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診間出來後，他深深吸了口氣，再重重吐下。

療程也許會比想像中還艱辛。從鏡面看著自己臉上的傷疤，奧利弗無奈的笑了笑，其實他早該這麼做了，畢竟再怎麼欺騙，內心的缺口終究得找出答案。

走向轉角的休息室，像是知道他會出現，布里斯開著門走出來，正好對上的視線應證了之間的默契，溫煦的笑容很快就將沉默吹散，拍了下奧利弗的肩膀，柔嗓輕輕道著，「奧利，還好嗎？」

「嗯......不太好。」頓了頓，本該是反射性的動作顯得猶豫，看著面前那雙碧眸，奧利弗選擇了實話，雖然與諮商師的談話裡並沒有過多著墨在戰事，可每一個想起的人、場景，甚至一片瓦礫堆都讓胸口感到難以言喻的沉悶，而這不過只是一開始，也才第一次而已。

「你不問問我和醫師說了什麼嗎？」

「等你想講的時候，我很樂意，但應該不是現在，你和賽爾都還需要時間。」搖搖頭，「......這裡不是戰場，你不需要立刻做出決策，擺在第一的也不是軍隊，而是你自己。」

奧利弗的反應也在預料中，不如說對布里斯而言，就在像看著過去的自己，想要跨越傷痛就不得不再次正視疼痛，深不可見的沼澤彷彿隨時都會吞噬，越想掙脫就越陷越深，那種煎熬他再清楚不過。

所以，這一次就換他來陪家人們，奧利弗也好，賽爾也是。