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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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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ᴘᴏᴘ ᴜᴘ:ᴇᴠᴇʀɴᴏᴛᴇ
ʙɢᴍ:夏の雪
ᴇᴅɪᴛᴇᴅ ᴀᴛ 6:34 ᴀᴍ
latest #75
日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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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是寂寞?

  是獨自面對喜怒哀樂時沒有人能訴說、是晚上失眠時看著窗外風吹草動、是戴上耳機時被孤寂的旋律觸動心弦,

  還是當人們關心「你怎麼了」時,總是笑著說「沒事」的那一刻?

  夜晚總會將感性煮得滾燙,到達昇華點便一發不可收拾,白天的微笑面具分崩離析,化作上萬隻螞蟻啃蝕著理智,就算把脆弱藏在心肉最底層,牠們也能尋著血腥味找到目標所在,不顧一切地撕咬並吞噬殆盡。

  意識到臉頰上垂掛著不明所以的眼淚,也歸咎於自己不夠堅強、不夠勇敢、不夠努力,多愁善感成了無理取鬧的象徵,彷彿呼吸也需要經過允許那般,

  這便是寂寞。
日出先生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這天,由於公司無預警裁員而被迫轉移居住地的A子在經過整天奔波後仍是得到「惜因職缺名額有限,難免有遺珠之憾,深感惋惜」的回應,她拖著彷若有千斤重的身軀搭上傍晚的公車,要是再晚一分鐘又得等上半小時。

第幾回了?

  腦袋麻木地運轉著,拿筆劃掉手上報紙的徵才廣告,卻因為道路不平而偏得歪七扭八,有那麼一瞬間她笑了,看是塗得跟人生一樣糟糕。也許是肌肉記憶驅使她下車,等走進山腳下住宅區的街坊小道時,太陽已然沒了影,徒留餘暉鋪的彩色地毯,與形單影隻的黯淡背影形成強烈對比。

  時逢四月的流蘇花在河岸邊齊齊綻放,飄揚的白色花瓣被光線灑上橘紅色的漆,拂在面頰上的微風比冬夜的雪還要寒冷,就是這般唯美景象在絕望之人的眼中都成了淒涼絕色。
日出先生
2 years ago

  「哎呀,歡迎回來,面試還順利嗎?」

  中斷放空的溫和嗓音乘著風傳入耳裡,A子轉過身便見賣菜的老奶奶拄著杖站在不遠處朝自己微笑。她禮貌性地整了整一身上班族衣著,點頭回應道:「奶奶晚安,還在等消息呢,希望有好結果。」

  「辛苦了哎呦、瞧瞧那黑眼圈,好像比第一次見妳的時候更重了?要好好休息才行唷。」奶奶說道,「如果有需要幫忙,隨時都可以說。」

  A子聞言只是笑著搖搖頭,「謝謝您,我有好好休息!那我先回去準備一下明天的東西,奶奶也要趕快回家,晚點會變冷了呀。」

  突如其來的善意總是令A子無所適從,客套地往來幾句便快步離開。煩躁的思緒纏上髮梢跟隨在後頭,與其說不願意相信陌生人的好心,她更清楚是不想造成任何人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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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先生
2 years ago



真丟臉。


日出先生
2 years ago

  吃飽飯後有好一段時間沒了記憶,猶如被人控制身體一樣進行公式性的動作,轉眼間已然到了晚上十一點。她看著桌面上的各種報章雜誌,能標記的、能聯絡的從三週前搬到這偏山小鎮開始,原本還懷抱著的希望如今全數進了垃圾桶;在早上舟車勞頓到晚上無功而返的這些日子裡,只覺得醒著與睡覺唯獨差在睜眼閉眼的動作,前方的景象始終是黑暗的。

  就連窗外的寂寥也在嘲笑她一樣。

  撐著額頭放空好一陣,驟然起身披上外套,隨意地抓了把雨傘和鑰匙走出房門。

  晚風捎起她的髮,即便到了四月晚上仍然涼得磣人,不曉得該說是人的生存本能不願服輸,又或者允許自己放縱一會兒沉浸在自暴自棄的氛圍裡。
日出先生
2 years ago

  A子漫無目的地向前行走,面試時的一來一往堆疊在腦海中,就像紙張沒有盡頭的翻閱聲,最終止於面試官的一語聲下。空無一人的巷弄飄著零星碎花,白天人聲嘈雜的商店街在此時被月光蓋上一片冷色調,攤位工具的金屬折射與一旁河流聲將體感溫度降了幾分,似乎在無聲地詢問她為何而來。

