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尼
2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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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之後,雇傭兵點燃了足以明亮書房的燭火。若能夠從遠方朝此處眺望,萊爾巴格的宅邸就如同冒出了丁點的星火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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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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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尼坐在黑魔法師書房的沙發上,他打開有些破舊的手札,翻閱到了書籤所標記的那一頁。
他還記得上次說到了關於 《宵禁》事情,這也終於讓他有機會向萊爾巴格解釋,為何自己總是在他的宅邸留宿──翁尼經常在這裡逗留的太晚,當他回過神來,時間早就離半夜不遠──好在萊爾巴格並不在意,雇傭兵也就心安理得的在這間熟悉的宅邸裡過夜了。
翁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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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手札裡的書籤拿出後,翁尼細細地閱讀了頁面上的文字,接著又挑挑揀揀地往後翻了幾頁,似乎是在手札上的內容做出取捨。趕在對面的黑魔法師不耐煩之前,他終於開了口:
「在邏各斯裡,絕大部分的人都尊崇一種信仰,並且在出生不久之後,就接受了洗禮。」翁尼說道:「Rasite──這是他們的發音,聽起來有點像是羅賽忒,這就是他們所信仰的神的稱呼。」
翁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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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尼不問自取地從沙發旁的矮桌上拿起了羽毛筆,他將筆尖沾上墨水,在一旁隨意擺放的廢紙上塗塗畫畫,畫出了一個人物的形象……但是畫的並不怎樣,翁尼配著他剛作畫好的人物附上了口頭說明:
羅賽忒的皮膚黝黑,比起皮囊,那種黑色更像是礦物般的色彩。」翁尼用墨水塗黑了人物的軀體,結合他的畫技,現在這個人物看起來又更加讓人無法理解了:「他的上半身有著女性的軀體,下半身像是盤根錯節的植物一般──」說到這裡,雇傭兵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但也像是一種落地生根的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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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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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後面所說的話明顯有些矛盾,但翁尼的表情卻依然平靜,彷彿像是沒什麼問題一般。他繼續接著說:
「頭部的部分則有著像昆蟲一樣大角,平時會用白布盤繞的頭頂,如同女子的頭巾一般。」
「信仰羅賽忒的子民,會抱著將剛出生的孩子前往聖地,覲見神明,並讓嬰兒接受羅賽忒的洗禮。」
「那些嬰兒在接受洗禮後,便擁有了死後重生的特性──他們稱呼為神性。」翁尼說:「那種現象,與我的現在的狀況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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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爾巴格給彼此準備了熱紅茶,給翁尼一杯,他自己拿了一杯,中間隔著一個深棕色的木桌,擺在上頭的茶仍冒著騰騰熱氣。

眼前的傭兵翻幾頁書,他就攪了幾下茶匙,陶瓷發出清脆的碰撞聲,示意對方他快沒耐心等待。

隨後翁尼開口時,他才重新將兩手枕在雙膝上,讓身體前傾。萊爾巴格愛聽故事,更愛喋喋不休。而他雖然認為翁尼是個健談的人,但要聽見翁尼談及自己可不容易,所以像這樣的晚上他會盡可能安靜地聆聽。

談起上次的《宵禁》,讓他不得不思考翁尼生理機能運作的邏輯,他們在實驗時找出了重生的規律,而促成這個系統的起源則是另一層未知現象——這更加深了萊爾巴格對於邏各斯大陸的興趣,等風暴結束,等戰爭結束,他一定要去親眼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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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羅賽特』的根到底是什麼樣?」聽見你明顯的矛盾讓萊爾巴格忍不住瞪了你一眼,像是在說別唬弄我!,但他決定閉上嘴,「算了,你繼續說。」

