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慾望與守護往往是一體兩面。墮天使生性善良，或許是因為天使生來便受到了這樣的教育，心有慈悲，明明犯下不是大錯，卻因為主神將其定性為罪，於是他們便是有罪的。墮天使有罪嗎？罪在哪裏，罪在心中——墮天使沒有罪。瑞茲睜開雙眼，從昏沉中醒來，還以為自己仍在夢中。墮天使還心繫天界，他的居處佈置得與天界的房間如出一轍，瑞茲還沒有見過魔界也有這樣的地方。

「這裏是哪裏？」他問墮天使：「你救了我嗎？」

他胸前的傷不見了，身上被裹上了雪白的衣物，面前是講究的墮天使，面色複雜地看著這名夢魔。是，他答，您救下了我，我又要如何見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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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墮天使下意識問，下一刻又覺得這樣質疑對方似乎不太禮貌，他抿著唇，什麼都不說了。

這太荒唐了，墮天使想，卻不知道他終也被扯進這樣的荒唐去了。言傳身教，瑞茲在墮天使身上學到了許多，學會了禮教，他是個懵懂的學子，也同時是個熱情的夢魔。墮天使後來心想，他被驅逐或許正是因為他心不穩。

「天界，天界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是一個很美好的地方。」

「但是他們把你驅逐了。什麼樣美好的地方做得出這樣的事情？」
「或許是因為我不夠好，瑞德茲。」

「可是你很好。」啊，是了，瑞茲是名夢魔。只有這種時候墮天使才會深切地體會到這具事實，他辯駁不下去。天使的眼很乾淨，惡魔的則是充滿混沌，墮天使看著瑞茲的眼，卻被他湛藍的瞳給吸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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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天使的身體已經很殘破了。他快兩千歲了，早該死去。早在他墮天的時候，他便心存死志，只是因為瑞茲救下了他，他才想，他好像不能放任這名幼小的夢魔獨自活著，墮天使才堪堪多活了百年。夢魔逐漸長成，從當初幼小的少年模樣，瑞茲已經成長至與他比肩了。

「瑞德茲。」墮天使用柔軟的聲音這樣喚他：「我將要離開了，你會害怕孤獨嗎？」
「像是你離開天界那樣，離開這裏嗎？」瑞茲反問。
「對。就像是我離開天界那樣。」

墮天使是想說，他再也回不來了。就像是他被趕出天界那樣再也回不去那裏，他也回不來瑞茲身邊了。但是瑞茲心想，離開天界是一件好事，所以墮天使要離開這裏了，也是一件好事吧。

「這樣。」夢魔點了點頭，表示他知道了。

其實墮天使是想要瑞茲挽留他的，瑞茲後來才知道原來墮天使教給他的最後一課是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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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置00］ rhodes - 玫瑰生長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