  不曉得過了多久,一棟點著燈的老房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正確來說,只有二樓的其中一個房間還亮著,年久未修的燈泡維持一陣子忽明忽暗才穩定下來,鵝黃色的光穿透緊閉的窗簾,在這片沉睡的大地顯得格外醒目。

  窗後有人。

  就像感應到A子的念頭般,那道不甚清晰的身影緩緩從側面轉正,直對著佇立在街上的她。起初還感覺有些怪異,便見那人朝著自己揮了幾下手,A子順勢也朝那方向招手示意。
日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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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從窗裡看到外頭了吧。A子隨便找了個理由合理化現下任誰看了都會產生困惑的狀況,畢竟是自己盯著人家在先,招呼一下似乎也沒有哪裡奇怪。

  想著便轉身折返回家的路,這才感到氣溫是有些冷。意外的插曲使她內心添上一股暖意,即便這鄉下地方時而不便,人情味倒是能補足這樣的缺憾,比如傍晚時賣菜奶奶的關心、平日便當店老闆會特別加幾樣小菜、抑或此時獨自散心還有人發現自己,種種看起來微不足道的力量慢慢囤積在一起,也能成為支撐精神的動力之一。

  沿路上樹影婆娑,在夜間石子路上交織著深淺不一的黑灰色,時虛時實,像是將墨點入池塘裡。而離去之人亦不曾曉得,在決定返回住處的同時,有一對眼睛正在暗中凝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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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 見 了 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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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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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作了一個夢。

  什麼時候開始記不得了,但A子很清楚自己正在作夢。以第一人稱視角看著手上不知裝了何物的白色布袋,內心無以名狀的興奮感就像回到了無憂無慮的童年時期。

  站在簡約乾淨的客廳中間,空間不大,環視一周便能將所見之物盡收眼底──桌櫃、擺設、小沙發和竹編椅子,以及牆面上的時鐘停在三的位置,就是秒針不太清晰,也不曉得有沒有在走。

  桌上與櫃子有幾盆假花與堆疊整齊的書報雜誌,另一頭拉門後便是廚房,直覺是這樣告訴她的。還在努力辨識環境,奈何外頭的光過於強烈,想看得更清楚便會被極白覆蓋,好比相片過曝那般。
日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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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女人自身後走來,彎下腰摸了摸她的頭,強光底下的容顏成謎,能感覺出對方應該面帶微笑的。身體並不受自己控制,A子有意識張嘴說了些話,便將布袋打開一個口,手臂使勁往上抬起,頓時片片雪白傾瀉而出。

  是羽毛?

  畫面頓時被按下慢速鍵,不合常理的速率在眼前彷彿逐格動畫被分割成單張顯示,胸口的悸動卻沒有因此緩和下來。待她看清被潑出來的東西並非羽毛,而是更細長的小白花瓣時,遮掩住女人面貌的光面驟然收起,顯露出熟悉的眉眼與上揚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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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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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咚!」

  一聲撞擊軌道的巨響驚起睡得不省人事的A子。她用力眨了幾下眼睛,失焦的景象逐漸恢復清晰,首先所見整排晃動的灰色拉環,往左一瞧電子看板上閃爍著站名與路線號碼,目光最後落在花花綠綠的廣告海報上,花了足有五秒才想起待會兒要到新公司應徵會計。

  回想起剛才的夢境內容似乎不是第一次見,早在鬧鐘叫醒她以前也作了一樣的夢,只不過那時並沒有看見女人的臉,萬萬沒想到那股熟悉感不來自誰,正是自己本身。

  驟然響起的下車提醒攔截了飄到雲外的神識,她拍了拍臉頰重振精神,這回面試可不能再漏氣。

  車門敞開的那刻也為平凡的一天上緊發條,庸碌地尋找著突破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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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現實最擅長一再把人推進谷底。


日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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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哭泣的資格也一併遺失,身為成年人的自尊與肩上的社會外衣不允許她輕言放棄,抑或只是不想在外人面前表露殘破不堪的樣態而已。

  「今天提早回來了呀,妳還好嗎?」

  A子猛地抬頭,見賣菜奶奶挑著剛收好的擔子站在面前投以擔心的神情,硬生生把哽在喉嚨的酸澀吞之入腹,手忙腳亂地把手中資料塞進公事包,扯出笑容應道:「沒事,奶奶這個很重吧,我來幫忙拿。」

