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伊得考過B級嚮導鑑定後事務越來越繁雜,一些處理不來的哨兵甚至是問題哨兵都逐漸被伊得溫柔的撫觸梳理的不管精神或是性格都溫煦許多,在各方各面上甚至有些A級嚮導也跑來跟伊得詢問,讓伊得一時炙手可熱。
然而這可不包括次席哨兵——玖夜,將近兩年沒有精神梳理過,這件事本身一直讓塔十分頭疼,但本人倒是十分容光煥發的樣子,這讓不管是塔或是首席哨兵都無法以絕對命令去要求玖夜找個嚮導檢查,但基於維護哨兵精神狀態,在觀察許久新人伊得的工作狀態後發下了機密任務給了伊得——讓玖夜最少願意接受嚮導檢查。
伊得抓著送到宿舍桌上寫著親啟的機密文件,再三審視信件內容,他連玖夜都沒見過啊,雖然早就聽聞過次席哨兵的大名,但說實話以他B級的能力能像現在這般接觸到一些高等哨兵的存在也已經很不可思議了,更不用說是針對次席的任務,只是以他B級水平要拒絕高層的任務也不知道哪件事比較困難。
嘆了口氣又深呼吸許久,坐以待斃不是伊得的風格,信上寫著塔方會在之後以安排演習為由讓伊得跟玖夜見面。
長期育幼院的生活習慣思考,讓伊得決定與其煩惱,不如就盡人事聽天命吧。
然而再怎麼盡人事聽天命,伊得也沒想過會是這般場景。
這斷垣殘壁般的精神圖景,到處都是碎裂的圖像與破片,正中央倒塌的高塔尖懸浮在空中,越是往正中間走內心的不安越大。
玖夜是什麼樣的人?
玖夜還在這幅精神圖景裡嗎?
從未疏理過的精神亂流時不時會捲成風暴竄過腳邊,甚至讓人覺得皮膚生疼,這是多麼大的影響力才連嚮導展開的精神屏障也會被影響?
聊勝於無的將精神觸角探出試圖將飛散懸浮在空中的破片黏合,但卻感受到被紊亂的精神流反噬而刺痛,伊得哈哈苦笑兩聲,繼續在廢墟般的殘缺景象中尋找他的任務目標。
「伊得,孩子們在等你一起切蛋糕喔。」
「好,我馬上來。」
眨眼的時間,從殘破的城市中換來熟悉的場所,五彩繽紛充滿童趣的佈置一直是育幼院的日常,所以反射性地伊得回應了呼喚。
但回應完之後才發現不對,剛剛不是在玖夜的精神圖景中嗎?
還是這是玖夜能力?
「身為一個B級嚮導的你能做什麼?沒有人幫助就無能為力了。」
「盲目的答應塔,就這麼不自量力的闖進來,但這點勇氣或許值得嘉獎呢,小、少、爺。」
被困在精神圖景裡的沈睡不醒的哨兵該是什麼樣子?伊得設想過一些模樣,不外乎狂躁、崩潰邊緣或是消極神遊的失落模樣,但真實見到玖夜時仍讓伊得震驚,那雙紫金異瞳眼中雖沒有光彩但仍然透著點狡黠,讓人一看就知道不好招惹。
最少玖夜並沒有因為陷入永夜而發狂,這是好事吧,伊得暗暗地想。
「我是伊得,嗯……是想來跟你聊聊,還是你願意接受梳理……」雖然也不知道有哪個嚮導有辦法梳理,但總比被玖夜拒絕好,S級嚮導應該有辦法吧?
「喔呀?小少爺看了這副模樣的精神圖景居然認為還有辦法梳理?」玖夜露出了令人不安的微笑,看起來比一臉嚴肅更讓人害怕。
但不知道為什麼卻意外的讓人心疼,玖夜在這副精神圖景裡撐了多久?
伊得不確定,但他想起自己的精神圖景。
「玖夜……」伊得多靠近了玖夜兩步,在設法突破玖夜設下的精神屏障時伊得早已有心理準備。
紫色狐狸的精神體一臉擔憂,在兩人身邊呦呦的細聲叫喚,伊得將沈睡中的哨兵抱起讓雙眼緊閉的頭顱靠在自己身上,雙手環抱住沈睡的身軀,散發出嚮導特有的信息素,讓玖夜被這股氣息環繞,才探出精神撫觸。
或許因為現實的些許影響,玖夜並不排斥伊得的靠近,他放任伊得欺身,看著那手抱了上來卻對這陌生的嚮導提不起喝斥,甚至不願意驅離對方離開自己這殘破的圖景。
「如此這般熱情大膽,是想要我給你什麼樣的回應呢?」
玖夜的神情瞬間變為警戒,異色雙眸瞇了瞇,伊得隨即感受到腦殼一陣刺痛,只能艱難的撐住。
「就算我的精神圖景崩毀誰說我可以讓你隨意探索的?」
都說嚮導才對情緒會比較敏銳,伊得現在完全被玖夜顛覆認知,在玖夜破碎的精神空間裡如果有一些心聲,隨即就會被玖夜丟來尖銳的反問,說好永夜的哨兵都是暴躁易怒理性全失的野獸呢?這樣伊得寧願空手跟野獸對打,也好比要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回答玖夜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