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睡平安

這是雷歐力第三次見到伊爾謎。
第一次是在試驗上，他在眾人面前拔下釘子，露出絕美容顏（雷歐力不得不承認伊爾謎精緻的像個娃娃）；第二次是在獵人執照的說明會上，男人還差一點就要和小傑打起來；第三次則是今天，他就扮作集塔喇苦的樣子走在大街上。
雷歐力並不打算與這人有任何交集，於是他刻意保持距離走在伊爾謎後方，並暗自祈禱他們能盡快不同路。

可惜事與願違，連過了三個彎的雷歐力都沒能「擺脫」男人，就在他思索著要不要繞遠路回家時，不遠處的伊爾迷身子偏了偏，雷歐力立刻上前扶住，「喂！你沒事吧？」
伊爾謎搖搖頭，他小力的推開雷歐力，然後努力直起身體繼續往前走，醫大生則忿忿的盯著男人的背影，囁嚅道：「逞什麼強啊？是病人就給我乖乖休息。」
果不其然伊爾謎的步伐再次歪斜，雷歐力又攙住了他，「像你們這種強大的人，一旦生病根本不會察覺，等出現病徵時都已經很嚴重了。」他伸手去摸男人的後頸，果不其然燙的不行，在嘆口氣後便把人揹回了家。

其實伊爾謎直到上了青年的背之前都還有意識，只是模模糊糊的，但他還記得，這名青年是小奇所謂的「朋友」，想到說明會上時青年對自己充滿敵意的眼神，伊爾謎就難以放下戒心，雖然青年弱的像隻螞蟻，可他從不大意，於是選擇推開。
第二次感受到溫度時，伊爾謎鬼使神差的沒有動作，也許是因為自己真的太不舒服了，也可能是因為沒有從對方身上感受到敵意，他便順著青年。
古龍水的味道很濃，裡面還混著書香，以及淡淡的消毒水味，伊爾謎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只是他覺得自己可能很難忘記這股味道了。

把人帶回去後雷歐力倒是犯了難，因為男人整個頭部都是釘子，根本沒辦法躺下去，可那針畢竟是插在頭上，雷歐力也不敢親自動手，他只得把昏沉沉的伊爾謎搖醒，讓後者先卸下滿頭外物，「喂！你先醒醒，把釘子拔了再睡。」
「嗯……。」伊爾謎淡淡的應了聲，接著便把釘子一根根拔除，可他似乎累極了，連東西都沒收就直直躺進被窩陷入昏睡。
雷歐力見狀無奈的嘆了口氣，隨即幫男人掖好被角，並把釘子拿去消毒。

「四十度！也太誇張了……這種狀態還能在大街上走，果真是個怪物。」雷歐力先把溫度記錄下，接著便把常備的退燒藥磨成粉摻到水裡喂給伊爾謎喝。
燒到這種程度鐵定很不舒服了，醫大生趕忙準備冰枕，果不其然伊爾謎一接觸到冰涼的物體就鬆開了皺緊的眉頭，似乎不再那麼痛苦。
見男人狀態穩定下來後，雷歐力這才去忙自己的事，不過他也沒忘記定時給伊爾謎量體溫、換冰枕，幸好一整天下來男人的溫度總算降低了，「三十八點五度，雖然還有點燒，但總算沒什麼大礙。」

事實上雷歐力的住所就是一個小套房，縱使不自在，他也只能跟伊爾謎處在同一個空間。
白天時男人昏睡著，雷歐力還沒什麼感覺，可現在伊爾謎醒了，還用他那雙大大的貓眼直盯著自己，這讓雷歐力感到一陣發寒。
「我說奇犽的大哥……你看著我做什麼？」
「空間狹小，我的視線平行處就剛好是你。」
聽到這話，雷歐力氣不打一處來：「是──我家就這麼小，沒枯枯戮山占地廣，勞煩您盡快好起來，把床還給我。」可話一說完他立刻就後悔了，他一時忘記這人是殺人不眨眼的殺手，而自己竟然還敢對他嗆聲，一時間他感覺到當初在貝奇他飯店被幻影旅團盯著瞧的壓力。