  「沒關係,我自己來就好。」老奶奶翻了下擔子上的葉菜,選了幾包放到對方手中。「這個拿著吧,回家給自己煮點吃的,好好休息。」

  A子語滯片刻,分明該要消化掉的情緒卻不顧意願地盈上眼框,千言萬語化作無以表述的簡單幾字:「……謝謝您,真是添麻煩了。」
日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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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麻煩呢,這些菜多了也不能久放,還好有妳幫忙呢。話說……」老奶奶張嘴欲言又止片刻,接著搖頭道:「唉,總之得先把身體顧好,知道嗎?機會有好多個,身體啊,只有一個。」

  A子點頭,抿了幾下嘴唇應道:「知道了,那我先回去準……回去休息了。」

  語尾轉折生硬得連自己也感覺可笑,垂著視線與人別過,步伐仍舊沉得發慌;下意識攢緊了手中之物,好比溺水的人緊抱著的浮木。

  回到家後隨意將東西歸位便一頭倒在床上,看著一片虛無的天花板,感覺呼吸越來越窒息,無形壓力拴緊了脖子,卻始終認為一切都是自我可憐的想像,其實根本沒這麼糟糕。
日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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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皮與感知越發鬆弛,窗邊的蟲鳴鳥叫逐漸遠去,白日也留人獨自面對孤寂。

  恍惚之中好像看見了什麼。

  道道殘影閃得A子頭暈目眩,定睛一看,發現手上正拿著一封用笑臉貼紙黏起來的泛黃信件,身軀不由自主地走向梳妝檯旁,拉開抽屜放進最深處後轉身離開陌生房間。即便走出玄關的時間用不到幾秒,她也能從佈置陳設判斷出房間外與早上夢見的客廳別無二致。

  關上門的下一秒整個視野顛簸起來,或者說這副身體的「她」正匆忙地趕往何處,奔上台階後的走廊有些眼熟,在經過第數個門板才猛然察覺到是自己所住公寓的走廊。

  直走、左轉、再接著右轉,倒數第三間的房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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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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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倏地睜開眼睛,坐挺的胸腔起伏未定,整個背部全是被猛烈開門聲給嚇出的細細冷汗。吞了幾口口水好讓心跳漸趨緩和,這才驚覺天色已晚,肚子正不滿地唱著空城計,然而大起大落的心情使胃口實在提不起勁,猶豫片刻換上運動外套,確認好錢包鑰匙走到門口穿鞋。

  看似正常不過的行為舉止,卻在下一秒引燃了潛藏在血液之中的詭異因子。

  大門是開的。

  更準確的說法是,當A子拉手把時發現鐵門只有拉上防盜鏈,門鎖並沒有關上。才剛平定的心緒頓時涼了半去,不禁聯想起剛剛的夢。

  「……」

  她打了個寒顫甩甩頭,仍是踏出房門並確確實實地上了兩道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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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想著散步能讓身心放鬆,這下連靜寂的街道也像隨時會將她吞噬的野獸般張著血盆大口,遙遠的黑色盡頭一步步引領著她邁向無法回頭的陌路,風起的樹葉摩擦聲交雜著跟身體一樣冷的涓涓河流聲,一同淌進心底深處。

  A子朝著手心不斷哈氣,一面思考著往後究竟該何去何從,然而回應自己的除了滿腔的負面情緒外,更多的是名為個人義務的厲聲指責。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幼時每天只管把飯吃光的日子,如果可以穿越回去,她一定會告訴自己要好好珍惜碗裡的胡蘿蔔。

  畫面一轉,念起母親牽著自己的手在河堤邊散步的樣子,雖然那時才五歲,可她記得天空的晚霞顏色與這偏鄉的傍晚十分相像。她問過母親雲後面是什麼?太陽去了哪裡?母親只是笑著回答雲後面是星星,提醒太陽該睡覺了,等等就會看到月亮出來對妳微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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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到了得扛起一切責任的年紀,獨自在外感到孤單時也不忘看看天上的月亮,是笑著的?噘著嘴的?還是與自己對視的?她並不是感性大於邏輯的類型,但當白天的太陽燃燒殆盡時,也是可以對月亮說說話的吧。

也是可以難過的吧。

  水面波光粼粼,月亮在她耳邊輕聲道,沒事的,孩子,如果這是妳所希望的,我會擁抱妳。

  A子目不轉睛地望著被水流拉長的月,面向河岸邁出一步。

這樣就不孤單了。

  她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往靠近了些,也許這時什麼都不想才是最接近自由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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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步、


