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獒靠在牆上等他,髮絲輕輕碰著牆壁,灰色的眼睛看了過來。
於是李先翊伸出手,壓著他的肩膀,抓著他的頭髮,感受頭顱在牆上不斷撞擊引發的震盪,和彷彿隔著肉體傳來的疼痛在掌心爆開,直到血紅色的花從後腦勺綻放,他便能親吻他所有的智慧,啜飲他的思想,看著千獒銳利的眼眸逐漸朦朧,灑在他手上的血是溫熱的,他一直想著,好想這麼擁有他。
所以李先翊簡略的給了他一個吻,帶著異常愉快的笑意。
你想過他得知你幻想的模樣嗎?
總之,千獒聽了你的描述,他緩慢的眨了眨眼,手靠著下巴,你說想抓著他的頭髮往牆上施力,「先翊,我會反抗的。」
千獒確實喜歡你給予的疼痛,「但事實上,我做過同樣的事。」
他曾把你的額頭往餐桌撞去,並不是無法理解將鮮活的生命及柔軟的髮絲摧毀的衝動,何況你是那樣的美味。
「食慾層面的,真想吃了你。」他強調,領受那個吻,並回贈一個清淺的呼吸。
「您確實拿我的頭撞了餐桌,即使那並不怎麼痛。」
李先翊回應,而後來他也拿你的頭撞了地板,那手感非常好,甚至有些令人上癮。你的形容引發了他的想像,於是他在你再度靠近時舔了舔你的嘴唇。
「或許您在反抗我的時候,也可以撞我的頭,這次撞得用力一些,頭破血流,到我會暫時失去意識的程度也沒關係。」
他一點也不介意擴充你的想像。
「您可以開始進食,而我會因疼痛再次回覆意識,真希望我能參與那個過程,就算那會很痛。當然,可以的話,我也想吃下您的一部分。」
李先翊不怎麼喜歡疼痛,但他很喜歡你。所以、隨便啦。
黑狐狸湊過來舔他的時候,千獒有些承不住這樣的親暱,看著你張開嘴,並露出鮮紅的口腔內部,最終他扯著你的項圈,咬破舌尖並汲取血液。
鐵鏽味的血在你們口中漫開。
「血液的味道不怎麼樣,或許你的內臟會更好吃?我想從你的腿部開始、牙齒輔以刀刃撕開你、把玩你的眼球,末了再品嚐心臟與舌頭。」
他想,你的一切會是什麼滋味呢?也許是熾熱的愛或泛著苦味的澀意。
「你會痛苦的呻吟到最後。」
那令千獒很愉快,追逐疼痛是他的本能,「先翊,你想要哪一部分?」
似乎只要你要求,他就能給予你,並將得到的答案化作真實。
不只是舌尖上的痛楚,你的形容也讓他皺了皺鼻頭,像是感同身受的覺得痛苦——但是他喜歡。
「那一定真的很痛,」李先翊覺得有些興奮,該死的本能,「血液從撕開的肌理間淌下的感覺很好,而我會痛到發出低吼,您從我的眼窩挖出我的眼球牽連出一些血管和神經,但是我的眼球能夠感覺得到您的觸碰……」
他有些停止不了想像,於是住了嘴,眼睛一眨一眨的最後還是放回你的身上,從上看到下,又從下看到上,他沒有得出結論,因為每個地方美好得他都想要,但硬要選出一個部分的話……
李先翊仍帶著濃烈血腥味的嘴唇再度碰了碰你的,「我想要您的脖子。」
他對此絲毫不感意外,那雙笑盈盈的黑眸宛若鏡面,千獒能看見自己的身影。
如果摘下來後能永遠保持靈動的氣質該有多好呢?大概是被你帶得偏離,千獒本是更直白的人,若是想傷害你就這樣做了,又或是以性愛來替代,他仍因這樣的調情而勾起興致。
千獒尤其喜歡你的眼睛,但從黑眸中映照出的笑容,倒不在意料之內。那甚至不帶有嘲諷,而是更加幽深的渴望,他再次舔過帶血的唇瓣,才緩慢的抬起頭,「……你來咬吧。」
他明知可能會被咬斷纖細的脖頸,卻昂首等待著,顯而易見的陷阱,給你所有想要的,最後再全盤奪去,所以你的一切會皆屬於他。
他看著你不常見光的頸部皮膚伸展開來,喉結微微移動,蒼白的皮膚仍佈著有些褪色的暗紫勒痕。李先翊的視線就這樣隔著鏡片直直盯著那片肌膚,像是狩獵者在端詳他的獵物,呼吸粗重了一些,這持續了幾秒鐘。
李先翊在最後一秒抬眼對上你的視線,隨後毫不猶豫的抓住你的肩膀,一手托著後腦勺、不想讓你逃脫似的,他的第一下啃咬比較重,落在下顎,直到出血,後面的噬咬更細碎一點,因為他知道還沒有到那一天。
最後他看著那些傷痕,有些歉疚的舔了舔,剛才他好像失去了理智的野獸一樣,但是齒間咬出鮮血的感覺讓他還想一直回味。
千獒發出低低的悶吭,就像他一直以來動情的表現,脖子上佈滿曖昧的吻痕,他的指間伸入你的髮間,他喜歡你的頭髮,也樂於去扯弄它讓你生疼,此時他僅是施力覆著,把你更拉近了些,你偏過頭,仍舔舐著頸側,他把你摟得更緊了些,像是不合時宜的純情。
