𝐾.𝐻 海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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ℙ𝕣𝕠𝕝𝕠𝕘𝕦𝕖: ℙ𝕒𝕣𝕥 𝕋𝕨𝕠
𝑂𝑛𝑙𝑦 𝑖𝑛 𝑡ℎ𝑒 𝑎𝑔𝑜𝑛𝑦 𝑜𝑓 𝑝𝑎𝑟𝑡𝑖𝑛𝑔 𝑑𝑜 𝑤𝑒 𝑙𝑜𝑜𝑘 𝑖𝑛𝑡𝑜 𝑡ℎ𝑒 𝑑𝑒𝑝𝑡ℎ𝑠 𝑜𝑓 𝑙𝑜𝑣𝑒. – 𝐺𝑒𝑜𝑟𝑔𝑒 𝐸𝑙𝑖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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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德頓先生。」聽見身後的人的呼喚,西奧多停下腳步,皮鞋鞋尖轉至後方。
「有什麼事嗎?」他問,一手插進西裝褲口袋,腋下夾著文件,他還有事要忙。

「我是艾格妮絲.佛斯特。」她出示腰間的警徽,「願意與我談談嗎?」
「恕我拒絕,佛斯特小姐。」西奧多那雙湛藍的眼緊盯著她,氣勢逼人,但她不會因為這樣就被嚇得驚慌失措,她見過許多不同的人,她知道該如何應對。「至今我犯下的罪行只有今天早上多吃一塊布朗尼導致肥胖的可能,如果刑法上有相關罪責,請逮捕我。」他露出禮貌性的微笑,眼裡卻毫無笑意,甚至冷若冰霜。
「我無權逮捕你,伊德頓先生。」佛斯特警探答,雙手抱胸,「我想向你詢問一個人。」
「請問大名?」
「卡特琳娜.墨德勒。」西奧多皺了下眉,「或是卡特琳.墨瑟,她使用的名字太多,我根本記不住。」
「很抱歉,我不認識。」他搖頭,鞋尖再度面對走廊的盡頭,「先把名字弄清楚再來問我吧,佛斯特小姐。」他轉身離開,跨出腳步。

「海莉娜.墨瑟。」聽見熟悉的姓名,西奧多停下腳步。「我想,你應該認識她。」
「豈止認識,」西奧多垂下頭,低笑,轉過身子。

「她是我的妻子。」

✘✘✘

泰德:我遇到佛斯特警探了,別擔心。
泰德:乖乖做檢查,我等等去接妳。

這叫人怎麼不擔心?坐在醫院婦產科的等候區,收到訊息的海莉娜皺眉。
想不到佛斯特這女人居然還不放過她,甚至連西奧多也一併拖進這骯髒的水裡。
不能連累他。海莉娜站起身,沒注意到後方有個小孩正在走廊上與其他孩童嬉鬧——

當身體撞到等候區的座椅,海莉娜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從她的體內流出,怎麼抓也抓不回,如手中原先滿滿的沙從指縫間溜走。
伴隨孩子受到驚嚇的哭聲與連忙趕來的母親的連聲道歉,醫生與護士的緊急處理,海莉娜只覺得眼前一切彷彿電影場景,這些都是安排好的劇本,她的孩子還在肚子裡。

那為什麼如今那幾張椅子出現如水一般的分泌物?為什麼她的腹部會如此疼痛?

當西奧多捧著一束鮮花與一盒戚風蛋糕衝進醫院病房,看見躺在病床上的海莉娜,他的心臟跳得飛快。海莉娜注視西奧多,一句話也沒說,就在撞見那雙黯淡的剎那,一行淚水順著西奧多的臉龐滑落。

她果然還是連累到他了,無可避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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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娜?」西奧多鍥而不捨地敲著房門,「莉娜,親愛的,妳還好嗎?」
「別來煩我!」充滿厭煩的吼聲自門後傳出,西奧多停止敲門,輕嘆了一口氣,拿出了鑰匙開門。

那天後,海莉娜足不出戶,將自己關在房間裡,渾身帶刺,深知她的情緒不穩,西奧多沒有任何怨言,僅叮囑她記得好好吃飯,下班後第一件事情便是進入廚房做晚餐,盯著她將他準備的飯菜通通吃完。

他知道最近對她有些嚴厲,但不得不如此,看著她日漸消瘦的身影,他並不好過。
海莉娜將所有提前購買的育嬰用品全數捐出去了,她甚至想把超音波照片燒掉,被西奧多阻止。

他好希望海莉娜可以堅強起來,每每看見她的脆弱,他的心臟便被劃上一刀,留下血淋淋的傷口。
轉開門把,進入昏暗的臥房,海莉娜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比起柔軟舒適的床,冰冷的地板更能讓她安心。還沒遇見他之前她度過的那些日子——那些屬於卡特琳娜的日子——西奧多再清楚不過。