        三步、


           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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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有什麼輕輕擦過了她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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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打開雙眼的剎那,一股強勁的風吹亂了髮絲,亦揚起了河堤邊的流蘇花落,頓時天空雪花茫茫,倚著氣流飄往同個方向。

  目光不自覺跟了去,別過頭便見昨天晚上的那戶人家一樣點著燈,身影直立在窗邊,不曉得是不是也沉浸在大自然的玄妙舞法之中。想著的同時那人再度發現了她,抬手揮動幾下,A子這回略顯尷尬地掉頭就走,深怕剛才準備幹的蠢事也被這麼一併目睹了。

  什麼樣的痛苦都比不過給他人添麻煩。

  自心底油然而生的念頭沖淡了原先的晦澀想法,一路上腳步飛快,趕回家後發覺似乎比出門前更加疲憊,果然燃燒腦細胞也是會睏的。

  或許真的該好好休息一天了。
日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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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時間不同地點,隱藏在陰影之下的雙眼若有所思地凝望著A子離開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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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聽說過壓力太大可能有顏面神經失調的風險,但無論A子再怎麼用手按摩舒緩,幾乎要裂到耳後的嘴角始終僵持著上揚的角度,就像被人從後方緊緊拉住一樣,皮肉都要崩裂似的痠痛。別無他法,在父親的陪同下走上神社石階,繞過參道往社務所向神職人員求助。

  由於注意力全放在臉上,無暇顧及周遭的景色與道路,明明該是往對的方向前行卻走了足有十分多鐘,直到被身後的巫女叫住才停下。向其簡單說明來歷後被指引進一旁小間木屋裡,室內燈火明亮,左右兩邊分別安置一個半月形的平台,上頭放著幾疊紙和幾枝筆,按照指示A子得和父親一人站一邊書寫。

  「在紙上留下妳目前遇到的麻煩,以及希望能怎麼解決。」

  她思索片刻,提筆速速撇下幾行字。
日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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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嘴角沒辦法放鬆導致肌肉痠痛。


2. 希望能在此處解決,或者回家用其他方式治療。


3. 可以的話,也希望能好好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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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寫完畢後將紙張拿給引導的巫女檢查有無錯誤,不曉得為什麼總有種惴惴不安的感覺,明明腳底應該踏在實地上卻怎麼都覺得空虛。後者反覆詳讀了會兒,突然笑道:

  「這個啊,是小事情,不必帶回家的。」

  語落,合著紙張的手拍了兩下,閉著眼睛喃喃道:

「別調皮了,會造成人家困擾哦?」

「來,快把手放開,遊戲結束了。」

  眼見巫女抬手往左右肩各輕拍兩下,再次拍手合十,笑彎的眉眼帶著如水般的柔情。
日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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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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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子倏然張開眼睛,染著晨光的空氣一時間凝結了幾秒鐘。

  ……

  數不清第幾次的怪夢,她下意識揉揉臉頰坐起身,不曉得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感覺嘴角周圍的肌肉有種僵硬很久總算得以舒緩的餘痠。看了眼窗外景色,再看看牆上的時鐘,得理出一項結論:

  該洗澡了。

  -

  許是這陣子過於荒誕的關係──無論是面試經歷或這兩天的夢──人往往在某種情緒過了臨界值便會維持在一個平衡點上,比作恐懼感在雲霄飛車過了制高點後降下,該說是成長了還是麻木了,總歸而言不是走向極端都不算太差。
日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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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褪下一身風塵味的A子姑且算個妙齡女子,為了轉換心情特地給自己休了一天假,簡單上個底妝配合休閒穿搭才是最符合目前年紀的樣貌,出門前朝鏡子笑笑,這樣採購回來的食材才會好吃。

  話是這麼說,可心情若能輕易在一時半會調整回狀態的話,世界上也不需要醫生了。A子不禁暗自腹誹,往好處想,現在是有吐槽的力氣了。

  偏鄉地區的好處是不必一大早人擠人,生活步調不似大城市迅疾又堵塞,除了商店街附近的馬路,某些街口甚至駐足拍照也不會被驅趕。這也許是她第一次靜下心來感受新環境,光顧著面試卻忽略了大自然贈予的歡迎禮,甚至還差點回歸土地的懷抱……

  「哎?」

  然而在經過賣菜奶奶的攤位發現空無一人時,不著邊際的思想也即時中斷。
日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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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A子的認知裡,賣菜奶奶總是最早到達現場擺設地鋪,偶爾會給上門買菜的人們一點自製點心吃,平常也十分關懷自己的生活狀況,即使偶爾會因面子問題稍微感到一點壓力,但整體而言是個待人和善的老奶奶。

  如今從缺也沒人知道發生什麼事,難免和新聞播報獨居老人的某些負面消息聯想在一起,A子思忖半晌,轉而朝反方向走去。說來,那位奶奶似乎一直都是獨自生活,從不提及家人或孩子,也不曉得一邊拿拐杖一邊挑擔賣菜的日子是如何捱過來的……

  又是怎麼能輕鬆露出那樣的笑容呢?