「感到愉快了嗎?先翊。」
你們的距離極近,近到能感受他胸腔因發聲產生的顫動,眼鏡歪斜的掛在你的臉上,結局不可避免,但千獒樂意予你快樂,「告訴我更多吧,關於你的幻想。」
像是情人間隱密的耳語,他悄然呢喃道。
有時候在浴室,水珠落在千獒身上,匯聚的水滴成流滑下,他看著,直到千獒也看向他。
於是李先翊攢著刀子將他壓在浴缸裏頭,刀尖扎下、刺入、剖開,所以千獒能夠赤裸而美麗的分崩離析,浴缸積滿血水和他分離的部分,爛放的柔軟能夠全然包裹住他,他一直想沐浴在千獒的鮮血裡頭,從夜晚到天亮。
所以李先翊環住千獒的腰間,聽著胸脯震動的心搏閉上了眼。
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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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千獒來說,浴室跟你組合起來是個有點曖昧的意味,或許是你們過去於狹小的浴缸中依偎,「那樣也不錯。」
「如果我死去,把頭顱保存下來,肋骨塞滿無數的乾花,眼球泡在福馬林裡,你浸泡在我的血液裡,彷若我還存活。」
因為你環住了他,他偏頭在你的耳側說道,「只要你願意為我唱輓歌,先翊。」
無論活著死去,千獒可以永遠屬於你,反之亦然。
他看向你,顯然還記得在浴室裡的承諾。
「那麼您該撥出一些時間教我如何唱輓歌。」
李先翊說,沒有隱藏想聽你唱歌的心思。
「我學東西很快的,可能包括該如何保存福馬林裡的眼球,或是將您塞滿乾花的肋骨做成檯燈,想念您的聲音的話,我會將您的腸子和聲帶製作成琴弦,我保證,不只是死亡的那一瞬間,您接下來也會一直很美。」
他收緊擁著你的手,異常滿意的再次傾聽心臟跳動的聲音。
「而您的溫度和觸感會保存在我的腦海裡。」
千獒沉默的注視你,直盯著那雙黑眸和因水氣與想像而泛紅的臉頰,擁抱的輕微擠壓甚至讓你看起來異常乖巧,視覺和聽見的反差使他感到有趣。
「先翊,我說過會教你的。」
或許找一個假日,李先翊不用上課、不去情報據點,他也不用上班的日子,多數時候他們會拿來看電影,做一些無謂但能相互倚靠的家庭活動。
是的,你們是家人。
「那確實很美好。」他讓你坐下,並繼續梳洗頭髮,對於你使用美這個字來形容半是認同,半是疑惑。
「這些是你平時都在想的?」他揉了揉你的太陽穴,指尖像是手術刀般滑過一個剖面的路徑,「真想切開看看,我也很好奇那些。」
好奇他的溫度和觸感,或是想觸碰李先翊的溫暖和大腦的形狀。
你的手指引起一陣微癢,他趁著要沖去泡沫的時候抬起頭,噙著笑意瞇起眼睛,像是被揉舒服了的黑狐狸。
「我該去弄來一把骨鋸,總有哪天會用上的。」
或許有一天會用在彼此身上,或是死體上,而那之後不久,他們會一起死去,像是家人一樣。李先翊極其自然的笑道。
「不過在那之前,教我如何唱輓歌吧,千씨,我會付您鐘點費的。」
如果能把你按進水裡,直至嗆咳的喘不過氣,帶有笑意的臉龐滿是淚水,那會是千獒無法拒絕的報酬,「得從發音開始糾正,我會很嚴厲待你的。」
千獒聽見自己的聲音如此說道,手指在施力便能錯位的脖子上流連,「你去買吧,連廚房裡的調味料一起補上。」他是那樣地想殺死你,被主人豢養的獒犬壓抑兇性。
你們的日常便是如此,自然地流露著對血的慾望、未曾止息。
泡沫與溫水從髮間流下,流進脖頸與你的手之間的縫隙,溫熱得彷彿能夠錯視血液,李先翊在洗液的滑膩感徹底沖刷而去時手指攀到你在他脖頸上的手臂,水濕漉漉的把他平時蓬鬆的翹毛壓得很平,他輕輕笑了幾下,可能在對你說的話做出想像。
「我會的——我很期待,千씨。」
水珠從下頷滴下,在磁磚上濺起幾些水花,浴室是個適合親暱,也是個異常適合殺死彼此的空間,李先翊沒有特別發出聲的揚起笑來,站起身,按按你的肩膀讓你坐下,手指隨著水流放在你的頭上髮間。
「不過……現在換您啦。」
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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