他在翁尼執筆繪圖時靠近看,他無法從中看出所以然。他自己也照著畫了一個,看起來更詭異了。他放棄畫圖這件事,繼續聽下去⋯

「噢!」他恍然大悟的翹起腳,向後靠去,慢慢啜了一口紅茶,「哈⋯⋯說真的,光是把新生兒送去給明顯來路不明的『神』受洗,聽起來就很匪夷所思。」

他思及此又抬頭問,「那不在邏各斯出生的你是怎麼獲得『重生』這個機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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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似(dice20)
翁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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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尼看了一眼萊爾巴格依樣畫葫蘆的作畫,他挑高了眉毛,但沒有作出評論。他繼續說下去:
「這就是問題所在。」翁尼頷首:「邏各斯的信仰氛圍強烈到足以用狂熱來形容的程度。人民對羅賽忒的忠誠,使得他們對於這些神性、神蹟,視為一種理所當然。」
「要形容的話,就像是進食。」翁尼將手札翻到了下一頁:「吃進了食物,就不會感到飢餓。這是一種符合事實的真理;而在邏各斯,只要接受了洗禮,死後就會重生,這也是符合事實的真理。若出生在那裡,我也會對這個真理深信不疑。」
翁尼將手了伸向木桌上的糖罐,他打開了瓷蓋,用茶匙從瓷罐勺出了幾粒被糖浸過的蜜桃塊,放進熱紅茶裡攪拌。
「但很可惜我不是,所以這項真理,對我來說從一開始就是個謬論。」
翁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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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壯麗的建築,只要知曉它的根基不穩,在人們眼裡看起來都搖搖欲墜。在明白這是個謬論時,一切與羅賽忒有關的現象,在我眼裡看來都十分可疑。」
翁尼將紅茶攪拌了數圈,待茶杯上的熱氣散去,他才端起紅茶,啜飲了一小口。
「不管在哪,對於信仰我總是抱持著一種警惕。」翁尼看向了對面的黑魔法師:「萊爾巴格,你還記得多年前你曾與我提起過關於惡魔的事情嗎?」
「實現願望後索取報酬,並合理化該行為,我想這才是信仰的本質。」翁尼又喝了一口紅茶,上唇被紅茶沾的濕潤:「惡魔不會隱瞞他們索要報酬的事情,而那些所謂神明只是更高竿一點的惡魔──信眾沒有意識到、或是無法理解他們被索取了甚麼,才認為神明的神蹟是並不要求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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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食的行為,看起來像是食用者受益,然而退到更遠處的地方看去,食用者或許也只是其他更高階的食用者的食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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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爾巴格斜靠在沙發上,其搆不到地板的雙腳在矮桌上交疊,以極其愜意的姿勢看著講述的人。

作為以實現他人願望做交易的魔法師,他只是對翁尼的說法點點頭。在某些人眼裡,他所做的事也能稱為神跡。他代入過去將魔法作為信仰、甚至為生活之本的狂熱,能更切身的明白其盲目的程度,他對翁尼聳聳肩,「就算沒有事實,只要說服人群,讓他們付出生命也只是小菜一碟。」

「那你說吧,羅賽忑到底做了什麼,得以控制整個邏各斯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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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lo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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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尼微微一笑,他闔上了當時在邏各斯被他當作日記的手札。
「別那麼急,萊爾巴格。」翁尼看著黑魔法師,灰色的瞳孔染上了一點藍:「和你講了那麼多天的故事,現在已經到尾聲了。」
自從兩人從海外回到中古大陸後,總是會像這樣秉燭夜談。有時是萊爾巴格說著他這次在旅途上的所見所聞、有時是翁尼談起自己在邏各斯的各種經歷。
但雇傭兵並不擅長說故事──尤其是與眼前這位能言善道的黑魔法師相比──他總是需要花上一點時間,去整理手札上的內容,將一些他認為不需要讓萊爾巴格知道的事情給刪去,然後試著將事情如同抽絲剝繭一般、富有趣味性地分享給對方。
翁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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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行為,也讓翁尼的夜談變得彷彿像是一千零一夜一樣,每一次到點的下集待續都會遭來黑魔法師的碎念,但也確實勾住了對方的好奇心。
「重生的關鍵就在洗禮──也就是羅賽忒上。而他確實是透過了洗禮這個行為,控制了幾乎整個邏各斯大陸。」翁尼將手札放進他的包裡,這一次他已經沒有必要再夾上書籤:「所有的線索都指向這裡,所以我當時用盡了一切辦法,去覲見羅賽忒。」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花上了數幾年的時間。由於邏各斯上時逢戰亂,他也因此經歷了各式各樣的死亡,甚至在最後終於見到了羅賽忒,雇傭兵也差一點就沒辦法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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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故事進入結局之前,萊爾巴格,有件事情我想問你。」
翁尼的茶杯放回了木桌上,裡面的紅茶已經空了,只剩下醃製的蜜桃塊。
「戰爭結束之後,你有甚麼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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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ears ago
既然到尾聲了就講完啊!他不滿的雙手環胸,顯然很不滿快完結的連載被翁尼攔截。不過綜合翁尼整理資訊和口說的能力,既使對方話語中有明顯想掩蓋某些事的痕跡,萊爾巴格給的分數還是很高的。

他和僱傭兵對視,然後嘆了口氣,耐著性子思考對方拋出的問題,

「第一件事當然是趕快讓風暴停下,然後離開這片大陸。」他改以單手支撐著腦袋,「不知道把人獻祭給邪神有沒有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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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同盟最好給我打贏這場仗,」講到這裡,魔法師看起來有些煩躁,「這片土地涵蓋各種氣候、地形、種族又繁多,雖然衝突相較也會增加,在理想的狀況下,這裏是很適合滋養文化的地方。」