  隨著人聲漸漸消失在背後,街道重新回到應有的寧靜,與夜晚不同的景色映入眼簾,陽光透過樹蔭撒在石磚地上,跟著微風輕輕搖曳,就像給地面鋪了層天然金箔。
日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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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仰首上看,樹的雙手隔絕了半片天空,與一旁清澈的藍呈現明暗對比,偶爾飄來幾瓣白花中和掉色塊之間的分界。低下頭瞥見不遠處佇立著一個矮小的身影,定睛一看,正是那賣菜的老奶奶。

  加緊腳步往前走近,正打算開口呼叫,發現對方目光深遠地凝視著旁邊一棟老舊建築,門口張貼一塊「待租售」的板子。

  ──是昨天看到的點燈人家。

  停下步伐愣了許久,腦袋頓時出現幾種可能:連夜搬走?只是一樓租借?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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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沒有人住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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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這……」

  「這棟房子是我丈夫離世前留下的,因為一個人住太大了,人老了也爬不動樓梯,所以搬到旁邊那間小一些的,這裡就拿來租給在這邊工作的年輕人。」老奶奶打斷了來者發言,面上仍帶著和藹的笑容。

  「兩年前有一對母子住進二樓,那位媽媽十分年輕漂亮,眼睛卻總帶著一股哀愁,跟妳昨天坐在站牌那時的表情很像。」

  A子聞言,有些難為情地眨了眨眼。

  「後來才曉得是個未婚媽媽帶著沒有入籍的孩子四處漂泊,因為工作關係來到鄉下。我不忍心多收錢,就用最低的租金讓他們留在這裡,雖然幫不上太多忙,至少還有個家可以回。」

  「那時孩子才四歲,會拉著我叫奶奶,我才又能感受到……有個聲音能陪伴自己,真是件幸福又奢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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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ears ago

  面對寂寞時,就是有一身銅牆鐵壁般的強健體魄也不得不承認自己也有軟弱的時候。

  「而媽媽也是一大早通勤的上班族,起初收入還算穩定,偶爾我也會把沒賣完的菜分給他們。」老奶奶話鋒一轉,眼神黯淡了下來。「只是好景不常,後來公司出了點問題,她失業了。」

  「一開始我讓她不必著急,慢慢來就好,房租可以先記著,只是她說什麼也不願拖欠,總是把自己逼到極限,好幾次都怕她突然倒下。」

  「然而就在某次外出求職時出了車禍,經過搶救仍然傷重不治。」

  語落,一陣清風徐徐擦過兩人耳際。
日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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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因為幾天沒見媽媽回家,我才知道這件事。當時我實在沒敢向這麼小的孩子說實話,加上沒有入籍的關係,他也等同不存在這個社會上……」她語滯一陣,垂下視線。

  「我捨不得呀,所以告訴孩子媽媽只是出去久了點,要乖乖在家裡等,一邊和自己的良心掙扎,就這麼擅自擔起了照顧者的責任。」

  「但這也是我做過最錯誤的決定。」

  老奶奶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

  「日子看似平穩地過去,卻在某次採收作物時我摔傷了腿還磕到頭部,昏迷幾天才醒過來。沒想到就在這段期間,聽人說有名兒童為了採集河邊花瓣失足落水,沒有被即時發現,救上來時已經沒了呼吸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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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知道我有多希望不是那孩子。」

  「如今再也聽不到他叫我一聲奶奶了。」


日出先生
2 years ago

  A子沒有說話,只是將手搭在老奶奶的肩上。

  「如果……如果當時我再小心一點,是不是就不會出這種事了?」

  「如果當時不那麼自私、將他交給警察的話,是不是就不會出這種事了?」

  「如果當時能夠再多關心、多關懷、多留意一點,是不是就不會出這種事了?」

  「如果……」

  佈滿皺紋的臉頰被淌下的淚水浸濕,嘴巴一張一合,就是說了再多悔不當初的話也無法將時間逆流回去。

  散在空中的水氣挾帶著說不出的悲哀,令川流與叢木不勝唏噓,唯獨那流蘇花輕揚而起,落在站立之人的肩膀上。
日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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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也看到了吧,那個孩子。」

