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夢還是幻覺,山道已經對這種痛苦有點麻痺,可當他看見腳下踩著的東西擁有同族特徵時,那些不請自來的捏造記憶就會侵蝕他的腦袋,一次又一次的屠戮落在他的長槍下,張嘴豪放大笑的表情下是他阻止不了自己的懊悔,淚水模糊了視線,當他以為自己醒來時,跪著趴下去的還是這片空間。一而再,再而三,重複無止盡的循環著殺敵的體驗,有時是是天使、有時是惡魔,來到Y市之後連見過面的人類都會被代換在自己的幻境中。長茅上、地上,甚至於是他的手上都有過那些人的影子,模糊的影像中卻能清晰的感受到這個物體屬於誰。
也曾想過用生命當代價去換取一個終結,可他終究是神的使者,自戮這件事情從根本而言完全做不到,長生的過程就像是永無止盡的痛苦,山道只能一直在這種循環的過程中學著去習慣,等待清醒時又一次的逃避惡夢,並祈求下次追擊而來的浪不要這麼早潑上來。
內心的黑影在耳邊低喃,當他的手掌陷入泥地,整個身體要被虛無吞噬之際,晃眼而過的是有著紅髮的身影,他在層層疊疊的黑泥中掙扎,張嘴欲喊對方的名字,卻被泥漿入口封住聲音,整個空間短暫的安靜,而山道會在同時又一次回歸這裡。
幾乎是無暇去想其他事情,同樣的步驟,類似的幻影,但是卻逐漸增多的「那個」身影。
LR||文森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深夜,他們一如既往的相擁而眠,易陽在逐漸清晰的囈語中茫然轉醒,馬上就注意到自己懷中的人滿身是汗、眉頭深鎖,似乎是在掙扎。

他有些慌張連忙坐起身,觸碰男人的肩頭嘗試將人搖醒,一遍一遍的呼喚著輝的名字,可見人沒有甦醒的跡象,擔心對方是否身體不適,他到浴室打了點清水,用冰涼的毛巾擦拭對方汗溼淋漓的臉龐及額際。
喊不出那個人的名字,在浮沉中山道幾次伸出手想抓住那抹身影,他不希望對方出現在這裡,卻又在意識中思念著。
他記得,這是給了他溫暖的人。
逐漸加劇的想法讓人影越來越清晰,最終不想看到的畫面還是呈現在眼前,他扯著那個人的衣服準備下手時,淚水替他模糊了視線。
睜眼,影像重疊。
彷彿重獲自由般的大口呼吸,他張嘴想出聲,卻發現自己的動作是把眼前的人拉近,對著嘴親上去。
LR||文森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剎時被抓住手,他還沒來得及開口關切,男人的唇便激動的覆了上來,濕潤的感覺讓易陽為之一楞,良久才反應過來,抱著對方安撫的撫摸對方的背,「還好嗎?做惡夢了?」似乎能感受到對方在微微顫抖,易陽的表情有些糾結,第一次碰上這種情況他不知道該如何好好安慰對方。

對方的淚水濕潤自己的肩頭,吸鼻子的聲音讓易陽感到心痛,他多希望自己能幫上忙,他在人耳邊小聲地開口,「等等我給你擦擦身體,你出了好多汗,我去給你倒點水。」他說,打算起身離開臥室去倒水。
「別走,易陽。」他抱的死緊不給人離開的機會,還怕對方走掉硬是把人拉上床坐著,用盡全力把人留下。
開口的聲音有一點顫抖,但他不在意,在那一串惡夢的循環中說不出來的名字終於能發音,他慶幸沒有看到那之後的畫面,可是也更害怕下一次夢境或是幻覺襲來時,會不會直接打擊他。
「你會……怕我嗎?」沒頭沒尾的忽然問了這句,然後他接下來的話也很沒邏輯,但似乎在試著說點東西。
「我好怕會傷害你,但我也很害怕因為我的膽怯失去留下來的機會,想要待在你身邊……」
方才的狀況實在讓她放不下心,眼前的男人如同害怕的孩童甚至幼犬,一碰就壞的脆弱,看著兩行熱淚伸手捧住對方的臉頰,用指腹抹去男人的淚,「我在這裡,哪裡也不會去。」親吻男人的眼瞼,安撫著撫摸對方的頭髮及臉頰。