「不過那也要看『昏王』的能耐了。若是個愚蠢的人上位,讓給獅子心統治也無非不是一種幸福。」
翁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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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祭……翁尼的眼皮跳了一下,怎麼不讓邪神把你送到海外就好?
雇傭兵心裡想著,但表面上只是沉默地凝視著思考的萊爾巴格,片刻後開口說道:
「我也希望同盟能夠贏得這場戰爭。」翁尼點頭:「更直白一點,我只在乎兩個人的生死:我希望帝國裡的某個人最好死在戰爭裡、而阿格尼爾則要平安活到最後。」
「其餘到底是誰勝誰輸,對我來說差異不大。」翁尼認同著萊爾巴格的看法:「對於不見身影的『昏王』,我同樣抱持的觀望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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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格尼爾(dice20) 萊爾巴格(dice20)
翁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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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對邏各斯有興趣,在風暴結束之後,我能夠帶你過去看看。」
翁尼對黑魔法師許下承諾。他看著木桌上的書籤,那是用邏各斯的花乾燥後綁上緞帶做成的,明明是脆弱的乾燥花,卻不知為何意外地耐用。
「但是阿格尼爾呢。」雇傭兵提出了他最在意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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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嚄。」難得聽見翁尼使用較重的語氣提起,他調整了座位枕頭上的位置,

「做人可不能食言啊,翁尼!」得到承諾後,黑魔法師替翁尼重新滿上紅茶,杯裡醃製的蜜桃塊再次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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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格尼爾啊⋯⋯」他翹起腿,眼神也跟著飄向桌上的乾燥花書籤,漫不經心的開口,「看他想怎麼做囉。」

「同盟贏了就當個英雄開開心心生孩子,獅子心奪權的話他大概馬上就會倒戈了。就算斷手斷腳,失去名字,或是貶為奴隸,他不管在哪裡都能活下來。」

「但只要他求我,我就能給他。他想要什麼我就幫一點忙。」

「那個傢伙的命是我撿回來的,他就算快死了想到我的臉都會從土裡爬出來吧?」

「那你又有什麼打算,翁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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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行。」聽見萊爾巴格的回答,雇傭兵蹙起了眉頭:「我沒有你這麼大度。受點傷無妨,但是斷手斷腳之類的我不允許,阿格尼爾可是名戰士。」
翁尼心裡也明白自己是過度保護了,戰損出現在任何一名戰士身上,都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但對於阿格尼爾,翁尼總是有一股莫名的親近感,可以的話,他希望這個高大的戰士能夠安然無恙的在每次戰鬥中生存下來。
「我的話,大概是先確認好她的安危吧。」
「在能夠放下心之後,我想再去一趟邏各斯。」翁尼垂下了眼,他看著再度被盛滿的茶杯:「這也是我為什麼能夠給予你承諾的原因──這樣一來,我們的目標短暫地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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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桃塊漂浮在上,茶水倒映著自己的面孔,翁尼就像是被囊括在了杯中一樣。
恐懼(dice20) 平靜(dice20) 擔憂(dice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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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dice20) 抗拒(dice20)
翁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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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發展,幾乎就與自己料想的差不多──這也並不是什麼意外的事情,對於未知的事物,萊爾巴格幾乎都是抱持著好奇、探索的態度,他沒有理由拒絕這樣探索未知的機會。
那麼最後只剩下故事的結尾了。
這也是唯一令翁尼擔憂的事情,雇傭兵回想著手札後半部雜亂、又毫無邏輯的話語,心裡隱約地冒出了一點抗拒的情緒。
翁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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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頭看向時鐘,現在已經快接近半夜。
「時間差不多了,萊爾巴格。」翁尼將茶水一飲而盡:「我差不多該去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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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終於輪到你說出這句話了啊,翁尼?」他挖苦地看著眼前向來冷靜做出判斷的人,萊爾巴格的大度?當然是說說罷了,像他這樣心胸狹窄的人,若戰士真的在戰爭之中少了任何一根手指,他會做出什麼事來可以見得。

燭火照得兩人的臉忽明忽暗,面對眼前傭兵露出的忐忑神情,萊爾巴格沈吟了一會。

從剛剛開始,傭兵便有意將話題繞開故事的結尾。挑揀資訊是正常的,他固然希望得到最真實的經歷,但現在的情況下,對方是在訴說一個『故事』⋯⋯

「⋯⋯沒想到都到這個時間了。」萊爾巴格大嘆一口氣,抬頭望向時鐘感歎道,他站起身開始收拾茶几,「趕快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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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翁尼。」他終究還是喊住對方,

「你在覲見羅賽忑時,發生了什麼事?」他的眼睛突然變成無機的藍,「無論你在害怕什麼,我希望你和我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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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魔法師的話讓翁尼停下了離開的腳步,他停在書房的門口之外,回頭望向站在書房中央的萊爾巴格──他的背後是佈滿牆面的高大書櫃,書架上除了藏書之外,還有萊爾巴格的筆記以及紀錄手札,大量的書籍整齊排列,由底至頂,一層又一層地往上堆疊,就如同階梯一般。
如果世界上有知識殿堂的存在,這裡或許便是其中一角。在雇傭兵的眼裡看來,黑魔法師彷彿一簇不斷燃燒藍色的火焰,以書本與文字為薪柴,燃燒著殿堂裡的所有學識。
翁尼將目光停留在了萊爾巴格的筆記上,他恐懼著自己最終也被這簇藍色火焰燃燒殆盡。
翁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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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萊爾巴格。」翁尼聽到自己如此回應:「我從不對你說謊。」
至始至終,他還是沒有辦法拒絕黑魔法師的話語。
翁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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