  A子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便聽老奶奶指著二樓窗戶道:「從那天意外發生後,那裡偶爾會站著一個人,像等著誰一樣看著窗外。我知道,是他還在等著媽媽回家。」

  「我也曾想過把一樓租給其他店家,但都會收到『樓上小孩嬉鬧聲太吵』的反應。我沒說什麼,只協助他們尋找其他更適合的租屋地點,久了這間屋子也就這樣了。」

  「我也因此養成晚上睡覺前會看著窗的習慣,但不管再怎麼懺悔,過去的人終究是回不來。」

  「某天開始,那裡的燈突然不再亮了,我看了好幾個晚上始終找不到他。直到……」老奶奶拭去眼角濕意,轉向A子道:

  「前天和昨天晚上,妳經過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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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子睜大眼睛,還想問點什麼卻被一閃而過的激靈捎了下神經。

  「奶奶,能讓我上去看看嗎?」

  老奶奶吸了下鼻子,點點頭便從口袋掏出一串鑰匙,猶豫一陣後解開町屋的拉門鎖。開門的瞬間灰塵四溢,長久沒人使用的空間透著一股老宅氣息,與和煦的太陽摻雜在一起,倒是有種曬很久的被子味道。

  一樓空間沒有太多雜物,能看出過往店家的衛生習慣良好,除了留下來的作業平台外再無其他。繞過一面牆走上階梯,年久的木頭聲響彷若訪前答鈴,經過轉角後左邊是已然淨空的儲藏室,隔壁緊挨著的房門上還掛著新年的注連繩。

  A子與老奶奶對視幾秒,輕敲幾下門板接著把鑰匙插入孔洞裡。
日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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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開房門,所見即是那曾有幾回記憶的客廳佈置。她記得鞋櫃旁的木架上放著粉色與白色的假花,繞過另一邊的收納櫃還放著幾本雜誌,平放著的那本封面寫著六月份;電視機前的桌子底下有三個抽屜,中間的手把和其他兩個不同顏色。

  A子站在中間環顧四周,視線最後定在牆面指著三的時鐘上。明明是第一次進來這間屋子,卻好像曾在此地做過一樣的動作。

  「這裡。」老奶奶說著,伸出掌心貼在緊閉的房間門上,與身後的人確認過眼神,她摒著氣緩緩轉開門把。

  比客廳要小一點的房間只有一個衣櫃、雙人床、嵌在牆上的木櫃以及……

  牆邊的梳妝台。
日出先生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A子按下衣櫃旁的電燈,看著燈泡閃了足有數秒才平穩下來。走向前方拉起窗簾、打開窗戶,霎時間,迎面之景撼住了手邊動作。

  遠方綿延的青山與河川對面的平地連成直線,整列流蘇花樹叢叢疊疊,白花綠葉組合成的新芽色好似糕點糖霜,將天空色的水面染上半邊綠意;春天的微風拂上耳稍還有些癢,遠處人聲堪比螞蟻踱步,她就著開窗的姿勢看了將近一分鐘才回過神。

  晚上又是什麼樣的景色呢?

  輕嘆一口氣,轉而往那梳妝台走近,拉開抽屜到一半軌道卻被什麼給卡住了。她伸手進去摸了幾下,緊捏著東西的邊角緩緩抽出。

  是封貼著笑臉貼紙的信。正面寫了彎彎曲曲的一行字:
日出先生
2 years ago



       マ マ へ
( 給 馬 麻 )


日出先生
2 years ago

  A子慢慢將信件打開,直式卡片的左方用蠟筆畫了一大一小的火柴人拿著大大的袋子,似乎正在把細小的片狀物撒滿天空;其中一個紮著馬尾,另外一個只是隨意地撇了幾下,兩人臉上掛著同樣的笑容。

  右側空白處也被幾行斗大的字體佔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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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
  ち
  ゃ
  ん
  大
  好
  き

日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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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す 毎
  よ 日
  う 楽
  に し
  ね く
    過
    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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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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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回來了哦。」


日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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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媽啊,每天、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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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有你在,所以很開心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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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語聲落,驟然一道勁風自窗外灌進不到幾坪大的空間裡,震得玻璃窗與木櫃嘎嘎作響,迫使房間內的兩人閉緊眼睛。一個不留神,A子手中的卡片就這麼被捲出窗外。