所幸，伊爾謎不是以殺人為樂的那種殺手，他解釋道：「我並沒有嫌棄這裡，只是陳述事實而已。」隨後掀開被子坐起來，「謝謝你的照顧，醫藥費的單據寄我家就行，對了，地址你應該知道吧？」
「喂！」見還沒好全的病人要走，雷歐力連忙出聲阻止：「不想復發的話就給我等燒完全退了再走。」
「這是醫囑嗎？」

「我以為你很不歡迎我。」伊爾謎像隻貓似的，蜷縮在被窩裡，其實他已經沒有感覺到任何不舒服了，但說不清的──此刻他不想那麼快離開這裡。
「我是很不歡迎你沒錯。」
「那為什麼……？」
這是雷歐力發過的誓，因為他想成為偉大的醫生，可以對病人說自己看病不用錢的醫生，「我沒辦法丟下病人不管。」
「就算是仇人？」伊爾謎追問。
「或許吧，我不知道。」雷歐力並不覺得自己跟誰有多大的仇怨到足以稱對方為仇人，如果是他人的仇人，那他更無權置喙，他純粹是沒辦法見到生命在眼前逝去卻袖手旁觀。
伊爾謎並不懂雷歐力的心情，就如同他不懂奇犽，因為他做事的立場只有兩個，首先是家人，其次是金錢，這兩個以外的出發點他都無法理解。
他，又想睡了。

「對了，奇犽的大哥，關於醫藥費的事……。」雷歐力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打斷了男人的睡意。
伊爾謎聞言糾正：「我叫伊爾謎。」這是他第一次意識到，當有人不以自己為主體時，是有多麼的不愉快，「怎麼了？要現在收？可我不帶現金的。」
「不，不是這樣的。」雷歐力搖搖頭：「我想問你工作的收費是？」
「不一定，要視難度，不過平均大概是五千萬。」
「那，我的醫療費就要五千萬。」

聽到這話伊爾謎把被子拉下了一點，露出無機質般的雙眼，並問道：「你想請我殺人？那也行，正好省了轉帳的手續費。」
「才不是！我是希望你不要殺小傑。」雷歐力連忙糾正：「如果你殺一個人的代價是五千萬，那不殺人的代價也可以是五千萬對吧？」
……
「你真會算。」伊爾謎想了想便同意了，反正就算他不出手，也有西索這個盯上獵物的獵人，更別說哪一天男孩的存在威脅到揍敵客家族的話，他的家人也會出手，「我同意了。」
「謝謝你，伊爾謎。」
「不用謝，這不過是等價交換罷了，你治療我，而我不殺小傑。」

「那個……。」
「什麼？」
「我想了想覺得不太划算，醫療費五千萬實在太高了。」
「那你想怎樣？」雷歐力聽到這話不禁緊張了起來，原以為事情一切順利，卻不想還有波折。
「十年，免費為我們家做健康檢查。」從這次的經驗來看，伊爾謎發現不管是多強的念能力者都會生病的，他可希望家人健健康康。
這樣的要求讓雷歐力原本聳起的肩膀霎時落下，這對他而言不過小事一樁，可他還是忍不住與對方討價還價：「五年。」
「太少了，九年。」
「六年，不能再多了。」
「八年，健康檢查沒這麼貴。」
「七年，健康是無價的。」

雷歐力見對方沒再說話，不禁開懷笑了，他第一次發現這個像人偶一樣的男人原來是有生命的。
溫柔的青年想，要是伊爾迷能夠像奇犽一樣活出自我就好，而自己也願意成為他的「小傑」，雷歐力為此改口：「不說十年，我沒死之前都會幫你們家做健康檢查的。」
「那就希望你活久一點了，這樣我會比較賺。」

End.

這只能算是他們命運齒輪開始轉動而以(老套

這篇文很可愛
討價還價那裡我笑出來了哈哈哈哈哈
而且我覺得看到蠻不一樣的伊雷文，蠻喜歡的
就是前面的部分，雷歐力發現跟小伊同路的時候就發現他其實在發燒嗎？？

dream05:
謝謝喜歡
從發現伊爾謎走路偏來偏去時發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