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他曾經做過一個夢，那個夢裡面有著一個名叫路修斯的天使，可是那個天使不是他，是盧錫安，盧錫安才是擁有路修斯這個代表著光明之名的天使。

而他，並不實際存在，他只存在於盧錫安的夢裡。

現實裡的他做著跟盧錫安有關的夢，夢裡的盧錫安卻做著跟他有關的夢。

說來詭異的是，夢裡的一切都是黑與白構成的，只有盧錫安夢境裡的他是有著鮮明色彩的存在，燦金色的頭髮跟深藍色的眼珠，以及……赤裸的膚色軀體。

雖說他在盧錫安的夢裡是不著寸縷，可盧錫安在夢裡也只是摟著他，撲進他的懷裡一直喊著哥哥，沒有做出任何踰矩的舉動。

然後夢醒了。

不知道為什麼又夢見了那個很久很久以前做過的夢。

桌上擺放著從聖誕節收到後就被他刻意忽略在一旁的禮物。

如同盧錫安毫不打算遮掩的情感，戒指盒從那天收到起就再也合不上，鑲著黑鑽石的銀色戒指在紅色絨布的襯托下每一天都會像這樣，在他張開眼睛後吸引著他的注意，即便他已經刻意在忽略那個戒指了，卻還是會被那個戒指散發出的若有似無光暈吸引注意。

也不知道盧錫安到底動了什麼手腳，黑鑽這種透不出光的石頭都能被他搞出了光暈。

要說他還生氣嗎，說實話不可能不氣的，以為是真實的記憶被戳破是由天使長植入替代盧錫安做的荒唐事的虛假記憶，他氣的半死。

被弟弟告白後跟弟弟冷戰，並且吵的一發不可收拾，弟弟對他下藥，威脅著說要強姦他，明明到這裡他覺得是真實的，結果卻是真假參半的虛假記憶。

所謂的真實記憶的是他跟弟弟談起了戀愛、親過嘴、上過床，還愛的難分難捨。

他該覺得噁心的，記憶回籠的那天他噁心到不行，即便強迫自己上床休息，他還是沒辦法入睡更是在廁所吐了大半個夜晚，最後才因為身與心都累極而入了眠。隔天一早洗漱後他久違的燃起了菸以緩解嘴裡沒辦法除去的酸澀，菸草勉強壓制住了他的情緒，他甚至能理智的跟盧錫安一起吃早餐，又理智的去找了萊法芮斯談話。

再來就是他的怒火一發不可收拾，還把萊法芮斯給拉來幫忙。

至少他在那次後，稍微覺得情緒穩定下來。

「哥！樓下那兩隻螞……」

「……伊娜跟賽斯他們問你今天要開店嗎！」

門外傳來盧錫安的聲音，路修斯的手機早已被他從鈴響調成震動，再調到現在的只會彈出提示，螢幕上顯示了好幾次的來自盧錫安的未接來電，由於手機的主人並沒有接聽的打算，外頭才會傳來喊聲。