  她驚呼一聲,試圖伸手抓取未果,半個身體探出窗框。就在此時,整條路上的流蘇花被揚得漫天飛舞,天地一時猶如人間四月雪,覆霜玉塵吹散了依依牽掛,也撩去了那心繫彼岸的過往執念。
日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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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日出先生
2 years ago



  「嗶、」


日出先生
2 years ago



「嘟……嘟……嘟……」


日出先生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喀嚓、」


日出先生
2 years ago



「喂?」


  「喂媽,是我啦。」


「女兒啊,怎麼啦?怎麼這時候給我打電話?有沒有吃飽?最近晚上會變冷,要記得穿暖喔。」


日出先生
2 years ago






日出先生
2 years ago



「喂喂?在嗎?」


  「……」


「妳還好嗎?是不是發生什麼了?」


日出先生
2 years ago



  「沒有啦……媽,我只是……」


日出先生
2 years ago



  「突然想妳了。」


日出先生
2 years ago
日出先生
2 years ago
噗首圖源(有自行後製)
BGM
日出先生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60幾樓八千四百多個字真的是神經病?有夠長夭壽中之能不能克制一點……這篇某些地方其實也是本人親身經歷,等我吃晚冬粉再來慢慢打(冬粉:是要不要快點

先在此給每個看到這裡的保盃悶(保盃)頒好棒棒獎章跟…跟中之抱起來轉三圈
日出先生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趁大半夜講一下自己的故事,有點無聊可以斟酌觀看 當時並沒有特別想法,是一直到後來他人告訴我,才覺得似乎是有那麼點…微妙(?)

事情發生在三四年前,因為各種原因那陣子是中之精神狀況最差的時候,雖然本身就不算太樂觀積極的究極厭世仔,但唯一執著到有些病態地步的,就是不讓自己的狀態影響到其他人。每當陷入壓力裡很常會忘記時間跟自己做了什麼(想不起來那種),日夜顛倒的睡眠每況愈下,我養成半夜兩三點會出去散步的習慣。

戴著耳機手持雨傘走在沒什麼人的昏黃街道上(好孩子不要學),陪伴自己的只有奔跑而過的野狗,偶爾會成群結隊地圍繞在我身邊,嬉鬧的嬉鬧、奔跑的奔跑,有些時候會感覺身為人類竟然會羨慕牠們,好像沒有煩惱一樣還有朋友

奇特的是,每當要經過路邊的竹林前,野狗總會四散到街道巷弄裡。
日出先生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我沒有想多,也可能是我的錯覺,畢竟黑壓壓的一片總能勾起人對恐懼的無限想像,我總感覺有人在盯著這裡,而轉過頭看果不其然的,

什麼也沒有。

就這麼維持好段時間,日子一天比一天還要渾渾噩噩地過去了。某天,忘記是下班還是散步回來突然感覺非常疲憊,便以上半身倒床舖上、雙腿踩地的姿勢睡去。中間好像有做夢,內容記不得了,有時候我希望能一夜無夢,但我的大腦似乎不允許我這麼想。

體感睡了好幾個小時,應該有到深層睡眠的程度,本該叫不太醒的狀態卻突然被大門的一聲

砰!!!

驚起,我整個人幾乎是彈跳下床的,沒有誇張。起初我以為是有人誤開錯門(但在外租公寓的邊間應該也蠻難認錯的吧?),仔細想想卻沒有開門後關門的聲響,於是我前往查看,拉了下門把……

我的門打開了,沒有鎖。
日出先生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正確來說是有鎖上的,只用了一條……防盜鎖。我吞了吞口水,佩服了一下夢裡的自己還會提醒沒有鎖門接著就轉身去開電腦了。

這是第一件事。雖然和等等要說的第二件事忘記哪一個先了,總之就……真的蠻奇特的(?)我接著說。

那時狀態很差並不是短時間的事,已經維持好一陣子,見過的朋友最常講的一句話就是:你是不是又瘦了?

