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只是半醉，他的眼神有些失焦的停留在李先翊身上，伸出手等對方拉起，他沒有帶手杖出門，這幾日總是忘記帶出門。
「你知道我的意思。」
灰眸注視著李先翊微紅的臉頰，他笑了。
「我知道。」他笑著拉起了千獒的手，隨後不太清晰的黑色瞳孔抬眼看了看那雙灰色的眼睛，手上還夾著俞有允準備的房卡。
「您要用嗎？不然我們等等還回去再走也行。」
「不，就用房卡吧。」何況回去太吵了，千獒的頭有些疼痛，分不清楚是宿醉還是剛剛鬧得太兇，他沒有意識到那大概是近年來最符合他年齡的聚會，甚至幾乎是從來沒有過。
千獒並不主動結交朋友。
「那就這樣吧。」李先翊聽著千獒的話下意識摸了摸脖子上的頸圈，他一直都戴著，尤其今天會跟千獒見面。
他帶著人走去隔壁酒店，找到房卡對應的房間後刷了開來，他的心情十分愉快，剛剛的酒會氣氛很好。
千獒感覺也玩得挺開心的吧？他的思緒漫無邊際的飄到了那雙放在琴鍵上的手。
房門被應聲打開，他看著房間內部，遲疑了一下之後走進去並替他們闔上了門。
「……對啊，一直想著要給您呢。」他回答一般的說著，隨後打算從袋子裡頭拿出東西來。
「……傻笑什麼？」千獒按住對方動作的手，將人按在床鋪上坐下。
「還痛嗎？」他又仔細檢查一遍，本來可以不用那麼坐不住的，只是那讓他想起高中往事。
李先翊不應被他以外的誰傷害。
「之後幫你安排檢查。」他上次找的醫美也看疑難雜症。 「你的聰明是美德。」可不能變成一隻聾掉的狐狸，雖然那也同樣可愛。他聽話的放手坐上床鋪，但顯然千獒一連串的動作和話沒辦法停止他的笑意——傻笑就傻笑吧。
「還有點痛，但在沒關係的範圍裡……謝謝您。」臉頰還有點熱辣辣的，真是令人驚心動魄的意外，現在可能腫起來了吧？笑一笑就會牽扯到。
千獒的手指在此刻冰涼得很舒服，李先翊下意識的偏頭靠了過去。
「很高興聽見您的稱讚，千씨，我想我需要如約支付鐘點費才能繼續保有這項美德？」他開了點小玩笑，但他真的很喜歡千獒演奏出的旋律，即便這只是首彆扭的兒歌。
李先翊又在道謝了，千獒對無名的焦躁感到陌生，青年真是狡猾的過分。
「你說二十二萬的鐘點費？我指的不是錢。」冰鎮了一會兒，他才抽回手。他們的談話毫無意義，只是彰顯親密的一種手段，就像是本能的被吸引。
「先翊，你想保留驚喜感，還是希望我立刻給予評價？」於是千獒又給出選擇，如此就不用擔負責任般。他指著袋子裡的禮物，沒有過多解釋。
二十二萬？
和李先翊「教授」同等的價值，李先翊被逗樂了。
他順著千獒的手指看了看自己的袋子，將它放到自己的腿上，他看向千獒。
李先翊在進門時有一瞬間想到了他們這樣很像是要進行什麼不法交易，但他最終還是帶上了房門，畢竟他想不管是他還是千獒，對於這件事都需要一點私人空間。
尤其這件事對他來講或許有點什麼特殊的意義。
李先翊從袋子裏頭拿出一個小巧的黑色盒子，盒子沒怎麼被過度裝飾，設計非常大方簡潔，看起來還挺新的。
「我想為您戴上，可以嗎？」他選擇了，但也沒有選擇。
「응。」千獒簡短的答覆，隨即閉上了眼。
就像每次祈禱時，所做的那樣。
細碎的聲音，靠近的呼吸，一切都變得如此清晰。
千獒感到口乾舌燥，明明剛才還喝了那麼多酒，他的睫毛輕顫，像是按耐不住的想要知曉對方的表情，先翊在思考著什麼？
最後僅是等待停止的信號，彷若乖巧的，他看不起的——
千獒閉上了眼睛，這讓他莫名更加緊張了一些。
李先翊從盒子裡拿出他準備的皮革式頸圈，這頸圈外表和緞帶式的很相像，薄又平整，但是帶了一定有質感的硬度。後方的扣子可以調整寬度，前方有小圓環可以掛上東西。
不管是哪個部分看起來都不像是他家裡的那個。
