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上次去遊樂園玩的照片。

他將照片拿在手中端詳，兩個人的合照，卻只有一個人看著鏡頭，怎麼看都是倉促拍下的作品，但正如攝影師所說，兩人的互動看起來十分自然。

李孽笑了笑，他從未想過自己能與一名天使這樣互動，就像是，呃……好朋友？

於此同時，外面傳來聲響。

看到大門了，繼續走。

沉重且緩慢的腳步聲一扣一噠地接近大門，接著則是鑰匙插入大門的聲音，過了半晌，大門被輕輕推開，諾恩貝爾格從門後探出了頭。

看見李孽，諾恩貝爾格揚起笑容，他張了張口，本似乎想說些什麼。但聲音尚未出口，諾恩貝爾格就突然倒下。

「　——碰！　」

聽見了門外的腳步聲而抬頭，李孽才正要指著那從門縫中探出的腦袋瓜罵，下一秒卻迎來了一具倒在地上的屍體。

「啥……？」這又是演哪一齣？李孽心想。和諾恩貝爾格共同生活了幾個月，李孽知道這名天使在他面前並不會收斂自己的淘氣，對於這種突如其來的「驚喜」也早已見怪不怪。

「諾恩，起來了。」他蹲下身，用食指輕輕戳著地上一動也不動的死屍。

「如果你是想道歉，容我提醒你，下跪用的是膝蓋，不是全身趴在地上。」他繼續戳著，但諾恩貝爾格仍然沒有反應。

「喂，倒是回話啊。」

寂靜無聲。

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李孽焦急了起來，也不管家裡大門還敞開著，他拉高了音量，一次又一次叫喚對方的名字，並改以雙手拍著諾恩貝爾格的肩，卻依舊沒有得到回音。

「該死，怎麼突然就昏倒了！你今天到底幹什麼去了？」放棄了叫醒對方的念頭，李孽先是起身去將大門給捎上，再回頭來觀察對方是否有任何明顯外傷。

衣服沒換，鞋子沒落，沒有出血或明顯腫脹……

「抱歉，情況緊急，借我看一下就好。」他回到玄關處盤坐於地，並將右手掌心貼近諾恩貝爾格的腦袋，然後閉上雙眼，深深吸氣——瞬間，他的意識和感官彷彿從軀殼中脫離而出，變得如羽毛般輕盈，飄至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中……

李孽。

當李孽再度睜開眼，他發現自己正身處在一片如牛奶般濃稠的白霧之中。雖然伸手不見五指，但仍能感覺得到腳踏於地面。

於是李孽開始向前行進，一面揮開霧氣，一面試圖替自己找到一個方向。而在走了不知多久之後，濃霧終於開始消散，映入眼簾的除了一片純白之外，還有一道隨著道路延伸，沒有盡頭的紅磚矮牆。

磚牆出奇地平整且乾淨，而每一塊磚上都雕刻著數字，正確來說，是日期。

「……真是井然有序，看幾次都一樣壯觀。」

李孽默默地嘟囔，他當然不是第一次來到這個空間，早在諾恩貝爾格邀他簽下契約前，他就曾經偷偷潛入過這裡，展開同居生活後，他更是沒有少來，偶爾還會在諾恩貝爾格的記憶裡發現對方特意留給他的訊息。

他都稱這裡為「記憶空間」，記憶空間的景觀因人而異，大多數的人會將最常想起的片段直接攤開在地上以便隨時取用，有些健忘的人，甚至不會用箱子收納過去的回憶，像諾恩貝爾格這樣分門別類歸檔的，實為罕見。

「我看看……今天的……今天的……」數著紅磚牆上的日期，李孽很快地找到了諾恩貝爾格回家前的身影。他慢慢地捲著膠片般的記憶，反覆投影確認，試圖找出一些蛛絲馬跡，卻未有任何收穫。

