想說廢話
就是我埋伏筆跟沒埋似的 笑死
還有 亂死你 哈哈>:D
時間序應該是
段魊熙去城東那天 01去城西見秒
秒在去咖啡店的途中碰到阿群
教父兒子的成年禮應該是幾天後的事
還有 因為這個東西 斐爾有姓了 笑死
為什麼會這麼亂是因為我想到什麼就打什麼
然後又懶得調前後所以就這樣吧x
所以是秒殺了段魊熙的父親嗎!

看電影的段魊熙的造型
13.
「報告。」
Ansel腰挺得筆直,應場合穿的西裝外套並沒有扣上鈕子,雙手放在後面進行他的例行工作。
「場子沒問題,警察沒敢來查。東邊的交易出了點事故,一輛車被劫,教訓也給足,魚全殺光了。」Ansel垂下眼回憶,按教父交代的事情一一匯報結果:「段家與東邊陌家合作,不排除影響我們在東邊的事業。」
「最後,你兒子想找你聊聊天,說很久沒見上面了,想在私人一點的地方敘舊。」語畢,Ansel微微鞠躬,帶著晦暗的眼神離開教父的房間。
-
斐爾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把會面地點定在父親的辦公室,容不下一點父子感情的地方。Ansel聽到的時候翻了白眼,不知道自己從小伺候的少爺怎麼想的。
成年禮距現在也事隔半年,他更加致力於到訪每次的信徒聚會,以前就少見的兩父子在這半年裡一個照面都沒打到。以往只在大場合出現,總喜歡躲在房間裡看書的斐爾,現在像是開竅了般,讓Ansel安排了更多次與信徒的見面,當中不乏權貴與商家、乞丐與工人。
怎麼突然間就想著要見見沒什麼感情的父親呢?Ansel這麼想,還是在他點出父親在利用自己之後?
不過他的腦子不是用來幹這個的,他對權謀詭計不感興趣,他只需要聽從上級命令,教父與斐爾讓他幹什麼就幹什麼,偶爾陪斐爾聊聊天就行。
多做多錯,少出風頭也免得秘密被揭露。
-
卡門父子見面的那天,Ansel被派去城東好好監工,避免之前的事故再發生。斐爾也事前與父親溝通好,清空辦公室周圍的人,亦安排好最近的事務,以遠離公事的態度敘舊。
「事先搞這麼多動作,也是不知道哪裡遠離公事了。」Ansel在出差前是這麼吐槽的。
不過父親確實很有誠意,他知道兒子喜歡下國際象棋,特意擺出個棋盤,準備與兒子切磋幾番——
——如果忽視斐爾在進門前被倆門衛搜身後才能進去的話。
斐爾把門關緊了,便回頭向父親展露笑意,眼睛看到棋盤時笑意更盛,點頭充當行了個禮,就走到父親的對面落坐。
今天的斐爾並沒有細細打理背後的長髮,而是在後腦勺盤了幾圈,用鑲好幾顆黃鑽的髮簪固定,其他漏網之魚就隨意散落。
白子先行,斐爾不客氣的先推出一個兵。
來回幾手,是斐爾先棄掉自己第一個棋子。他意識到父親心思從不在棋盤上,這棋局也只是陪自己玩玩。如此他也不隱瞞,打破他在下棋從不說話的原則,開始與對方聊天。
「最近無恙?」
對方搖頭,在斐爾開口後也不再假裝,放下握住的棋子靠在沙發上。斐爾不知道這話是否合適,手離開棋盤,坐姿依然端正。
剛開始就結束的話題,讓辦公室的空氣又回歸靜默。斐爾平穩地呼吸著,思考這次敘舊教父撥了多少時間,自己能留在這多少時間。
「我想向您表達感謝。」斐爾站起來,邁步繞過茶几,打算落座在父親的旁邊。成年禮中,父子倆只在拍家庭照時見過一面,而他也是在那時收到來自父親的成年禮禮物。
他的兒子從小就留有一把長髮,如金色的細絲灑落,抓人眼光為之著迷。他遞上一個小盒子,躺著鑲有四顆在燈光下閃耀奪目的黃鑽,與一柄細長的金針。他思考過贈送如此女性的禮物是否不妥,在見到斐爾臉上的笑容後,便知道自己多慮了。
斐爾把固定盤髮的簪子取下,展示給掛起笑臉的父親看。
「我很喜歡這個禮物。」斐爾略帶喜悅的嗓音,父親亦摸了摸他的手,留下為數不多肢體接觸的記憶。
笑意未落,情緒就被錯愕取代。他從未想像過言聽計從乖巧懂事的兒子會對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握緊利器刺穿自己的心臟。
在他失去生命體徵時,他沒能從自己的兒子眼中讀出任何訊息。一切來得太快,甚至沒能反應回來找尋事情發生的動機。
進辦公室前的搜身只是例行檢查,千算萬算中亦曾把兒子背叛列作可能性,最終依然敗在剎那誕生的父愛,猶如祭品自己獻身。
14.