他伸出手環繞過千獒的脖頸，這舉動讓他幾乎有些頭皮發麻，李先翊屏息看著千獒顫動的睫毛和眼皮，他想這大概是他過去以來最接近千獒的一次。
而他的思考逐漸有些失序，他垂著眼睛虛虛攏著千獒的脖頸，最終手中發出了清脆的喀噠一聲，這讓他感覺到心裡有什麼在發酵。
「等等……」
他低喃一聲，回過頭從盒子裡拎出一條細細的鏈子，李先翊將它的兩端都扣上頸圈前方的圓環。
他淺淺露出一絲笑意，「好了。」
他睜開眼打量了下項圈，以千獒的視角只能看到細細的銀鍊。
「……好花俏。」雖然不知道樣式，但李先翊以前是這種風格的嗎，男人有些疑惑，他沒有問出口，「你喜歡這種？」
嘲笑的語氣，此刻卻變得曖昧不明，好似情人耳語。
「……不，這是附贈的。」
頸圈本體很簡單，連前方的小圓環都能拆卸下來。
「但是很適合您，千씨，」他頓了頓垂下眼睛，聲音很輕但是異常誠實的回答，剛給人掛完的指腹從銀鍊底端拂過，「我是指，很好看。」
或許不掛銀鏈也能掛任何小裝飾。
「先翊，我會把這視為一種邀請的。」
他的手對著先翊的肩膀使力，兩人身後是柔軟的床鋪，也許那看起來是一種不經意的溫柔，但千獒並不是那樣的思考邏輯。
圈住那纖細的，帶著他贈與的項圈的脖子，而千獒也自願被打上標記，失控的情感無法踩下煞車，只能任憑慾望肆虐。
「如果我現在殺了你的話，你願意嗎？」
失重感令他心臟不可遏止的揪緊一瞬，李先翊無意躲避，還是下意識的伸手試圖抓住什麼。
他抓住那條被縮短了一半的銀鏈。
被褥將他柔軟的包覆起來，他的脖頸上覆著一雙隨時都會發力的手，還有皮膚之下開始紊亂急行的心搏，他幾乎要分辨不出是因何而起。
李先翊垂著眼看向失去控制的千獒，發出幾聲幾乎能說是饜足的輕笑，他的嘴唇動了動。
「我說過我願意為您做很多事——非常多事……這也包括在內。」
李先翊的眼裡盈滿笑意，或許有什麼激素在他身體裡流竄，他感覺指尖有點發顫，那無法控制的蠢蠢欲動的什麼聚集在他四肢百骸，手指不輕不重地將千獒的項圈扯下來了一些。
他黝黑的雙眼不甚清晰的注視著灰色的眼眸，音調輕緩的像是在喟嘆、帶著有些失序的笑意。
「……但我多希望不是現在，千씨，能再讓我多看一會嗎？」
「唔。」千獒的項圈帶動著他傾身，喉間不自主發出悶吭。
隨著李先翊增加力道，明明是受制方卻彷彿立場調換，千獒才是被抓住要害的人，那樣的念頭扭曲不堪，是骯髒且該被抹消的施暴慾望。
沒有神的祝福，沒有玻璃映射下來的陽光。他不斷厭惡，始終否認掉的欲求，在他們貼近的距離下被揭穿，毫無藏匿的機會，卑劣的無可救藥。
「……我答應你。」
遵循你的請求，不在今日，許是近在咫尺的明天，也可能是縱情享樂的後天，直到未來的某一天，按照承諾，我將親手將你殺死，那痛苦終將成為真正的幸福。
壓制的手改為解下項圈，他俯身在青年側頸處咬下，帶來癢意與疼痛時，溫熱濕漉的舌尖舔過傷口，像是犬科動物的安撫。
緊繃的銀鏈因為過近的距離垂了下來，不如某些因貼緊而難以遮蔽的隱約熱意，像是傳染一樣的散佈開來，他的腿有些緊繃的動了一下。
但隨即疼痛就在頸側刺激著神經，李先翊瞇起眼發出一聲悶哼，他對痛的反應總是一如往常的誠實，鼻息撲灑在皮膚上，溫熱的濕濡感與較硬的髮質摩挲著令他有些戰慄。
他握著銀鍊，雙手指尖幾乎是在潛意識下圍住千獒的脖子，拂過耳垂直到後頸，彷彿在撫摸犬隻。
「我很期待，千씨。」
李先翊貼在千獒的耳廓邊回應，揚起的嘴角裡聲音低得有些啞。
唇間嚐到了血腥氣，他瞇起眼睛，就像西方文學中流淌著高貴血液的不死生物，安撫的動作使他放鬆警惕，千獒維持這樣的姿勢，直到恢復不多的冷靜。
彷彿嗅見沒藥的香氣，既晦澀又甜蜜，宛若主所受之苦。