真是怪了，難道諾恩貝爾格的異樣是從前幾日便開始的嗎？

李孽沿著磚牆往深處走去，他翻箱倒櫃，快速地瀏覽著每一份膠捲，不知不覺，他越走越遠，存放記憶的容器也從磚牆逐漸轉變為更脆弱的石頭堆。由於諾恩貝爾格的淺眠，這是一個李孽從未抵達過的區塊，他實在按捺不住好奇心，便化出翅膀，一鼓作氣直達末端。

隨著李孽快速飛行，牆面的材質也開始發生變化，井然有序的石牆無縫接上木牆，同時因記憶久遠的緣故，木頭不再像石頭與磚塊般大小一致且乾淨，而是開始變得有大有小和留有髒汙，上頭的數字也逐漸變淺。

越是向前，木頭便越加細碎，也代表著諾恩貝爾格對這部分的記憶隨著時間越發模糊，無法再用先前的方式歸類。

最終，散碎的木條與沙土接上了一道散發微弱光芒的光壁，沒有任何分界與碎裂，如一面清澈玻璃般完整而無暇，是諾恩貝爾格初生之時所有記憶的集結體，同時也是諾恩貝爾格記憶空間的終點。

光壁上沒有任何文字，李孽小心翼翼地伸手觸碰，他看著自己的手腕像是被吞噬一樣，陷沒於純淨的光輝之中。光的另一側沒有觸感，他感覺自己就像是捉了把空氣。

當他將手撤回，卻發現掌中躺了一卷膠片。

膠片似乎有些許漏光問題，有幾個影格，上頭的人影甚至已經模糊得難以辨清——存放過久的記憶總是會有這樣的毛病，李孽並不太意外。

畫面中的背景盡是白花花的雲海，從畫面的視角判斷，這份記憶的主人個子並不高，由此推斷出，這大概是諾恩貝爾格的兒時記憶。

「……就偷看一眼。」他悄聲對著自己呢喃，然後選擇了其中一個片段開始投放。

——
「孩子們，待你們長大之後，必將以自己的才能為天父與世界做出貢獻。」

年幼的天使們圍繞著成年的女天使席地而坐，女天使的聲音慈和而神聖，輕而緩地說道：「不過，不必著急，現在你們仍還年幼，只需要謹記教誨，並去尋找自己想做的、與喜歡的就好。」

老舊的記憶缺失了許多細節，年幼的天使們的容貌彷彿被霧氣攏罩而模糊不清，僅只有年長天使的臉龐相較清晰，淺金色的長髮散於背與胸前、五官立體而細緻，以及——與諾恩貝爾格相似的笑容。

「有誰已經找到自己喜歡的事或未來的夢想的嗎？可以分享大家聽喔。」

此話一出，小天使們紛紛高舉著手或站了起來，在女天使的點名下一一分享自己的夢想。

「我喜歡畫畫，想要畫很多很多好看的地方！」
「我跑得很快、體力也很好，我可以將福音傳到世界各地！」
「我想要學習戰鬥，這樣便能為天父征戰！」
「我——」

每個小天使似乎都擁有了自己的目標，而記憶的主人——小諾恩貝爾格卻始終沒有舉手或說話，他靜靜地看著大家興奮地分享和女天使給他們的稱讚，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只好低下頭玩起自己的手指，直到一隻大手放上了他的肩膀，讓他嚇了好大一跳。