在此呼籲各位壓力大還是要吃東西喔!(偶爾真的會因此暫時忘記痛苦)

不曉得是我身後的黑色衝動之氣太重還是怎麼,也逐漸反映到我的眼下肌膚上,明明一直睡卻怎樣都睡不飽。但散步的習慣仍有維持,且不分晝夜,但我更喜歡沒有人聲的時間,科學研究大半夜會讓人比較多愁善感,彷彿有理由允許自己在這時才有資格靠腰覺得生活好痛苦這樣
日出先生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那天幾點睡的忘記了,睡覺時我不太關燈,不是怕黑也不是習慣,單純只是睡眠品質極差沒幾個小時就會醒,接著用電腦,然後再睡。關最久的時間大概是早上,因為沒理由需要開燈,還不如拉窗簾。

插一下話,第一則故事有說體感睡了很久但實際上我只睏了十分鐘,而這回倒是真的有睡了大概……兩三小時?(這也忘了)

期間我作了一個夢。夢裡的我非常痛苦,皮肉之痛的那種,但不是被打被刮,是我的嘴角像是被人狠狠往上拉提,僵著不准鬆懈,都要笑裂了也不肯放過我。

我直覺是有什麼「東西」在身上,跟著爸爸走進一間廟裡,佈置沒什麼特別就台灣很常見的那種小廟,沒看到主神,內部倒是比較像廟宇辦事處。聽從裡頭的一個阿姨指示,爸爸到左邊的檯子寫東西,要我去右邊寫,我仔細一看寫的單子很像簡化版的陳訴書,直式的還有表格。
日出先生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詳細寫了什麼現在也想不起來,好像有寫到地址,抱持著請這裡的主跟我回家再慢慢看怎麼處理(?)的心情,寫完後轉交給服務台的阿姨。結果阿姨推了下眼鏡看著笑說:

「這個喔不用請回家啦!」

並往我左肩拍拍右肩也拍拍(頭頂有沒有不確定),一邊道:

「好了喔放過人家喔,這樣給人麻煩了喔。」

接著說聲:「好了。」

我就突然醒了。

超醒,醒到不能再醒的那種。

由於夢境體驗實在是太過奇特,坐起來想跟朋友分享,才感覺自己的嘴角有一種……維持很久很用力的笑容,現在好不容易才放鬆下來的酸麻感。

後來朋友把我的夢境告訴一個靈感很強的朋友,說是我應該是被「小朋友」纏上,而那位阿姨是孟婆,會是爸爸陪同是因為陽氣比較重。
日出先生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但是我很意外,這個近兩百年剛上任的孟婆竟然是用阿姨外表。」

「不然呢?」

「她之前都用小蘿莉。」

我聽完才覺得酷爆了好嗎。

我再問我朋友,那位有靈感的友人有說這個……呃,可愛的朋友?找我要做什麼嗎?

朋友表示,當下是什麼感覺就是了吧,聽完頓時我腦海一道靈光閃過。

原來是要我多笑笑啊,還蠻溫馨的。

……

不過不要再用這種方式ㄌ拜託。

-

以上,其實還有一些發生當下我沒感覺(一直覺得自己是麻瓜且也確實看不到加上並沒有任何宗教信仰)事後回想才感到微妙的事情,總歸來說都是有趣(?)的體驗,這次也當作靈感呈現出來了,即便在整體上有蠻多需要再加油的地方比如寫到後來快使去開始隨便亂來,也自認不比日出的文筆,偶爾會擔心是不是只披著他的馬甲實際上很胡搞……之類的。
日出先生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但如果是他的話,會特別留意這種平凡日常中的不平凡美好吧。

總之,這是一篇有關社會、親情、壓力與關懷的文章,其實有太多想表達的東西,無奈中之心有餘力而不足且全部超他媽大串到底誰會看,不管是什麼時間段、什麼樣的心情、什麼樣的狀態看到這邊,無論日出還是中之本人都是心懷感激的(講得好像要結企)

最後還是碎念一下,陷入負面並不是件丟臉的事,沒有人能維持好長一段時間爬上坡還不會累,意識到正在往下走也不用太慌,覺得自己糟糕就痛罵好差勁也沒關係

正向樂觀四個字有時確實很討厭,好像這麼做情緒就能緩解一樣,能好好坦承糟糕的一面已經很了不起了,至少不是連講話的力氣都沒有

當然,有需要協助還是建議尋找專業人士,雖然個人認為準時吃飽睡飽可能才是深陷這種階段時最必要的

大概…降子…
A子很幸運,她的故事完全反映現實社會,工作的壓力、找不到工作的壓力心情都真的會壓垮一個人。

小孩子和婆婆之間的故事充滿遺憾,同時覺得在日本真的有可能發生,對女性嚴苛的環境造就很多慘案。

日出中不要晚上去竹林,在負能量大時,散步也……盡量不要晚上
我要給所有人一個抱抱 (?
希望大家都能挺過人生中的低谷,迎來美好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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