「Katrine。」他緩緩啟口,地板上的人影顫抖。
「Katrine……已經死了。」他抱著她到床上躺著,在她身後墊了好幾個枕頭,輕捏了一下她的手掌,發現她的體溫偏低,又將棉被披到她身上。
「妳已經盡力了。」他說,握住她的手,親吻她的額頭。
「醫生說我本來就很難懷上小孩,我能懷孕對他來說已經是個奇蹟。」她的眼神空洞,「我以為他可以平安地出生,順利長大……但是……」他一把抱住她,任由她在他懷裡放聲大哭。
「沒事的,莉娜,沒事的。」西奧多低語,親吻她的唇,藍色的雙眼凝視著她,如同一片平靜溫柔的藍色海洋,拍打著碎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好嗎?」
海莉娜看著他,輕點了點頭。「對了,要不要嘗試寫點東西?」西奧多拿來了筆記本與一枝鉛筆,「上次妳寫的推理小說只寫到一半,我很期待後續呢,特別是她跟碧翠絲的關係。」
她抹去眼淚,接過他手裡的筆記本,翻開故事大綱與各式各樣的筆記。「但是阿嘉莎沒有想要結婚的打算。」她說話的時候仍帶有些鼻音,情緒卻穩定了許多,「她未婚懷孕卻流產了,她會一輩子帶著這個痛苦活下去,碧翠絲太年輕,根本不懂那有多痛。」
「但是她可以陪在她身邊。」西奧多擁住她的腰,「我覺得,碧翠絲與阿嘉莎兩人是互相喜歡的,碧翠絲能體諒她的痛苦,雖然不能替她做些什麼,但只要能陪在她身邊,對她來說已經非常好了。」

「泰德。」
「嗯?」
「你耳朵紅了。」
西奧多有些驚訝,「啊,那是因為——」話還沒說完,海莉娜一把抱住他。「謝謝你陪在我身邊,泰德。」她望向他,「我愛你。」
「嗯,」西奧多溫柔地勾起唇角,「我也愛妳。」

「我也愛你。」海莉娜默默在心裡重複了一遍,擦上西奧多送給她的口紅,戴著綴有黑色蕾絲的帽子,搭配黑色小禮服與黑色手套,手中的劍杖支撐起她的身體,不讓她在西奧多的葬禮中倒下。
她看著棺木上的白玫瑰,那是西奧多向她求婚時送給她的花束,她一直都很喜歡白玫瑰,即使認為自己早已失去了那份純潔與善良。

「我很遺憾。」一道聲音出現在她身後,海莉娜轉頭,發現佛斯特警探站在她身後不遠處。「墨瑟小姐。」
「叫我卡特琳娜就好。」她垂下頭,眼裡卻變得格外冰冷,帶著前所未有的清晰。「犯人屬於哪一個幫派?」
「我無可奉告。」佛斯特警探聳肩,意識到自己正在跟誰說話,她有些小心翼翼。「這樁案件警方已經在動手調查——」
「太慢了,警官,太慢了。」海莉娜冷笑,「就像我已經知道凱潔的大概位置,而你們卻一點風聲也找不到。」
「墨瑟小姐——」
「人脈是個很好用的工具,警探。」她微笑,「西奧多的事就交給妳處理了,相信妳不會讓我失望。」她轉身走遠,撥了通電話。

「喂。」
「喂,卡特,我剛剛從員工那裡聽到消息,凱潔從我這裡辭職不幹後,居然跑去當教職人員!這跨度也太大了吧?」
「你的製藥公司太操,難怪沒人想在那裡工作。」
「卡特琳!妳……算了,這次不跟妳計較。請節哀。」
海莉娜忍不住皺眉,「別跟我提那件事,謝謝你,帕希瓦。」
帕希瓦應了聲,對著她的耳朵掛了電話。海莉娜收起手機,環顧環境清幽的墓園,獨自走向某個角落,在兩塊墓碑的前方停下。
「爸、媽,」她垂下頭,再度抬起頭時,眼裡只剩下冷血與殘酷,「卡特琳娜已經死了,只是來轉告你們一聲。」她只希望能獲得安穩的生活,僅此而已,上帝卻連一點都不肯施捨給她。「等這件事處理好,我會以海莉娜.墨瑟的身分活下去。」

她呼出一口氣,如今的她異常冷靜,悲傷被她拋棄在遙遠的彼方。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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