小時候的斐爾總是很怕主持救贖儀式。他躲在比自己高出些許的Ansel背後,悄悄與陪伴自己一同長大的小孩說:「你替我去主持好不好?」
「你已經是第五還是第六次找我代班淨化儀式了,」Ansel不耐煩,帶點討價還價的語氣:「其他儀式和禮拜都做得那麼好怎麼就是救贖儀式不行?」
被挖苦到的斐爾低下了頭,髮旋懟著Ansel的視線。尚未變聲的小孩道出他的委屈:「……我害怕。」
Ansel恍然大悟,雖然他願意替斐爾的班,也不打算逼迫對方一定要做自己討厭的事,但這次的情況確實不一樣。他吞吞吐吐,不想傷了眼前人的心但不得不告訴對方自己拒絕的理由。
「……我知道,但這次你爸在,還有跟你爸很熟的那些人在。不是你主持的話就等於給你爸丟面子,你就要關禁閉。」Ansel邊說邊看著緩緩抬頭的斐爾,在終於碰上眼時又撇頭避開,「不是我不想替你。」
-
斐爾依然穿上正裝,繁複的設計讓僕人在小小身影旁忙活好幾十分鐘。他也不好移動,每一步踏出去都像是拖著兩個Ansel這麼重的東西一樣,使他除了走上救贖台之外,都只能坐著或站著。
年僅九歲的斐爾把雙手放在膝蓋上,腦海快速過著一遍又一遍救贖儀式的流程。
他的好友最擅長的便是救贖儀式,因為只需要根據遞來的捲軸講出台上的信徒所犯下的罪行、替他宣讀懺悔書,唯一要思考的地方就是為信徒禱告,不過最大的原因還是救贖儀式最重要的步驟他有認真聽。
斐爾的手開始模仿著站在救贖台旁,進行著最後步驟時的動作。
「——斐爾!」一聲氣音把斐爾拉回現實,點頭回應來提醒自己上台的Ansel,就撐住木椅的邊緣,奮力站起來。
從幕後走上救贖台的路被打著刺眼的光,使他無法看清光線外的範圍到底藏著什麼妖魔鬼怪,也無法確定自己的神官朋友到底站在哪裡。斐爾眨眼,把雜念暫時放到一旁,此刻他可是眾人所翹首的神子,降臨神蹟拯救信徒的執行者。
站到那純白大理石切割而成的救贖台前,在那之上躺著只穿著遮羞布的男士,正因強光照射而閉上眼睛。斐爾往右伸手,把領來的捲軸上所有內容全部讀出。堅定柔和的聲音,以包容與饒恕的語氣代替罪人道出痛苦與掙扎。
在懺悔書讀畢,斐爾用左側的工具台拿起打火機,點燃捲軸的一角後任憑它在工具台上燃燒。在這段時間裏,他又從工具台上握起匕首的劍柄,雙手合十刀尖朝下,低下頭讓額頭能碰觸劍柄冰冷的末端,準備恕罪的禱告。
簡短卻真誠的禱告,是神子所給予最直擊人心的慰藉。神子再睜開眼,這次終於憐憫信徒,直視男士的容貌。他開口。
「讓我知道你足夠虔誠。」
「神子啊,我願意把盛滿污穢的心臟交予你,求你給予我救贖,到往你的故鄉。」
斐爾舉劍,把刀尖懸在男士的心臟上方。
「呼喚我的名字。」
「——斐、斐爾。」
得到回應的神子,用力把匕首往下刺。特地為儀式磨礪過的刀鋒沒入肌膚,最後貫穿心臟,血液從創口傾瀉而出,噴濺出的星點灑在斐爾的白衫上,其餘順著大理石而下,流淌到地面。