「我怎麼會怕你?就算你傷害我……」他淡淡的說,聲音很小,他陷入沉思,並不是害怕對方傷害他,而是從來不認為對方會這麼做,反而無法思考這件事。

「輝,我希望你留下來,我喜歡你陪著我,我很貪心,是我不想放你離開的。」看著對方的紅眼,他喜歡輝的眼裡映著自己的樣子,他語重心長且堅定的說道。
「不會怕我,也不想讓我離開……」語氣中透露著疑惑跟猶豫,與易陽的堅定相反,他難得會想要待在一個好些的地方,想待在一個人的身邊,即使知道自己的戰遺會給人帶來多大的困擾,他還是想要用手抓緊這難能可貴的幸福感。
「可是我沒有那麼好,我會害怕,怕那些留下來之後被壓力給捏造的記憶,害怕噩夢成真、害怕失去你的消息、甚至是你的鼻息。」他斷斷續續地說著,手捏著易陽的掌心,溫度讓他感受到真實。
「害怕的我多麼懦弱,我不想被你看見,但這天總會來,我想就是現在……我不堅強也滿身傷,還有會時常發作的創傷壓力,那會讓我頻繁作夢無法醒,或是在現實中忽然被幻覺支配,我怕會因為這些狀況傷害你,這樣……你還會喜歡真實的我嗎?」
他讓頭靠在易陽的肩膀上,用氣音的聲音講:「除了這些負面東西,我可以說是一無所有。」
LR||文森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對方雖然說著沉重的話,易陽的表情卻是笑著,像笑對方傻的表情,「輝總是認為自己不夠好,可是你看——你會擔心造成我的困擾,你會怕傷害到別人,這不就是你的溫柔跟貼心嗎?」他知道對方眼下很慌亂,所以他不能比對方還要惶恐,他想照顧眼前的人,想要當對方的靠山。

「覺得自己不夠好也沒關係,你想當完人,但沒有人是完人,我也不是,那又怎樣呢?」

「輝就是輝,我喜歡的是你,不是你的優點。」無論是好是壞,他想要接納輝的全部,如同對方包容他的所有一樣。
他坐正後面對面的看著易陽,對方給他的話語很溫暖,可他就是過不太了自己的這關,他自認自己的狀況並沒有好到能因為對方的包容就恣意妄為,反而要更小心才是。於是抓著易陽的手貼上自己的臉,像是想要更多安慰,卻顯得有點小心翼翼。
「溫柔跟貼心不能代表什麼,那就是……我盡可能的不想給你困擾,可是不代表我有辦法控制自己不去經歷那些事情。」他眼神盯著棉被,像隻無助的小狗。
「我的症狀已經持續了千年,是吧……即使我不記得自己的年紀,可是也確實過了很久的一段時間,但惡夢依舊是惡夢,幻覺也還是會出現,這麼久了仍舊無法熟悉習慣,我以為我永遠無法治癒,一直都只能如此。」
「可是遇上你我感受到了改變,從來這邊之後我難得有一段清淨的時間,我不想回去原本的生活,想待在你身邊。」
「可是我害怕的事情還是來了,我的惡夢漸漸有你的影子,我不想要你變成我夢的一部分,那裡只有悲傷。」
「我還希望你不要那麼客氣,這樣好生疏……就算多依賴我一點也沒關係的。」蹭著對方的臉,抹去男人的淚痕,他露出笑容,想掃去對方的陰霾,就算他只是一介惡魔,也奢侈的希望能成為照亮對方的那個人,就如同輝溫暖自己一樣。

「我不會趕你走。」他比輝想的更需要對方,是他不想放手,是他想留著他。

「輝,往好處想,或許我出現在那裡可以帶你離開那個惡夢。」他環抱住對方的脖頸,將人牢牢抱進懷裡,希望能給對方一點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就算沒有也不要緊,我會待在你身邊,哪裡也不去。」
「我能厚著臉皮待在這裡已經很不客氣了。」他蹭了蹭易陽,用很輕的聲音說話。「而且易陽也跟我客氣,總是不給我出錢,不是都一起住了嗎。」
然後趁著可以撒嬌的機會偷偷抱怨。
「我的夢……或是幻覺總是在殺戮……那場戰爭對我來說到現在還沒有停止,剛剛也是在即將要發生慘劇的時候醒來,你的臉跟夢裡面重疊,我真的很害怕……」他深深的吸了口氣,但也因為易陽的體溫而放鬆不少。
「我不怕戰鬥,可是怕我會攻擊我方的人,怕我不小心就波及到,或是失去理智變成墮天……我明明一開始是個守護天使,在山野間護著萬物,卻在數千年後滿手鮮血。」
對方說的話讓他不好意思的擾擾臉頰,在吃穿用度上他的確跟對方很客氣,不然平常的自己可是吃人不吐骨頭,他太害怕把對方嚇跑了,這點也許對方也是一樣的。