「孩子，你願意和大家分享你的夢想嗎？」女天使的笑容仍然和善，卻讓小諾恩貝爾格不禁慌張了起來。

「我、我不知道……」諾恩貝爾格軟糯的聲音中滿是怯弱，他撇過頭：「我沒有夢想。」

「噢，親愛的孩子——」女天使將諾恩貝爾格擁進懷中，輕輕撫摸他的頭：「現在的你沒有夢想並不是壞事，這只代表你還在摸索，不必著急。」

隨著女天使的安撫，諾恩貝爾格終於放鬆了些，他望向女天使並大力點了點。

「我會——」他想說些什麼，但記憶片段到這邊便戛然而止，現實的諾恩貝爾格早已忘記那部分的記憶。

——

還能讀取的部分就這麼多了。

從畫面中的資訊看來，這大概是諾恩貝爾格所說的「戰爭前的世界」，年幼的諾恩貝爾格似乎有些怯懦，實在很難想像，這樣的孩子在數千年後，成為了主宰沙場的指揮官。

或許是時勢造英雄吧，若這個孩子才是諾恩貝爾格真正的樣貌，那也難怪他會將每個逝去的同胞都放在心上掛念。

「終究是個孩子啊。」

一邊感嘆著，李孽將膠捲推回了光壁內，然後再次展開雙翼，回到前方的紅磚牆區域，確認諾恩貝爾格這陣子的日常行程。

起床、吃早飯、上班、午餐、下班、吃飯、睡覺……

起床、吃早飯、出差、吃飯、睡覺……

起……嗯？

李孽突然注意到，手中的膠捲異常地厚。雖說每份膠捲都是以二十四小時為單位紀錄，但照理來說，一般人在睡夢中是不會留下記憶的，因此實際上會完整保留的記憶時長，通常會落在十六個小時左右。

莫非諾恩貝爾格的一天有七十二小時？怎麼可能，就算他的能力能使思考加速，也不能改變時間流逝。

於是李孽急忙調閱近幾個月的睡眠片段，終於找出了諾恩貝爾格產生異樣的開端——李孽邀請諾恩貝爾格共寢的那晚。

——

「晚安，諾恩。」「晚安，薛子。」

隨著床邊的檯燈熄滅，兩人便再也沒說過半句話，除了淺淺的呼吸聲以及李孽偶爾翻身之外，房間幾乎可以說是陷入了寂靜。

或許是前幾天的寒流導致李孽幾乎沒睡好，沒過一會，諾恩貝爾格便聽見身旁的呼吸聲開始變得深沉且規律。而又過了一會，一股重量壓到了自己身上。

哎呀。諾恩貝爾格在心底驚嘆道。由於祝福的影響，諾恩貝爾格向來淺眠，只要稍稍一點動靜就能擾得他不得好眠，而現在，他已經確定自己今晚是不可能有辦法睡著了。

他不動聲色地使用祝福，讓自己能夠穿透眼罩、從一片黑暗之中看清李孽的臉龐——睡得真沉。諾恩貝爾格心想。他知道地獄是一座熱烘烘的大烤爐，但卻沒意料到一波寒流竟能把惡魔給凍得無所適從。

我得花點時間習慣他這樣子。諾恩貝爾格觀察起李孽的睡臉。曾站在對立面的他們，如今卻睡在同一張床上，不須警戒彼此、不須緊抱著武器入睡，這些都是和平所帶來的奇蹟。

不必再兵戎相見的新世代。

參與天魔聯姻的天魔們正是試驗和平是否能長久的關鍵，所以，他們倆必須以間接的方式消除造成紛亂的可能性，讓上層認為實驗結果良好，進而擴大和平條約保障的範圍。

這無疑是極其困難的行動，但也是諾恩貝爾格推算出最可行的方法。

為了和平，要我付出多少都可以。

即使粉身碎骨。

即使我無法親眼見證那刻的到來。

——

「什……白痴嗎！」

李孽突然睜開了雙眼，就像是從噩夢中甦醒一樣，他大口喘著氣，感覺心跳聲大得不像是自己的——使用能力所帶來的副作用總是這麼煩人。
他惡狠狠地瞪了地上的諾恩貝爾格一眼，不就是睡不飽嗎？直說還不得了？說到底，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諾恩貝爾格的隱瞞，否則李孽哪裡需要大費周章從諾恩貝爾格的記憶中尋找蛛絲馬跡呢？