那咬緊牙關,即便面露痛苦也控制自己不叫出聲,想要掙扎把匕首拔出卻抑制自己本能的罪人就在斐爾的眼底下,慢慢從劇烈抽搐,到呼出最後一口氣靜止不動。
作為神子,他不能移開視線。這是對儀式的尊重,對得到救贖的罪人的尊重。
-
九歲的孩子,第一次把人帶往死亡,而他並不知死亡為何物。
死亡似乎是一種解脫,但看到男士在儀式中的痛苦神情,斐爾又不確定死亡是什麼了。
別人只看到他在儀式結束前,看著得到救贖的男士那憐憫的眼神,而不清楚他到底抱懷著什麼心情。
那只是神的無知罷了。
15.
血流乾殆盡,斐爾仍然沒有離開父親的身邊。他抬頭看看時鐘,會面時間還沒結束,沒有人會撞破這個畫面,把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的斐爾帶走。
Ansel不在身邊,自己的處境猶如深陷敵陣的孤獨,沒人打撈的海魚。他知道自己不能逃避,而繼承父親的生意是當務之急的事,但此刻他只想把腦子放空,讓自己過上兩三刻單純的生活。
天意弄人,門在此時打開了。
「先生、誒——?」
一名年紀尚輕的男生輕輕的推開門,出現在本應無人造訪的辦公室內。大概是易冷,他脖子處圍了兩圈圍巾,衣服也盡選些長袖款式,哪怕現在根本沒冷到哪裡去。
沒有見到那人迎接自己的男生雖然慌張,但仍關好門沒有作出太大聲響。站在門口的他沒能發現沙發後的屍體,只有被窗戶的逆光遮蓋臉龐的斐爾佇立於茶几旁,注視著自己。
他不自覺地向斐爾走去。那是來自信徒的趨燈效應,就算作為基層市民的他未曾見過自己所信仰的神明。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目光始終放在斐爾身上,直到繞過沙發,靴子踩上地板的濕潤為止。
那男生才懂得移開目光,被自己僱主的滿身血污嚇退幾步,瞳孔驟縮的他弄不清這房間內發生過的事情。
斐爾越過那灘血跡,把矮小的男孩擁入懷裡。

隔開一下子 15其實本來打算完整交代的
但因為我想不到怎麼寫了我決定就這麼停下來
哈哈 順便 那個男孩是穆詩
天使三人組要一生一起走
寫這個目的只是讓教父死掉 其實這paro會開始我是以教父死掉為起點的 結果寫著寫著變成教父還沒死交代各種東西
教父不死我搞不了最想搞的東西
爭教父之位我大概不會寫太多 因為我不會權謀詭計也不會排兵佈局 咩噗
其實我只有大致的框架細緻的東西一個沒想
(我真痛恨我這眼高手低的手)
所以總結是我要寫的時候隨心去 可能寫著寫著就跟我一開始想的不太一樣了
然後我最近有想過的教父paro的東西全是背景
等於全部都不是現在我可以寫的東西 啊
另外這個世界真的有斐爾這個人的話我真的會信這個邪教 OK 可能我描寫沒那個感覺但總之 他的神聖和帥氣是我描寫出來的一千倍
斐爾弒父那一段也太帥了吧
斐爾就整個自帶聖光的感覺

把簪子拿下來披頭散髮地殺人好尊 好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