「那如果我不跟你算得很清楚,你可以更依賴我一點嗎。」一邊說,一邊靠向對方,貼的緊緊的不願放手。

「你不用再殺戮也不用再經歷戰爭,就算之後真的又打起來,我們就一起逃走。」他笑嘻嘻的提議,易陽從來不在乎那些,他只在乎自己,而現在……他更在意輝。

「可以逃去你喜歡的地方,或許去你曾經守護過的山野,我們一起生活。」
「哈哈、我待在山裡的時候可是不用吃東西的,沒有好吃的東西也沒有可以玩樂的區域,只有雲霧跟偶爾會出現的其他天使,很無聊,易陽可能會受不了。」
他笑出聲音,覺得以現在的狀況能待在那邊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個何況是兩個人要一起生活。
「逃跑是我能做到的事情嗎?我其實不知道。」他回抱著易陽,靠著人用有點軟的聲音說話,「我是神的使者,說真的能到Y市來已經很大限度的給我們自由了,如果叛逃……先不論叛的部分,單只有逃是不是就會被處罰了?或許比墮天還要糟糕,被直接銷毀之類的,我不知道……我甚至不清楚自己是不是還想活著,我不被允許自殺,不允許擁有自己的命。」
「抱歉、我不確定講這些會不會讓你感到難受。」他微微的抬頭去蹭易陽的臉頰。
「我很好奇,易陽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對方說的話對自己而延完全不同級別的事情,他無法想像自己的命運無法自己掌握的感覺,他總是嚮往自由,或者該說崇尚自由,實在無法理解天使的諸多限制,甚至無法想像會如此苛刻。

「有時候我一直在想,或許神根本就無比苛刻。」似乎是看不慣他在意的人被這麼對待,也可能是氣自己的無能為力,他有些懊惱的別過臉。

「你只要做一點事不從他們的願,就會被懲罰嗎?」他問,卻又害怕聽到答案,「我好希望你能夠做你自己,就為你自己活,只要你能夠開心那便足夠,可以什麼都不去管。」沒有責任、沒有負擔。

「诶……咦?就、就……輝這麼好,所以值得好的對待不是嗎?」有些詞不達意的解釋道。
「沒有被懲罰。」他笑了笑,拍拍感覺比他還要氣的易陽,「有些事情是被銘刻在靈魂上的,只是我看過且記得並避免自己發生這些事,不是我親身去經歷。」
然後他抬頭看著易陽的眼睛,手握著對方的手。
「易陽說我這麼好,所以其他也這麼好的人,易陽也會對他們一樣嗎?還是只有我這樣?」他的語氣充滿疑惑,不太知道對方的這種感情是不是對大家都一樣,雖然問的問題很像在確認什麼,可他其實只是好奇,沒有其他多餘的心思。
LR||文森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儘管知道單純的對方沒有其他心思,但被如此追問,易陽眼下怕是要炸開鍋了,「怎麼可能——」他連忙否認,卻又發現否認了不就要重新解釋了嗎?

「輝是特別的,只有你把我看的很重要,讓我覺得被需要著,我很喜歡那種感覺。」低下頭,眼神不敢直視對方,想起以前的事就會覺得苦澀,明明是惡魔卻害怕被拋下,說出來未免也太可笑。

「就算被你看不起也沒關係,我本來就不如你們天使純潔,以往在孤單的時候,日裡夜裡總會找不同的人陪,但永遠無法滿足,心口仍然像缺了一塊,荒唐後反而更加空虛。」明明決定不再放感情,卻義無反顧的喜歡上對方,好好想告訴他,但他害怕。

害怕對方不理解他的汙濁的"喜歡",更害怕對方因此遠離他。
「易陽,看著我。」他伸手去把人下巴抬起來,讓視線可以交會。
「我不會看不起任何人,因為我覺得我沒有那個權力,我以前過的生活你也知道,或許你還會覺得我到底是怎麼過到現在的,因為我就只是保持最低限度的讓自己活著。」然後他輕撫對方的臉,也學著之前被捏的時候偷偷捏了一下。
「易陽對我來說也是特別的,可是我不太確定我的特別跟你的特別是不是一樣,我想了解你對我的感覺,然後學習他,也給你對等的感受,因為你是如此的包容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去讓你開心。」張嘴笑出有點傻的笑容。
「告訴我嗎?」
被偷捏一下後嘟起嘴,輝的視線讓他雙頰紅潤,這要他怎麼說呢……好想逃跑,或是找個洞鑽進去。