還好只是沒睡飽。

氣歸氣，他還是認命地將人抱起，並送回寢室休養。相較於李孽，諾恩貝爾格的體重很輕，要將他搬回寢室不是什麼大問題，但同時也說明了這個人確實不太會善待自己。

「唉……令人操心的傢伙……」

——

將人安置妥當，外頭的餐盤也收拾乾淨後，李孽回到了房間，躡手躡腳地在諾恩貝爾格身邊坐下。

月光翻過窗櫺，灑在諾恩貝爾格的臉上。為了讓對方好睡一些，李孽事先替他摘下了墨鏡，纖長的睫毛沾著銀色的光，美麗得宛如一幅畫。但在睫毛的影子底下，卻有道淺淺的黑眼圈，加上諾恩貝爾格本就蒼白的皮膚，整個人看上去似乎多了幾分憔悴。

即使粉身碎骨……嗎？

想起在遊樂園時，諾恩貝爾格也說過類似的話，當時還以為只是隨口說說，看來是真的抱持著這樣的決心。
在魔界，擁有犧牲精神的傢伙並不常見，更多的人是為了自己的榮耀而戰，在追求自身利益這件事上從未客氣過，也難怪李孽有時會對諾恩貝爾格的行為感到匪夷所思。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撫摸著諾恩貝爾格的髮絲，就像在對方的童年回憶中看到的、成年天使對諾恩貝爾格做的那樣。

「真是個怪人。」他嘟囔。

說不定，大名鼎鼎的「勝利的代名詞」實際上只是個死腦筋的膽小鬼。

諾恩貝爾格突然發出幾聲呻吟，他先是皺了皺眉頭，接著略顯吃力地睜開眼睛，望向坐在身旁的李孽。

「早安，薛子。」諾恩貝爾格的聲音有些沙啞，「墨鏡壞掉了嗎？」

「……墨鏡沒壞。」

沒頭沒尾的提問令李孽愣了一下，想著對方大概是睡迷糊了，便也沒多說什麼，彎下腰去協助對方坐直身子，並遞上一杯開水。

「你剛剛昏倒了，你知道嗎？」他淡淡地說，像是在試探諾恩貝爾格的反應，李孽偷偷瞄了對方一眼。

「嗯，我知道。」諾恩貝爾格輕聲說道，彷彿剛剛昏倒的不是自己而是別人，「抱歉，給你造成麻煩了。」

「你讀了我的記憶，對嗎？」他自然地接過開水輕啜幾口，「讀了什麼？」

「……你知道？」

「你早就預料到這些事情會發生？」

氣氛突然變得凝重。

無視諾恩貝爾格的提問，李孽抓著關鍵字轉移了話題，並傾身向前以直視對方的雙眼，他相信諾恩貝爾格不會對他撒謊，至少目前為止都是如此。

「不，我沒有預料到。」諾恩貝爾格的語氣毫無起伏，淺灰色的瞳孔看上去異常淡漠，「戰時，我經常需要不分日夜地保持清醒以便即時處裡所有問題，一兩個月沒有睡覺本就是家常便飯。」

「戰後有醫療長管控，這種的情況便很少發生，但我以為我還能夠像以前一樣。」

「簡言而之，是我錯估自己的體力所導致的，並非刻意，而我能這麼快了解狀況，只是在醒來時運用祝福將其釐清。」像是個分析狀況的機器人，諾恩貝爾格總結道，並將水一飲而盡。

