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在直播法庭時還以為是離婚案,但這件其實是誹謗名譽案
律師在庭前的準備有兩個地方值得注意:維吉尼亞州管轄和公開直播庭審
強尼戴普的律師團隊聲請公開直播,顯然是有想藉由法庭攻防撥反形象的意思,但應該是在起訴前即有強大的自信,認為直播不會對強尼戴普的名聲造成進一步的負面影響
在維吉尼亞起訴,除了刊登安柏赫德言論的華盛頓郵報總公司就在該地之外,更因為維吉尼亞州的法律對於誹謗言論的免責情形有非常嚴格的認定標準,以及通常有更高的判賠金額
誹謗罪的構成要件,以各國立法例上的大致標準,是「虛偽不實的言論」造成「名譽受損」,前後要有因果關係,並且因為對言論自由的保障,在發表「單純意見言論」、「相當理由可信為真實」、「公共事務可受公評之事」時會有免責的情形
然而當這件官司是由陪審團參與時,攻防的焦點瞬間就變得很單純,誰能讓陪審團更相信、更同情,那一方就會是贏家
另外這件案子其實也導致了維吉尼亞州後來在反SLAPP法制上的轉彎
SLAPP在誹謗案上,就是指被批評者利用法律訴訟程序浮濫控訴,讓他人不敢隨意發表言論而影響到言論自由的作法,反SLAPP法簡單來說就是透過一些訴外審核機制,讓批評者在勝訴率極高的情況下避免被告
而什麼情況可以符合反SLAPP的要件?
通常是在批評人所指內容符合公共利益的時候
然而在實務上這個「公共利益」的範圍還是可以很廣
回到這件官司和紀錄片,原本想講的是網路文化對於這類名人訴訟的影響性,因為本身專業,對於律師在法庭上的一言一行都被謎因化廣傳真的有點頭痛,美國鄉民都這麼湊熱鬧的嗎?
人證的效果之所以低於物證,是因為儘管有偽證罪的約束,在沒有其他證據可以推翻的情況下,證人還是可以毫無顧忌的捏造證詞,只要膽子夠大、或是有自信不被揭穿,大家作證都可以說謊
律師串供在實務上其實是很常見的,但當然也得要在確保證人不會窩裡反的情況下,要不然律師可是會被懲戒的
強尼戴普一方的主張,其實在安柏無法證明家暴為真實時已經可以損害名譽的前提,剩下的只是在法律層面上安柏的言論是否可以免責
在公開直播的情形下,強尼戴普想要扳回名譽並不困難,只要全面否認到底就好,因為安柏赫德只有拍受傷的照片這種間接證據,卻沒有強尼戴普施行暴力的直接證據(錄音或影片)
然後在後續強尼戴普拿出安柏赫德情緒失控施暴的證物時(嚴格說來,這些證物與本案誹謗罪並無關係,純粹是要影響陪審團觀感),安柏居然自己不記得,這種表現加強了大家對她的不信任
聽到錄音裡面她這麼瘋、還承認自己有打人、瘋狗般破壞的現場
到這個地步已經沒有人會相信她了
但從邏輯上來看
安柏自己有沒有施暴,與強尼戴普有沒有施暴應該是兩回事
真要評論的話,我認真覺得安柏並不是很聰明,說謊根本就沒想好
然後在演技的策略上,輿論會倒向強尼戴普應該是因為他在法庭上並沒有採取激烈指控對方錯誤的態勢,他表現得很無奈,然後拿出客觀證據來展現安柏在婚姻中不理智的行為,到這一步,已經塑造出男方理智並且有情(不追殺女方)、而女方是個瘋婆子的印象
安柏對此只有愚蠢的否認全部(居然不是解釋事件發生的原因),讓大眾強化了她說謊的印象,然後開始情緒化一連串說強尼戴普對她OOXX,更讓觀眾將她與錄音中的樣子連結,印象更差,也無法相信她的說詞
網紅亂象在這部裡面也有提到
例如安柏的律師拿了一個粉餅來示範說明她隨身帶著粉餅遮蓋傷口
但明明這個化妝品並不是真正的證物,網紅們卻以律師拿的粉餅是離婚後才販售為由,開始做影片說律師都在說謊
強尼的律師說陪審團沒被網路影響,真的是睜眼說瞎話到太誇張了,說什麼相信陪審團誓言中立的決心www
民事對於陪審團的約束並不夠嚴格,陪審團是可以回家睡覺的,所以到底有沒有碰社群網路或是看電視,全憑各自良心
美國有一堆機制都很莫名相信人性,包括那個奇妙的遠端投票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