路修斯在浴室裡洗漱以及整理頭髮，才踏出浴室就聽見門外的喊聲，他想了想，拉開了房門回答道：「今天店裡休息一天吧，我記得他們有說想去哪裡跨年。」

「早安，哥。」盧錫安正站在他房門前，笑著跟他說早安。

就跟平常一樣的做好早餐之後會站在他門口叫他吃早餐還有第一個跟他說早安。

「早安。」路修斯覺得自己今天的心情還算不錯，他回了句早，也給了盧錫安一個笑容。

水果沙拉搭配優格醬，還有淋上蜂蜜的鬆餅，這樣子討好他的餐點……路修斯逕自拿了餐具，拉開椅子坐下吃起了早餐。

就算這頓早餐結束後盧錫安挖了個洞要推他下去，那也得先吃完這頓早餐。

「今天休假，你也有什麼打算嗎？」路修斯吃完了沙拉，一邊把鬆餅切成了小塊的方便入口的大小，一邊扔給了盧錫安一個眼神問出盧錫安想讓他問的問題。

他曾經說盧錫安是狗，那不只是在消遣盧錫安的脾氣，而是盧錫安有時候就像是隻黏人的大型犬。

被盯著用早餐絕對不是什麼舒服的用餐過程，何況那個迫切的你趕快吃完我有事情要說的眼神，逼的他沒辦法好好享用這頓貼合他胃口的早餐。

盧錫安雖然也坐到了餐桌前，但他面前的盤子早已被清空。

他是會等路修斯一起吃早餐的，輪到路修斯做早餐的時候，路修斯也會等他醒來再一起吃。

只是他今天吃的比較快一些，他想問路修斯一起出門。

「要不要一起去看煙火？」他終於等到路修斯在切鬆餅的時候分給他一些注意力，盧錫安立刻就問了出口。

路修斯看了盧錫安一眼，沒接話的繼續吃著他的早餐。

路修斯不理他繼續吃早餐，盧錫安又開始用起了耍賴，「哥……你說好要給我機會的……」

吃完了最後一塊鬆餅，路修斯將刀叉擺在了空盤上，端起盤子進了廚房清洗。

身後跟進來的腳步聲完全在他意料之中，他說道：「有什麼好看的？你自己不就能弄出比那種煙霧繚繞的人類東西更好看的火花了嗎？」

那是某次他們一起看電視時，偶然轉到播放著慶典現場的頻道，夜空中的煙火跟人們的歡呼聲，場面看上去非常的熱鬧，盧錫安嗤之以鼻的說出口的話。

路修斯把那句話，原封不動的拿來還給了現在想去看煙霧繚繞的人類東西的盧錫安。

專心的用海綿刷洗著盤子和刀叉，路修斯在等盧錫安反駁的話。

「……哥？」

「哥……？……哥？」

「不會說話了？還是你現在又只會喊哥哥了？」

盤子跟刀叉用清水洗滌後，被路修斯放進了烘碗機裡，按下了開關。

烘碗機的運作聲，嗡嗡作響。

盧錫安的腦袋現在也嗡嗡作響著。

他送給路修斯的聖誕節禮物，那個鑲嵌著黑色鑽石的銀色戒指，他此刻才發現被路修斯戴在了右手的無名指上。

怎麼方才吃早餐的時候沒發現……？路修斯用了障眼法嗎？

「哥……」

「嗯，怎麼了？」路修斯應了聲，手環著胸口，靠在了冰箱上。

戒指在路修斯手上盡責的隱隱發著光，盧錫安不可能忽視那枚戒指。

他能夠問嗎，路修斯是那個意思嗎，還是只是覺得畢竟是弟弟送的禮物，可是戴在了無名指上的戒指，那代表的寓意誰都曉得是跟兄弟還是手足感情非常不同的吧。

「我跟你出門去看煙火，你打算幾點出門？」

「……六點……」

「哥……你……」

「不想我戴的話，我摘掉。」路修斯抬起手，準備要摘下他今天早上決定要戴上的飾品。

盧錫安抱住了路修斯，用幾乎要壓斷路修斯的背脊的力道，路修斯不太自在的動了動身體，卻又被更上一層的力道緊緊箝制住。

「不可以……哥你戴上那個戒指就不可以摘下來了。」盧錫安埋在路修斯肩膀上悶聲說著。

這樣子力道大的擁抱加上盧錫安說的話，要是盧錫安現在說那個戒指是手鐐還是腳銬也挺有說服力的。

「不摘了，那你先放開我。」

「……不放，哥，你是我的了。」

「……哥！」盧錫安被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弓箭抵住了腦袋，他低吼出聲的鬆開了手。

沒辦法，自己的弟弟老是說不聽。

路修斯彈了下手指，方才那支憑空出現被他握在手上的箭再次憑空消失。

「我不是你的。」路修斯笑著。

「哥……！」

他現在覺得自己今天心情非常的好，伸出手，有些生疏，也有些不習慣的抱住了盧錫安。

「那麼……你是我的了？」他不太確定的複述了一次盧錫安剛剛說的話。

「……嗯。」被路修斯主動抱住盧錫安覺得怎麼樣都好。

那些一開始不被他接受的記憶在此刻發揮了用處。

既然跟弟弟談戀愛曾經發生過，代表著刻在他腦海裡的禮儀跟道德觀曾經被打破過，即便那是被盧錫安用了方法矇騙，那也代表著有些事情在他的觀念裡似乎沒那麼絕對。

逃不過，就面對吧，逃避他嘗試過了，面對何嘗不是一種解決方式。

就順著盧錫安的意思再一次也無妨。

畢竟他們這輩子躲都躲不開，會一直是彼此最為重要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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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們就在一起了

路修斯的心路歷程，大致上就是那樣子，真要解釋就是他的腦袋很硬，可是其實還是有機會讓他的思緒轉彎的，但是那個機會要強而有力的讓他不得不服，他曾經的記憶跟確切的過去是他不得不開始思考這樣子跟弟弟在一起是不是也是一種可行的跟弟弟相處的方式。

說的通俗一點就是換了個方向思考，他也很快地就想通了，比起盧錫安一天到晚喊喜歡或是告白什麼的，他做的比較內斂一開始還是藏了下但是盧錫安一定會發現的。

盧錫安的話，他是有在想溫水煮哥哥(?)應該快成功了，但是路修斯戴上戒指這件事情還是讓他震驚到有點當機的程度，他是很想要跟哥哥在一起可是發生的時候，他還是覺得有種天上掉餡餅下來的感覺。

留

留

好，我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