面對輝的直球攻勢,他著實難以招架,一張臉幾乎要炸開鍋,「我……喜歡你啊……」這句話他很長說,但之前是知道輝不會往那處想,所以可以講的毫無避諱,可現在對方希望自己用內心對人的想法說出"喜歡",他實在是……

「想跟你牽手、跟你接吻……男女之情的……喜歡……」他的聲若蚊蠅,眼神時不時避開對方直率的紅瞳,如果可以他多享用被單將自己全身都給罩住。

「我知道這很突然,輝不用勉強自己跟我一樣,我不會強迫你付出,我知道我不——」"值得"兩個字如鯁在喉,他感覺一陣鼻酸,喉嚨逐漸擴散的痠疼感讓他的眼眶泛紅,他趕緊用手把自己的臉遮住。
「我讓你想起不好的事情了嗎?」本來只是愣愣地聽,還在慢慢消化對方所說的心情,卻看到易陽突然情緒穩不住的樣子,讓他慌了起來。
「易陽,沒事,過來。」他邊用簡短的單詞把對方抱過來,讓人可以靠在自己的胸口上,「我不會看你的臉,你難過悲傷都沒關係,我會陪著你,所以想要釋放什麼都可以,我在。」
同時他也在思考前面的幾句話,然後邊講邊試圖理解。
「牽手接吻我們都有做過,所以是還不夠的意思嗎?易陽會想要更多的肢體接觸,從我這邊給你的,需要這些讓你能安心之類的嗎?」
他不太理解,也不太懂男女之情。
「男女之情的意思,是想要跟我生小孩?」以邏輯上來講比較重要的是製造過程而不是產品,但他不了解怎麼把感情放在裡面。
將眼角的淚光抹去,他不想造成對方的困擾或是負擔,輝待自己很好,好到讓他產生錯覺,他好怕自己越陷越深。

「輝不需要做這些讓我安心,我知道你跟我想得不同。」執起對方的手,婆娑男人的掌心,本以為問題會這樣悄然掛終,沒想到男人一開口又是棘手的問題,打的他措手不及,握著人手的動作都有些顫抖。

靠在對方懷裡,他感覺自己整張臉都要燒起來,惡魔的構造跟人類本就不同,又或是他的身體構造與他人不同,若要個孩子,“想要”便成,跟男女歡愛後的自然產子又有某方面的不同,但終歸來說……是、他是可以生孩子的。

他抬起臉對上男人單純的表情,口氣有些埋怨,「要不是知道你不是,我都要懷疑你是故意拿這種話逗我……」發洩一般,他輕輕吻上對方的唇,但與以往不同,濕熱的軟舌悄悄鑽入對方口中,試圖尋求些什麼。
「我什麼……唔?」還在問問題嘴巴就被堵住,他愣了一下就感受到溼熱柔軟的感受鑽進他的口腔,跟以往的親吻不同,在不知道該怎麼做的狀態下只能模仿對方,也用舌頭去生澀的回應,吸吮回吻,但易陽比他還要有太多太多經驗了,所以他在兩人唇分後看起來臉脹紅的有點狼狽,不太好意思的用拇指抹掉嘴角的唾液。
「所以易陽喜歡這樣的親吻?然後……不是想要小孩,是想要那個過程嗎?想要更親密的那種喜歡?」他用他能理解的方式問,然後抓抓自己的臉偷偷看易陽,「是嗎?」
怕自己意會錯,所以小心的試探。
看著對方狼狽羞澀的摸樣好似大仇得報,露出滿意的表情,笑嘻嘻的輕咬男人的下唇,「喜歡,很喜歡,輝會覺得我很污穢嗎?」露出無奈的表情,他知道對方不會這麼想,但他自己卻是如此看待自己。