「……是嗎。」

聽了對方一連串解釋，李孽默默地坐回了床緣，帶著幾分難堪地以右掌遮去自己半張臉。

看吧，他不會說謊的。

即使他的話語冰冷得宛如沒有感情的機器，也沒有絲毫值得懷疑的地方。

「抱歉，我只是……不太明白，你明明可以向我求助的。」

「我們是夥伴，諾恩。」他無奈地苦笑，「要是你能再多依賴我一點，我也用不著去干涉你的記憶。」

說完，他又為對方的杯子斟滿了水。

「這次只是意外，不會再發生了。」諾恩貝爾格果斷地說道，「我不認為這點小事需要多一個人來煩心。」

他將水杯放到床邊櫃上，語氣仍舊冷淡，「你還沒告訴我你讀了哪些記憶，薛子。」

在那雙毫無波瀾的灰眸注視下，李孽嘴邊的笑意漸漸淡去。

「對你來說，這只是小事？」

「諾恩，恕我直言，你根本就不會照顧自己。如果你不能相信我，類似的事只會一再上演。」

不會說謊並不等於百分之百的坦承和交心。諾恩貝爾格似乎介意被讀取的記憶，更勝過他自己——以軍犬而言，確實是一條忠心耿耿的的好狗；但以人性的角度來看，未免太過可悲。

「按照契約，我必須無條件的信任你，李孽，你卻說我不相信你？」諾恩貝爾格挑眉，「你仍然認為我表現出的模樣只是偽裝？」

「我希望你能多給我一點信任，孩子。」他的語氣多了一絲無奈，諾恩貝爾格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刻，卻從未試著改變。

又或者，他認為自己已經做得夠多了。

「多一點信任？究竟是誰不信任誰？」他拉高了音量，縱使已經不是第一次被諾恩貝爾格這麼說，這卻是最令李孽感到不滿的一次。

自從上次的酒局，李孽確實對諾恩貝爾格這個人逐漸產生了興趣。雖然擁有共同的理想，但倆人的價值觀並不相似，從生活習慣到思考邏輯，從文化禮俗到生死觀，諾恩貝爾格總是能帶給李孽新的衝擊。

任性妄為的他也好、機敏可靠的他也好、心血來潮說著冷笑話的他也好，不知從何時開始，李孽開始想去了解諾恩貝爾格，而不僅僅是出於警惕的試探和觀察。

「你的言行舉止當然沒有半分虛假，正因如此才令人不悅啊！」他突然起身，緊握著雙拳怒視對方，「我比你所想的還要信任你，諾恩，否則我不會關心你的死活。」

說完，李孽背過身去，「如果你不能對我敞開心胸，那這輩子也別想得到我的信任了。」

腳步聲漸漸遠離床鋪，走向月光滲不進的房間深處，最後停在了房門前。在轉動門把的那刻，李孽輕輕地嘆了口氣：

「你早點休息。如果餓了，冰箱裡有吃的。」

隨後便推門離去。

李孽的怒吼在房間內迴盪，最終回歸虛無，諾恩貝爾格盯著房門，反覆咀嚼消化李孽的話語。

「這樣啊。」諾恩貝爾格自言自語道。

不過，現在並不適合繼續。諾恩貝爾格關掉檯燈，將自己委身於柔軟的被褥之中。我得先把自己調整好才行。


少了另一份重量的雙人床，真不習慣。

諾孽吵架……非常好……謝謝榭爾中……謝謝木頭貝爾格…… （木頭貝爾格

吵完ㄌ可以結企ㄌ，謝謝好親家孽中（幹

幹每次都要結企 王八蛋

本噗
那我再照慣例放個本噗

！！！！

王八蛋

原來是失眠貝爾格

Sarafiel:
失眠兩個禮拜貝爾格
一個不小心小時候的記憶就被看光了

（找回語彙力來好好留言）心疼操碎了心的李孽，，內心戲好暈，但長官回不好說不定就下船了(?) 同時也很好奇長官除了擔心國防機密外洩之外會在意被李孽看到哪種回憶，這種橋段真的好刺激，兩位加油！

Sarafiel: 雀食
雖然孽只是站在朋友的角度去思考，但單看內心戲真的是暈爛……
希望有把熱臉貼冷屁股ㄉ感覺表現出來，謝謝萊法中來看他們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