他起身並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並不注視李先翊，青年微微腫起的臉頰、出血的脖頸，無一不加深名為佔有慾的劣根性。
「下次就不是收取利息那麼簡單了。」
他最終還是看向知曉所有的黑眸，模糊的猜測在腦中形成，意識到的時候已經落入陷阱，千獒總是被這些聰明人捉弄的團團轉，即使如臨深淵仍需前行。
「禮物，我很滿意。」
取下項圈的鏈子，無禮的拋給先翊，似乎是要對方保管的意思。
李先翊在千獒起身之後只是坐了起來，他伸手接過銀鏈，和從脖頸上滑下的頸圈拿在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新買的頸圈，他總覺得空氣裡有一絲皮革泛苦的味道，又莫名有些清新。
酒精仍未從他的大腦裡揮發，李先翊對著千獒笑了笑，「那將是我的榮幸。」
他看起來打算乾脆在這裡過一夜再回家。
「下次見，千씨？」
「下週見，先翊。」
他給了一個更加明確的肯定回覆，男人轉身離去，門扉被關上的聲音響起。
直到離開房間，千獒才斂起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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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吊.....哥...情色...太好看了...太好看了....
還有你真ㄉ超會打字..
....我...上吊.....哥...情色...太好看了...太好看了....還有你真ㄉ超會打字..
為什麼我看得有種阿嬤乾著急的感覺（？）
/謝謝先翊中在酒會後跟我飆速對完
我覺得我不會寫字了，這篇有很多隱喻（沒有要解釋）
我覺得我不會寫字了，這篇有很多隱喻（沒有要解釋）
他們進度很快了（哇咧）
我在房間裡來回踱步！！乖孫們啊啊啊啊啊
好好......（只是一個可憐的追更人🥺
戴項圈超香……套住一輩子…… 
天啊謝謝歌莉塔中追進度，寫了好多回應數（自己看了都好多）
都有醉意的兩個人真的好可愛喔，醉酒果然還是比起沒醉酒之前還要坦然一些。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帶了一股奇妙的歡快和可愛感，儘管對話的內容包含了傷害與死亡還有控制的元素，但卻感覺是他們兩個人獨有的互動語言，先翊在這篇裡面讓人感覺溫馴又乖巧般的在撒嬌，卻在不經意的時候張嘴偷咬對方一口的小小使壞感讓人心癢癢的。
千獒則是彷彿對眼前任性的狐狸各種寵愛，甚至於允許他更加的妄為，但依舊會給予壓制的警告這一眼也是讓人倍感彭湃。
逐漸的磨合與更加的靠近，留給彼此的枷鎖與約定，真的是好好看，我大吸特吸
redroseboy:
蟲蟲中的長評是支持我的動力
我哭死，他們兩個在這個交流裡都滿放鬆的！因為是本來就約好要交換項圈，我也覺得這很像他們的私語言，超級像couple會做的事（講只有兩個人才懂的話）
他們很冷靜的在瘋狂，聽起來有點矛盾，但之後的進展也說不清是誰比較瘋了
我也要大吸特西你的留言 
蟲蟲中的長評是支持我的動力
我哭死，他們兩個在這個交流裡都滿放鬆的！因為是本來就約好要交換項圈，我也覺得這很像他們的私語言，超級像couple會做的事（講只有兩個人才懂的話）他們很冷靜的在瘋狂，聽起來有點矛盾，但之後的進展也說不清是誰比較瘋了
我也要大吸特西你的留言 超級喜歡冷靜的在瘋狂喔，最喜歡這種矛盾的點結合在一起的衝突感了，項圈的私語言也真也好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