看著對方的臉,他的眼眶還有些紅,靠在男人身上似乎很享受現在的安逸,他曾經以為自己不會後悔那些荒唐,可如今卻不想讓輝知道那樣的自己。

「輝呢?只是想跟我一起,像朋友一樣?還是家人?」
「喜歡的話為什麼會污穢?」他不懂兩者之間的關聯,但看著易陽的表情變化,總覺得對方好像很在意這件事,「你很好,別把自己看的這麼不值得,我相信我喜歡你是讓我開心的事,如果你都覺得自己不堪,那我豈不是也會跟著難受……對吧?」
雖然他的喜歡跟易陽的喜歡有點差別,可是也想要慢慢去理解兩者的差異,然後做些改變。
「易陽呢?跟我之間的關係,是想要怎麼樣的?」他思考了一下,手也去玩對方的髮尾,「我覺得不只想跟我當朋友,然後你剛剛又說那個男女之情,家人的感覺應該也不是這個嗎?」
「我朋友很少,沒有人跟你一樣,也沒有家人,不懂那是什麼樣的感覺,但我能肯定的是……你想跟我接吻做愛?家人會這樣嗎?」
好想知道輝是用什麼目光看這個世界、又是用什麼樣的目光看著他,他純粹且率直,總是一心一意。

他同樣沒有家人,狐朋狗友倒是不少,總是遊戲人間,一介惡魔卻渴望被愛被需要的感覺,他喜歡輝,因為他讓自己變得重要,給了他想要的那份關愛。

「如果是夫妻,那就會了。」他打趣說道,但並沒有得寸進尺的想法,只是面對願意為了自己嘗試改變的人,他恍若置身夢境。
「噢!這樣的話比起家人,易陽想要的關係似乎用伴侶這個詞好像更貼切?」他想了一下腦中的詞彙,找了最適合的形容詞,「伴侶跟夫妻我不知道是不是都算家人……所以你想要成為我的什麼?」
「我想知道你想成為的定位,是你的事情所以我想要了解,可是需要你教我,很多事情我想我都不懂,為了你我想要學。」
「輝一直這麼說,就好像在配合我,我的確希望輝成為我的伴侶,我想跟你一起做很多事,可是輝呢?」抬眼看著男人的紅眸,看著人的那雙眼飽含著對眼前人的渴望及愛戀。

「我想聽輝的想法,不想輝只是做我想要的。」
「我……我想待在這裡,待在易陽的身邊。」他看著對方的眼睛,悄悄的轉開一下下才又看回去,講起話有點緊張的感覺。
「我想說我的感情跟你給我的不太一樣,也想給你對等的回應,但沒有考慮到試著去配合你會讓你介意,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也很喜歡你,對我來說你是特別的人,可是我有點怕我會做不到,或是很久之後才讓你感受到你想要的感覺,然後你或許會難過……我不想讓你難過,所以才一直問。」
「這麼笨拙的我,不、不會被你討厭吧?」他伸手去拉易陽,頭靠過去蹭對方的肩膀,「我想努力追上你的腳步,不可以丟下我不管……」
「真可愛……越來越喜歡你了。」對方笨拙直率的摸樣讓他心癢癢,伸手揉亂對方的頭髮,再次吻上男人的唇,但這次沒有再偷偷伸舌頭,而是簡單的蜻蜓點水便結束。

「我會牽著你一起走的。」靠在對方身上,希望現在已經讓人忘卻方才的惡夢,「就算慢慢來也沒關係,我們有很多時間可以相處。」
「好。」聲音都能聽得出來他很開心,然後他才後知後覺的有點清醒。
「啊、我不小心把你吵醒了,而且我現在才意識到這件事。」他坐正之後拍拍旁邊的位置,「易陽要繼續睡嗎?雖然我不確定會不會再夢到……嗯……」
思考自己這樣很打擾對方的睡眠,是不是在有自主權的時候去睡地板,眼神很明顯的在看地上的地毯,想什麼或許一眼就會被易陽猜到。
捧著對方的雙頰,讓人看向自己,「想去哪裡?」表情略有責難的意味,又想睡地板?那可沒門!

「你都說把我吵醒了,自然是要哄我睡著吧?」說完捏了對方鼻頭一下,「我怕冷,一起擠暖和些。」笑瞇瞇的說完他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隨後躺回床上,張開雙手做出討要擁抱的動作。
被看出意圖的狗狗不好意思的嘿嘿笑,然後看著易陽討抱的動作,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總覺得好像有點奇怪的感覺,但他形容不上來。
雖然還在想那股奇怪的悸動感,身體已經乖乖的貼過去抱人,懷裡的溫度讓他感到安心,才剛躺下便已有了點睡意,講話含含糊糊的說:「要怎麼哄,說你很棒嗎?易陽最棒了,好喜歡你。」
他邊說著邊用手去摸對方的背部,好像真的要哄人睡覺。
「抱著就好,我喜歡。」窩在男人懷裡,對方的心跳聲如同最有效的舒眠曲,他閉起眼睛,感受得來不易的溫度及關愛,或許對方遲鈍,但一心一意而真誠。

事到如今才發現自己根本放不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